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陸軍總醫院
就在南北兩線打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人們的生活還在照常的進行。在中國首都北京,大街上充滿了歡歌笑語,一點也看不出戰爭的樣子。城市的角角落落,既沒有宣傳戰爭的海報、標語,也沒有緊張和焦慮的氣氛,總之表面上看戰爭似乎離得很遠。
一大早盧一鳴便來到總理府,屁股還沒有坐穩。秘書就推門走進進來。他來到盧一鳴面前,年輕的臉上洋溢着鎮定,自信,或許還能看出某種滿足的樣子。大凡來做盧一鳴秘書的年輕人,幾乎沒有一位超過兩年,便很快得到升遷和重用。應該說對於總理身邊秘書的選拔,已經到了相當苟刻的地步。不僅在外圍層層選拔,關鍵是還得獲得盧一鳴的首肯方纔奏效。
漸漸的形成了一種普遍的共識,凡是來到總理身邊得人,其思維方式、行爲準則都會發生很大的變化,與此同時才才幹和見識都會成倍的增長。有才華的年輕人不僅以來到總理身邊爲榮,關鍵是爲今後仕途的升遷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另一方面,盧一鳴嚴謹的工作作風,一絲不苟的科學態度,博大、高尚的情懷,受到了廣泛的好評。總之在盧一鳴身邊工作,心情舒暢不說,來自別人的尊重和羨慕,大大的滿足了年輕人的虛榮心。
年輕的秘書神情輕鬆道:“盧總理,今天的日程是這樣安排,參加完早晨國防部的例會,然後召集各大部長了解工業情況。10時整我們去陸軍總醫院慰問傷員,這件事情你交代過,無論多忙都要去做,雷打不動。下午1時仍然是給首都各大院校校長、各個科研院所的所長講課的時間,其餘的安排待定,請你簽字。”
秘書說完把一份當天的日程表放在盧一鳴面前。望着秘書充滿自信的面孔,盧一鳴滿意的結果日程表,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滿滿的,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節奏,在他的字典裡,已經沒有休息二字。年輕的共和國日理萬機,崛起的路程是那樣艱難,讓其走向輝煌,是他唯一的選擇。
首都陸軍總醫院設在一處王府內,醫院的景緻不僅賞心悅目、風景獨特。關鍵是它佔地很大、並且十分幽靜。眼下首都陸軍總醫院,其所有醫療設施,在國內堪稱一流。醫院不僅配備了醫術高超的醫生,所有的護士小姐幾乎是從全國選拔上來的。他們的美貌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把陸軍總醫院點綴的美輪美奐,尤其是對傷員的恢復將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
由於杜聿明的傷勢很重,因此由臺灣戰區後方醫院轉到首都陸軍總醫院,以便進一步的康復治療。眼下首都陸軍總醫院,在此接受治療的,幾乎清一色是在職的軍官。杜聿明到此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從他進入陸軍總醫院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不夠用了。衆多的美女在他眼晃動,搞得他是暈頭轉向、神情恍惚。身體的疼痛似乎煙消雲散。
杜聿明所在的病房,號碼是203室。屋裡的窗戶正對着南方,採光很好。到處飄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使人極其不爽。杜聿明剛被擡進這間病房時,有一個年輕美麗的護士,頭戴漂亮的三角巾和雪白的口罩,輕盈的來到他的牀前道:“歡迎你來到陸軍總醫院,我是負責203室病房的護士,願你喻快的在此接受治療,早日康復……。”護士小姐瞪着一雙水汪汪大眼睛,語氣甜美而訴。突然她不說話了,眼睛裡流露出吃驚的樣子。只見她慌忙拿起病牀前的病人卡片,急速的在上面瀏覽了一遍。他的神情明顯有些激動,接着轉身跑了出去。
護士小姐的舉動,搞得在場的人一臉迷茫。尤其是神智還處在恍惚的杜聿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名漂亮的護士叫陳紫薇,今年才從護校畢業,便被選拔到陸軍總醫院。平常她非常敬業,凡是住在203室的傷員,無不對她讚賞有加。她不僅外表漂亮,而且勤勉、細緻,並且善解人意。不少年輕的軍官,都紛紛打她的注意,今天這是怎麼了?
護士長了解這一情況後,把陳紫薇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並且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陳紫薇一改往日的隨和,一言不發、表情有些癡呆。護士長有些愛憐的望着雙眼沁滿淚水的陳紫薇,嘆氣道:“無論如何,照顧病人,使他們心情愉快,是護士的天職。”陳紫薇默默的點點頭,只見她躊躇一下,轉身向203室走去。護士長望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在陝西米脂縣杜家村,杜家大院富麗堂皇,高大的院落彰顯着主人的富貴。眼下這個杜家村已經沒有多少人口,居住在此的人家幾乎都是當地的富戶。這要拜國民政府的移民政策。由於這個地區畢竟土地貧瘠,絕大多數普通百姓,在政府的統一規劃下都遷徙走了,留下的幾乎都是擁有大量土地的富戶和那些殷實人家。
人口的快速減少,造成了大量土地沒有人耕種。荒蕪。而政府又強令擁有土地着,不得使土地荒蕪,閒置。而政府又有一個變通的政策,如果荒蕪的土地確實無力耕種,可以植樹造林,並且造林的土地政府提供補償。如此措施逼迫那些擁有大量土地者,把閒置的土地都種上了樹,整個黃土高原的景觀立即變了樣,眼下整個黃土高原的綠色植被已經到達到了百分之29.5。與此同時,人口的大量減少,使自然恢復能力顯著加強。
人力資源的短缺,逼迫擁有土地者改變思維方式,不得不進行集約化生產,反過來促進機械化的廣泛使用。目前莊園農場式的新型模式,在這塊古老的土地上比比皆是。它不僅改變了人們的傳統觀念,同時也改變了幾千年來中國農民的生活方式。
杜聿明的父親杜老太爺,在前清是舉人,曾在西安古城做過官,後來棄官回家,開始興辦教育,眼下在杜家村有一個方圓百里地有名的學校。杜老太爺親自擔任校長。杜老太爺可謂是事業有成,富足安康。可是有一件煩心的事情一直困擾着他。
這件事情要從4年說起,杜老太爺有5女兩兒,杜聿明排行第5,他上面有4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妹妹和最小的弟弟。杜聿明是杜老太爺第二房太太生的。當初杜老太爺在西安爲官的時候,和同朝爲官的好友的陳舉人感情篤深。當年二人的太太恰好都有身孕,有一次二人酒後生情,如果二人的太太生出的是一男一女,便結爲秦晉之好。杜老太爺棄官後不久,陳舉人也棄官回到江南小城,但二人的指腹爲婚是不能更改的。
時光荏苒轉眼就是幾十年,到了婚喪嫁娶的年齡。經過雙方約定,女方決定打破常規,陳家把姑娘從江南送到米脂來。杜聿明的中學是在古城西安上的,接受新式教育的他,對父親的指腹爲婚非常反感。雖然心裡百般不願意,但是明面上也不能拒絕。關鍵是杜聿明已經樹立了遠大的志向,他不準備按照父親給他安排好的路線——中學、大學、出仕。面對百廢待興的國家,他下定決心去筆從戎,參軍報國馳騁沙場。
就在女方快到米脂的時候,杜聿明聞聽保定軍校正在招生,便給家裡留下了一封信,義無反顧的離家出走。陳舉人領着姑娘千里迢迢來到米脂,看到這場變故,氣的是暴跳如雷。杜老太爺面對如此局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無奈只好當着陳舉人的面,鄭重宣佈婚事依然奏效,並且派人把那個混蛋小子抓回來。餘怒未消的陳舉人也沒有辦法,聲勢造的如此之大,如果就這樣把姑娘領回去,顏面掃地不說,名聲恐怕都要受到影響。況且在那個時代金口玉言,只好自認倒黴。婚禮是在沒有新郎的情況下進行的。
杜老太爺四處打探,始終沒有兒子的消息。而杜聿明的母親由於悲傷過度,生了一場大病,差點魂歸故里。陳紫薇自從嫁進杜家,成天以淚洗面,並且鬱鬱寡歡。當初年輕亮麗的臉蛋,漸漸失去了光澤,並且日漸萎靡。每天陪着杜聿明的相片,闇然度日。
杜老太爺見此情景,簡直是心急如焚。長此以往如果媳婦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向好友交代。一年以後,恰好西安古城新落成了一座護士學校。有着傳統思想的杜老太爺一反常態,親自送陳紫薇到西安上學。就這樣陳紫薇在護士學校畢業後,被選拔到陸軍總醫院。雖然杜家對於陳紫薇的選擇百般不願意,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自己的兒子有錯在前。
4年過去了,杜老太爺一直也沒有兒子的信息。他甚至私下裡想,兒子在離家出走的信裡,明確說明要報效祖國。坦率說參軍打仗生命不保。但是他確實陣亡了,家裡應該接到陣亡的通知。由此他斷定種種跡象表明,兒子肯定還在人世,這一點或許讓他欣慰一點。
杜聿明在離家出走信裡信誓旦旦的表示,不混出個人樣決不回家,並且讓家裡人不要找他。這一點是杜老太爺最來氣的地方。你不回家可以,總得給家裡報個平安吧。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德行,做錯了什麼讓上天如此懲罰自己,生出這麼一個混蛋兒子。
這天杜老太爺正在假寐,突然外面傳來刺耳的吉普車聲,他一驚不由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