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條羊腸小道,曲折而又幽深,穿梭於荒野間,綿延數裡,一眼望去,卻看不到盡頭,只聞得四周那蟲鳴聲,高低起伏不斷。
不一會,該小道上,見有一陰影出現,拖着長龍,速度不疾不緩,並伴隨着一陣輕微的“沙沙”聲響,像是人邁步走路的聲音,由遠及近,斷斷續續傳來...
待走得近了,看陰影之中人頭攢動,方知是來了一隊人馬。
“停!”
突然,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那個人揚起一隻手,大喊了一聲,這隊人馬立馬剎住了腳步。
稍待片刻,那個叫“停”之人便從隊伍前走出,一看臉面,見是卡洛斯。他在緩緩邁出幾步遠後,突然停下,拿眼斜瞥了瞥道路兩旁,然後微垂起頭,一聲不吭,像是在尋思着什麼。
沒多大一會,他頭慢慢擡起,抿着一雙猩紅的嘴脣,圓瞪着厲目,臉龐略顯扭曲平視着前方,隨即猩紅的舌頭伸出,舔了舔那紅豔如血的嘴脣,瞬間一種不甘飛快在臉上浮現,猛然轉過身,視線越過隊伍,直瞥了一眼後方,然後就跨着大步行到隊伍前,張口下命令,道:“衆人原地駐紮!”說着,就火急火燎的繞到隊伍的後面,連指着兩個人,又吩咐道:“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快去後方打探,記住,一有情況,速速彙報!”
“是!”被指出來的那二人當即應了一聲,然後迅速領命而去。
“我就不信了,就那麼一會,獵物還能跑遠了?!”望着那二人遠去的背影,卡洛斯心有不甘,憤憤的在那嘟囔了一聲,然後就待在這,一邊不住地來回踱着步子,一邊時不時地拿眼望着後方。
本以爲他派出的人很快就會傳來消息,可等了半天,別說是消息了,就連人都沒看到有一個回來。慢慢的,卡洛斯就待不住了,心中隱隱猜到他剛纔派出的那兩個人可能是出了事,於是焦急憤怒之下,又連叫了兩個人出來,令他們再前去打探。
這次打探倒是沒讓他失望,因爲很快就有消息傳了過來。
“Sir...”
一聽到對講機響起,卡洛斯還沒等對方講話,就立馬搶先問道:“情況怎麼樣?打探到人了嗎?”
“回sir,人是打探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快說!別吞吞吐吐的!”卡洛斯憤怒着一張臉,衝着手中的對講機大聲急吼吼道。
對講機那頭先是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這才據實彙報說:“可是打探到的是我們的人,而且都...已經死了。”
“什麼?!”卡洛斯一聽到這個情況,雖然心中早就已經猜到,可還是忍不住吃驚了一下,旋即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憤怒,脫口大罵了一句,“廢物!都是廢物!!”他性子急躁,之前爲拉攏亨利的這些屬下,還多有剋制,可現在,也不管不顧了,張口一個“廢物”,閉口一個“廢物”,不覺中,就變得和亨利一個樣。說到底,這些殺手哪有什麼人情可講,關鍵時候,還不是爾虞我詐,相互利用,弱者在強者的眼中,永遠都是一個被呼來喚去的工具罷了。
大罵過後,他忽然又想到了關鍵事,就是打探到獵物的蹤跡了沒有,這纔是他最爲在意的事情,於是就趕緊去問。“你...”誰知,剛一張口,突然就聽到對講機那頭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聞之,卡洛斯不由得雙目一瞪,旋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於是就咬起鋼牙,猛地擡頭,一臉猙獰的望向後方,雙眼冒着熊熊怒火,手中的對講機一時間被捏的“咔咔”作響,與此同時,一道命令冰寒的從齒縫間滲出...
“衆人聽着,立即開拔,趕赴後方!”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句將命令下完,同時緩緩轉過頭來,面對着衆人,眼神十分嚇人地,又陰惻補充說道:“這次要是再遇到那個人,誰若是放跑了他...哼,那就別怪我拿他的人頭來祭刀!”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衆人的耳中,衆人心頭無不感到一陣發寒,都說“咬人的狗不會叫”,看這卡洛斯長官平日一副吊兒郎當,笑哈哈的模樣,純粹一副浪蕩公子哥形象,沒想到,一發起狠來,竟絲毫不遜色於亨利,簡直比餓狼還狠,爲此,衆人再望向他的眼神,無不感到畏懼,當即齊口應了聲,“是!”
...
卡洛斯一路引領隊伍又趕回了剛纔與吳文正交手之地,到了地方後,打開探照燈一照,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四具屍體,其中一個,見脖子處正“汩汩”往外冒着鮮血,雙腿還在不停地抖動。卡洛斯一看到後,便立馬近身向前,一下抓住這人的衣領,猛地將其從地上拽起,脫口大問了一聲,“人呢?快說,人呢?”一面問着話,一面不停地用大力上下直晃動着此人,顯然是急於想知道答案。
“他...”被卡洛斯拽着衣領的這個人,艱難將手擡起,指着一個方向,剛吐出一個字,人就立馬斷了氣。
卡洛斯看到後,氣憤之下,隨手就將此人往地上一甩,大罵了一句“廢物!”看他這個樣,簡直就是亨利的翻版,暴虐無情,就連亨利的口頭禪“廢物”,都被學的有模有樣。
立身從地上起來,卡洛斯直接命令衆人四處散開,再去搜索。而他自己則是站在原地,拔出鋼刀,不住地拿眼一遍一遍地掃視着此處的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