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姐,小姐她……真的好可憐!”小惜說到這裡居然忍不住聲俱淚下,“現在只有夫人能救她了。”
正在紅鸞與小惜還在討論的時候,蘇氏從外面走了進來,小惜本想下牀向蘇若雪行禮,卻被她按在了原處。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那臉上還掛着讓人心疼的淚跡,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擦着眼淚,她真是個難得的好丫頭,爲了傘兒,真是苦了她一個弱女子了,一想到她昨夜衣衫凌亂的暈倒在地上,蘇若雪的心就一陣陣揪痛着。
她停止哭泣向夫人說着事情的經過,蘇若雪越聽眉頭皺的越緊,臉色也越發的蒼白起來,原來小惜也是無處可求,才深夜來向她求救的,她起身走向臨窗的桌邊,凝視窗外的遠處,久久不語。
邪兒離開山莊已有一段日子,太子又負傷不醒,皇上又不得親近,難道她真的只能看着自己的女兒被枉死嗎?
蘇若雪靜立窗前,思索良久才轉過身望向小惜,她究竟該如何做,才能保得女兒的周全呢!如果她露面的話,恐怕同樣凶多吉少。
不行!她決不允許別人傷害她的女兒,皇后也不可以,蘇若雪想到此處臉色微沉,眼神也變得格外的透亮,好像已胸有成竹的樣子。
玉樓閣繁華不同別處,高高的樓閣映照在積冰之上,清冷,孤寂,高傲中又帶着些許的張狂,亭子裡的琳琅聲不時隨風傳來,清脆悅耳,可卻無端招來一陣狂劇的抽打,發出一陣混亂瘋狂的叮鐺聲。
洪彩雲一臉怒容的瞪着這些叮鐺作響的東西,又狠狠的甩了一下,一想到適才的情景她就氣得咬起牙齒,忍不住想要嘶吼出聲。
她好心好意去侍候太子,不料卻被他不盡人情的給轟了出來,若是無人知曉倒也罷了,可偏偏還是當着衆宮女下人的面,她這個太子妃的顏面全被他給摧毀了。
尚子純,你居然敢對本宮如此態度,洪彩雲咬牙切齒的在心底嘶吼,即然他摔碎了她的湯碗,掃盡了她的顏面,那她就讓他好好的心疼心疼。
“你不是要護着她嗎?本宮倒要看看你如何護她!”洪彩雲言罷便吩咐春桃,去膳房舀一些叟飯叟湯放進食盒。
春桃聞得她的吩咐,忽然緊鎖眉頭,太子妃怎麼會讓她去提那些東西啊,那些東西可是又臭又難聞的,一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嗆了一下鼻子,可又不敢多言什麼。
望着春桃提在手裡的食盒,洪彩雲嘴角揚起陰陰的笑,她邁着尊貴的步子朝牢房最裡間走去,她倒要看看這個藍裳究竟有什麼魅力,把太子迷得如此神魂顛倒。
看着牢門在嘩啦作響的聲音中被打開,藍裳虛弱的爬在髒亂的草堆上,身上潔白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一道道一條條鞭跡呈現在她晶瑩的肌膚上,她半爬在草堆上微微擡頭,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洪彩雲走到她眼前站定,裙襬在她的眼前晃出光彩奪目的漣漪,她試着強撐身子想要起來,卻又重重的摔落在草堆上。
洪彩雲只得半歪着頭蹲下身子,看着她弱不禁風的模樣,忍不住伸出白晰的嬌指擡起了她的下巴,左右瞅了好幾眼,眉頭微微皺起,嘴裡發出那令人生厭的嘖嘖聲。
那是多麼惹人憐惜的一張小臉啊,可是卻佈滿了鞭子的痕跡,再瞧瞧她那冰肌玉膚的身子,此刻卻也傷痕累累,她就是搞不懂了,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吸引男人的眼球的。
“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來你究竟美在何處?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連鬼見了都怕你……哈哈!”洪彩雲狠狠的捏了一下藍裳的下巴,續而猛的甩開,起身中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
她笑罷接過春桃手裡的食盒,在藍裳的身邊放穩,“打開瞧瞧,別怪姐姐我對你苛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誰讓你和我愛上的是同一個男人呢!”
藍裳凝望着食盒,朝前爬了二步,猶豫着不敢伸手,如果洪彩雲想要加害她,根本無需費此一舉,她想到這裡便朝食盒伸出手去……
“啊!”一聲悽慘的驚叫聲隨着落地的盒蓋聲一同傳來,藍裳虛弱的身子轟然向後猛移,食盒中的殘湯剩飯中緩緩爬起一條蛇,微黃色的身子正直直的向上仰起,吐着讓人畏懼的芯子。
藍裳虛弱的半垂着頭,根本無法看到太子妃現在的表情,她只覺得腦袋翁翁作響,額頭不停冒汗,氣息微微輕喘。
“太子……太子怎麼樣了?”
剛纔那一幕連春桃都被嚇得屏住了呼吸,沒想到藍裳卻還在擔心太子的情況,她小心的扭過臉望向太子妃,發現她早已被氣得臉色發青。
想想太子妃也真是夠可憐的,以爲嫁給太子就可以得到一切,可是直到此刻,她不但沒得到太子的心,就連人都沒有得到,這讓她怎麼能不恨呢。
洪彩雲望着食盒裡慢慢爬出的蛇,狠狠的踢了過去,食盒便一斜倒在了藍裳不遠處的地板上,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隨之而來。
“賤人!收起你這可憐兮兮的媚術吧!本宮可不吃你這一套,想知道太子怎麼樣?本宮偏不告訴你!”
藍裳撐着身子才微微的立起一點,就遭到洪彩雲莫明的一腳猛踢,她低吟一聲便重新倒在了地上,春桃忍不住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她冷冷的喝止住。
“死丫頭,誰讓你多管閒事的?忘了誰是你的主子嗎?給我滾到一邊去!”
春桃也只是才伸到藍裳眼前的手,又無奈的縮了回去,看着太子妃這樣折騰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家,她都覺得有些心寒。
藍裳捂着隱隱作痛的胸口,久久不語,她爬在草堆邊的身子微微的輕顫,胳膊更是不停的抖動着,額頭上的汗珠不時的會沿着臉側滴落下來,打溼了蕩在她臉邊的幾縷烏髮,她越是這般柔弱,就顯得越發的悽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