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潮家的校園內,一羣身着建築工地服裝的大漢們已然是開始拆房了。
而這個率領衆人的勞工頭居然就是楊心悅
劉潮真心是想不到這丫頭搞什麼飛機,難道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太后已然是不太喜歡她了麼,現在這一瞎搞,不是作死麼,這樣要鬧哪樣
別看楊心悅這小丫頭平時呆呆傻傻的還是個愛哭鼻子的傢伙,但自己的主義大得很,從上次離家出走便已經表現出了她的任性了,這似乎就是千金大小姐的通病。
“悅悅你要做什麼”劉潮沒等自己的老媽發飆,便快步迎上去問道。
“我在差房子啊”楊心悅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妥,反而看劉潮的反應有點莫名其妙了。
“姑奶奶,我知道您是在拆房子啊,不用再強調了。”劉潮汗顏,真心是對這丫頭無語又無奈的,做着土匪的事情卻表現出如此無辜,而且還夾帶着邀功的姿態
我累個去啊,難不成你把我家拆了,我還得讚揚版的拜謝一聲您拆的好麼
劉潮那叫一個蛋疼,但是有轉念一想,這丫頭應該不會無辜的抽風似的把房子給拆了,難不成這傻丫頭想着
“悅悅,你不會是想着給重新翻蓋這房子吧”劉潮怔怔的問道。
“哇塞潮哥哥你好聰明啊”楊心悅歡呼雀躍的給了劉潮一個大大的熊抱,仰面看着劉潮的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在等着誇獎。
“潮,你過來”劉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雖然對楊心悅那異想天開的做法很生氣,卻也因爲自己本身是一位慈祥的女性,便也不會大發雷霆,目前的關鍵是讓這個楊心悅停手纔是。
“媽,您先進屋休息吧,悅悅也是好心,沒事的,沒事的,房子不會被拆。”劉潮知道劉媽的意思,轉臉擠出了一個笑容。
劉媽無奈,只好搖頭嘆息走進了屋子。
“都該幹嘛幹嘛去別幹了”劉潮對着那羣民工喊道。
“老闆啊,介哪成啊,偶們走可以撒,先把偶們的工錢拿來啊,說來了一人五百”一個男人展現出一臉貪婪的模樣。
這些建築隊的工人之所以跑來這邊跟着楊心悅幹,就是因爲給的錢多。
一天五百,那可是平時在蓋房班半個月的工錢啊,剛開始他們還不信,但每人發了二百塊錢之後,便都樂呵呵的跟了過來了。
“哥哥”
“悅悅啊,這個季節蓋房不好,雖然這房子老了點,但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有太多的回憶,而且我媽媽的意思是,即便以後有錢了,也不能拆掉這個房子,除非我妹妹回來,若不然即便她能回來,樣子都變了”
“啊”楊心悅聽到此處,瞬間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有點不能原諒。
貌似劉潮說的很有道理,這所房子是妹妹的記憶,沒準還能找回來呢,絕對不能拆掉,想到這,下一刻的她,那悔恨之淚狂飆而下,不停地鞠躬,“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劉潮再次抱住了這小丫頭,給了她無微不至的安慰,突然有種做爸爸的感覺,這丫頭貌似不像是自己的女朋友,倒想自己的女兒一般
“每人再加五百,把這院牆恢復原狀。”楊心悅抹了抹那梨花帶雨的小臉蛋,掙脫開劉潮的懷抱說道。
衆人一聽再次興奮了起來,果然是有錢的都任性啊
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等賺錢的好事兒,便全都幹勁十足的開始砌牆。
人多力量大,也就是晌午剛過,牆面就修復好了,工人們也都笑呵呵的領錢離開了。
這一上午的忙碌讓劉家小院成了整個村子的焦點,劉潮回來的消息也傳開了,都說劉家那個調皮的小子人現在出息了,是開着大汽車回來的,而且還帶了個城裡的媳婦,特別有錢,錢多的給劉家拆牆發錢玩,這一發就是一萬多塊啊
而且那輛大汽車也被村裡人傳的神乎其神,都說要十好幾萬呢,整個村也就村長家有一輛大汽車,好像才三四萬
午飯剛過,劉家就來了一羣遠房親戚,有劉潮的三舅媽,四大爺,堂表親什麼的,陸陸續續的來了十幾口子,他們可不是來爲劉潮回鄉而慶祝的,是來要賬的
自從劉家的頂樑柱沒了之後,劉媽一手撐着這個家,供着劉潮姐妹倆讀書,而在妹妹丟了的那一年劉媽大病了一場,簽下了許多債務,儘管這些年劉潮掙到的錢大部分都寄了回來,但他那點小錢也只顧維持這個家的。
這些親戚朋友一聽說劉潮發財回來了,便從四面八方直奔而來,最先到的就是同村的幾個親戚,劉潮的堂叔伯,二嬸子等人。
“春鳳啊,小潮這小子我打小就活潑可愛的,我就看他有出息,你看現在,人在大城市混的多好,還開着大汽車回來了。”二嬸子對着劉媽笑眯眯的說道。
“是啊,是啊,自小這小子就知道跟小丫頭們玩,你看現在找的媳婦,多俊兒啊”堂叔伯也稱讚道。
“嗨,什麼與出息,打小就不聽話,調皮搗蛋的沒少惹事,也沒少給你們添麻煩,都進來吧”劉媽微笑着迎門接客,然後對着劉潮的堂叔伯說道,“大哥你誤會了,這是潮的朋友,那車也是他朋友的。”
“嗨,我說弟妹啊,你就別謙虛了,都是自家人。”二嬸子笑眯眯的迴應道。
房屋內,劉潮緊忙端茶倒水,迴應着這些長輩的噓寒微暖,謙虛的接受着他們那不着邊的誇讚,自己都有些臉紅了,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形象在各位長輩心裡是如此的高大威猛啊,如果不是劉媽在一旁可盡的謙虛,他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文曲星下凡呢
“春鳳啊,現在小潮也出息了,有錢了,咱們當年的債務是不是該”終於,二嬸子談到前來的真正目的了。
“是,是是”劉媽連忙點頭,臉龐上浮滿了歉意之色,“這麼多年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劉媽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內屋走去,轉臉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個古銅色的小匣子,劉媽從裡面拿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
歲月的無情不僅讓劉媽增添了銀絲,眼神也逐漸的失去了敏銳度,看着她眯着眼睛找名字的情景,劉潮潸然淚下,別過頭去,擦了擦淚水,暗自臭罵自己這幾年的徒勞無功
“媽,我來吧。”劉潮強忍着酸楚的心境,接過那沉重的本子,“2010年五月欠二嬸子九百塊;大伯兩千塊”
讀出這些字後,劉潮更加心酸了,錢並不多,但足足有一本的欠單,最後一頁劉媽標記着最後欠款是十九萬八千三百二十六
鄉里鄉親的大多都是一些小錢,大頭的卻都是老爹當年的一些陳年老賬,有的人貌似不要了,但有的人逢年過節的都回來家裡坐坐,基本上劉媽平時積攢的錢都被他們要走了
“二嬸子,真是對不起,這麼多年了。”劉潮收起本子,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轉身去拿了之前仇冰寒給他的獎金。
“二嬸,這是一千五,大伯這是兩千五。”劉潮點出錢彎身鞠躬遞了過去。
“哎呀,不用多給的。”二嬸子雖然這麼說着,卻還是把錢拿了過去,然後他掏出一張憑證的紙條,“這是當年的欠條,沒用了,我就撕了啊”
“恩,撕了吧。”劉潮看着那張保存完好的欠條,真心不知道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但他不能怪二嬸子,也不能多說什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之後便有不斷的人來要帳,劉潮的三萬塊以他這種多給的方式,不多時就發光了,但債主仍舊沒有間斷
“哥哥,我早上想着給你蓋房子,讓阿大去縣城取了五十萬現金,我的卡是超級vip中p到那都不需要預約排隊,這錢不夠,我馬上就可以再取的。”
就當劉潮感覺自己玩大了的時候,楊心悅悄悄的湊了過來,輕聲說道。
“那不行”
“人家是你媳婦啊,那有什麼不行啊。”楊心悅眨巴着的大眼睛瞬間又浮現了淚花,但轉念一想這應該是男人面子的問題,便說道,“要不這樣吧,算人家借給你的好不好,我真的想爲你做點事情。”
劉潮深吸一口氣,看着一大波債主涌現,便也點了點頭,這錢必須要還,就算以後楊心悅真的成了自己的媳婦,那也要還
楊心悅看到劉潮答應了,開心的笑了,緊忙讓阿大去車裡拿錢。
當阿大把皮箱遞給劉潮打開之後,周圍的那羣人都驚呆了,滿滿一箱子的鈔票啊
瞬間,沸騰了。
“大家安靜,排好隊,還錢”劉潮的腰板兒那叫一個直流,臉上的神色那叫一個霸氣威武,扯過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放在門前,喘息之間,債主們就整齊的拍好了隊伍。
屋內,劉媽暗自神殤,淚水忍不住的流下,擦掉,再流下,再擦掉
雖然,劉媽很不想讓劉潮接下楊心悅的錢,但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攔下,畢竟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對這些債主深懷愧疚,在劉媽看來,對楊心悅的這份恩情是欠下了了,不好還啊
一時之間,整個村莊再次爲劉潮沸騰了。
而劉潮像是個判官一般,高喊着債主的名字發着錢,楊心悅就在旁邊用筆勾畫着拿到錢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