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釋飛等人全部離開很久之後,李真淡淡開口:“把齊愣子喊進來。”
方漢顯疑問:“李師。還有很多的人等待你的召見。你有什麼吩咐給我說,我去幫你辦了……”
李真重複道:“把齊愣子喊進來。柳驚鴻也進來,賈立平也進來。我有事情安排。”
“好的。”
方漢顯出去喊人了,有些不解,第一批見的是九州科學院的人。爲什麼又要召見?
走廊裡還有更多的其他勢力的人,都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片刻後,被點到名字的人都出現在了辦公室裡,方漢顯也沒出去,站在邊上旁聽。
李真喝了口熱茶潤潤嗓子,不敢再喝藥了,喝的全身都反酸,嘴巴里都是苦的。
“這件事,你們合作分工下去安排一下。”
衆人皆盡疑惑,不知道李真突然說出的話什麼意思。安排什麼?
李真看他們沒明白,繼續說:“從今晚開始,一個月內會有很多人來殺我。你們下去安排一下,九州科學院內嚴防死守,不允許任何身份不明的人進入。嶗山縣進入一級戒備狀態,開始盤查清點所有的嶗山縣百姓。”
衆人驚愕滿面。
齊愣子暴躁如雷:“什麼?誰敢殺你?特麼的,誰還想殺你?老子殺了他全家。”
柳驚鴻等人也是毛骨悚然:“李師?誰要殺你?”
“李師,你就說你懷疑誰吧?您覺得他想殺你,咱們先去殺他全家。”
“沒王法了。現在九州竟然還有人想要殺您?”
“李師,到底誰想殺您?”
“……”
李真淡然說:“除了杜太平之外,所有人都想殺我。”
“什麼?”
李真眯着眼睛,沉着冷靜的分析着:“一萬年財團裡可能有野心家想殺我。控制國家的資本,這個誘惑太大了,他們中有些人是忍不住的。我不確定是誰。但是很正常,資本本無情。”
賈立平當場炸毛了:“沒王法了,沒天理了。咱們養了一羣白眼狼麼?這些狗曰的,簡直是狗雜種啊,李師把他們一路培養起來,他們竟然還想反骨?”
李真擡手,制止他們爭論,平和的說:“我們每個人都會死,對於生死,心態一定要放端正。我們可以去殺阻擋我們腳步的人,那別人也可以來殺阻擋了他腳步的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仇人,只有永恆不變的利益。利益的路暢通,資本會將我們所有人團結起來成爲朋友。利益的路上多出障礙物,資本也會催生他們的殺心。很正常的事情。”
“每個人生存在世界上的地位都是平等的,我可以殺別人,別人也可以殺我。不要去進行良心上的譴責,只需要做的,就是防範。”
衆人憤憤不平,覺得心裡憋屈之極。
李真又道:“還有荀釋飛是肯定要殺我的。朝廷的人可能也要殺我,朝廷暗殺我的機率比荀釋飛小,因爲我剛剛打怕過一次朝廷。除此之外,羅剎國可能有死士來殺我,白袍國有可能有人來殺我,大和國……恩澤也許也會派人來殺我。”
嘶——
所有人皆盡倒吸一口冷氣。
聽見前邊還好,聽見後邊,不由得頭皮發麻。
秦恩澤……也有可能會殺他的恩師李真麼?
看見衆人目瞪口呆的模樣,李真笑道:“只是從概率學上推測。當然,做不得準。恩澤會不會派人來殺我,取決於恩澤對於大和國有多少歸屬心。你們不必驚訝。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這……”
“李師,只是推測麼?”
“荀釋飛他好大的膽子啊。”
“那幾個國家派人殺李師,我能想到。但是……荀釋飛竟然也敢派人殺您?”
“……”
李真點頭:“我沒有提出九州黨的理念之前,九州沒有人想讓我死。但是我提出了這個理念之後,就有很多人想讓我死了。有野心家,也有鋌而走險的人。荀釋飛屬於鋌而走險一類,之前不願意讓我死,是希望我能阻止大局對抗外敵。現在想讓我死,是他捨不得丟掉自己佈置了這麼久的宏圖偉業。不想眼睜睜看見九州黨蠶食了他的太平團,畢竟那是他的心血。”
衆人集體沉默。
齊愣子呲牙咧嘴的吼道:“老子這就派快馬去追上荀釋飛。我先把他狗曰的宰了。成天和你學弟學長的叫着,竟然狼子野心。”
李真笑着搖頭:“不。反推過來,這依然是資本的無情。他們殺我,是因爲沒有永遠的朋友。而當一個月後九州黨正式成立之時,他們再也不會想殺我了,我也不可能會想殺他們。這就是沒有永遠的仇人。杜太平都能心甘情願的和我成爲朋友,他又爲了什麼?”
“啊,對,我想起來了。杜太平也不是個好東西。”
“李師,你之前在灞橋,還當衆斬首了他的親戚的。”
“杜太平不得不防,太陰了。”
“……”
李真擺擺手:“你們怎麼不明白這個道理?杜太平之前和我可謂是生死之仇。現在呢?他巴不得和我成爲至親摯友。一個合格的政客,應該擁有寬廣的胸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兒女情長和宏圖偉業中,每個人都必須要做出選擇。很顯然,選擇兒女情長的,都會死的很慘。選擇宏圖偉業無情的,卻有一半的機率把棋走活。”
“他們不會無休止的殺我。一個月後,三方勢力都加入九州黨。九州第一大黨成立後,他們將會是我最親密的朋友。”
柳驚鴻抓狂:“李師。他們這三人都不是好東西啊,陰險,狡詐,無情殘酷。您怎麼能和他們成爲朋友?”
李真笑着反問一聲:“如果沒有這些陰險,狡詐,無情殘酷。怎能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他又憑什麼以後爲整個九州的百姓負責?憑着光明磊落,寧願吃虧的性格,帶着全九州的百姓一起爲朋友赴湯蹈火麼?你幼稚了驚鴻,當權者,只需要做到大愛,他就是完美的。就如同我,開創了資本,而現在資本開始剝削整個九州。被剝削的人恨我麼?”
賈立平紅着臉:“他們……恨我。”
“對,被剝削的人恨你。但是資本會爲九州帶來無窮的好處,所以,你卻需要揹負着罵名忍辱偷生。同理,亦然。”
李真疲憊的躺在軟椅上:“去佈置安排吧。讓馮乃恩,以及東洲所有官員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