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1

“開始——”蘇聞墨一聲長嘯。

黑衣男子舉起大刀,率先衝向呂月恆。明晃晃的刀刃破空呼嘯而下,便要砍向呂月恆。

一旁觀戰人羣中膽小之人趕忙擡手捂了雙眼,怕下一幕就看到鮮血淋淋的場面。

呂月恆身姿未動,雙手倏然合十,生生架住了迎面而來威力十足的大刀。但見男子使勁拽着刀把想把刀抽出來,卻是怎麼也抽不動,兩人便隔着一把刀拼內息。

蕭亦謙眸色驟變,蕭亦宸也吃驚不已,持刀男子他是認得的,乃是宮裡侍衛總管第一人,善用大刀,接連五年在宮裡侍衛的比試中拔得頭籌,便是蕭亦謙也極爲讚賞他那一身武藝。

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素衣男子竟然赤手架住他手裡的刀,那他的一身修爲怕是……蕭亦宸不敢再想,凝神看向擂臺上兩人。

素衣男子雙手架着大刀,腳下也不閒着,雙腳輪番迅速攻擊黑衣男子下盤,幾個回合下來,黑衣男子顯然有些招架不住,腳下狼狽閃躲着。又過得幾招,黑衣男子突然鬆手,棄了手中大刀,向後急退兩步。

呂月恆未料到男子有此招數,不及撤力,體內真氣一陣亂竄,險些岔氣,將大刀遠遠丟出,連忙定神平穩體內真氣。黑子男子瞅準時機,凝氣於右掌,掌風凌厲,向呂月軒劈來。

一道人影倏然飛出擂臺,跌落在地,衆人凝神一看,正是那黑衣男子。

見狀,衆大臣趕緊縮回伸長的脖子,一個個垂着腦袋,不敢出聲。至於雨墨樓那幾人,本就不是呱噪之人。頓時,偌大的武場不聞一絲人聲,僅那旌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聖上,這一局你輸了!”顏棲梧冷冽的聲音從容響起,在這般安靜怪異的氛圍中,顯得尤爲突兀。

暗暗讚歎女子的膽識,衆位大臣的腦袋垂的更低了。

“顏夫人果然深藏不露!”蕭亦謙道,聲音平穩聽不出喜怒。“衆卿稍作休息,第二局比賽半柱香後開始!”蕭亦謙兀自說道,不顧衆人意見,閃身離了看臺。轉身之際看了一眼蕭亦宸,蕭亦宸會意,擡步跟上他,兩人身影很快消失於帷帳後。

“憶軒,等下多加小心。” 顏棲梧側頭輕聲叮囑桑憶軒。蕭家兩兄弟定是密謀計策去了,她不得不防。

“閣主放心。”桑憶軒沉穩回道。

“嗯。”顏棲梧應,視線調轉,冷冷掃過左側男子。

雲澈立即垂下頭,略略有些尷尬。

半柱香之後,蕭亦謙、蕭亦宸二人從帷帳後走出,出現在衆人面前。擂臺上,蘇聞墨看着蕭亦謙,等他點頭示意後,朗聲唱到“第二局比賽開始——”

桑憶軒率先走上擂臺,一位着粗布灰色袍子年約三十出頭的男子緊隨其後踏上擂臺。

“竟然是他!”司風驚呼“他是第一名劍獨孤翼的大徒弟,據傳他的劍法更甚其師,武林中無人能敵。”將她瞭解的一一道出,司風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掌,很是替桑憶軒擔憂。

顏棲梧依舊不動聲色,極目看向擂臺上男子,眸裡隱隱匿了分擔憂。

比試已經開始,臺上兩人卻是誰都沒有動,凝神盯着對方,尋着出手的時機。

長劍出鞘,兩人幾乎同時出手,向前掠去,手中利劍相撞,發出清脆的低吟。黑灰兩條人影在一片劍影中飛身旋轉,不過片刻,兩人已過了不下二十招。

不懂或是略懂武藝的人只能勉強瞧出一黑一灰兩道身影,顏棲梧卻是瞧得明白,那灰袍劍客劍術確實了得,桑憶軒卻勝在內息充沛,反倒略略佔了上風。

果然,兩人對攻百招後,灰袍劍客的速度慢了下來,劍勢也不若先前凌厲。桑憶軒亦看出男子弱處,出劍愈加迅速靈活,逼得劍客不得不專注於防守,沒了進攻的餘地。

“啪”劍客手中的劍被打飛,落在地上。

桑憶軒左手倏然伸出,一掌打在劍客身上,劍客飛了出去,倉促間出手扒住了擂臺邊緣木椽,掛在了擂臺邊上,不曾落地。

桑憶軒立時飛身上前,欲阻止他攀上擂臺。

“小心!”顏棲梧驚聲提醒,卻已是不及,桑憶軒的身子在空中劃下一道弧線,跌落在地,噴出一口血。

“屬下該死——!”桑憶軒萬分愧疚,單膝跪下請罪。

“無妨!”顏棲梧素手微揚,示意他起身。

“第一名劍的弟子,竟在比武之時使暗器害人,當真有辱師名,枉爲名師之後。”顏棲梧十分惱怒,厲聲呵斥。她看的清楚,桑憶軒身子騰空之際,劍客手中銀光閃爍,一枚暗器射向桑憶軒,又趁桑憶軒凌空轉身躲避之時,出掌偷襲,這纔將桑憶軒打飛了出去。

“顏夫人此言差矣,比武之前,雙方並未言明不能用暗器,是他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在下。”灰袍劍客立於擂臺,淺笑辯駁。

“好,好,好!”顏棲梧連道三聲好,第一名劍是麼,她記下了。

“這局我們輸了。”顏棲梧凜然道,“下一局由我親自出戰,不知聖上欲派何人應戰。”

“夫人!”司風等人驚呼,呂月竹唰的起身“夫人,屬下願意出戰。”

“不必,我要親自會會他們的把戲!”大紅袖擺一甩,顏棲梧傲然走上擂臺。

偌大的武場再次陷入一片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擂臺上那抹絢爛奪目的紅色所吸引,無法移開視線,心中激盪不已。

“本王來會會你!”渾厚的男聲響起,一道暗黃的身影躍起,瀟灑落在擂臺上。

四方擂臺之上,顏棲梧與蕭亦宸各據一方,冷冷對峙。

擂臺之下,衆人心中可謂百轉千回,文武百官大多爲顏棲梧氣勢所折服,暗暗替她憂心。雲澈更是視線不離那抹豔紅,關切擔憂之情溢於言表。雨墨樓司風幾人也是憂心忡忡,顏棲梧的身子根本經不起激烈打鬥。只蕭亦謙眸中噙着一抹玩味,這事似乎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