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嗤——咣嗤——”
速度開始加快了起來。
“咣嗤-咣嗤-咣嗤”
操作員大喊一聲：“加火。”
“好嘞”
兩個漢子大喊一聲，用鏟子鏟着煤渣開始不斷往火爐里加。
‘嗚嗚嗚’白煙越來越濃郁了。
‘咣嗤咣嗤咣嗤’
曲柄連桿伸縮的速度猛然加快。車輪轉速也開始提高了。
如今已經加速到了十五公里一小時，算是徹底起步了。
而當火車車頭突破了二十公里時速的時候，火車頭猛然爆發出更加澎湃的動力，速度猛然激增。
三十公里。
四十公里。
五十公里。
在向前行駛了十公里左右的時候，火車的時速已經提升到了六十公里。
汽車始終在兩旁緊緊的跟着。
李真坐在車裡往窗外看去，說：“問一下。還能不能繼續提速？”
當即有人從車窗探出腦袋，對着火車頭大喊一聲：“李師問還能不能快？”
操作員回着大喊一聲：“就這麼快了。只能不斷的加火，但燃燒有個過程。”
一路的民衆看見這一幕，心中有些難明的滋味。
“就這麼快麼？”
“專門爲了它修一條路，結果還沒蒸汽車快？”
“這也才六十時速吧？有點慢了。”
“是太慢了。我還以爲專門爲它修一條路，再怎麼說，速度也能和飛機差不多呢。”
“唉，太浪費了。這傢伙吃這麼多的煤，就這點速度？”
“那有啥用啊。還不如開汽車呢。”
“我聽說爲了修鐵軌，專門再叢山峻林之中架橋呢。差點都開隧道了。結果就這點速度啊。”
“……”
衆人實在是不解，不明白爲啥這麼低的速度，要專門爲它修一條路。
其實六十公里的時速不低了，嚴格來說還是很快了。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到時候這火車是要拖着幾十節車廂的。
在行駛了二十多公里的距離之後，火車的時速達到了八十公里每小時。李真呢喃一聲：“沒有想象中那麼迅猛。：”
“是啊，理想中的火車，就算拖着二十截車廂的話。速度應該也至少能夠達到七十公里每小時。但是這只是一個車頭，都開了幾十里路了，時速也才突破八十。與想象中不一樣啊。”
馬建斌接話，臉上不由得浮現一抹失落之色。
他們卻不知道，這已經算是奇蹟了。這已經突破了太多的技術了。
一萬年前，第一列火車造出來的時候，速度和蝸牛差不多。即使是火車的技術已經成熟的幾十年後，普遍的火車速度也都五六十公里的時速。
而真正讓火車時速突破一百公里每小時的，那是公元兩千年之後的事情了。
在新九州這樣的條件下，第一個火車頭的速度迅速突破八十公里，這已經是個奇蹟了。只能從側面印證，新九州對於蒸汽動力的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一萬年前的水準。
誰讓李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呢？
‘咣嗤咣嗤咣嗤；’
聲音巨大。
李真被震的有些耳朵受不了了，對着車裡的馬建斌說：“你回去建議一下，看看這個火車頭的功率還能不能繼續加大了？對了，設計車廂的時候，第一節是火車頭，第二節看來得是一節專門裝水的車廂。按照這個情況來看，蒸汽車燒水是挺快的。要不斷的往動力組之中加水，它才能始終保持動力。”
馬建斌點頭記下。
李真又說：“前邊就不用去了。前邊只有鐵路，汽車路太荒。火車能在鐵軌上跑八十，汽車不可以跟着在荒野裡也跑八十，很危險的。回吧。”
“是。”
當即頭車開始減速，折返。車隊也開始折返。
火車繼續向前開。一路要開到李滄縣站纔會停下來。
而沿途有不少的站點，都有專門人員登記數據，記錄一路火車駛過的所有信息。
李真他們剛剛折返回大風臺站沒有多久，火車頭就已經到了李滄縣。全長也就幾十公里的樣子，要不了多長的時間。
剛進入李滄縣境內，操作員就看見車軌旁有人搖晃着紅旗，這是開始減速停車的信號。
操作員當場拉閘，切斷蒸汽能。
‘嗚嗚嗚嗚——’
一斷開動力傳輸，蒸汽當即滾滾從煙筒之中排了出去。發出響徹四野的嘯叫聲。
極其刺耳。
而火車卻依然在向前滑行，車頭太重了，在一定的速度之下，慣性能非常大。
鐵軌兩旁有提早就安裝好的里程牌，每一百米就有一個牌子。
操作員在關閘的一瞬間，當即就開始計算起了火車在慣性中的滑行時速。這也是必須要記載的一個數據。
而切閘之後，火車往前飛馳了兩公里的距離，車速這才從八十減少到六十邁。不由得讓人心驚：“難怪要用專門的鋼軌呢。火車在鋼軌上滑行，這阻力真的比路面上小了太多太多。滑行了兩公里，時速才減少了二十。那這麼說來的話，其實拖掛二十截車廂也不是不可能的。”
車軌很順滑。真的順滑。甚至給人一種感覺，手一推它就會往前走。
這是鋼輪在鋼軌之上，二者交匯纔出現的極低阻力。
操作員隱約看見了前方五公里處的防撞木樑，那是車軌就修到那個地方，必須要在那裡停下來，再往前就沒鐵軌了就會翻車。所以用了很多韌性大的木樑橫在鐵軌上。
操作員看了一眼，連忙開始拉閘。
將剎車狠狠拉下來，瞬間，鐵軌上傳來了讓人牙酸的摩擦聲。
‘嗚嗚，吱吱吱’
鐵軌之上，火花四起，不斷有火星子往外濺。
路兩旁的觀察員眉頭一挑，連忙記錄這個現象。
但讓人有些驚恐的是，這剎車起的作用並不大。鋼軌與鋼輪之間的阻力極小，同時的，那摩擦力也是極小。
操作員有些害怕了。不斷低頭看看時速表，又不斷擡頭看前方盡頭的距離。
兩邊的觀察員急了，不斷大吼着：“剎車。剎車！”
操作員也急了：“我特麼在剎車！”
不起作用。
火車想要剎車，哪有汽車那麼容易？
誰也沒想到，火車剎車的時候，卡輪子似乎作用不大……而且對輪子的損害也是極高。
當距離防撞木樑還有五百米的時候，火車頭的時速還有三十八邁。
操作員急了，急的直跺腳，回頭大喊：“等會兒我說跳，你們就跳。”
兩個加煤的工人也怕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還帶跳車的。這剎車也太不行了吧。
二百米的時候。時速降低到了三十邁。
操作員知道肯定得撞，大吼一聲：“跳！”
兩個赤膊大漢沒有任何猶豫，一左一右跳了下去，落地後連忙就地滾了幾圈，一身都是被碎石子割出來的傷口，鮮血淋漓。
但是卻顧不得這麼多，所有人都驚恐的看着還在向前衝去的車頭。片刻後，操作員抱着一大堆文件跳了下來，也磕的滿身血。
片刻後。
‘嘭’的一聲。
木屑紛飛，所有人都在飛快閃躲，驚呼着。
卻見頭前十幾根手臂粗的捆紮在一起的木樑，全部被撞斷，滿天飛。
終於，在遇到最後一層腰粗的木樑之時，火車這才堪堪停了下來。停在那裡不斷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排放着滾滾蒸汽。
李滄縣的一衆技術人員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剎車是個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