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奪取SX省和美國事變

晚自習結束,安雲兮稍微晚走了一會,不是爲了別的,只是因爲今天柳可這個生活老師出現在教室裡的時候,她看出了她的神情恍惚。

不管柳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向自己說出一些事實,甚至在安雲兮進入一中的這幾個月時間裡都刻意的避開她。

但是,當她當年毫不猶豫的站在安雲兮面前,用脆弱、害怕的身軀爲她抵擋對方的攻擊時,安雲兮就把她列入了受保護對象。

所以,自己不知道便罷了,但如果明知道不妥,還裝作不知道,那就不是安雲兮了。

等到教室裡的人都走控制後,安雲兮才提着收拾好的書包向外走去。夜已經很黑了,除了校園裡的路燈在引路之外,那些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學校裡的人都已經走光,一個人的腳步響徹在教學樓的走廊裡,若不是因爲安雲兮藝高人膽大,恐怕也早已被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迴音嚇得想要衝出學校。

她在走廊裡緩慢的走着,異能已經悄悄施展開,尋找柳可的位子。她可是知道這個丫頭的習慣,總是在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纔會離開學校,離開前還會仔細檢查一遍辦公室的電源和窗戶。

安雲兮向着辦公樓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在半路上截到柳可,問清楚她到底爲什麼逃避她,到底她在隱瞞什麼,害怕什麼。

走到一半,安雲兮眼底一冷,迅速轉身向後跑去。她奔去的方向是全校最高的教學樓,也是在去年剛剛修建好的,足有十二層高,是唯一一棟帶着電梯的教學樓。

這棟設計得十分獨特的教學樓,樓頂,此時正站着一個搖搖欲墜的人。高處的夜風吹起她的長髮,在空中肆意飛舞,身上白色碎花的連衣裙下襬也在風中搖曳,猶如一朵盛大的蓮花,在夜空中釋放自己的絕世之美。

柳可雙眼失神而空洞的望着夜空,今夜本該繁星點點,卻不知爲何,此時只剩下一片猩紅的黑暗。

彷彿像是一個怪獸的大口,等着她的縱身一躍。柳可蒼白的嘴角微微上勾,露出一抹令人心碎的笑容。笑容中帶着眷念不捨,帶着放棄生命的決絕。

“結束吧,一切都結束吧。”雙脣輕啓,喃喃的自語從口腔中溢出。那種解脫之意十分的濃烈。

辦公室專用的黑色高跟鞋被柳可整齊的放在腳邊,赤裸的雙腳站在建築的邊上,十指扣住那條冰冷的線,只要腳趾一鬆,輕輕前傾,自己就會像柳葉一樣從房頂飄落。

明天,當日出來臨,可能會在G市的都市報上刊登一條女老師自殺的新聞吧。只是,有些對不住這個她熱愛的校園了,爲這裡留下一個不好的陰影,只是……除了這裡,她實在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她想把最後的生命綻放在她心中喜歡的地方,所以只能自私一會了。

柳可收回眷念的目光,微仰着頭,閉上眼睛,張開雙手,猶如飛翔一般向建築外倒去。

雙腳懸空,不由自主的張開,感受着下降的風從身邊拂過,柳可感覺到內心無比的平靜……

安雲兮第一次恨死這令無數學生羨慕的一中,它的優秀讓它擁有無數的地面來建造它的設施,如今它的寬廣讓安雲兮在運起輕功,踏風飛行敢向柳可所在地的過程中也花費了不少時間。

等她終於趕到教學樓的樓下時,就看到柳可如同夜空中的一隻白色蝴蝶一樣,從空中落下,在安雲兮的瞳孔中,慢慢放大着柳可的身影。

她嘴脣上那抹平靜、祥和的笑容刺激了安雲兮。她在心中咒罵:‘該死的,就那麼想死麼?’

接着,她將書包扔在地上,雙腳蹬地,身子輕盈的射向半空,與柳可一上一下在半空中交匯。手臂一伸,摟住柳可的細腰,將她的身體翻轉。

突來的變故讓柳可驚恐的睜開雙眼。安雲兮精緻的臉與她近在咫尺。還沒等她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看到安雲兮在下降的過程中,不斷接着牆壁和自己的腳背減速,等兩人腳踏實地時,幾乎感覺不到一點震動。

腰間的手鬆開,柳可剛要擡頭,就被狠狠的一巴掌扇得臉歪到了一邊。

長髮掩蓋了她被打的半邊臉,自己冰涼的手指在反應過來後,已經覆在了疼辣的臉頰上。安雲兮的力道不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已經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腫。

淚水無聲的滑落,這一刻,她沒有再想着去死,而是想要狠狠的大哭一場,發泄自己心中的痛苦和憤恨。

安雲兮站在柳可身邊,看着她掩面而哭,慢慢的蹲下身子,漸漸變大的哭聲都在宣泄着主人內心所承受的一切。

淚水從指縫流出,滴落在地板上,安雲兮這時才發現這個女人是光着腳的。

擡頭往上去,那雙被主人拋棄的高跟鞋還孤獨的躺在上面。安雲兮輕嘆了口氣,認命的抓住建築外的條幅施展輕功向上而行,等拿到那雙鞋後,又原路返回。

將高跟鞋扔在柳可身前,發出的響聲讓柳可暫時止住了淚水,從雙掌中擡起頭,哭紅的雙眼就這樣仰望着安雲兮。

“穿上鞋,跟我走。”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絲毫沒有給柳可拒絕的機會。

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柳可已經沒有再去思考安雲兮的突然出現,還有那些電視劇和武俠小說裡纔有的詭異身手,她只是遵循着安雲兮的命令,站直身體,穿上鞋。跟在安雲兮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校園,路過門衛時,門衛大叔嚮往常一樣跟柳可打招呼:“小柳老師又那麼晚纔回去啊。真是盡責的好老師。”

柳可垂着頭的身子一怔,向着門衛大叔的方向輕輕的點點頭,加快腳步跟着安雲兮身後,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柳可的異樣雖然引起了門衛的一絲好奇,但也並沒有到達攔住她詢問的程度。只是奇怪的搖了搖頭之後,他便轉身進了門衛室,按下電子門的按鈕,封閉了G市一中的校園。

走下臺階,順着人行道往上,一中已經漸漸消失在身後。安雲兮一直沉默不語,而柳可也只能看着她的影子跟着。

突然,安雲兮停下。這讓緊跟在後的柳可差點撞在她的背上,柳可下意識的擡起頭,向後退了兩步,再一次將頭低下。

安雲兮轉過頭,看着只見到頭頂的柳可,譏笑道:“你就那麼不敢看着我?你不是連死都不怕了嗎?”

柳可擡起頭,這時才發現,安雲兮把她帶到了學校附近的一個公園。此時,整個花香四溢,暗香浮動的公園裡只有她們兩個。

眼睛因爲痛哭而變得紅腫,再加上之前安雲兮的那一巴掌,更是讓柳可的整個左臉頰都腫了起來。模樣有些滑稽,可是安雲兮卻沒有絲毫的覺得好笑。

“我……”柳可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我曾經說過的話你都忘了?還是因爲我年紀小,所以你當我是開玩笑?”安雲兮的聲音微冷,但柳可還是聽出了她抑制着的怒意。

柳可一怔,她知道,這是在幾年前自己陪着安雲兮去尚海市參加比賽時,她曾經告訴過自己,有事可以找她,她能幫的一定幫。而自己的確只是把這句話當成是小孩子般的許諾,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如今,安雲兮如此義正言辭的質問自己,讓她無言以對。

柳可的沉默,讓安雲兮更加生氣。難道到了現在,她都還想瞞着自己麼?難道非要逼着她動用手段去調查自己的朋友,才甘心麼?

“我……我的事,你幫不了。”就在安雲兮幾乎要爆發的時候,柳可終於開口說話。

“你都未說出來,又怎麼知道我能不能幫?”安雲兮淡淡的道。

柳可鼻子一酸,淚水再次落下:“好,你要知道,我就告訴你。今夜就連我在你身前保留的唯一一點尊嚴也拋棄了吧。”

這話說得安雲兮皺眉,但柳可已經開始了她的述說——

柳可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原本家中雖然不富裕,但也能知足常樂。一切都是因爲父親一年前沾惹上的賭隱而起……

柳可的父親原是一家工廠的職工,一年半前退休之後,便在家閒着。可是,工作了一輩子的人,突然閒下來,真的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受。

後來,在家人的支持下,他重新去找可以勝任的工作。運氣還不錯,沒幾天他就找到了一家公司,看管倉庫的工作。

工作內容不多,就是覈對進出入的物料,每天八小時,週末還有休息。每個月的工資也有小八百,再加上退休工資,比起在崗時還要多出幾百塊錢。

這樣的消息自然是讓全家高興的,爲此,全家三口還破例到館子裡吃喝了一頓,就是爲了慶祝。

一切本來都是向着好的一切發展,原本在柳可的心中,父親有了精神寄託,家裡條件有了改善。自己在勤勤本本的做好自己的工作,獲得職稱,找個疼還自己,孝順父母的男朋友,結婚生子,一輩子也就這樣像父母一樣平平靜靜的度過了。

可是,卻沒想到。在父親工作後的第三個月,一切都變了……

柳可的父親在守倉庫的時候閒着沒事,與那些搬運貨物的員工湊在一起打牌,開始還是一塊幾毛的玩着,後面卻漸漸變成了幾塊,十幾塊,幾十塊的賭。

柳可父親那點微薄工資,能夠經得起他折騰幾次?

再加上賭博的事不敢告訴家裡人,賭輸之後又想翻本,柳可父親越陷越深,在那些賭友的帶領下,進入了一個地下賭場。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所在的那家公司地下經營的就是賭博。

爲了隱瞞住家人,相信自己能夠翻本。柳可父親向地下錢莊借了三萬塊。三萬塊,對於柳可的家庭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一筆高額的費用,再加上那嚇死人的利息,不到一個月,三萬就變成了十萬。

十萬塊!

柳可的父母工作一輩子都沒見過十萬塊什麼樣……在鉅債下,債主臨門,這個時候柳可和母親才知道父親在外面幹了什麼。

父母在那一天發生了生平第一次劇烈的掙大。母親被急於辯駁的父親失手推下樓梯,不慎摔傷後腦,送到醫院搶救,變成了植物人。

而父親因爲傷人,儘管傷的是自己的妻子,也被周圍報警的鄰居叫來的警察帶入了派出所。

派出所裡,柳可爲了能讓父親得以輕判,鼓足勇氣說出了地下錢莊和騙賭的事,卻沒想到,這並沒有幫助到父親的減刑,反而因爲涉及賭博而家罪,最終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而柳可在當天晚上爺遭到了那個地下錢莊勢力的報復。她被人帶到了一棟房子,在房子裡被脫光衣服拍照,最終依然沒有逃過魔爪。她的一切毀在了那裡,從那一刻開始,她就變成了那個人的情婦,成爲他解決生理需求的物品。

那個人爲了安撫她,答應她救出父親,也提供母親救治的錢。這些都讓柳可無法拒絕,只能咬着牙承受着一切。希望這一切儘快過去,自己迴歸平實的日子。

可是,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後,當柳可還在幻想着父親從監獄裡平安歸來,母親能夠有一日甦醒的時候,從監獄裡卻傳來噩耗。

父親因爲監獄裡的鬥毆,被打成重傷,在送去醫院的路上,身亡。柳可在悲痛之下,料理了父親的後事。之後,她希望擺脫那個人,而那個人卻用照片和母親的病來威脅她。

柳可爲了母親只能委曲求全,繼續待在那個人身邊,而昨天……她母親也離開了她。接連失去親人的打擊,還有被人脅迫侮辱的長時間忍耐,已經完全擊垮了柳可原本就脆弱的內心。在失去所有的一切下,她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對這個社會作出無聲的控訴……

聽完柳可的述說,安雲兮沉默。兩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柳可是說完一切後的虛脫,而安雲兮則是在思考爲柳可討回公道的方法。

以她的能力,想要取那個奪取柳可清白之身,拆散柳可家庭的人性命,是輕而易舉的。問題是,柳可現在已經失去了生存的動力,如何才能讓她重新燃出生的希望?

夜空帶着隱晦的紅暈,沒有星辰的照耀。高高的街燈上無數的蚊蟲在燈下撲騰着,圍着燈光旋轉,久久不肯離去。

草叢裡的昆蟲聲音成爲了夜裡的主旋律,伴隨着帶着青草、花香的空氣醉人心扉。

……

X市,機場出口。小解身着白色的中山裝,帶着魅惑的微笑走出。身後跟着向南還有其它幾個出雲社的人。

一輛早已等候的商務車適時而出,在小解身邊停下。車門被向南打開,小解率先彎腰進入。之後的人跟着入內,車門重新關閉之後,車子才駛出機場,向市區的高速公路而去。

今晚,就是楊勇帖子上的赴宴時間。小解帶着一絲期待和興奮前來,當然,他會謹記安雲兮的話,無論任何情況下,只要塵埃未落定,就不能掉以輕心。

這一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整個SX省將落入出雲社的手中,而楊勇……整隻‘智狐’的命運也會從此改變。

楊勇要殺自己,而自己卻不會殺他。小解的心中與安雲兮一樣,都期望看看這隻狐狸在絕望之下的反擊,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力可以配上‘智狐’的稱號。

黑色的商務車低調的駛入市中,在X市也存在着清豪庭,這家逐漸取代長安大酒店的五星級酒店。小解來到X市,最安全的落腳點自然就是清豪庭,因爲,清豪庭的保全都是出自‘神幽’的系統。

一個小時後,商務車來到清豪庭的大門前。門童機靈的上前打開車門,將裡面的人迎了下來。按照正常的住客一樣登記辦理之後,小解等人入住了清豪庭的總統套房。

既然戰魂幫的楊勇也是入住長安大酒店的總統套房,那麼他的對手,出雲社青解,自然也要住進清豪庭的總統套房。

當然,這一點並不是安雲兮的要求,而是小解自己安排的。反正,他知道他家大小姐不缺這幾個錢,更加不會介意自己住進了清豪庭的總統套房。

吩咐向南幾人暫時下去休息之後,小解並沒有休息,而是坐在寬大、奢華的客廳裡沙發上,等待着客人上門。

很快,門被敲響,在小解應聲後,這道全世界據說,咳咳,據傑克說最先進的密碼門被人輸入密碼打開。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虎哥。”小解從沙發上站起來,笑吟吟的迎上去。

銀虎上下打量了小解一眼,伸開雙手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大半年沒見,小子,長結實了啊。”

小解‘嘿嘿’一笑:“這說明在外面這段時間,我的訓練沒有偷懶。”說着,看了看銀虎微微凸起的小腹,笑道:“倒是虎哥你,最近有些發福啊,是不是偷懶了?沒按照大小姐的要求堅持訓練,我可是可以告狀的。”

銀虎對小解的威脅並沒有放進心裡,只是與他一起回到沙發上坐下,笑着說:“我可是得了雲少的特權可以不用像你們一樣訓練的。要知道,我是個商人。”

小解委屈的道:“我還是有律師資格證的律師呢,還不是要每天堅持訓練麼?”

銀虎在這句好似開玩笑的抱怨裡聽出了一絲真意,他收斂笑容,正色道:“小解,你應該清楚你在整個雲中城的位子,你身處黑道,多一分自保能力,就多一分安全。你可不要辜負了雲少的苦心。”

小解心中一緊,忙點頭說明:“你放心吧,虎哥。大小姐是爲了我好我知道。我也不過就是隨便說說罷了,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

見小解這麼說,銀虎只能點點頭:“你要真的知道纔好。”

“對了,你今晚去長安大酒店可要注意着點,那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別再陰溝裡翻船了。”銀虎叮囑道。

小解點頭:“放心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事情的輕重我心裡曉得,不會因爲意氣用事而耽誤了整個計劃。”

小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慎重,不像是隨意說說。銀虎滿意的點點頭:“注意安全。回來後,我給你開慶功宴。”

“得嘞!”小解興高采烈的道:“有你虎哥哥這句話,我怎麼也得給你打場漂亮仗回來,不然實在對不住你的慶功宴啊!”

“行了,就你這油嘴滑舌。”銀虎笑罵道。

小解狐狸眼中的眸子光彩流轉,嘴角上滿是自信的笑容,他看着銀虎道:“虎哥,這一次,我非把那隻狐狸給氣吐血不可。”

……

華燈初上,車水馬龍。X市的中心,古老的城牆上如今被裝飾着各色的彩燈,將它們點綴得猶如天宮般絢麗多姿。

位於中心位置的長安大酒店今夜在平靜下面正在醞釀着一股強烈的風暴,楊勇站在頂層的落地窗前,雙手插在褲兜裡,出神的望着外面的街景。

洪宇要他在半個月內拿着青解的人頭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照做了。他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就是爲了讓青解不能拒絕出席,只要他到了,那麼隱藏在酒店裡的殺手能夠輕而易舉的斬下他的頭顱,讓他圓滿的完成這件任務。

爲了不讓青解起疑,他還專門邀請了其他二三流的幫派作陪,而地點選在這個鬧市區的知名大飯店,除了沒有人知道它的幕後東家是戰魂幫之外,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任何人有陰謀算計都不會安排在這樣的場合,因爲這樣的場合十分難以收尾。

楊勇相信,做到這兩點,青解不會有太多的懷疑。就算他謹慎帶着人馬前來,也不過是多送幾人上路而已,或許這次之後,他楊勇在道上的名聲會臭。但是至少保住了他在戰魂幫的位子,等他帶着青解的人頭回去後,那個趁他不在就挑撥離間的小人也該是時候上路了。

思及此,楊勇的嘴角突顯出一絲殘忍的笑意。

窗外,小解的車已經到達長安大酒店的門口。楊勇收回目光,轉身,理了理自己的領帶和袖口,向門外走了出去。

電梯一直往下,裡面只有楊勇一人。他這個一直隱藏在幕後的軍師,如今也要出面了。

叮咚——

12層的燈閃爍起來,這裡是長安大酒店的宴會廳VIP房,整層樓就只有一個宴會廳,而這一層的服務員也是專職爲這裡的租用者服務的。

曾經,這裡接洽過無數次的宴請,但卻沒有一次能像今晚一樣,隱藏着濃烈的殺意。

楊勇步入宴會廳,廳裡,已經來了不少人。這些大都是SX省本土的一些二三流幫派,這次接到戰魂幫的邀請函,都有些詫異,當然也爲了顯示重視這次的宴會,基本上每個人身上的禮服都是新訂製的,就連身邊的女伴也似乎經過精挑細選。

楊勇一進入,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如他所言,他雖然尊貴爲戰魂幫的頭牌軍師,但卻是一個隱匿在幕後的角色。他的容貌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有見過,所言當這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衆人眼前,這個帶着點病態柔弱的清瘦男子便成爲了大家議論的對象。

成義早就在其中,他在SX多年,與當地的幫派都十分熟悉,所以一早便來此招呼。見到大家好奇楊勇的身份,他便主動大聲介紹道:“來來來,各位,這位就是我們戰魂幫的頭牌軍師,在道上有‘智狐’之稱的楊勇。”

隨着成義介紹的結束,衆人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出雲社和戰魂幫的戰鬥維持了那麼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都清楚了幾分,對於這個暫時來說在SX省毫無建樹的頭牌軍師,大家只是看在戰魂幫和成義的面子上,客氣的奉承幾句,並沒有真心實意的佩服。

上前寒暄的人眼中那抹玩味或譏諷的目光,楊勇都一一看在眼裡,仔細品嚐着這種滋味。不管是誰上前打招呼,他都保持着他的高傲,禮貌而疏遠的淡淡點頭。

站在楊勇身邊的成義看到這一幕,隱隱搖頭。心中感嘆,這樣的人果然只適合在幕後,一站到檯面上來,這樣的人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同,只會惹來一羣的是非。

楊勇的冷漠和高傲,衆人都看在眼裡。見他那副模樣,自然都不會再去討沒趣,只是和成義相互閒聊着,等待。

此時,整個宴會廳裡要到的人就只差小解一個。而他最後也沒有讓衆人等多久,在楊勇到達後五分鐘,他就出現在了宴會廳的大門口。

小解一身白西服,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男人看過去的有着毫無掩飾的侵略性,女兒看過去的有着癡迷。

無視這些好或不好的眼光,小解的雙目與轉身面對他的楊勇直接碰上。

兩個勁敵第一次面對面的交鋒。楊勇眼中目光陰沉而犀利,雙脣緊抿,雖然嘴角上依舊掛着沒有溫度的笑容,但誰都能看出他對眼中之人的恨意。

反觀小解,忽略掉他那張漂亮的臉還有天生的媚骨,他的狐狸眼中帶着笑意,嘴角上挑,彷彿是見到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般。

這見面的第一次交鋒,孰勝孰敗,在衆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出雲社,青解。”楊勇最先開口。

小解笑得無比自然:“正是。”

“請。”楊勇側身,比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小解身後只跟來了一個向南。他陽剛的外表與小解成爲了鮮明的對比,要不是小解身着西裝,又是男人的身材,恐怕會被誤以爲是向南的女伴。

小解笑笑,沒有任何表示,跟着楊勇的手勢而行。自動跟隨在小解身後的向南則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整個宴會廳的環境。而在他打量的同時,廳裡的其他人也都投來好奇的目光,比較,在這段時間裡,出雲社的‘小諸葛’已經與戰魂幫的‘智狐’齊名了。

如今,兩個齊名的人物齊聚一堂,讓在場的人突然感到一種詭異的氣氛,既擔心生出變故,又覺得能與這兩個人物一同吃飯,傳了出去也算是一樁美談。

在這種氣氛中,小解與向南入席,與楊勇、成義一同坐在主桌。這一桌只有他四人,其餘的都坐在散落兩邊的圓桌上,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解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出雲社肯退出SX省全境,以後與我戰魂幫就是劃江而治,咱們從此協作,共享資源。”剛一入座,在還未動筷之前,楊勇就側着臉看着小解笑道。

他這一說話,讓其他桌剛舉起筷子的人,也只能尷尬放下。

氣氛突然間,變得很是曖昧……似乎小解的一個決定就能決定,到底今晚是好聚好散呢,還是不歡而散。

成義原本放在桌上的手已經悄悄收了下去,他突然感到有些緊張。這種莫名讓他覺得可笑。向他叱吒風雲的時候,青解都還在喝奶,卻不想在這個笑顏盈盈的美少年眼前,他居然會擔心他的下一句話。

出雲社……果真帶給他這麼大的壓力麼?

小解依然輕鬆的笑着,而向南則是戒備的看着四周。小解的計劃,他已經知道,但是他總覺得在戰魂幫的地盤上動手,很難取勝,特別是在鬧市區,一旦動靜鬧大了,就會引來警察。

是的,在楊勇和成義還認爲長安大酒店是戰魂幫旗下產業依然很隱秘的時候,出雲社就已經知道了。當然,這個得歸功與傑克負責的情報部門。所以,無論是小解還是向南都是知道今天的這場鴻門宴很難有僥倖。而他一直堅持守在小解身邊,除了是表忠心之外,就是他也相信小解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楊勇在等待着小解的回答,對方只是笑而不語,讓他噙在嘴邊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就在他感覺到自己被耍了的時候,小解突然說話了:“不如我出雲社請戰魂幫退出SX省境內可好?如果貴幫應允,我想我們之間也能展開良好的合作關係。”

楊勇的笑容在臉上漸漸消失,鏡片後的雙瞳變得冰冷,就連成義也蘊含着怒氣。他和楊勇不同,戰魂幫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如今有人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自然會感覺到生氣。

冷冰的眸子在小解漂亮的臉蛋上盯了足足兩分鐘,可是,他卻似乎沒有一點反應一般,居然拿起筷子,在向南未來得及阻止之下,夾了自己面前的一道菜,放進嘴裡,仔細的咀嚼,品嚐起來。

這份風度,讓在場旁觀,小心作陪的各位老大心中倒是升起一絲佩服。出雲社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就能展現出大將之風,那麼,他們的頭兒,那個神秘得讓人抓不住的雲少又會有何等的風采。

“味道不錯。”小解由衷的讚賞。

楊勇笑了起來,雙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深沉。他舉起面前的酒杯,站起來,對着衆人道:“今日,多謝各位前來參加戰魂幫的宴會,楊某先乾爲敬。”

說完,仰頭喝完杯中的白酒。衆人相互交換眼神,在成義的眼神壓迫下不敢違抗,只得你看我,我看你的喝下杯中酒。

倒是小解,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並沒有喝下。而向南根本就很不給面子的直接把未喝的酒杯放在桌上。

“解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楊勇微微轉身,雙眼微眯的看向小解。

小解繼續把玩着酒杯,好像那透明的液體中藏着什麼好玩的東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過了一會才說道:“我家主子說過,你楊勇擅長的是數據的分析,基礎情報給得你越多,你的分析就越精準,若是真能蒐集到對手全方位的資料,你的分析準確率可達到99,。”

楊勇不動聲色的聽着,當小解說出準確率的時候,他的雙眸中隱晦的閃過一道光澤。

“不過……”小解饒有興致的看向楊勇,繼續道:“一旦你所蒐集的情報不準確,或者不全面的話,那麼你的能力便難以體現。甚至會分析出錯誤的結果……”

說到這,小解故意停頓了一下,看着楊勇有些變青的臉上,還有四周豎着耳朵想要繼續聽的人,他笑了笑:“所以,當你的分析能力得不到最大的價值化時,你就一無是處了。”

砰——

楊勇一直握在手中的玻璃酒杯碎裂,碎片落在地上,讓他的指縫中流出殷紅的血跡。小解的直白,讓他猶如被人剝了衣服一樣暴露人前。他似乎感受到四周傳來竊竊的私語,而他就是被議論的對象。

楊勇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做出一副謙遜的模樣,對小解道:“如此,我要感謝一下貴社長了。只是不知何時有機會與貴社長相見,也好方便楊某當面聆聽教誨。”

小解‘呵呵’的輕笑起來,他驕傲的看着楊勇,帶着崇拜的神色道:“我家主子是何等神仙人物,又怎麼輕易賜見?”

這句話說得狂妄至極。引來衆多猜測之時,也讓一直嚮往更高層的向南激動不已。這句囂張狂妄的話是小解故意這樣說的,因爲他們每一個雲中城的人都知道,越把‘雲少’神話,對於現實中的安雲兮就是越安全。不會有人把兩個差距甚大的人聯繫在一起。

“小子,你是不是太囂張了?”成義不再忍受,站起來,指着小解便怒斥。

小解瞟了他一眼,挑脣輕笑:“我怎麼樣只有我家主子纔能有資格去評論,其餘的人不要來我這裡充大頭,擺年紀。當心,一個不小心,閃了腰。”

“你!”成義氣極,但他依然還記得最終需要發佈口令的是楊勇,於是他只能帶着憤恨的目光看向身邊的人,等待他的決斷。

如果此時有面鏡子,楊勇就會知道現在的他臉色如鍋底一般,額上的青筋暴露,眼球也衝着血絲。

近半年的糾葛,無數的忍耐,終於要在這一天結束了嗎?

楊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暢快的感覺,似乎覺得這樣面對面真刀真槍的殺掉眼前的人,倒也不錯。在成義期待的眼神中,楊勇沾滿血的右手一揮,大喝了一聲:“動手。”

動手!

這一下,在場的人除了小解和向南之外,都是一驚。這樣直白的話,讓他們不難明白,這個宴會是一個陷阱,而獵物就是這個風姿卓越的美少年。但是,這場有目的的捕殺會牽連到他們麼?爲什麼戰魂幫沒有提前跟自己打招呼?

被隱瞞的疑惑和不滿,在緊張的氣氛中蔓延,對於戰魂幫這種做法,似乎都帶着一絲隱藏的憤怒。

只是,這楊勇‘動手’二字在空氣中消散已久,卻爲何沒有半點動靜?

衆人疑惑。

再看向絲毫不爲所動,依然掛着笑容的小解,似乎有什麼答應已經呼之欲出。

楊勇和成義交換眼神,心中有些忐忑。在場的都是SX省的地方勢力老大,還有他們的女伴,所以的手下都在宴會廳外,就連戰魂幫的也一樣,這也是爲了鬆懈青解的戒心。可是現在的場景卻讓兩人升出一抹不好的情緒。

宴會廳中,女伴們躲在自己的男伴身邊,膽子大些的則有興趣的看着,膽子小的則是把自己緊緊的縮着,幾乎想要消失在宴會廳。

“動手!”楊勇再次發出聲音。可是,場中依然一片平靜。

成義走出圓桌,向留空的中心地帶走去,他要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爲什麼事先安排在廳外準備的人員都沒有半點動靜。可是,剛走到空地上,小解的聲音就冷冷的從他身後傳來:“成老大,如果我是你,現在最好的就是一動不動。”

成義心中一顫,危機感驟然而生。他停在當下,低下頭。此時,場中傳來無數女子的驚呼和男人們的低身咒罵。

成義感覺到了,那些無數個像是針眼一樣出現在自己身上每一個位子的紅點。

這個場面是震撼的,先不說有多少紅點,就單說那紅點代表着什麼,都足以讓成義無法再動彈一步。

狙擊手!

爲什麼會出現狙擊手,這附近並沒有高於長安大酒店的地方可以供給狙擊手埋伏。何況,自己身上的紅點少說有幾十個,那麼埋伏在四周的狙擊手有多少……

成義頭皮一陣發麻,他幾乎不敢有一絲動彈,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過快。

而楊勇顯然也被着突然而來的一幕給怔住,他無法出聲,只是緊抿着雙脣,臉色發青的盯着被狙擊手鎖定的成義。

“楊先生,你是不是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經安排了幾十個殺手埋伏在外面,就等着你一聲令下,便衝殺進來,將我的項上人頭割下,拿給你帶回去證明你和我出雲社毫無瓜葛?”小解突然輕笑了起來。

楊勇雙眼瞠圓,不敢相信的看向小解。

小解搖搖頭,用一種十分憐憫的眼光看着他:“主子那句話說得真對。你楊勇除了分析之外,一無是處。”

說完,小解露齒一笑:“動手。”

咻咻咻——

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響起,幾乎在同一時間,成義的身上就多出了好幾個血窟窿,這些狙擊手彷彿約好的一樣,都不打頭,專打身體,似乎要把他打成個篩子,他們才甘心。

半分鐘後,槍聲停止。成義已經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你、你們!”楊勇並不是第一次見死人,可是卻是第一次見到與自己如此想熟悉的人慘死在自己面前。他的臉變得慘白,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此時,本就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的玻璃被人衝入,五個黑色的身影懸掛在長安大酒店的外牆上,手中都拿着一把狙擊槍,在玻璃破碎的那一刻一躍而入,分別從五個方位控制着全場。在他們每個人的身後腰上都掛着一個金屬筆。

其實就是幾支紅外線筆,用過的人都知道,這種筆能夠發出像是紅外線瞄準儀一樣的光線,而且戴上不同的蓋子還可以發出不同形狀的光線。

這五人就是鬼刺的小組,而他們手中的紅外線筆則是小解特意安排的,這些紅外線筆頭上都蓋着能夠散發出好幾個紅點的鏡片,打在人的身上,可不就像是被好幾把狙擊槍同時瞄準的樣子麼。

小解之所以如此安排,除了給在場的人造成強烈的視覺衝擊之外,就是爲了讓大家覺得,除了這闖進來的五人之外,外面在不可預知的地方還有在其他的狙擊手在伺機而動。

楊勇和成義安排的人在外面就被分別潛入的出雲社精英給拿下,而場內的控制,小解就只安排了這五人。

滴滴滴滴——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在安靜的環境裡,這聲音顯得尤爲突出。

等到衆人輕微的騷動慢慢平復之後,小解才笑着看向楊勇:“看來是有人給成老大打電話,不如就由楊先生代爲接一下吧。”

楊勇惡狠狠的盯着小解,在電話最後兩聲的時候,才猶豫着走到成義的跟前,從他浸滿血的上衣中掏出一個手機。

按下接聽鍵,楊勇聽着電話那頭焦急的彙報,臉上更加發青。剛剛掛下,新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再接,內容只讓他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如此反覆了七八次,楊勇終於忍受不住,將手中的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

每一通電話的內容都幾乎一樣,無一不是戰魂幫在SX省的據點被人給剿了,這一夜SX省的戰魂幫成員猶如落水狗一般倉皇逃竄,在大街小巷中躲避追殺。

“是你!”楊勇擡起頭,充血的雙眼緊緊的盯着小解。

小解大方的承認:“當然是我,不是我,你讓我誰還有本事讓戰魂幫從SX省給我滾出去。”說完,他又魅惑的一笑:“不過,其中你的功勞可不少。”

“你什麼意思?”楊勇慘白着臉問道。

小解給出一個‘你懂的’眼神,然後便不再理他。只是對着其他在場充當看客的人道:“今夜讓大夥受驚了。我出雲社明日在清豪庭擺下酒宴,爲大夥壓驚,還望各位老大賞臉。”

今夜的一幕幕的確讓在場的人都感到一種捲入是非中的感覺,明明可以坐山觀虎鬥的看着出雲社和戰魂幫鬥,卻好好端端的被楊勇給牽扯進來。想到此,衆人都步伐用憤恨的眼神在楊勇身上剜一眼。要不是顧忌他的身份,顧忌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衆人強堆着笑容與小解寒暄,楊勇遙望着這一幕,頓時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也狠狠的摔倒在地。

落地的時候,他牽住桌布,一桌酒席都被拉扯摔落在地上。嘈雜之聲,引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投去目光。

當看到被湯菜遮掩的楊勇躺在地上時,竟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查探,只是冷漠的把眼神轉開。

小解最後一個把目光移開,他心中明白,從此,這個楊勇將不再是和他同一個級別的對手。

……

小解沒有殺楊勇,他得把他放回去,如同他和安雲兮所想的那樣。他們都期待一個改變了的楊勇會給戰魂幫帶來怎樣的改變。或者,他們想看看這個‘智狐’的極限到底在哪。

殘忍麼?不,不殘忍,進入這個地下世界,唯一的規則就只有一條,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能更好的生存。出雲社,現在不也是在全力的發展自己的拳頭麼?

……

G市,安雲兮沒有去關注小解那邊的情況,因爲她相信小解不會讓她失望,目前她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去處理。那就是柳可。

柳可的遭遇,安雲兮很同情。但是,事實已經發生,她也不會懊惱自己沒有派人盯着柳可的生活,畢竟這是每個人不同的人生軌跡。

安雲兮有想過,如果柳可在上一世也發生了這件事,那時候沒有如今的自己,恐怕,她年輕的生命已經在那一夜就結束。

所以,這一世,隨着自己的改變,救下了本該死去的柳可,安雲兮覺得自己已經在改變她的命運。剩下的就是爲她祛除心結,幫助她融入新的生活。

現在,她就是要陪着柳可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安雲兮曾經去過。那還是在大華成立的第一年,因爲大華的火熱引來了曾經省長妻舅的垂涎,朱子嬌被無辜綁走,安雲兮吩咐青宏尋找兇手,最終把相關的兩人關在G省出雲社總部的地下訓練室,等待她的審查。

那也是安雲兮去過地下訓練室的唯一一次,她記得,那一次過的一次次關卡,可是把她給雷得不輕。

被派來接安雲兮的車上,柳可一言不發,只是把臉對着窗外。安雲兮帶着她上車,離開,她沒有問過一句話,更沒有好奇要去什麼地方。只是如同木偶般任由安雲兮的擺佈。

車子進入市區,穿過鬧市,最後在一棟大廈前減緩速度。柳可在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庫的時候,看到了雨林礦業的標誌。

雨林礦業,她知道,是這幾年在G省興起的一家外來企業,這家企業很低調,但是她卻聽那人說過,這個公司的背景很深,連他也不敢輕易得罪。

可是,這樣一家連那人都有些不敢招惹的企業,安雲兮爲什麼帶她來着?安雲兮和這個公司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柳可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車子在停車場內停下,她跟着安雲兮下車。她發現那個開車的司機對安雲兮的態度十分的恭敬,恭敬得甚至有些謙卑。

柳可不知道,這人是姜坤被處理之後,勝任G省管事的人。他原來的系統在神幽,也是最初進入雲中城的第一批人。這一次,他被調出來,就是爲了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穩定人員混雜的出雲社。

和他一樣從雲中城派出的管事還有好幾個,分別散落在出雲社的其他幾處地盤中。

龍勝走在安雲兮面前帶路,他的內心是激動的,這可是自己的主子,在他見識到雲中城的奇蹟之後,他的腦海中就只剩下了效忠安雲兮的命令。

別誤會,這可不是安雲兮下的什麼符咒。只不過,因爲小世界的離奇讓安雲兮在部下的眼中徹底神話後的結果。

進入電梯,之前進入地下訓了基地的方式已經有了改進,對此,安雲兮是滿意的。這就證明在傑克的管理下,無論是專門搞科技研發的成員還是從事情報的人員都在不斷的貢獻自己的力量。

柳可很震驚眼前見到的一幕幕,她死也不會想到在雨林礦業的地下居然有着如此複雜的地下基地。而在裡面進行訓練的人,給她的感覺都像是軍人一般。

但是,無一例外,他們每一個看向安雲兮的眼神都帶着崇敬和炙熱。那種炙熱並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種追隨,一種信仰。

在這裡如同科幻電影中的場景般走過,柳可第一次忘記了自己心口的創傷,完全沉浸在這裡。她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有着她不瞭解的一面。而她,安雲兮,她的學生,她的朋友,她所信任,所依賴的人,卻生活在這個世界。

柳可不傻,她能看得出安雲兮在其中的悠閒和隨意,看得出別人對她懷抱的情感,所以她才震驚,震驚於安雲兮的身份。

她,不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學生麼?

三人來到一扇門前停下,安雲兮轉身看向柳可:“知道我爲什麼會帶你來着嗎?”

柳可搖頭,她不知道。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知道你的心中有許多疑惑,我之後會慢慢給你解釋。在我背後的房間裡,有一個人,一個你痛徹心扉的人,你進去後可以隨便怎麼做,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也不會有人追究你的責任。哪怕,是你殺了他。”安雲兮用一種柳可從未聽過的語氣對她說着。

柳可微仰着頭看着已經高出她半個頭的安雲兮,似乎在她清冷的眼底,看到了渺小的自己。她有些不理解安雲兮話裡的意思,什麼叫殺了他也無所謂?

在柳可疑惑中,背後的門被打開。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壯漢出現在門後,嚇得毫無準備的柳可禁不住‘啊’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安雲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雙眼迫視:“軟弱和退讓得到了什麼,我想不用我再說你已經深刻的體驗到。我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說罷,便將柳可在驚慌之中推了進去。

關門的聲音響起,柳可驚慌失措的想要撲向門邊,去路卻被冷麪壯漢攔住,柳可害怕。

“柳可!是你?”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讓柳可背部一僵。緩緩的轉過頭去。

在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柳可下意識的流露出恐懼和厭惡的目光,想要逃走時,卻發現,那個圓滾得幾乎和球一樣的禿頂男人的雙手雙腳此時正被綁在鐵環上,無法自由行動。

“婊子,是不是你串通了哪個小白臉,把老子綁到這裡?我呸,臭不要臉的婊子,你忘了你在我身下如何苦苦哀求的嗎?居然敢背叛我。趕緊把老子放咯,不然小心我抽不死你,再把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發到全世界都是,讓你一輩子哪也去不了。哈哈哈!”那球體男子身上還帶着難聞的酒味,看樣子還沒有完全的清醒,並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形式。

一句句的謾罵,一句句的威脅……消磨着柳可內心的恐懼,取而代之的只是那在胸口熊熊燃燒的恨意,柳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慢慢一步步靠近,在這個過程中,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已逝的父母,還有自己這一年多來所受到的種種侮辱,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快速的回放。

在柳可注意不到的地方,有着一個攝像頭。攝像頭的另一端,安雲兮和龍勝正站在監視器前觀看。

“雲少,這樣會不會對她太殘忍?我怕會逼瘋她。”龍勝收回顯示屏上的視線,有些擔憂的看向安雲兮。

安雲兮的雙眸一直盯着顯示屏中柳可的背影,她很難想象這個在她心中柔弱得入扶柳般的女子居然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被折磨了一年多的時間。

龍勝的話,她聽在耳中,許久之後她才緩緩的道:“鳳凰涅槃需要炙熱的火焰,而眼前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就是她重生的契機。”

“那如果她挺不過重生的火焰呢?”龍勝好奇的問。

“那便是靈魂的永墜黑暗。”這一次,安雲兮的回答十分簡短,卻也表明了自己不會出手的決心。

“這個男人的地下賭場……”安雲兮突然問道。

龍勝一凜,回答道:“您放心,都已經處理好了。”

安雲兮點點頭。

這時,顯示器裡傳來柳可的尖叫,兩人不再說話,而是凝神望去。

鏡頭裡,柳可手中已經抓起了一根兩指寬的鐵棍,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身上,讓他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他繼續罵着柳可,一邊想要躲避攻擊,可是卻發現柳可此時像是被施了法一樣,拼命的用鐵棍抽打在自己身上。

一次又一次……

男人的聲音最後只剩下哀嚎,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皮膚,到處都是青紫和皮開肉綻,有些肉屑跳到柳可手上和臉上,她依然毫無知覺的打着。握着鐵棍的雙手,虎口處已經裂開,血液流了出來,可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啊啊啊——

柳可哭叫着,如瘋魔般打着眼前的男人,就連命根子她都照顧到了。看得守在門口的大漢不由自主的加緊雙腿,就連監視器後的龍勝也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只有安雲兮的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

當最後一擊落下,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男子如爛泥般癱軟下去,若不是四肢被鐵環拉着,恐怕已經倒在地上了。

望着眼前無聲無息的男人,柳可停止了喊叫,她的臉上分不清楚是汗水還是淚水,雙手微粘,她向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手中已經變形的鐵棍從攤開的手掌滑落。

柳可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微微顫抖着……

她盯着那具已經沒有生氣的身體,柳可突然笑了,笑得眼淚不斷滾落,也不知道笑了多久之後,她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混了過去。

……

等到柳可再次睜眼之時,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潔淨的牀上。而安雲兮則背對着她站在窗前,好似在看着窗外的風景。

“你醒了。”彷彿能夠察覺到牀上之人的動靜,柳可只是微微一動,安雲兮的聲音就到了。

柳可點點頭,隨即馬上想到對方看不見,便張開有些發乾的嘴脣……

“桌上有水。”安雲兮的聲音再次傳來,柳可側臉望去,果然,在牀頭櫃上放着一杯水。她擡起手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經過包紮。

喝了水,柳可的嗓子已經沒有火燒般的難受。她回想起之前的瘋狂,看着被白色紗布裹着的雙手,她沒想到有一天這雙手也能殺人。

“他,死了麼?”柳可的聲音依然有些沙啞。

見她沒有忘記之前的事,更沒有逃避的意思,安雲兮的眼底浮現暖色。她轉過身面對柳可回答她的問題:“死了。”

柳可突然感覺全身一鬆,她點點頭,輕聲道:“一會,我就去自首。”

柳可的話讓安雲兮眉梢一挑,挑脣笑道:“看來,你又一次無視了我的話。”

柳可一愣,這一次她可沒有忘記。她記得安雲兮說過,即便是把人殺死了也沒有關係。可是,怎麼可能呢?這是法治社會,等那人的手下發現他失蹤,報警還不如自己投案自首,也省得給安雲兮尋找麻煩。

於是,她搖搖頭:“我只是不想麻煩你,或者連累你。”

“放心,你還連累不到我。”安雲兮直接回答。

“我……”

叩叩叩——

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柳可的話,李柳從門縫探出頭,對安雲兮道:“大小姐,美國越洋電話。”

安雲兮神色一凝,她的手機沒電關機,但是電話卻打到了家裡,這隻能說明事態的嚴重,對方必須要馬上找到她進行彙報。

安雲兮看向柳可:“你先在這裡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問李柳。”說完,她便離開了客房。

來到書房,電話的聽筒被放在桌面上,安雲兮走過去,拿起電話聽筒:“我是安雲兮。”

“雲少!美國分部出事了。”對方顯然已經等待了很久,當安雲兮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裡時,沉重而顫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美國分部出事了?安雲兮的雙眸微眯。

……

小世界&8226;雲中城

接到青宏的電話之後,安雲兮就用最快的方式回到了雲中城,而從美國分部傳送陣直接進入的青宏等人早已在城中的廣場等候。地面上,整齊的擺放着幾十具蒙着白布的屍體,在場的人都圍在周圍,垂頭不語。但那種憤怒和悲傷的氣氛即便是蹲在柱子上的小猴也感受到了。

安雲兮一身白衣白褲從雲中城中最高的山體建築走下來,來到廣場外圍,衆人紛紛讓出一條道,視線隨着安雲兮的移動而移動。

安雲兮不發一語的走着,感受着那些打在自己身上急需宣泄的目光。來到廣場中站定,小猴一看到自己的主人,小腰桿一伸,從柱子上躍起跳到安雲兮肩頭上,小腦袋安慰似的靠着她的頸窩。

小猴的到來沒有對安雲兮造成絲毫影響,她只是垂眸看着那些白色的人形包裹。這些都是她的手下,爲她賣命,爲她打拼,如今卻如此慘死……

他們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親人的背叛中,這是恥辱,也是悲痛。

“雲少,對不起。我……”青宏低垂着頭,向前走了一步,來到安雲兮身邊。他的右手負傷被吊在脖子下,臉頰也有擦傷。可是,比起眼前已經沉睡不能再醒過來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十分輕的傷勢了。

他的愧疚和痛苦讓他的身體輕微顫抖,傑克這些老臣子此時都不敢上前寬慰,只能等待着安雲兮的開口。

“那人找到了麼?”安雲兮緩緩開口。語調平和,讓人察覺不到她真實的感情。

那人……青宏當然知道安雲兮指的是誰。可是,這也是他最大的失敗。青宏閉着雙眼,咬牙跪在安雲兮面前:“雲少,你殺了我吧。我沒用,讓那人逃去了加拿大。”

罪魁禍首之一逃離,這讓安雲兮眸中閃過幽光。但是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青宏道:“起來吧。好好養傷。”

青宏不敢違背安雲兮的話,站起身子,退到安雲兮身後。

一場屠殺,赤裸裸的屠殺。安雲兮沉默,她的人在美國居然被加拿大的大圈幫給屠殺殆盡……

整件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美國分部負責成員收編的負責人,麥克爾突然發出邀請,邀請美國分部出雲社的人員參加他舉辦的酒吧派對。理由是自己的生日。

當然,那一天確實是他的生日,所以作爲總負責人的青宏十分爽快的答應了出席,甚至還專門安排其餘手下空出那天的時間去參加派對。

當天晚上,熱鬧非凡,除了在外辦事的那部分成員之外,基本上所有出雲社的成員都參加了。可是,就在大家喝得正高興,紛紛慶祝主人生日的時候,卻發現原本還在四處招呼客人的麥克爾突然消失。

那一分鐘,已經微醺的青宏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立即打電話給了留在美國的鬼刺小組,可惜,電話還未結束,四周就響起了無數的槍聲。

人羣混亂,本就是來參加派對的出雲社成員哪裡會帶着足夠的武器進行反抗?雖然不少人迅速反擊,可是還是抵不過機槍的掃射。

青宏在躲避子彈的過程中,看到了麥克爾正好端端的站在那些兇手的身邊,十分自然。

等到鐵軍幾人趕到之時,屠殺已經進入了尾聲,在對方清場的時候,幾人奮力救下受傷的青宏,又斬殺了對方一半人數後才匆匆撤退。

之後,第二天,當地的新聞就出現了出雲社這個黑幫社團在聚會時遭到敵對勢力的清剿,視頻裡那舞池中血肉模糊的畫面,看得青宏兩眼生疼。

這一天,是出雲社最大的恥辱日,青宏收到了彼德&8226;甘比諾的慰問,之後有收到了情報,關於突襲者的情況,居然是遠在加拿大的大圈幫殘餘。

而麥克爾也消失在城中,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帶着家人一起離開了美國,前往了加拿大。

事情還沒有結束,在出雲社人員受到屠殺的第三天,甘比諾家族的產業也受到了攻擊,損失慘重。這一下,誰都看明白了,這是來自大圈幫的報復。

甘比諾家族的損失,安雲兮不會去理會,她只是想着怎麼嚥下這口氣,怎麼爲冤死的弟兄們討回公道。

“把弟兄們入殮,安葬在墓區,若是有家人在外面的,就送去給家人,並給予安家費。告訴他們的家人,這個仇不用多久,就會幫他們報了。”安雲兮吩咐了一句,轉身回了主峰。

青宏、仲衛華和傑克匆匆在後面跟上,小猴扭過臉看向三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扭回去不再理會。

仲衛華走在青宏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而傑克則是走在兩人身後慢一步,不時的利用手中的微型電腦,把任務指令下到自己的管轄範圍。

三人跟着安雲兮進入主峰大殿,安雲兮已經在首位居高臨下的坐下,小猴被扔在地上,背對着衆人,可憐兮兮的在地上畫圈圈。

三人並列而站,仲衛華和傑克依然是平常的姿態,而青宏則是低垂着臉,不敢擡頭。

安雲兮望着中間那個低着頭的青宏,挑脣道:“怎麼,輸了一次就擡不起頭來了?”

青宏眼中閃過痛楚,咬牙不語。

“如果真的這樣,以後就留在雲中城養老吧。”安雲兮繼續說着。

“不!”這一下,青宏迅速的擡起頭,用內疚自責的眼神仰視着高高在上的安雲兮:“雲少,我要親手爲弟兄們報仇。”

青宏的這句話,有着很大的決心,甚至雙眼都充了血。

“要報仇,先要養傷。”安雲兮的視線淡淡的掃過青宏受傷的手臂。

青宏咬牙堅持道:“我知道,雲少會立即展開行動,我只求你讓我隨着參戰人員一行,我想要爲兄弟們報仇,不想留下養傷。不然,死後,我無顏面對他們。”

“仲叔,麻煩你要一對神幽人馬和破軍的鬼刺小隊匯合,坐鎮美國分部。”安雲兮沒有理會青宏,而是直接看向仲衛華說道。

“是,我馬上去準備。”仲衛華說完,轉身先一步離開。

有了傳送陣的逆天存在,從雲中城去任何外界的分部都很容易,反之亦然。

“傑克,立即把情報跟上,這次你們情報部門也有一定的責任,我希望你能反省總結一下,我不希望再次發生這種事。”安雲兮又對傑克說道。

傑克難得嚴肅的點頭:“這次確實有我們的疏忽,沒有監控到麥克爾和大圈幫的暗中聯繫。”

“雲少!我……”看到仲衛華和傑克都有了各自的任務,被晾在一旁的青宏焦急出聲。

安雲兮看向他,傑克也看了他一眼,最後對安雲兮道:“雲少,我先下去了。”在安雲兮點頭之後,才退了出去。

空曠的大殿裡,只剩下安雲兮和青宏兩人。後者用迫切的眼神看着她,想要爭取行動的資格。

安雲兮與青宏對視三分鐘,最後緩緩開口:“回去養傷,等待命令。”

短短的八個字,卻讓青宏激動不已。因爲,這是安雲兮允許他參與復仇的指令。他恭敬的對安雲兮鞠躬之後,退出大殿。

……

G市,安雲兮處理完美國分部的事後,回到學校,看看作息安排表,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快要到了暑假來臨的時候。

最後的複習時間裡,安雲兮投入在校園生活中,但她亦沒有忘記來自加拿大的仇恨。這筆賬她會親自去算算。

至於柳可,她在李柳的寬慰下已經好了很多,至少,安雲兮能夠重新在校園裡看到她的身影,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至少,她沒有再看到自己就逃,只是她眼中想要詢問的眼神,讓安雲兮知道,自己還欠她一個解釋。

但是,現在的她沒有時間去解釋太多。她在匆匆忙忙考完試後,以繼續遊醫的名義,登上了前往加拿大的飛機。

……

加拿大

大圈幫在加拿大算起來比起美國更加的親切。因爲,大圈幫起始於加拿大,是從加拿大一路打到美國去的。

只是後來將主要勢力定在美國,加拿大的大圈幫反而成爲了一個特殊存在的分部。在加拿大,大圈幫並非是孤立無援的,它與加拿大第一大幫,地獄天使是合作了十幾年的盟友,相互之間還算和諧。

這個總部位於加拿大蒙特利爾的黑幫組織,在世界上的名氣與大圈幫不相上下。經營這毒品和走私器官等這些黑道買賣。

深夜,地廣人稀的加拿大大街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這個居民小鎮的人們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一個黑影突兀的出現,在街面上分清楚左右之後,朝着西北方的一座民宅而去。他之前的樣子分明就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可是,現在的感覺又好像無比的熟悉這附近的環境。

居民小鎮的房子都是獨棟別墅,順着寬敞的大道修建而成,前後都有花園圍繞。黑影來到一戶人家前停下,仔細查探之後,確定沒有危險,便一個翻身進入了屋前的花園。動作靈敏、利落,看上去是個身手不凡的人物。

只是,這樣的人物,來到一個居民居住的地方幹什麼呢?只是爲了入室盜竊麼?

很快,黑影就潛入了室內。他對室內的格局也十分熟悉,猶如在自己家走行走一樣。進入一樓的客廳,滿地都是喝過的啤酒瓶和花生殼,沙發、凳子上都散落着衣物和鞋襪。電視機還在上演着二三十年代的默劇,可惜的是,它此時並沒有觀衆。

黑影的嘴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順着樓梯而上。樓梯上,有着女人的內褲和內衣,看來樓上正在上演一場好戲,又或者剛剛結束。

二樓,是別墅的臥室,其中幾間都緊閉着,只有一間的門縫輕啓,露出微弱的光線。房間裡一片沉寂。黑影將房門一扇扇打開,他在確認屋內沒有超出計劃的人或物的存在。在確定無威脅之後,他才踱着步子靠近那扇虛掩的房門。

門內的虛弱光線打在黑影身上,此時才發現他的臉色帶着一面黑色金屬面具,看不見五官,只能從他冰冷的瞳孔裡感覺到,這不是一個普通人。

屋內的大牀上,鬆軟的被子下遮蓋住兩個相擁在一起光着身子的男女。金髮交匯,女人被男人抱在懷裡,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眼前這溫馨的一幕,讓黑影的雙瞳中染上了一層憤怒。他推門進入屋內,向那男子緩緩走去……

翌日,清晨,出來覓食的鳥兒從空中落在窗臺上休息,嘰嘰喳喳的低着頭,用堅硬的嘴整理着自己的羽毛。陽光從拉得不嚴實的窗簾中灑落,落入房中的大牀上。

也不知道是陽光的照射還是窗外鳥兒的叫聲,讓躺在牀上的其中一個人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眼,露出迷濛的藍色眼珠,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突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衝入鼻腔,喚醒還未來得及甦醒的味覺。接着她感受到了在肌膚的接觸上有着冰冷和粘稠。

在驚恐中,她緩緩扭頭看向身後……

啊——!

尖叫刺破了寧靜的清晨,打破了小鎮的祥和。

那金髮美女渾身是血的躺在血牀上,而身後只有一具早已冰冷的無頭屍體。

同樣的事情在頭天夜裡,發生在加拿大的很多地方,突然見出現的無頭案,讓加拿大的警方在一大早就被召集起來,對各自的管轄區域內進行嚴密的檢查。

當電視裡公佈出被害人的身份時,在大圈幫加拿大的總部裡,沉默一片。因爲,那些在不知不覺中被斬下頭顱的人,都是大圈幫的成員,而且都參加了半個月前對美國出雲社的剿殺行動。

外人看不到其中的聯繫,可是大圈幫的首腦們卻知道,來了。這是出雲社的報復來了。如此,在會議室中圍坐的人,都紛紛把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在座最年輕的的男子,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的青年。

而他身後坐着的竟然是從出雲社叛逃的麥克爾。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兩人的五官中居然有着幾分相似之處。

這個青年正是麥克爾的兒子小查理斯,他在加拿大讀的大學,卻在父母不知道的情況下加入了大圈幫。現在的大圈幫可不是像以前一樣只有華人。而陰差陽錯的,自己的父親卻成爲了大圈幫敵對勢力的管事。

於是,在大圈幫裡吵嚷着要報仇,要靠戰績上位的時候,這個初出茅廬的查理斯,就精心策劃了這次的屠殺行動。

等他完成這件事後,才沾沾自喜的來總部領功,進入了大圈幫的上層。可是,沒想到他屁股下的凳子還沒有坐穩,就迎來了出雲社的報復。

------題外話------

《崛起商途》終於跨入的百萬的行列,衆卿們,撒花慶祝吧。爲此盛事,中午12點請鎖定本頻道的加更表演,精彩劇情不要錯過喲!

妹紙們,一般夫妻打架過於激烈會被指責這素要拆房子麼?那像雲兮和喬美人這樣的高手過招,又會以什麼樣的話來形容呢?嘿嘿~一切答案,盡在今日第二更。

【感謝今天lin19850505、樂舞悠悠、sogeta、苒1、lifang1130、米樂2010、夕顏0909、yuan118050、冷冷塔塔,漪漪這麼多位卿卿們的支持!泱泱鞠躬答謝。】

PS:漪漪,感謝你又打賞我一個222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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