寶珍說的喜事是行偉、義武的婚事,她喜滋滋的告訴盧一鳴,說兄弟二人不知道哪輩子修得福氣,即將娶一對如花似玉、美如天仙的姑娘,當盧一鳴得知新娘是誰時,不竟暗暗稱奇,兄弟的婚姻大事逐漸解決,他求之不得,總算去掉一塊心病,高興之餘衷心不由得的祝福他們。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要說這段姻緣的起始還得從去年七月份說起......。
七月份驕陽似火,熱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寶珍帶着小盧靜和放暑假的寒梅、臘梅姊妹倆,去盧家大院避暑,順便探望老祖母、老祖父。
如今寒梅、臘梅姊妹倆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姐倆美如天仙,天生的丹鳳眼、柳葉眉,苗條、豐腴的身材,配上白皙的皮膚,怎麼看怎麼讓人愛憐。姐妹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不少有心人,已經開始打他倆的主意。
此刻,坐在東去的列車上,小盧靜與臘梅寒梅好奇的望着窗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臘梅、寒梅這一對孿生姊妹性格正好相反,姐姐臘梅嫺靜內向,妹妹寒梅活波好動,一正一反承托出姊妹倆天生麗質,無論她倆走到哪裡都會引起躁動和騷亂。
列車顛簸不久,小盧靜累了沉沉睡去,寒梅、臘梅也不再吱聲。寶珍瞅着姊妹倆有意說道:“臘梅寒梅,你倆不小了,該找婆家了,你們想找什麼樣的?讓嬸孃給你倆掂量掂量。”
內向的臘梅臉騰地紅了,害羞的低下頭。寒梅則不然,迎着寶珍的目光撇撇嘴說道:“我纔不找婆家那,在俺娘身邊還沒呆夠呢?”寶珍嗔怪道:“嘴硬,遇到中意的,神魂顛倒的肯定是你,”寒梅急辨:“嬸孃,我纔不會那樣呢?神魂顛倒的是那些臭男人。”
臘梅有些生氣說道:“妹妹,怎麼跟嬸孃說話呢?沒大沒小的,”機靈的寒梅趕忙上前扯住寶珍的胳膊撒嬌地說:“嬸孃求求你了,別拿我倆尋開心了。”寶珍愛憐的摸着寒梅的臉頰開心的笑了。
寶珍一行的到來,盧家大院彷彿過年一樣,除祖父母沒有出來以外,其餘全部到門前隆重迎接寶珍,寶珍有些惶恐,似乎難以適應,其實她壓根沒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在別人眼裡是何等的尊貴,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邁入貴族階層的寶珍,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但是,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面那。
當小盧靜脆生生喊着太奶奶時,在加上臘梅寒梅姊妹倆的烘托,老祖母樂的嘴都不上了,抱着小盧靜親個沒完。久別的親情,在盧家大院掀起了不小的**。
然而,令寶珍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聞訊趕來的拜訪者絡繹不絕,首先來拜訪的是老舅爺,作爲長輩拜訪晚輩,在盧家是破天荒頭一回,恐怕在大清國也不多見,這年頭怎麼怪事這麼多,搞得寶珍有些六神無主。
緊接着寧古塔的大小官員,貴族老爺像走馬燈似的,來了一波又一波,寶珍簡直迎接不暇,快變成機器人了,她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最後老祖母一句話道出玄機:他們不是衝你我娘們來的,是衝盧家的勢力來的,是衝你男人來的。
短短几年光景,盧家勢力在整個寧古塔地區以做到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尤其在盧一鳴的引導下,盧家獲得良好的信譽和人脈,在盧家強大實力打擊下,周邊土匪絕跡,地方上的流氓惡霸也不見了蹤影。另外盧家常年在地方上保留一支強悍的武裝力量,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百姓安居樂業經濟繁榮,尤其是良好安定的生活環境,吸引大批流民涌向黑省,促進了當地經濟的迅猛發展。官府樂見,百姓擁戴,基本默認盧家的所作所爲。
在崇山峻嶺之間,一支人馬拖着疲憊的身軀緩慢行進,這支人馬順利完成剿匪任務,各路會合後正在返回盧家大院的路上。邊遠地區的小股鬍匪,在強大的壓力和震懾下,紛紛投誠,強大的匪幫,也已經煙飛灰滅,眼下這支人馬以壯大到1000多人。
這次出發剿匪,行偉與義武分手半年多,一見面就各自吹噓戰果,返回的路上嘴仗不斷,惹得手下都躲得遠遠的,恐怕招致麻煩。哥倆誰也不服誰,論貧嘴的技巧義武要佔優,論文化程度、見識行偉明顯高出一籌,半斤對八兩孰高孰低難分伯仲,他倆並肩戰鬥好幾年,見面就掐已形成習慣,至於誰勝誰負,說實在的最後大都是行偉謙讓一些,不了了之。即使這樣一點也不影響兄弟之間的感情,幾年來出生入死兄弟二人結下深厚友誼,幾乎牢不可破。
不久,倆人吵累了,乏味了,失去了耍貧嘴的興趣,並排而行的馬兒彷彿理解主人的心情,猛然加快了速度。狹窄的山道上,遠遠走來一隊接親的隊伍,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行偉、義武命令,全體人員下馬一律靠邊,讓接親隊伍先過去。對面的接親隊伍裡,新郎胸帶大紅花,面帶笑容,手牽着小毛驢,一幅自我陶醉的樣子。側坐在毛驢背上的新娘,蒙着蓋頭,身罩大紅褂子,顯得小巧可人,朦朧迷離。頓時這幫生牤子看傻了,不少人哈喇子都淌了出來。最可笑的是老虎的樣子,張着大嘴巴,眼睛死死盯着新娘子,人家走老遠了還在張望。
行偉瞧他滑稽的表情笑着說道:“都走遠了還瞅呢,真沒出息想老婆了吧,”義武道:“老兄,實話說我真想女人了,一旦嘗過女人的滋味,就難以控制住自己,奧,對了,你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吧,”行偉不屑回答他,老虎來了精神接着說道:“哈哈,老兄這一點你不如我了吧,需不需要我教教你?”行偉狠抽一馬鞭,馬兒猛地向前竄去,隨即丟下一句話:“胡扯。”
大隊人馬回到盧家大院,現在兵營移住到江對岸,西北方向一處山坳裡,離盧家有十來裡地,主要是爲了不擾民。原有的營房現在變成了造紙廠,每天馬車進進出出,有往海林車站方向去的,有往其它方向去的,非常熱鬧。
在造紙廠下游建了一座碼頭,一條鋼索橫跨江面,此刻渡船靜靜停在碼頭上。臘梅、寒梅姊妹倆登上渡船,和船工打招呼過江。方纔姊妹倆在造紙廠轉了一圈,意猶未盡,這會兒準備到江對岸去玩。
太陽有一杆子高了,氣溫驟升。姊妹倆摘了不少時季草莓,渾身上下出了好多汗,手黏呼呼的,嘴脣上沾滿了草莓的汁液。妹妹寒梅提議道:“姐姐咱們去江邊洗洗吧,”臘梅答道:“頭髮都溼透了,正好去洗洗。”
行偉、義武回到駐地,已是傍晚。安頓完人馬哥倆倒頭便睡,一夜無話。次日,二人安排好訓練內容,專門挑出一匹馬馱滿東西,然後跨上坐騎,出營房直奔盧家大院。這次剿匪,繳獲不少戰利品,其中有兩張虎皮、五張狐皮最珍貴,哥倆準備孝敬給老祖母、祖父。
不一會兒,哥倆策馬來到江邊,然後,跳下馬迫不及待趴在水邊,伸着脖子一通猛灌,像牛飲似的。接着扯開胸前的褂子招呼船工。突然,一陣甜美的歌聲從下游飄來:“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住在岸上邊......。”
哥倆不由自主尋着歌聲走去,只見兩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姑娘,披散着瀑布似的長髮,看不清面容,但是白皙的脖頸是那樣耀眼,線條優美的身材如畫中一般,歌曲結尾處姊妹倆合唱:“這是美麗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哥倆簡直聽癡了,看傻了。馬兒似乎受到感染或者尋覓主人蹤跡,“叭嗒叭嗒”跑過來,馬蹄聲驚動姊妹倆,回頭張望,只見兩個全副武裝的大漢,傻乎乎的盯着她倆。
臘梅臉一紅慌忙低下頭,寒梅大方的瞅着傻哥倆,咯咯的笑起來說道:“姐姐,是兩位王叔叔,”臘梅擡頭細瞧可不是嗎。寒梅喊道:“兩位王叔叔,你們不認識我倆拉?”哥倆立時懵了,開口便叫叔叔這是誰呀?寒梅接着說道:“我倆是臘梅寒梅呀,你們真不認識我們了?。”
哥倆聞聽倒吸一口涼氣,真是女大十八變,原來是盧家大院那對小美人,幾年不見變成大姑娘了,而且美得讓人心醉。哥倆心情變得沮喪起來,怎麼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長輩。這時船工不幹了,大聲喊道:“你們還過不過江了。”
過完江寒梅纏着要騎馬,行偉扶她上去,義武麻溜要扶臘梅上馬,臘梅讓開了,義武機靈的趴在地上,示意臘梅踩他肩膀上馬,臘梅甜甜的笑了,拒絕的搖搖頭,一路無話。
在盧家大院拜見完老祖母、祖父,又和寶珍嫂子閒聊了一會,詢問了大哥的情況。這期間再也沒見到姊妹倆的身影,哥倆辭別寶珍嫂子,只好回軍營。
路上哥倆想着心事,行偉望着悶悶不樂的義武說道:“老弟,都差輩了別惦記了,死心吧,”義武挺着脖子說道:“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最中意的女人,一句話是我夢中的女人,我...非她不娶,”行偉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行偉說道:“要是大哥在就好了,要不咱倆找嫂子商量商量?”老虎眼睛一亮,哥倆調轉馬頭。
寶珍詫異的望着哥倆說道:“兄弟,剛走一會兒功夫又轉回來,找嫂子有什麼事嗎?”行偉道:“嫂子......這......,”吱吱唔唔說不出來,義武急道:“嫂子,我哥倆看中臘梅寒梅了,請嫂子幫忙。”
寶珍笑了說道:“你們大哥就是粗心,兄弟歲數都不小了,早該娶親。說實話我們滿人對輩分,只要不是直系親屬不是十分講究,你們大哥那裡我看問題也不大。不過,臘梅寒梅姊妹倆是否同意,還有她們父母那一關,恐怕有些麻煩。兄弟放心,即使你們不張口,嫂子也要關心你們的婚事,我看咱們先這樣......。”哥倆聞聽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吃完晚飯,寶珍把臘梅寒梅叫到房間,閒聊了幾句問道:“臘梅、寒梅你們願意騎馬嗎?”寒梅嘴快搶着答道:“騎馬可好玩了,可是沒人教我們呀?”寶珍又轉向臘梅,見她笑而不答算是默認了,隨即說道:“想學騎馬這好辦,明天我讓行偉、義武來教你們。”寒梅拍着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兩個叔叔教我們騎馬太好了,”臘梅若有所思的瞅着嬸孃,似乎意識到什麼。
幾日之後,和行偉、義武混的爛熟的姊妹倆,纏着哥倆講打土匪的故事,行偉靈機一動說道:“講故事可以,但是有一個小小要求,”還是寒梅搶答:“什麼要求?”行偉道:“你看你倆左一個叔叔、右一個叔叔叫着,把俺哥倆都喊老了,聽着彆扭不是,不如喊我倆大哥如何?”
寒梅不加思索答道:“那可不成,長輩就是長輩,怎麼能亂叫呢?”老虎突然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作揖道:“蒼天作證,我哥倆自願降一輩,若要反悔,天打五雷轟,”姊妹倆嚇了一跳,寒梅又咯咯笑了起來做戲道:“兩位哥哥在上,受小妹一拜,”接着裝腔作勢的鞠了一躬,把大家全逗樂了。臘梅性格內向、嫺靜,自然和性格外露的老虎配對。而性情潑辣、整天不住嘴的寒梅,一個勁的圍着行爲打轉轉,也難怪造物主必須製造出反差才和諧。
一個月下來姊妹倆的騎術,已是駕輕就熟,他{她}們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最後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境地。
要知道那個時代男女幾乎授受不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必然撞出火花。他{她}們天天你在一起,親熱無比。在外人眼裡,簡直是大逆不道、有駁天理。就這樣,他們之間的舉動,鬧得是滿城風雨,最後傳到老祖母的耳朵,剛開始老祖母勃然大怒,把寶珍叫來詢問。當寶珍把來龍去脈詳細告知,老祖母聞聽反而轉怒大喜,一錘定音。
寶珍要回哈爾濱,臘梅、寒梅的暑假也要結束。列車緩緩啓動,送行的行偉、義武騎着戰馬隨着列車狂奔,依依不捨的表情,暴露無遺。姊妹倆癡癡的望着車窗外,眼裡沁滿淚水,表露出一副撕心裂肺的樣子。寶珍望着如此動人的場面,還需問什麼呢?此刻,不懂事小盧靜興奮的大喊大叫:“叔叔,加油,叔叔,加油......。”
寶珍回到哈爾濱,便馬不停蹄拜訪許家,把情況細述一邊並且主動做媒,把臘梅、寒梅許配給義武、行偉。
,事以至此,出於寶珍的面子,許氏倒是痛快的接受了,而徐中環則選擇了沉默。他不能不給寶珍面子,選擇沉默一是婚事來的太突然,二是無法接受新姑爺與自己同輩的事實。
後來在寶珍的甜言蜜語下,講述了哥倆在寧古塔的所作所爲,並說他們已經造的風言風語,而而且老祖母也同意了。迫於壓力徐中環只好同意了這樁婚事。他不同意行嗎,生米幾乎煮成了熟飯。經過磋商,婚期最後定在臘月22日,小年前一天。
當盧一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對寶珍說:“我不在家,兄弟的婚事讓你搞定了,看不出我老婆還有這方面的能耐,我平時怎麼沒發現呢?”
寶珍埋怨道:“還說呢,不知道你一天都想什麼,我看弟兄們跟着你都得打光棍,做一輩子和尚,”盧一鳴笑着說:“以後弟兄們的婚事就交給你了,你辦事,我放心。”寶珍道:“得了,我才懶得操這份閒心。”她嘴上說的硬氣,心裡卻美滋滋的。
這天,盧一鳴把徐中環找來喝酒,望着悶悶不樂的他說道:“說實話寶珍這事辦的有些魯莽,你別往心裡去,也許這就是緣份,”徐中環道:“姑娘到了出嫁年齡,談婚論嫁,按理說沒有什麼,我就是感覺太突然難以接受,”
盧一鳴道:“許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事已至此別想那麼多了。兩個兄弟跟我好幾年,我瞭解他們,都是好樣的,日後都是大將之才,我提前祝賀你找到了乘龍快婿。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負責告訴你,他們倆出生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是男孩一律性許。”徐中環眼睛一亮大喜,隨後哥倆推杯換盞一直喝到深夜。
正月弟兄們雲集盧家大院,唯獨缺少偉峰。接着舉行隆重的婚禮。婚禮上義武洋洋得意的對行偉說:“老兄,我現在是你姐夫了,叫一聲姐夫,”行偉偷偷的踹了他一腳,疼得老虎呲牙咧嘴,臘梅好奇的問:“夫君你怎麼了?”
許中環夫婦尷尬的接受了兄弟二人的稱謂。盧一鳴不客氣道:“大婚已成,我給你倆定一條規矩。今後不許打罵老婆,一旦發現決不輕饒。”哥倆唯唯是若,滿口答應,可心思早已飛向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