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的話讓安雲兮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身邊三位好友,但是從三人同樣看向她的眼神中,她確認了剛纔的聽到的話並非自己幻聽。
此刻,在衆人的喧鬧中一身白色西裝,顯得帥氣逼人猶如漫畫裡白馬王子般形象的齊軒已經先一步帶着微笑從後臺走到舞臺之上,如往年一般站在司儀的右手邊。
當他站定,一束聚光燈從舞臺頂端打下,瞬間沐浴在強光之下的他引來無數女生的尖叫。以前,齊軒對於這種愛慕的尖叫視若無睹,而此刻,他卻極爲的享受,因爲他要讓安雲兮知道,在這裡地方,獲得他的青睞是一件多麼令人羨慕的事。
“我們的公主呢?王子已經到了,請我們的公主上臺。”司儀繼續調動着臺下的氣氛。而原本在舞臺中來回照射的聚光燈此刻好像遇到吸引力一樣都朝着同一個目標打來,瞬間就把躲在角落裡的安雲兮暴露在人前。
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她,長髮飄飄,帶着絲絲微卷,隨意的搭在身上。精緻的五官略施薄粉,顯得更加的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特別是那一點紅脣,看上去就像是誘人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去用雙脣採摘。
此刻,她的臉色已經沒有了那一副礙事的黑框眼鏡,完美的五官暴露人前,再配上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的纖腰和修長的美腿,讓很多不曾注意到她美麗的男同學都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特別是此刻,她的臉上並沒有一絲因爲獲得全校女生都希望得到的殊榮而展現出來的笑容,依然淡然平靜,甚至有一絲茫然的表情,更是讓在場的男生都心癢難耐。那無辜的表情和清澈冷冽的水眸,幾乎激起了所有雄性動物的保護欲。
此時,明明坐在那角落裡的有四位美女,可是偏偏吸引人注意的只有坐在中間的安雲兮。強光打照在身上,很不舒服,不僅刺眼,而且讓她好像暴曬在烈日之下。安雲兮不適的皺了皺眉頭,那些強光好像知道了自己犯錯一般,紛紛撤回,只留下一束依然打在她的身上。
“現在這種情況,你最好還是上去。至於吻不吻在你,你可以拒絕。如果你現在不去說不定又會出來什麼流言蜚語。”司徒鳳微微傾身,在安雲兮耳邊細聲說道。
這種強迫式的感覺,讓安雲兮心中極爲不舒服。她本想直接拒絕,但是司徒鳳的話讓她打消了這個想法。她始終……不想在學校裡引起過多的注意,更不希望自己變成一個又一個的話題人物。
安雲兮的雙眸微微眯起,那縫隙中閃過的冷芒沒有讓任何人捕捉到,只是她看向齊軒的眼中充滿了森森的寒意。輕輕點點頭,安雲兮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和聚光燈一起在同學們富有節拍的掌聲中一步一步向中間的舞臺靠近。
站在舞臺上的齊軒很激動,這種感覺似乎讓他錯覺安雲兮是爲了他而來。安雲兮今晚的美麗同樣映入他的眼底,印入他的心底。想到再過一會,他就能在所有人的羨慕中擁住這個完美的軀體在懷裡,採擇她的芳香,他的手心就冒出了粘稠的汗液,甚至連一直很自控的身體都微微有了本能的反應。
齊軒在自己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這是唯美的一幕,是值得他和安雲兮紀念一輩子的時刻,絕對不能出洋相。
安雲兮走上舞臺,站在司儀的左手邊。與齊軒一樣,當她位子站定,從舞臺的頂部同樣落下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
司儀從工作人員的手裡拿起一個外形是桃心形狀的透明隔板對着場下所有人壓了壓手,場中安靜下來。
每個人都帶着憧憬和期待,亦或是羨慕和嫉妒的眼神看向臺上的三人。
這時,司儀身上的聚光燈暗了下來,讓他整個人退出了人們的焦點。只是聲音依舊在上空迴盪。“同學們,萬衆期待的一咳,終於來臨。我們的王子和公主將隔着我手中的這個透明的心,輕吻對方。你們願意看到這一幕,期待看到這一幕嗎?”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應該用什麼安全之吻。齊軒站在聚光燈的光束裡,看向司儀手中的那個透明隔板,心中後悔不已。但是,隨即又想到,只要安雲兮接受了他,那麼以後還會沒有親近的機會麼?
與齊軒的期待不同,安雲兮的眉頭一緊皺起,臉色也很難看。只是此刻,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我們願意,我們期待!吻她吻她……”一早被齊軒安排好的人在人羣中煽動氣氛,讓所有人跟着起鬨,而且聲浪一陣打過一陣。
唯一安靜的一處便是司徒鳳三人的那個角落。司徒鳳平靜的看着一切,絲毫沒有感覺。而冷甜甜和田妮都臉色大變,生怕安雲兮會發怒。
“你們放心,她自己會處理好的。”司徒鳳對兩人安慰道。
“願意,願意!”
“期待,期待!”
整齊劃一的聲音幾乎要把整個禮堂的頂都給掀起來。司儀並沒有制止這種行爲,他似乎很滿意的看着氣氛一次次的邁向最高點。
“我不願意。”
“我不願意。”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但是卻是一道清冷的女聲和一道好聽至極的男聲。
這兩個聲音搭配在一起,竟然給人一種無比的諧和感,將那上千人發出的嘈雜之聲都統統掩蓋了下去。
女聲,自然就是臺上的安雲兮。
而男聲——
衆人安靜下來,循聲望去,卻不知何時在禮堂的門口出現了一位高大、修長的身影。那道身影在逆光之下站着,沒有別的動作卻散發出難以睥睨的氣勢。
當他邁着一步步不大的步子走入光線之中,暴露在衆人眼前之時,人羣裡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都經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如此俊美得不像人類的帥哥,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與他相比,那些活躍在電視上的偶像明星們幾乎都變成了普通人。
他的高貴氣息讓他比起臺上的齊軒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王子,甚至,他就是王。
如上帝之手刀削般的完美五官,攝人心魄的桃花眼,性感而冷峻的薄脣,每一樣都完美得讓人無法挑剔。而這些本就完美的一切組合在一起之後,更加突出了他的魅力。讓他猶如神祗一般降臨在世人眼前。
“哇!這難道就是雲兮的神秘男友?果然帥得不像話啊!是我,我也把他藏起來,只給我一個人看。”冷甜甜兩眼冒着星星的花癡道。
“確實不錯,配得上師姐。”田妮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由衷的道。
“怎麼會是他?”三人中,只有司徒鳳曾經見過喬博琰,但是喬博琰居然是安雲兮的男朋友,這一點,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認識他?”她的這句自言自語,完整的落入了冷甜甜和田妮的耳中,後者立即問道。
司徒鳳想了想,點點頭:“聽說,是大陸方面的軍區司令。”
“軍區司令?”兩人對內地的軍銜和職務並不是很清楚。
司徒鳳望着穿着黑色絲綢襯衣,領口微開,下身休閒褲的喬博琰爲兩女解釋:“簡單來說,在你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華夏軍方的少將,而且還是一個軍區的統帥。”
嘶~!
冷甜甜和田妮同時震撼。
“乖乖!雲兮到底是什麼人物?居然男朋友就是這樣的厲害角色。”冷甜甜抽氣道。
“不管他是什麼人,如果敢對不起師姐,我就拿他來驗毒。”田妮冷冷的道。
司徒鳳和冷甜甜同時看向她,那眼中都詢問很一致:你在研究毒物?
讀懂了她們詢問的田妮平靜的道:“師姐說過毒和醫術本就是一家,她曾經的時間大部分都放在醫術上了,希望我在學好醫術的同時也能瞭解一些毒。”
兩人收回眼神,但是都默契的向外靠了靠。
此刻,無論在場的人有多麼震撼,還是意外。喬博琰已經走入了舞池之中,雙眼直視着站在舞臺上的安雲兮。
喬博琰?他怎麼突然冒出來了。
安雲兮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發現此刻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你是什麼人?”好事被打斷的齊軒,沒有去追究安雲兮的那句不願意,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個出來搗亂,甚至讓他有一種自慚形穢感覺的男人。
喬博琰並沒有回答齊軒的話,依然看向安雲兮,帶着迷人的微笑。那脣邊的笑意幾乎將在場所有的女性都深捲進去。
“他是我男朋友。”在喬博琰的期待中,安雲兮如同他心中所希望的,親口說出了他的身份。
男朋友,三個字一落地,全場譁然。特別是知道齊軒心意並參與今晚這件事的人都偷偷交換眼色:‘這是什麼情況?’
喬博琰無聲而笑,那一笑的傾城與絕色,幾乎蓋過了所有的光芒,只有安雲兮的清冷能與之匹敵。他順着舞臺的臺階而上,走到安雲兮的身邊,與她四目相望。
此時,這對如此耀眼的男女已經讓司儀不自覺的退到一邊,就連渾身發冷的齊軒也變得十分的尷尬。
這樣三人組合站在臺上,彷彿他纔是穿着王子新衣假冒王子想要騙取公主一吻的盜賊。這種感覺讓他全身如墜冰窖,可是臉上的火辣卻燙得他想要尖叫。
喬博琰執起安雲兮的手,在她手背上,低頭,彎腰落下神情一吻。這個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真如宮廷皇族般那麼完美得體,絲毫不見淫穢之意。
安雲兮嘴角掛着淺笑,任由他將自己的手握在其中。
“我的公主,你今天好美。”喬博琰的桃花眼中泛着笑意,對安雲兮極盡溫柔的呢喃。
安雲兮‘噗嗤’一笑,臉頰上浮現淡淡的紅暈。
“吻她吻她吻她!”場下有人帶頭起鬨。這如同火藥引子被點着了一樣,瞬間就點爆了全場的熱情。
那被喬博琰震撼之後的沉默突然爆發出最強烈的渴望。這種在童話般的環境裡,有着童話般的男女主角相愛,纔是他們最喜愛看到的劇目。
安雲兮聽出那聲音的源頭來自於角落裡此刻跳得正歡的冷甜甜,眼神一掃,卻沒有任何威懾,反而帶着笑意。
“公主,可以麼?”在衆人的起鬨聲中,喬博琰笑盈盈的問道。
安雲兮微揚起頭看向眼前這個屬於自己的俊逸男子,忘掉四周的一切,淡淡開口:“吻我。”
吻我!
兩個字,如同特赦令一般,讓喬博琰露齒一笑,大手將安雲兮拉入懷中,兩具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感受着腰間隔着布料貼着自己的大手溫度,安雲兮臉上有些燥熱。如此衆目睽睽之下擁吻,即便是她活了兩世也是頭一遭。
此刻,被忽略的齊軒如同小丑一般,站在臺上,他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可是卻渾身難以動彈。
場中的聲音更加激烈起來。
喬博琰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女,俯下脣,輕柔的印在那片讓他百試不厭的嬌豔紅脣上。
舌尖輕輕一頂,將小嘴打開。沒有以往的瘋狂掠奪,他只是仔細的,小心的,溫柔的品嚐這份美好。
安雲兮同樣迴應着,雙手不自覺的摟住了喬博琰的脖子,丁香小舌毫不示弱的進攻着。
這一吻,讓全場震驚。
甚至連最先起鬨的冷甜甜也一臉的錯愕,她以爲這兩人只是稍稍輕吻一下就完事了,怎麼會吻得如此認真,如此膠着。
安雲兮不時輕咬着喬博琰的下脣,或者輕輕的允吸。每一次,她都感受到來自對方身體的顫慄。她似乎愛上了這個挑逗的遊戲,更加的頻繁起來。
“小東西,你在玩火麼?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這是什麼場合的。”被安雲兮撩撥得慾火焚身的喬博琰一邊忍受着折磨,一邊在她的脣瓣上輕輕的道。
這句話將安雲兮驚醒,她立即離開喬博琰的脣,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等她雙頰帶着瑰色的紅暈看向臺下時,才發現場中極其的安靜,到處都帶着一種曖昧的氣息。那些少年少女眼中都發出火熱且羨慕的目光,有些男生還忍不住吞嚥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口水。
“要走麼?”喬博琰突然在安雲兮的耳邊說道。
安雲兮快速的點頭,那感覺有點迫不及待。
喬博琰輕笑,拉着她就衝向後臺消失在人前。這一舉動,讓衆人清醒過來,舞池裡再一次出現了嘈雜聲。
同樣清醒過來的司儀此刻機靈的上前一步,拿着話筒對舞池裡的學生們道:“王子帶着公主走了。那麼,我們繼續狂歡吧!音樂,在哪裡?”
樂隊十分配合的演奏起節奏輕快的熱辣舞曲,瞬間又把氣氛推向高潮。
齊軒依然孤零零的站在臺上,司儀那句‘王子把公主帶走了’讓他猶若被扒光了衣服一般感到羞恥。
他急於尋找一種發泄或者說挽救的渠道。
在慌亂的視線中,齊軒鎖定了與冷甜甜、田妮坐在一起喝着飲料的司徒鳳。
一咬牙,齊軒衝下舞臺,在其他人的好奇中,走向司徒鳳。
他的到來,停止了冷甜甜嘰嘰喳喳猜測着喬博琰會帶安雲兮去哪的話。田妮拉着她向後退了一步,將這片場地留給他們二人。
司徒鳳不緊不慢的擡起鳳眸,看向站在她面前,在她身上形成一片陰影的齊軒,眼神中有些不解。
齊軒傾身,在衆目睽睽之中,拉住司徒鳳端着飲料杯的手腕,大力一扯將她拉得站了起來。
司徒鳳沒有反抗,只是不解的看向齊軒,想看清楚這個她曾經愛慕過的少年想要幹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現在就答應你的追求!”齊軒對司徒鳳說着,就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強吻。
司徒鳳眉頭一皺,手中一扭,輕鬆掙開了齊軒的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齊軒扔入了舞池之中。
砰——
巨響,和重物落地的聲音,成功的打斷了正在舞池中狂歡的少男少女。當他們停下舞步,看清楚那被摔入舞池的人後,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氣。
齊軒!這個立中正的天之驕子,居然被人像甩麻袋一樣摔在地上。是誰那麼霸氣?
“哇!司徒學姐,你太牛了。對付這種人就應該像你這樣!”冷甜甜誇張的笑着,用她那高亢的聲音,告訴了其他不知道事情經過的人。
什麼?司徒鳳把齊軒扔進舞池的?
衆人譁然。
在立中正中,誰不知道司徒鳳喜歡齊軒,怎麼這次居然把齊軒給扔了出來。
齊軒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右手好像已經脫臼,無力的耷拉着。他陰沉着臉,看向司徒鳳,恨聲問道:“爲什麼?”
司徒鳳冷漠的看着他,不帶任何表情的道:“不爲什麼。只是不習慣你的靠近。”
“你不是喜歡我麼?”齊軒大聲的質問。
人羣中議論紛紛,都在看着司徒鳳,想知道她的答案。
“那不過是曾經的無知罷了。”司徒鳳冷酷無情的回答。
說完,司徒鳳沒有再繼續留在禮堂,直接從圍觀人羣讓出的道走出去,離開。冷甜甜和田妮對視一眼,兩人也跟着離開。
這一夜,格外的炫目,這一夜,格外的激盪。但是,這一夜,帶給齊軒的只是從天堂墜入地獄般的感受。
他就像是一個小丑,在這一夜裡盡情的釋放出自己的滑稽,去博取周圍人羣的歡笑。
……
這邊的鬧劇在齊軒的自取其辱中落幕,而被喬博琰拉着從後臺離開禮堂的安雲兮此刻這與心愛之人牽着手,在寂靜的路邊漫無目的的閒逛。
曾經,在她身邊未曾有這麼一個人,期待着有這麼一個人的時候,她曾幻想過許許多多的浪漫場景。和那些閨蜜,同事一起對自己的戀愛和婚姻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那時,韓國的偶像劇是圈中經久不衰的話題。因爲那些漂亮的男女主角們總是能代替她們去做那些浪漫的事。
可是如今,當自己的手中真實的牽上了對方的手時,那種踏踏實實的感覺才讓安雲兮醒悟到,原來只要身邊的人對,即便是做着再普通的事也會感覺到浪漫。就如同現在,兩人不過是手拉着手,不發一語的散步,卻也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被幸福填補得滿滿的。
路燈遮蓋了月色的光華,安雲兮低着頭,看着地面上兩人的倒影,投入得幾乎忘記了身邊的人存在。
這讓喬博琰感到好笑,如此小女人一面的安雲兮是他從未見過的。他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地上的倒影,地上的兩人同樣手牽着手,似乎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但是很快,喬博琰就發現了不對勁。這時,他手中一動,身邊的小女人,正在用手指在他掌中飛快的寫着兩個字‘殺手’。
喬博琰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用力握緊安雲兮的手。幾乎同時,安雲兮背後一道詭異的銀光閃過,直襲她的背心。
喬博琰嘴角上泛起一抹冷笑,拉着安雲兮的手一用力,後者就順着這股力道如清風一樣飄到他的身後,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詭異的銀光一擊落空,再次詭異的消失。四周恢復平靜,好像剛纔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安雲兮和喬博琰背靠着背,警惕的打量四周。前者冷聲笑道:“我說我最近是不是長胖了,影子居然變寬了那麼多。”
“原來是多了幾個藏頭露尾的幽靈。”喬博琰同樣冷笑着替安雲兮說完下半句。
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身體同時散開,在他們分開之際,那消失的詭異銀光再次出現,這次落下的位子,正是剛纔兩人背靠着背的位子。
“看得到有幾人麼?”兩人再次靠在一起,喬博琰側頭問向安雲兮。
安雲兮冷笑道:“一共五人,伸手都不錯。剛纔兩次攻擊都不是同一人,其餘三人還未出手,但憑氣息判斷,他們水平相當。”
“分辨得了位子麼?”喬博琰再次問道。
安雲兮挑脣道:“三點鐘方向,九點鐘方向,六點鐘方向,十二點鐘方向。”
喬博琰一怔,脫口問道:“還差一個。”
安雲兮冷笑,清冷的眸子看着兩人的正前方:“還有一個在這裡。”說罷,她一手推開喬博琰,另一手居然徒手握住那從兩人身前詭異冒出來的銀光。這一次,纔看清楚,是一個穿着與四周環境幾乎一樣的忍者,帶着黑色的手套握着忍者刀,此刻,那帶着寒意的刀刃正被安雲兮握在手中。
被推開的喬博琰此刻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擔心,而是向離自己最近的三點鐘方向攻去。
這就是默契,在喬博琰被安雲兮推開的瞬間,他就明白了安雲兮打算分工協作的打算。所以他相信安雲兮的自保能力,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的執行了這個計劃。
安雲兮此刻對上那忍者全身唯一露出來的那對眼眸,裡面充滿了震驚和不信。可是,手中的忍者刀無法動彈,卻清楚的告訴了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安雲兮衝着忍者冷笑一下,手中一用力,忍者刀被她折成兩半,她雙指間夾着那半截刀刃,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直接劃破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
這一過程,說起來好像很久,但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幾秒之間。安雲兮這邊搞定一個,下一秒就看到,喬博琰已經撲向了另外兩個看到情勢不妙,自己自動跳出來的忍者,三人正打鬥在一起。
而最後一個忍者刺客也突兀出現在安雲兮眼前,雙手舉着忍者刀,向安雲兮衝來。
安雲兮手中拿着那折斷的半截刀刃,與那名忍者激鬥起來。幾個回合下來,忍者發現不敵,當即消失在原地。安雲兮利用異能搜索,很快就發現對方的藏身之處,只是還未等她發難,就看到無數星芒朝自己飛來。
這些暗器都是從不同角度射來,封住了所有的出路。可是,安雲兮的身子卻在其中詭異的扭動着,避開了這些暗器。並用另一隻空着的手一吸,將這些失去軌跡的暗器全部吸了回來。
玉手攤開,裡面露出十幾把暗器,安雲兮揮手,這些暗器朝着那忍者飛去。而安雲兮就在這忍者躲避暗器的時候,悄無聲息的靠近他,一招結束了他的性命。
等她這邊完成之後,喬博琰那邊也直接以暴力取勝。安雲兮異能掃去,發現被喬博琰殺死的忍者都是心脈被震碎而死。
“雲兮,你沒事吧。”此刻,喬博琰才能夠向安雲兮說出自己的擔心。
安雲兮搖搖頭道:“先離開這裡。”
喬博琰點頭:“走吧,我會通知人來這裡處理的。”
即便是在臺灣,喬博琰也有能力處理幾具忍者的身體。這一點,安雲兮是確信的。所以,她並沒有拒絕喬博琰的好意。雖然她自己也能做到,但是,她的男人想要爲她做點事,她爲什麼要一而再的拒絕呢?
何況,這件事,是他們兩人共同在拉斯維加斯惹下來的麻煩。
靜岡植樹!
這個已經一隻腳埋進棺材裡的老頭,居然真的不知死活的派人到臺灣暗殺自己。說不得,自己真要找一個藉口去日本走一趟了。順便,一次性解決和山口組的恩恩怨怨。
安雲兮垂下的眸子,光澤幽暗不明。
“這些應該都是櫻花社的中忍,看來靜岡植樹對你的身手還是比較忌憚,所以纔會一出手,就出動了執行忍者中武力值最高的中忍。”喬博琰和安雲兮離開之後,才緩緩的道。
忍者又分爲上忍、中忍、下忍。上忍,又稱智囊忍,專門策劃整體的作戰步驟。
中忍,是實際作戰的指揮頭子,他們忍術也得超然出衆才行。
下忍,又稱體忍,相當於特戰部隊,是在最前線作戰的實際忍者。
三者之間有等級關係的涇渭分明。
“必須找出他們的上忍。”安雲兮也沒想到靜岡植樹會如此看重自己,居然用中忍作爲直接作戰部隊,既然如此謹慎,那麼依照靜岡植樹的老謀深算,不可能不派上忍過來。
安雲兮想到的,喬博琰自然也全部想到了。所以在前者話音落下之後,他便點頭道:“上忍都是靠腦力,不會忍術,也不會直接參與戰鬥。他一定在暗中監視剛纔的戰鬥。”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突然想起,之前在戰鬥的現場附近,對面的街道上好似有一個流浪漢正在翻找着垃圾桶裡的食物,當戰鬥開始時,他便躲在了垃圾桶後面偷看,並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會選擇離開這是非之地。
大意了!
兩人同時在心中自責道。
但是,兩人都不是那種埋怨過去的人,只是這一秒鐘之後,喬博琰就立即問道:“你的異能現在能夠鎖定他嗎?”他必須要在上忍把消息傳遞迴日本之前把他殺掉,否則一旦暗殺失敗的事傳回去,安雲兮將面臨一次又一次的暗殺,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而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護在安雲兮身邊。
安雲兮點點頭,立即施展異能嘗試,他們並未走多遠,她相信只要對方是普通人的腳力,就不會逃離她的搜索。除非他坐車,可是,他那一身裝扮,會有計程車願意停下來麼?
……
安雲兮猜的沒錯,此刻這個上忍在快速離開原地的時候,還在懊惱,自己爲什麼選擇扮演這麼一個角色監視任務。
這讓他失去了最快的離開方式,只能先用雙腳離開。並在離開的過程中脫掉身上流浪漢的衣物,然後煥然一新的離開這裡。返回暫居的地方,把消息傳遞會日本的櫻花社總部。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爲了防止被殺或者被抓捕後,對方從身上搜出通訊儀器設備,通常他們都不會帶着些東西的。
除了武器之外,唯一帶着的就是任務失敗被活捉後,自盡的毒藥。
這名上忍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在他還未來得及趕回秘密的駐地時,居然在剛剛換好衣服的巷子中被任務對象堵在了這裡。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我給你們錢。”此時的他打扮得猶如一個在企業上班的白領,剛剛結束無休止的加班,抄着近路回家,卻倒黴的遇到了劫道的人。
一口流利的臺灣普通話,甚至還帶着本地人的一些土語。若不是安雲兮堅信自己的異能不會出錯,恐怕都會懷疑眼前的這個四眼天雞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臺北市民,而不是他們要尋找的上忍。
“上忍先生,此刻在僞裝是不是有些沒有必要了。”安雲兮挑脣而笑。只是眸中的光澤卻冰冷無情。
“我…我不懂你們在說些什麼。”上忍將錢包扔在安雲兮腳下,慢慢向巷子的牆面靠去,避開兩人分別從兩頭夾擊的攻勢。
安雲兮垂眸一看,那錢包裡的東西,和一般上班族的人沒有什麼兩樣。除了幾張銀行卡之外,就是一些現鈔。更爲逼真的是,在錢包的相片夾裡還放着一位女性的照片。只是,安雲兮在心中腹誹,也不知道這個上忍是否認識這照片之中的人,亦或是從哪一個倒黴蛋身上順手遷過來的。
“雲兮,從他們這些人手中是問不出什麼話來的。我看還是直接殺了了事。”喬博琰冷聲道。
安雲兮冷笑,輕點頜首,喬博琰的話她贊同。忍者都是從下培養,接受的是最嚴苛最冷血的訓練方式。就憑三言兩語根本問不出什麼,而且他們的行動方式從來就是單線聯繫,也就是說他們除了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之外,其餘的一切都不知道,所以並沒有什麼審問價值。
得到安雲兮的首肯,喬博琰向上忍走過去。手掌上已經凝聚起無形的刀氣。
“等等。”安雲兮突然制止。
喬博琰停下,沒有問爲什麼,雙眼依然逼視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這個普通男人。就是眼前這個人策劃了今晚的暗殺,若不是他們的身上好,恐怕還真被他得逞了。要殺他女人的人,他如何能放過?
上忍此刻已經抱着必死的心態,突然被安雲兮這樣一來,那求生的意志又上來了。
“告訴我你們秘密窩點的位子。”就在這一瞬間,安雲兮突如其來的問道。
喬博琰不解的看向安雲兮,卻意外的看到在黑暗中她清冷的眸子閃爍着淡淡的幽藍色。而更讓他新奇的是,那上忍居然在這句問話之後,神情恍惚的說出了一個地址。
“可以動手了。”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情報之後,安雲兮的雙眸恢復正常,淡淡的說了句,就轉身離開。
喬博琰下手沒有絲毫的遲疑,在上忍還未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就失去了性命。
從後面趕上來,喬博琰問道:“剛纔,是怎麼回事?”
安雲兮也不打算瞞他,笑道:“這是我師門的一項秘技,能夠在人心房鬆懈的時候迷惑對方,說出心底的秘密。但是對於心中有防備,或者意志力極其堅定的人就無效了。剛纔,我也不過就是看準機會一試,現在看來這個上忍的意志力還沒有達到最高的極限。”
喬博琰瞭然的點點頭,放下這個話題,對安雲兮道:“現在是去清掃他們的窩點麼?”
安雲兮毫不吝嗇的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看得喬博琰一樂。
……
當二人來到那個據點之後,發現在房間裡貼滿了許多安雲兮的照片,偷拍的角度十分刁鑽,所以連安雲兮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除此之外,還發現了一些針對如何刺殺安雲兮策劃的一套套行動,包括最後選中確認的,也就是今晚的這個計劃。
將這些全部銷燬後,安雲兮和喬博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桌上那臺古老的電報機。
“咳咳,櫻花社是不是太窮了,居然用發報機來作爲通訊儀器。”安雲兮調侃道。她重生之後學了很多東西,可是卻獨獨沒有研究過這早就被歷史淘汰的電報機。
聽到安雲兮的調侃,喬博琰笑道:“真是一羣狡猾的人,用被時代淘汰的東西來躲避現代的電子追蹤。”
“你會用麼?”安雲兮挑眉問道。
喬博琰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白牙:“你猜。”
安雲兮嘴角一抽,無奈道:“大少爺,現在可是有人要殺我,你能搞定這個東西的話,麻煩你快點動手。”
可惜,喬博琰苦笑搖頭:“我雖然會用,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的秘密代碼。”
好吧,安雲兮認命了。大不了去一趟日本把櫻花社的老巢給掀了。
“其實,也還有別的辦法取消對你的追殺任務。”喬博琰突然道。
安雲兮笑道:“我知道,除非委託方死亡麼。可是,靜岡植樹本來就是山口組的人,他就算死了,山口組的人不會爲他報仇?”
喬博琰笑着爲安雲兮解釋:“你不太清楚山口組這個組織的冷血,對於他們來說死人是沒有價值的,他們不會爲了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去消耗自己的力量,爲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這一點,安雲兮到沒有想過。被喬博琰一提醒,她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我立刻動身去日本,把他殺了。你就不用再擔心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殺手。”喬博琰道。
明白過來的安雲兮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聽到喬博琰的話,她眯眼笑道:“不,你別去。他不是通過發佈任務來殺我麼?別忘了,世界上優秀的殺手組織可不是隻有櫻花社。”
喬博琰立即明白了安雲兮的意思,他脫口道:“你也想學靜岡植樹一樣發佈對他的暗殺令?”
安雲兮得意的笑道:“有何不可?反正我也不差錢。”
這個睚眥必報的小女人,爲什麼就是那麼可愛呢?喬博琰寵溺的笑道:“那你打算找哪一家?意大利黑手黨的死神,還是其他跑單的獨行殺手,亦或是現在興起的傭兵組織,神幽?”
突然從喬博琰口中聽到神幽兩個字,安雲兮的心還是會心虛的一跳。
“還沒想好,說不定我每個地方都去發佈一下。”安雲兮隨意的道。
喬博琰看着她,桃花眼中變得深邃,片刻後才道:“好,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要保護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這句話來得莫名,但是安雲兮卻讀懂了它的意思。這是喬博琰在給自己無限的信任,無限的自由……
“博琰,我……”每當這個時候,安雲兮都有一種想要把一切告訴他的衝動。
“對了。”喬博琰打斷安雲兮未完的話,從褲兜裡拿出一把鑰匙,放在安雲兮的手心中。在她疑惑的眼神裡,解釋道:“我在京城買了一個四合院,這是鑰匙。除了你,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安雲兮握緊手中還帶着溫熱的鑰匙,玩笑道:“喬司令是準備金屋藏嬌麼?”
誰知,他竟然認真的看着她,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傻丫頭,說什麼呢?這是我們未來的家。”
家?!
安雲兮一愣。
“你不會忘記你已經是我妻子了吧。”喬博琰無奈笑道。
安雲兮嘴角一抽,反脣相譏:“那張紙在國內無效的。”
“你放心,我會把它變爲事實的。”喬博琰自信的道。
……
安雲兮說到做到,在與喬博琰分開之後,她便立即發佈了對靜岡植樹的追殺令。
接下來的幾天,安雲兮被喬博琰纏住,兩人相處了幾日,後者才心滿意足的返回了F省。當然在臨走的時候,他還是與安雲兮在臺北的三個好友吃了頓便飯。
當他在席中看到冷若冰霜的司徒鳳時,也只是自然的打了招呼,並未提及其他。他沒想到安雲兮居然會和竹聯幫的大小姐成爲了朋友。
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喬博琰的冷甜甜和田妮,都忍不住有些暈眩。後者還好,但大大咧咧的前者幾乎是流着口水吃完了整頓飯。
臨分別時,冷甜甜還把田妮曾經的豪言壯語轉述了喬博琰,要他知道若是對安雲兮不好,會有個小毒女找他驗毒。這讓後者保證,不會讓田妮有這樣的機會。
隨着出雲社臺灣分部的建立,臺灣地下市場的變化也告一段落。原本,安雲兮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閒,卻想不到一件意外的事情,把她給召喚到了日本,順便,她也就趁着這一次的日本之行,將沉積了已久的麻煩解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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