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尚海濯家

這時,車子也停到了建築的大門口。莊園裡的傭人依然保持着民國時期傭人的打扮,穿着白衫黑褲還有布鞋,他看到車子停下,連忙跑過去把車門打開,讓車裡的人下車。

一個穿着藏青長衫五十歲上下的男子也趕緊過來,對黃玉郎恭敬的道:“黃先生來了,夫人正在照顧老爺,讓我來迎接各位。”說完,他又向黃祁山道:“黃公子也到了,我家小姐這幾天還提起你呢。”

濯家大小姐濯明月喜歡黃祁山,這是在濯黃兩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這個男子這樣說也不算是唐突,只不過關於這件事黃祁山一直沒有明確表態罷了。

果然,黃祁山聽了這個男人的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沒有半點表情的殭屍臉。他在男人的話音落後也只是客氣的道了一聲:“成叔。”

“這位小姐就是黃先生請來的女神醫吧。”這個成叔是濯府的管家,自然是知道安雲兮的事的,只不過他知道的不如自家夫人那般清楚,只是知道黃玉郎找了一個醫術高明的年輕女中醫來給老爺看病。

他的年齡較大,經歷得也很多,對於中醫他並不像少爺小姐那樣排斥,相反他更加的信任中醫。所以當他知道請了中醫來給老爺看病時,心中也是多了一份期待,但是後來又知道是一位很年輕而且還是女性的中醫時,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打鼓,畢竟中醫都是越老越吃香,年輕的能治什麼病?

但是,當他正眼看到安雲兮的第一眼起,心中就打消了那份忐忑。因爲安雲兮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淡定了,而且渾身還帶着一股子仙氣,哪怕她真的很年輕,好像不過才18、9歲,但是依然讓人感覺到一種高深莫測,猶如世外高人一般。

於是,他的態度立馬顯得越發恭敬起來,說話間絲毫沒有流露出一絲懷疑和輕蔑。

對此,安雲兮只是淡笑着點頭。她沒有必要去做這些無謂的人際關係,她的任務只是治病救人,其餘的一切就交給黃玉郎父子就可以了。

黃玉郎看向安雲兮介紹道:“神醫,這位是濯府的管家,成叔。”黃玉郎很懂事,知道安雲兮不喜張揚身份,所以也並沒有直接叫她的名字,只是以神醫來稱呼她。事實上他在與濯家介紹安雲兮的時候也只是稱呼她是一位女神醫,自己身上的毛病就是被她治好的。

對於黃玉郎的做法安雲兮自然是喜歡的,所以對於這個臨時的稱呼她也沒說什麼。黃玉郎的介紹後,安雲兮也沒有做出什麼多餘的表情,更加沒有向一般晚輩一樣說上一聲‘成叔好。’

她可是牢記着師父的教誨,在給富貴人家看病時,只有端出一副世外高人,高人一等的樣子,人家纔會覺得你有料,反之,人家就會覺得你是一個江湖騙子了,這些都是師父口中富貴人家的通病。

再說,安雲兮的性子也不會虛僞的與人客套,除非她需要達到什麼目的。像濯家,她只是看在黃玉郎的面子上來幫病人看病,之後就沒什麼交織了,所以更加不會去與人虛與委蛇。

成叔對於安雲兮的做派到沒有生出什麼不滿,畢竟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她越這樣就越證明有本事,不然也不敢踏進濯家的大門。

“女神醫,黃先生,黃公子,裡面請。”看吧,一輪招呼下來之後,成叔已經把安雲兮放在了第一位。

三人隨着成叔走進這個大宅,安雲兮的藥箱自然是自己提在手中,沒有經手他人。這是中醫的習慣,中醫的藥箱除了自己和身爲助手的徒弟之外,是不會讓別人隨意碰觸的。

濯家果然是大富大貴之家,除了住在民國的貴族莊園之外,就連建築裡的擺設和傢俱都是名貴之物,若是一般人進來估計都是要看得瞠目結舌,失魂落魄了。

可惜,安雲兮並不是一般人,也從來不把這些屬於別人的身外物看在眼裡,所以只是淡淡的一掃之後就不再關注,從始至終她的眼神中都沒有流露一絲驚羨之色,這讓暗中觀察她的成叔心中大爲意外,同時也更加確認這是一位真正的高人。

大宅子裡的一層很安靜,除了兩個正在清潔的傭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成叔解釋說少爺小姐都去了公司不在家,而夫人是在三樓的房間裡照顧老爺所以家裡纔沒有主人招待。

對於此安雲兮是絲毫不在意,黃玉郎更是開心,兩個愛惹事的小傢伙不在家,這更加方便安雲兮安心診治。

原本,成叔是想先讓客人休息一下再去給老爺看病,但是安雲兮卻拒絕了,她只是淡淡的道:“既然是來此看病的,就沒有必要讓病人等着。”

於是乎,成叔就帶領了安雲兮和黃玉郎上樓,把黃祁山一個人留在一樓諾大的客廳喝茶吃點心。黃祁山並沒有見識過安雲兮的醫術,也很想跟上去看看她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怎樣給濯伯伯看病的,但是卻被父親阻止,所以只好有些鬱悶的等在樓下。

一行人來到三樓的主臥室門外,成叔敲了敲房門後,不一會就有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子將門打開,模樣倒是清秀靚麗,身材也算是不錯了,至少已經凹凸有致。

成叔介紹道:“這個是從醫院請來的特殊看護。”然後就帶着安雲兮和黃玉郎進入了房間。

房間裡出了躺在那張雕花大牀上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老人外,就只有一個穿着高貴,氣質如蘭,保養得極好的婦人,雖然她的年齡已經五十多歲,但是卻看上去像四十歲的樣子,當然這要忽略掉她最近因爲擔憂丈夫而生出的憔悴。

“夫人,黃先生帶着女神醫來了。”成叔走到那婦人身邊,躬身道。

婦人聞聲擡起頭,發紅略腫的眼眶顯示着她剛剛又爲丈夫哭過。她先看向安雲兮,見到她的樣子後,先是一愣,便馬上反應過來,趕緊走到安雲兮和黃玉郎面前道:“多謝女神醫趕來救我丈夫,玉蘭感激不盡。”說完,又看向黃玉郎道:“玉郎兄弟,你是自家人嫂子就不招呼你了。”

黃玉郎連連擺手道:“沒事,嫂子不用理會我。”

這個婦人一看就是華夏傳統的大家閨秀,說起話來知書達理,這讓安雲兮生出好感。

於是,安雲兮也浮現出十分禮貌的笑容道:“我先爲老先生看一下吧,是否能救還是等到檢查完之後再說。”

夫人點點頭,側開身子讓安雲兮過去,而護士雖然不是很清楚怎麼回事,但也退到了一邊。

躺在大牀上的老者,雙頰和眼窩都已經凹陷進去,就連呼吸也是氣若游絲,似乎隨時都會斃命一般。身上穿着一件真絲褐色繡花睡袍,就這麼四肢平躺的昏迷着。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看不出年輕時的俊美,只能用形如枯槁來形容他。安雲兮仔細的做了一番檢查,完成之後又拿過放在維持生命跡象的儀器上對病人身體情況的監控報告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纔將報告放回原處,從自己的藥箱裡取出一方真絲手絹,優雅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真絲手絹是南老給安雲兮的,南老看完病有個習慣,就是用手絹擦手不管手是否乾淨,安雲兮是他的徒弟自然也就跟着有了這個習慣。這方手絹安雲兮不識貨,但是這位濯夫人卻是識貨之人,她一眼就看出這方絲帕來歷非凡,怕是如今的市面上早已沒有了,這可是舊社會時皇家專用之物。

濯夫人雙脣輕顫了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想去拿過來仔細看上一看的想法,眼睜睜的看着安雲兮暴殄天物般的用手絹擦手,然後毫不在乎的將其扔回藥箱裡。可惜,那畢竟是別人之物,她除了心疼之物也只能在心中嘆息。

對此毫無知覺的安雲兮只是走回幾人身邊,道:“濯老先生的病情我已經看過,確實是靠藥石救不了的。”

安雲兮的這句話猶如下了死亡通知書一般把幾人剛剛升起的希望無情的打破,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大家提起了希望。

她道:“但是,我可以……”

這‘我可以’之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臥室的大門被人直接從外面撞開,跌跌撞撞的衝進來三個人,這是一個二男一女的組合。

等到安雲兮凝神望去,才發現其中一個人是應該在樓下等待的黃祁山,而另外兩個卻是一對長得極爲相像,都是美豔異常的兄妹或姐弟。

這倆是雙胞胎!而且還是難得的龍鳳胎。安雲兮挑眉在心中道。心中閃過一絲羨慕嫉妒恨。她上一世的時候就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那麼最好是龍鳳胎,不僅子女雙全,而且還只用一次性就搞定了,多方便省事。

“明月、明陽,你們兩個幹什麼?冒冒失失的不像話。”濯夫人一臉的惱怒,雙眉緊皺的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女。

她如此生氣倒不是全因爲子女突然的闖入,只是安雲兮的話正說在關鍵處,居然被他們打斷,心中着急而已。而黃祁山畢竟是外人,他父親又在當下,她自然不能逾越的去指責,所以只能責罵自己的孩子。

“祁山,誰讓你進來的,還不給我滾出去!”黃玉郎此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的心情可以說是與濯夫人的一般無二。

原來,自從濯家姐弟知道母親要從外面找一箇中醫給父親看病之後,幾番勸阻無效只能吩咐家中親近的僕人讓他們注意家中的情況,如果黃玉郎有帶着陌生人前來就給他們打電話,所以纔有了現在的這一幕。而黃祁山其實比較冤枉,他本意是想攔住濯家姐弟,卻不想沒攔住這纔跟着闖了進來。

“女神醫,幾個孩子不懂事,您別見怪,剛纔您說您可以什麼?”濯夫人責罵完子女之後,又趕緊向安雲兮賠罪,隨便追問剛纔還未說完就被打斷的話。

“媽!你真是想害死我爸嗎?我爸的身體連那些國內外的西醫權威專家都沒有辦法,你還讓一些江湖騙子來看他,萬一吃了什麼不該吃的藥,把我爸害了怎麼辦?”那濯明月急切的走到母親面前,拉扯着她的胳膊,雙眼狠狠的瞪着安雲兮道。

看得出來這是個從小被捧在手心中嬌生慣養長大的女生,所以纔會如此口無遮攔的說話。當然,這口無遮攔安雲兮並不是指話中對自己的暗罵,而是指她一開始就說自己的母親要害自己的父親。

“你胡說什麼!”濯夫人被氣得不輕。

成叔也趕緊扶着有些搖搖欲墜的濯夫人,對濯明月指責道:“小姐,您怎麼能把夫人氣成這個樣子,而且女神醫也不是什麼江湖騙子,她正準備說出治療老爺的方法,就被你們衝進來打斷了,夫人這是心裡急啊!”

成叔在濯家幾十年,是深得濯家夫婦信任的,所以濯家的少爺小姐也不敢對他太過不敬,濯明月只得委婉的道:“成叔,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父親的身體,但也不能由着母親隨便找個人來給父親醫治啊!萬一出了什麼事,可不是你能夠承擔責任的。”

“你給我閉嘴,馬上滾出去,沒有我的吩咐必須進來!”這時,濯夫人也緩和了一些,她站直身子,指着門口,對女兒厲聲道。

濯明月似乎也被一向溫柔的母親,這一彪悍面給嚇了一跳,下意識退了兩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想要繼續爭辯,卻看到母親那有些猙獰的樣子心中害怕,只得扭頭看向與自己長相有七分相似的臉尋求支援道:“明陽你還不說話。”

濯明陽本來一開始就想說話的,只不過在他衝進來後,一看到安雲兮那張精緻出塵的小臉,還有那種飄然若仙的氣質時整個人就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這位被黃叔叔請來給自己父親看病的年輕女中醫竟然是這樣一個出塵純淨如水般的清麗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年紀不大,所以看不出一些成熟女性特有柔媚,但是也正因爲此更加凸顯她的清純。

此時的安雲兮在濯明陽的心中就猶如一朵梨花一般,高雅純潔,不是凡塵俗世可以沾染的,比起他這二十來年見過的那些女子都要多了一份超然脫俗,而她也不是那些俗世女子可以比擬的。

彷彿一瞬間,濯明陽就感覺到自己的心沉淪了,深深的跌落在安雲兮的身上,無可自拔。所以自己姐姐和母親那邊發生的爭執他完全沒有聽見,直到自己姐姐對自己發出一聲在他看來氣急敗壞的叫聲之後,他纔回過神,一雙眼迷惑的看向姐姐濯明月。

“你還不跟我一起勸勸媽,把這個江湖騙子趕出去。”看到濯明陽的樣子,濯明月怒道。絲毫不顧及這個她口中的‘江湖騙子’是誰請來的。

這讓黃家父子同時變色,黃玉郎更是一臉都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卻又不好發作,只能站到安雲兮身邊表明立場。

就連黃祁山也下意識的走到自己父親身邊,沉着臉看着那兩姐弟。而當他的目光看到安雲兮的時候,卻心中詫異,後者的臉上一片平靜,就好像對方爭執的對象並不是她一樣。那種淡定和從容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

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在乎別人如此說她嗎?黃祁山心中疑惑。在他的印象中雖然跟安雲兮接觸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她是一個極爲驕傲的人,這樣的人怎麼能允許別人這樣對她挑釁?

黃祁山這樣想只能說明他確實不瞭解安雲兮,安雲兮確實驕傲,她的驕傲和自信也容不得別人踐踏,可是那也是要她把別人也看在眼裡的情況下,她纔會反擊。而眼前這對濯家姐弟很明顯根本就沒入安雲兮的眼,自然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對於安雲兮來說,自己來看病是出於黃玉郎的親自邀請,對方接不接受對她都沒有影響,如果拒絕那更好省得自己一番力氣了。而之所以現在她還留在一旁看戲沒有走,也是因爲事先她答應了黃玉郎而已。

而此時,濯明陽是真正的回過神來了,可是他現在卻不想站在姐姐的一邊,如果真如姐姐說的把神醫趕在了,那麼不久意味着自己斷了自己的追求計劃了嗎?

可是,如果讓神醫繼續,他實在是不知道這個清純如仙的女孩是否有本事救回自己的父親,更何況他從內心是很鄙視中醫的,不僅醫療效果沒有西醫的顯著,而且還要喝一些用爛草根熬的黑乎乎、又苦澀的藥水,想想都覺得噁心。

於是,他有些糾結的道:“媽,既然醫生都說爸無藥可救了,我們就不要再折騰他了吧,讓他……”

濯夫人此時,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兩個兒女拍飛。不能說他們不孝順,她知道兩個孩子也是極爲緊張丈夫的病情的,所以纔會從國外趕回來,一邊處理公事的事一邊又聯繫國外的專家來診治,可惜依然無一人能夠說出救自己丈夫的辦法。

只有安雲兮,只有這個黃玉郎親自請來的神醫能說出‘我可以’三個字,可是卻被自己兩個固執的偏信西方文化和科學的孩子給硬生生攔住了,這不是絕了丈夫的生路嗎?

想到此,濯夫人也顧不上一直保持的名門貴婦形象,直接叫來家中的保安把兩個孩子拉到一邊,堵住他們的嘴。她沒有把他們趕出去,因爲她也想讓這兩個孩子知道安雲兮並不是什麼江湖騙子。

兩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小姐怎麼會是保鏢的對手,所以只能在禁錮中做着沒有效果的抵抗和掙扎。

濯夫人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才擡手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亂的髮絲,然後對安雲兮歉意的笑道:“讓神醫看笑話了,兩個孩子我下去後會好好教育他們,讓他們給神醫賠罪。不知道神醫可否將剛纔的話說完,要怎樣救治我丈夫?”

濯夫人說完,眼中透露出急切和期待。

安雲兮也是淡然的一笑,毫不在意的道:“濯老先生之所以如現在這般,主要是因爲他的生理機能在迅速衰退,其實也就是體內的生死之氣缺失了平衡,導致生氣流逝,而死氣迅速增加。這種病極爲罕見,就算在中醫幾千年的記載中也並不多見,曾經有人爲這種病起了一個名字,叫着‘閻王催’,意思就是掌管陰司的閻王爺催着人趕緊死。”

安雲兮這一番話可謂是玄之又玄,在場的人不管是信與不信都愣住了,仔細的聽着她所說的話。

“那還有沒有救?”濯夫人着急的問道。

安雲兮笑道:“《黃帝內經》中提到過一個詞,活子時,而這個就是治癒病人的關鍵。”

“活子時?活子時是什麼?”濯夫人愣住。

就連黃玉郎也疑惑的道:“我只聽說過子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安雲兮解釋道:“子時是指外在環境內一個特定的時間範疇,而活子時則是指人體內部的氣機發動的時間點。在這個時間點打坐調息的話就能調動生氣來爲自己治療,簡單來說就是激發自己體內的生之氣來調和死之氣,達到一個平衡之後,這病也就好了。而子時在十二時辰中是屬陽的,所以在古代就對這種特殊的氣機發動時間點稱爲活子時。”

這邊,安雲兮的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濯明月充滿譏諷的聲音:“哼,你說得倒是輕巧,先不管那所謂的氣機發動時間點是什麼時候,你看我爸現在神志不清的樣子怎麼能如你說的打坐調息?再說,如果你說的這番話是真的有用,那麼這世上也不用什麼醫生了,每個人找到自己的氣機發動時間點然後打坐修行就可以長命百歲了。”

“確實如此。”安雲兮淡然點頭。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個蠻橫的大小姐還有這樣的悟性。

濯明月冷哼一聲:“迷信!”

“濯明月!”濯夫人大吼一聲,這時保鏢才發現自己在剛纔聽得入神竟然不知不覺中鬆開了對大小姐的控制,讓她能夠開口說話了。

接着,他趕緊彌補錯誤,將被濯明月掙脫的口罩重新給她戴上去,又隔着口罩捂住了她的嘴,讓她無法再開口說話。

“神醫,那麼……”濯夫人突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她想說的話其實也就是剛纔女兒所說的那些。只是她現在不管安雲兮說的話玄不玄,迷不迷信,她只是想知道怎樣救自己的丈夫。

“我可以用鍼灸之法從體外引導濯老先生體內生氣的激發,等濯老先生清醒之後在輔以一些藥物就可以了。”安雲兮十分通情達理的說出治療方案。

濯夫人猶豫的道:“可是,您剛纔不是說要在特定的時間打坐練功嗎?”

安雲兮搖頭笑道:“那是指上古之法,那個時候的人對於修煉都是有着一定理解的,自然也能夠不依靠藥物幫助而自我調整身體的狀況。但是現在的人估計連身體穴位都不知道,如何打坐修行,所以不如靠外力作用和藥物幫助延壽十年罷了。”

“神醫!您是說我丈夫可以延壽十年?”濯夫人激動了。

就連被控制得不能言語的濯家姐弟也一臉震驚不信的看着安雲兮。他們此時可不像最初那樣對安雲兮抱着敵意了,畢竟她能說出延壽十年的話就說明她不是信口開河,不然以濯家的勢力如果濯家當家人有個不測她豈不是無法再在華夏待下去?況且黃家也不是好惹的。

“雲……神醫,你能幫人延壽?”黃玉郎也激動得差點失控的叫出安雲兮的名字。

安雲兮眼中一閃,緩緩的道:“此法有悖天理,可一而不可二,而且病人痊癒之後也不能對外說出,不然會遭遇不測。何況幫病人續命,我也要折壽的。”

安雲兮的這番話純屬瞎扯,只不過她在黃玉郎的激動中就回過味來,如果自己能幫人續命的事傳了出去,那豈不是讓無數的人都盯上自己,畢竟人類對生命的渴望是無窮盡的,所以乾脆胡說一通絕了他們的想法。

同時也讓在場的人顧及到濯老爺子的安危不敢講此事說出去。至於那些看護、保鏢之類的人就不用她操心了,她相信濯家會自己處理好。

“您要折壽?那……那……”這下,濯夫人慌了,她也不知道此時該怎樣去求安雲兮救自己的丈夫,別的還好,可是這以命換命的事她如何開口?

就連黃玉郎也緊張的看着安雲兮,嘴脣蠕動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濯家姐弟和黃祁山也都難以置信的看着安雲兮,似乎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這話中的幾分真幾分假,但可惜,安雲兮一臉的淡定,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安雲兮看到衆人被自己的話給嚇住,心中就知道只要濯老先生恢復過來,那麼他們只會對自己說的話更加確信。

“我剛纔已經幫濯老先生檢查過了,他的活子時是在半個小時後,如果你們願意接受治療就請出去,我要準備治療的東西。”就在大家沉默的時候,安雲兮淡淡的開口了。

什麼!衆人大驚,在他們還在想着怎麼勸、要不要勸安雲兮用自己的性命救人時,她居然就這樣答應啦?

黃祁山首先覺得安雲兮哪有那麼好心?而濯家姐弟心中也是升起一絲異樣,先不說折壽的事是真是假,但是一般人不是先會撈足了好處才半推半就的同意下來嗎?

安雲兮此時在濯明陽的心中又上升了一個高度,簡直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如此的大公無私,慈悲救人。

見濯夫人和黃玉郎都有要開口的意思,安雲兮擡手打斷道:“既然我答應了黃先生來看病,如果我無能爲力也就罷了,但既然我可以救,自然不會因爲任何原因推卻。”

一句話解釋了自己的決定,同時不僅讓黃玉郎倍有面子,而且還會讓他在心中更記自己的情,何樂而不爲?

至於濯家會怎樣看待她,這卻不在安雲兮的考慮範圍之內。直到如今她都依然把濯家當成是一個過客而已。

這主要還是因爲她對濯家在尚海市或者在華夏的地位和勢力太不瞭解,如果她知道濯家竟然掌控了華夏50%以上的船舶業和參與軍方海軍軍艦研究及製造的項目,那麼估計她一定會好好打一下算盤,爲自己和自己的勢力謀取一些好處。

“神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了。”濯夫人激動的道。而黃玉郎也是充滿感激的看着安雲兮。

安雲兮只是淡淡一笑,又擡起手看了看手腕上手錶的時間。這是一個提醒,只要是聰明之人都會明白,而在場的誰不是聰明之人?於是,在濯夫人的指揮下,所有的人都被請出了房間,諾大的臥室只剩下安雲兮和躺在病牀上的濯老先生。

安雲兮沒有半點耽誤,用藥箱裡取出‘寒水’針,將其中的長針消毒,看準時間之後,手法快準的將長針插入濯老先生頭頂的百會穴。

百會穴是中醫鍼灸之中的生死大穴,可以說是一寸生一寸死,如果力度和鍼灸的尺度不對,就會將人致死。

但是百會穴是人體生氣聚集之地,所以要激發生氣必須刺入百會穴,然後通過金針指引把激發出來的生氣在體內循環小週天,使之體內陰陽達到一個平衡。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外面的人等得心急,裡面的人也累得不輕。等安雲兮幫助濯老先生完成一個體內小週天的運行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擦掉額間的細汗,一臉疲憊的坐在地上,打坐調息。

安雲兮並不是練功,她只是稍微調息一下恢復力氣,所以不到半小時她就睜開了眼睛,一身疲憊盡去。她站起來之後又爲濯老先生把了脈,發現他的脈象中氣力充足了不少,而通過一直沒有拔掉的檢測儀器觀察,他體內的衰老也得到了控制,才滿意的點點頭。

不用異能查看,安雲兮也知道外面等了一羣人,所以在她收拾自己診治用具的時候就對外面的人說了一句:“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一下子涌入一羣人。最爲緊張的自然是濯家的人還有老管家成叔。

四個人首先就跑到濯老先生的牀邊仔細打量,突然成叔驚喜的道:“老爺的呼吸比以往有力了,而且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暈。”

“成叔,你眼睛沒花吧。”濯明月道。她這話倒不是說見不得自己父親好轉,只是像確認是否是眼睛產生的幻覺而已,因爲她自己也感覺父親不是那麼死氣沉沉了,只不過她如此說話慣了,從不注意用語是否恰當。

成叔是看着這姐弟倆長大的,對他們的性格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也不見怪,只是含着淚點頭道:“怎麼會眼花,大小姐不信可以看看那些儀器上的數據。”因爲濯老先生的病,濯家大部分的人都學會了怎麼看那些儀器上的數據。其實也並不複雜,只不過是一個正常人的數據和濯老爺子數據的對比,越靠近正常人的範疇,也就表示有好轉的趨勢。

就在這時,後面跟來的看護也盯着儀器上的數據難以置信的道:“真的,是真的!濯老先生的數據正在向正常範疇慢慢靠近。”

看護的這一叫喚,讓衆人又看向了儀器上的數據,看清楚之後,驚喜的神色都一下出現在每個人的臉上。只有濯夫人她沒有跟着衆人去看儀器,只是呆呆的坐在牀邊,看着濯老先生的樣子,眼中含淚,充滿了喜悅。

“病人還需要連續施針兩次,因爲每天活子時的時間不一定一致,所以請幫忙在旁邊準備一個房間。”安雲兮收拾完之後,淡淡的開口。

此時,大家都才注意到這個救了濯老先生命的神醫,她的臉上蒼白憔悴,這讓大家更加相信她之前的說辭,這個治療方法真的是以命換命。

濯家姐弟特別是濯明月眼中再也沒有那種不信和譏諷,反而是深深的好奇。當然,她好奇的不是安雲兮,而是第一次在她的眼中展現出神奇的中醫。

而濯明陽看向安雲兮的眼神中就可以用驚喜連連來形容了,就連黃祁山也不可思議的看着安雲兮,似乎想要把她看透。

“神醫,謝謝你。我老黃又欠了你一次天大的情啊!”黃玉郎走到安雲兮面前感嘆的道。

安雲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客氣了。’三個字,就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阿成,你趕緊去幫神醫收拾房間,還有讓廚房準備好吃的。”濯夫人回過神來,恢復了當家主母的樣子。

她吩咐完之後,也同時走到安雲兮身邊,對着這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充滿真誠的道:“神醫,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大恩不言謝,以後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需要我濯家之處,我濯家決不推脫。”

“濯夫人言重了。”安雲兮淡然的道。

“嫂子,咱們還是出去再聊,讓濯老哥休息一下,等房間收拾好後,神醫也要休息休息。”黃玉郎適時的開口。

他原本是想安排安雲兮住在自己家的,但是現在看情況是不可能了,至少這兩天是不可能了,所以趕緊在開口的同時又把安雲兮的一些習慣告訴濯夫人。例如:只喝清水、不喜打擾、不喜人的身體接觸等。

黃玉郎說着的時候,安雲兮有些無語,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那麼多與衆不同的生活細節之處。

而濯夫人卻是認真的聽着,將其記在心裡。濯明陽更是湊着耳朵一點不剩的把這些注意事項一一記住,以免自己不小心唐突了佳人。

這時,濯明月突然出現在安雲兮身前,認真的看着她道:“我叫濯明月,爲剛纔的不禮貌正式向你道歉。對不起!”說完,還行了一個彎腰禮。

姐姐的動作提醒了濯明陽,他也跟過來,笑得露出白牙道:“我是濯明陽,明月的弟弟,對不起。另外,謝謝你救了我們父親。”

這對姐弟倒是挺可愛的,其實一開始也不是特意針對她,只不過是因爲不相信中醫罷了。現在見識到了中醫的神奇,到也能坦然的承認錯誤。對此,安雲兮十分滿意。她也微笑點頭,淡淡的說了句:“不必如此。”

而濯夫人看到自己的兒女如此,也是滿意的點頭,至少這兩個孩子沒有白費自己多年的教育。

“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總不能神醫神醫的叫你吧?”濯明月眨了眨眼睛,有些調皮的笑道。

濯明陽更是在心中爲自己的姐姐叫了聲好,雙胞胎果然真是心有靈犀啊!自己正愁着不知道如何問出佳人名字,居然姐姐就開口了。

安雲兮倒是沒想到這個口無遮攔的嬌小姐還有這調皮的一面,原本她是不打算與濯家有過多交集的,但現在無奈要住在濯家,老是叫着神醫也不方便,更何況人家已經問出口了,再隱瞞似乎顯得有些故作矯情。於是,她便直接回答道:“安雲兮。”

“安雲兮?雲兮、雲兮,好意境好名字。飄渺脫俗,與你的人正好相配!”濯明陽搶在自己姐姐面前讚美道。

雖然他們姐弟接受的是西式教育,而且也比較偏信西方的文化科學,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懂華夏的文化,畢竟母親可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出身,小的時候他們也是看着華夏古典文學長大的。

濯明陽說的話是實話也是讚賞,可是由他一個年輕男子說出來,就顯得有些孟浪和輕浮了。所以,安雲兮只是淡淡一笑沒有答話。但心中對他們姐弟都有了一個共同的評價,那就是都不怎麼會說話。

幾人在黃玉郎的話後,就往外走,要到一樓的客廳稍作休息。在行走間,黃祁山經過安雲兮身邊時,有意無意的低聲在她耳畔道:“你知不知道濯家掌控了整個華夏50%的船舶製造業,而且還是華夏軍方在民間唯一的合作對象?”說完,也不等安雲兮反應就擦身而過了。

安雲兮眼中精光一閃,她雖然猜得到這個濯家不簡單,卻沒想到居然這麼個不簡單法,自己居然什麼條件都沒談就把人給治了,真是有些可惜了。

“雲兮,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快要進入一樓客廳的時候,濯明月突然道。

“隨便。”安雲兮對此倒沒有太多的介意,名字本就是給人叫的。

幾人落座在客廳的沙發之後,僕人很有眼色的端上茶水和點心水果,而濯夫人謹記黃玉郎的交代又讓人取了一杯溫熱的清水送到安雲兮面前的桌子上。

從幾人的位子中,安雲兮倒是發現這個濯明月真的對黃祁山這個殭屍臉有着好感,她自動的坐在黃祁山的身邊,還幫他端茶遞點心,一副溫柔體貼的小妻子模樣,那還有半點剛纔的嬌蠻。

濯明陽滿是羨慕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也想坐到安雲兮身邊,可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面,而且一開始還鬧得很不愉快,再想到安雲兮不喜生人靠近的習慣,便只得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了。

“安神醫,不知道這次的醫療費用……”大家喝了點茶和吃了些點心,濯夫人斟酌再三之後纔開口問道。

在她看來人情是一回事,但是診金也是要付的。而且,剛纔她也聽到了子女和安雲兮的談話,自然也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安雲兮淡笑道:“我治病救人還從未收取過診金。”

濯夫人一愣,心中詫異。這世上真的有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就算是醫術再好,再淡泊名利,也是要吃飯穿衣的吧。向安雲兮這樣大老遠專程過來治病,消耗精力和時間不說,就算是路費都花了不少錢,這不收診金豈不是做虧本生意。

其實,濯夫人那裡知道,安雲兮從來沒有打算過靠醫術掙錢。在她看來醫術就是她偶爾積善的行爲,既然是積善了又怎麼能收錢?

可是,在場的人除了黃玉郎理解安雲兮不缺幾個診金之外,其餘的人都不清楚她的做法。特別是黃祁山,他剛纔故意告訴安雲兮濯家的背景,就是想看看這個在他眼中狡詐、貪財的小女人會不會露出後悔的神色。

可是,他沒想到安雲兮在知道後卻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而且現在還直接拒絕了濯夫人的報酬。這個人還是安雲兮嗎?不會是披着安雲兮外皮的天使吧。

他那裡知道,安雲兮就是因爲極度後悔才這樣做的,既然都已經大方一回了,再大方一回又如何?這一次送給濯家那麼大的人情,她到時候自然會收回來。而且她安雲兮的人情了不是容易還完的,就像黃玉郎一樣越扯越多。

本來是沒打算把濯家算進去的,但既然黃祁山好死不死的讓自己知道了濯家的背景,那麼這個人情就送出去吧。

“那,不收診金怎麼行?您總要吃穿住行吧。”濯夫人勸道。

安雲兮搖頭淺笑:“行醫只是我的業餘愛好,並非正職,所以濯夫人不必擔心我會因爲不收取診金而餓死街頭。”

“嫂子,你就不用勸了。雲兮說的是真的,她並非是醫生,但卻是神醫的徒弟,我也是偶然得知,所以你現在才能見到我。”黃玉郎勸阻道。

“爸!什麼意思?”

“玉郎兄弟,什麼意思?”

黃祁山和濯夫人同時開口。黃祁山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險些被人謀害,只是因爲這次濯老爺子的病,才從父親那裡知道安雲兮會治病。如今聽到父親如此說,便焦急的問道。

黃玉郎擺擺手,笑道:“都是一年多的事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我的身體也好了,就不要再提了。”這件事對黃玉郎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他也不願再提。

兩人還想追問,但見黃玉郎堅持的樣子,也只好作罷。幾人又聊了一會,安雲兮就找個藉口去收拾好的房間休息了。晚上自然也就住在了濯家。

之後的兩天,安雲兮都如第一次一樣給濯老爺子治病,而他的身體也在安雲兮的治療下逐漸恢復平衡狀態,各項數據也都恢復正常。

當濯老爺子在第二天晚上清醒過來之後,濯家自然是驚喜萬分,而濯老爺子也見了就自己性命的女神醫,真誠的感謝之後,又與安雲兮聊了幾句才昏昏睡去。

這一日,濯老先生已經不需要再繼續鍼灸,安雲兮拿出一早就開好的藥方和藥膳食譜當着濯老先生的面交給濯夫人,囑咐道:“這上面的藥方和藥膳可以同時吃,等到濯老先生的機能數據穩定之後,藥再次上一個月就可以停了,藥膳則可以常吃。”

濯夫人將單子收好,點頭記住安雲兮說的話。然後道:“不需要複診了嗎?”

安雲兮搖頭笑道:“複診隨便一家醫院都可以做到,只要數據都正常了也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說着,她又看着靠坐在牀上的濯老爺子道:“老爺子,這次你可是有福了。這場病治好了也順帶把以前的一些毛病給治了。只要你以後注意生活規律,做些養身運動,保持心情開朗長命百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濯老爺子笑着點頭,雙脣蠕動之間,一些‘吱吱呀呀’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道:“知道了,一定聽女神醫的話。”

老爺子因爲身體機能衰敗太久,所以有一些功能得慢慢恢復,安雲兮估計一個月後他就能恢復正常的說話能力,而且也能下牀行走了。

安雲兮滿意的點點頭,又對濯夫人道:“這些藥都是些名貴的藥材熬製成的,但是我想以濯家的能力應該不難找到。不過煎藥的時候一定要嚴格按照醫囑上的說明來做。”

濯夫人點點頭,又看了一遍醫囑上煎藥的方法,發現沒有什麼不明白的了,才重新將單子收好。

“那我今天就要走了。”安雲兮突然道。

濯夫人急道:“怎麼這麼突然?這三日你都忙着給老濯看病,也沒好好休息一下,我更加沒有陪你到尚海市轉轉,不如多待兩天再走吧。”

濯夫人對安雲兮是充滿感激的,幾天的相處也讓她發自內心的喜歡上這個氣質清冷卻優秀的女孩,所以想帶她上街給她買上一些東西帶回去。

安雲兮拒絕道:“不用了,我回去還有事,沒有時間了。以後會有機會的。”

“那黃家知道你今天要走嗎?”濯夫人又道。

“我到了機場會給他們打電話的,現在說省得又是一番大動靜。”安雲兮笑道。

“那我讓明月和明陽回來送送你?”濯夫人提議道。

安雲兮再次搖頭,濯夫人也只能在心中嘆氣。安排成叔派司機將安雲兮送到機場,自家兒子對安雲兮的心思,她這個當孃的怎麼會不明白?只不過,好像是襄王有心,神女無情罷了。這時的濯夫人可不知道安雲兮的年齡,否則一定會制止兒子的‘追妻行動’的……吧?

……

99年3月1號

這一日,對於安雲兮來說是不同尋常的,因爲這一日的到來標誌了她終於和上一世走上了不同的分岔路,這一世她沒有被迫含冤的轉學,初二下學期,她安雲兮依然留在了清江縣讀書,沒有離開父母和家鄉一個人到陌生的城市裡開始孤獨的求學生涯。

開學的第一個星期,安雲兮就接到了唐傑的電話,電話裡唐傑興高采烈的告訴安雲兮,大華第二次的拍賣會十分成功,同時也成功的與國際上幾個知名藝術家談好合作協議,大華能夠每年取得他們一部分創作品的拍賣權,這對於大華來說無疑又是一次長足的進步。

安雲兮自然是勉勵了幾句,然後的告訴唐傑大華員工這個月的獎金就是多發一個月的工資,算是給大華慶祝了。

而唐傑也在這次電話中提出想在下一次的拍賣會中邀請至今神秘的雲中集團幕前老總銀虎參加,想看看安雲兮的意思。

安雲兮對此倒沒有什麼意見,只是告訴唐傑和銀虎商量,注意不要玩得太過了就可以了。之後又把銀虎的私人聯繫方式給了唐傑。

掛了電話之後,安雲兮就開始在心中思索,看來是要找個機會好好的讓自己手下負責各方面的干將們好好聚一下,也方便他們私底下可以更好的溝通和協作了。

只不過,安雲兮沒想到這個想法會因爲一年後一件突如其來的事再次推遲大半年,直到她初中畢業了這幫手下才得以真正的見面。

開學,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又少了一些什麼。多的是自己在清江初二下學期的新鮮記憶,少的是上官風的離開。

想到上官風,安雲兮就會想到臨走時的那一吻,額間彷彿還殘存着上官風脣間的溫度,但是安雲兮卻發現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回憶,她都沒有一點心悸的感覺,或許這也就是告訴她自己並不愛上官風吧。

那麼,今世的自己將會愛上怎樣一個人呢?又或是……自己會愛上一個人麼?

很多時候,安雲兮會忽略掉自己的性別,常常忘記自己是個女孩。但是,在某些時候,她也會有女孩的特質,也會因爲某件感觸而聯想到自己身上。

上官風走了,冷宇昊也似乎變得更忙碌,畢竟再有幾個月就到了一個所謂的人生分水嶺,但是他仍然堅持每天陪安雲兮走上一段路,在安雲兮拒絕的時候,他卻言之鑿鑿的道,他不光是自己陪着安雲兮,還要算上上官風的,所以安雲兮不能拒絕。

經過上官風的事,安雲兮已經明白了冷宇昊對自己也帶着一絲別樣的感情,但是對方沒有說出來,她自然也不好去說什麼,只能平時相處的時候注意尺度,不給對方造成什麼誤會就行了。

可是,聽了他這番言論之後,安雲兮也只能是哭笑不得,她真的是沒想到這兩兄弟感情那麼好,不僅喜歡上同一個女生,而且就連追求也是如此公平到這個地步。

所以,安雲兮覺得他們對自己的感覺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愛情,無非就是青少年時期的一種對異性好感的懵懂,這個結論也讓她對上官風放心了不少。或許二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會看到上官風一臉溫柔愛戀的拉着另一個女子的手。

在學校中安雲兮彷彿又回到了與張黎一起的日子,反正沒人主動招惹她,她也就幹着自己的事,張黎找個小妮子也更加不會來煩着她,如今她所有的時間都沉迷在副班長的職務裡。

開學第一個月,安雲兮迎來一件讓她有些尷尬的事,是什麼?額~,安同學這一世的大姨媽來報到了。

這件事本來她是可以很容易的處理好的,但是好死不死正在她處理的時候被母親看見,所有又以母親的責任給她上了一堂生動的衛生課,同時更加警告她注意與男同學之間的關係和距離。

這念念叨叨的兩個小時中,安雲兮第一次發現自己重生後居然還會臉紅,看來在母親面前,自己永遠都會有着女孩羞澀的一面。

夜裡,安雲兮沒有睡覺,她正在電腦上看着傑克遞過來的資料,說是林浩推薦他考覈通過的一個人才,畢業於國外某知名大學的建築系,同時兼修了企業管理課程,在美工作幾年,現在想回國發展,所以被林浩給發現了。

安雲兮要這類人才幹什麼?自然是要開展房地產領域的事。她可沒有忘記未來的華夏房地產經濟存在着多大的利潤,當然也有泡沫,但這也奈何不了帶着重生作弊器的她。

眼瞅着就要進入千禧年,二十一世紀了,安雲兮自然要開始行動起來。她準備在已經發展起來的經濟特區開一家房地產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裕豐地產。所以,她現在便在物色這家企業合適的掌舵人。

這個被林浩推薦的人叫做溫向東,今年27歲,也算是性子成熟適合創業的時期。之後,安雲兮與他越洋溝通了幾次,便把他給定了下來,告訴他可以回國了。

而他的第一件任務就是在經濟特區把裕豐地產給辦起來,第二件任務就是要拿下裕豐的第一塊地。

可是,令安雲兮沒想到的是,裕豐的第一件事辦得很好,幾乎在不到半個月就裕豐地產就已經成立開業,可是在第二件任務上卻遇到了問題。

原來,裕豐開業之後,溫向東憑着自己出色的人際關係又將他國外認識的幾個建築設計師和景觀規劃師給拉入了裕豐,有了這幾位專業人士的加盟,裕豐更加顯得如虎添翼。

而問題就由此開始,當時幾位專業人才都看中了特區政府正在規劃的一個區,其中有一塊地被政府規劃爲居民中心,其中除了有大規模的住宅樓之外還涵蓋了大型的購物廣場、步行街、小吃街和其他配套設施。

一旦拿下這塊地,運作得好的話,裕豐就能一戰成名。幾個都是年輕人,也都是說幹就幹的年紀,所以他們在全票通過之後,甚至只來得及在電郵上給安雲兮知會一聲,就去參加了政府的招標。

安雲兮看到的時候其實也沒在意,畢竟郵件的內容只是說看中了一塊地,正在競標中。對如此簡單的郵件內容,安雲兮能有什麼想法,只是想着等有了結果再進一步過問。

可是,沒想到這邊裕豐終於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了這塊地的開發權,甚至已經在跟政府談購地資金的問題,卻不知從那冒出一個大王地產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威脅他們放棄這塊地。

幾人當然不肯,結果,就被一羣黑社會份子給毒打了一頓,並且將幾人關了起來,揚言要裕豐的老闆親自去領人。

幾個都是剛回國的海歸,對於此時華夏的國情還不是很瞭解,可是當唯一‘倖存’的溫向東找了幾次公安卻屢屢碰壁之後,他才明白那些在酒桌上跟你稱兄道弟的人根本就信不過。

走投無路之下,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主子‘雲少’,對於這個給了自己大筆錢開辦企業的神秘老闆,他還是充滿信心的,只不過這個信心在他看的安雲兮廬山真面目的時候瞬間灰飛煙滅。

“你……您是雲少?”溫向東狐疑的道。

今天一大早,溫向東就急匆匆的趕到特區的機場迎接自己的大老闆,卻沒想到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孩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然呢?”安雲兮好笑的打量着這個長着一副娃娃臉,清秀可愛的大男孩道。

“這這這這……”溫向東‘這’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發現自己以往所向披靡的舌頭在這個女孩面前居然毫無用處。

“是不是覺得難以置信?是不是不相信雲少是個女生,而且還是個未成年?”安雲兮好心的幫他說完下面的話。

溫向東吞了吞口水,用力的點點頭。

安雲兮淡然的道:“那就說明,世界變化太快,可你跟不上世界的腳步了。”說完,便越過他向機場外走去。這一次她專門跟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來處理這件事,就是父母那邊也依然拿師父當幌子,爭取到這點時間,她可不想浪費在一些無謂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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