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火辣辣的,一絲風也沒有,樹葉低垂着,蟬兒高叫着,大地好像處在蒸籠裡,路上見不到一個行人。黃狗伸出了舌頭,雞耷拉着翅膀,讓人們心裡更加煩悶。
楊烈跟隨着魏四喜走進了一家遊戲廳,魏四喜剛剛去過白家烤肉館,被他的父母告知,他可能在這裡,於是魏四喜和楊烈就趕快趕來了。
遊戲廳裡面的光線不是很好,裡面一臺臺的遊戲機也有些老舊,這裡有遊戲機,還有賭幣機,有人在玩拳皇,還有街霸,這些遊戲看起來都已經相當古老了。
在九巍山已經看不見這種遊戲廳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新型的電玩城,裡面各種先進的電子遊戲都有。相比之下,韓嶺鎮的遊戲廳就顯得落後多了。
遊戲廳裡大多數的顧客年齡都在十八歲以下,因此白家輝在裡面顯得相當的獨特,以至於楊烈和魏四喜一眼就看到了他。
魏四喜走在前面,他拍了一下白家輝的肩膀,白家輝轉過頭來,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問道:“咦?你是誰?”
“哎呀,你怎麼給我給忘了,我還經常去你家烤肉店吃飯呢!”魏四喜重重的拍了白家輝的腦門一下。
白家輝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說:“嗯……還是沒想起來。”
楊烈看不慣魏四喜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於是衝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的辦正事。
魏四喜也明白了楊烈的意思,於是他拉起白家輝的手說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白家輝一邊打遊戲一邊問道。
楊烈注意到,白家輝玩的是一種類似於龜兔賽跑的街機遊戲,這種遊戲在本就低能的街機遊戲中,顯得更加弱智,但是考慮到白家輝是個傻子,他能玩這種遊戲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魏四喜對白家輝說道:“去警察局!”
“警察局?!”白家輝聽到警察局這個三個字好像很害怕似的,連連說道:“不去不去!”
魏四喜拉着白家輝的衣領說道:“今天你不去也得去!跟我走!”
就這樣生拉硬拽着,兩人終於把白家輝拉上了警車,帶到了警察局。
魏四喜拉着白家輝穿過了辦公大廳,楊烈一腦袋的問號,不是要審問白家輝嗎?這是要去哪?
於是楊烈拉着了魏四喜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審問嫌疑犯啊!”魏四喜回過頭來對一臉茫然的楊烈說道。
楊烈撓了撓頭問道:“審問嫌疑犯不在辦公大廳嗎?”
“你不懂,我們這裡有審訊室。”魏四喜不耐煩的給楊烈解釋道,然後拉着白家輝繼續往前走。
楊烈也是一肚子的疑問,審訊室?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像這種小鎮的警察局裡還有審訊室嗎?
楊烈跟隨着魏四喜來到了一處樓梯口,他們下了樓梯,便到了地下室,打開一扇門,走了進去,這就是魏四喜口中所說的審訊室了。
審訊室並不是徒空四壁,裡面毫無章法的放着幾個椅子,還有一張桌子,牆上還有一個不大的彩色電視。
這就是審訊室?楊烈皺着眉頭四處打量着這個地下室的房間,這個房間只有一扇窗戶,但是並沒有打開。
爲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審問犯人呢?楊烈心中暗自揣摩道。
“你來還是我來?”魏四喜一把將白家輝扔在了椅子上,然後對着楊烈問道。
楊烈點了點頭,說:“我來吧。”
楊烈自信審問犯人他比較拿手,還沒有他問不出來的問題呢。
楊烈一般是採用心理戰術,一種循循善誘的審案方法。
楊烈微笑的看着白家輝,把白家輝看的渾身發毛,楊烈笑了笑問道:“嗯,我知道,你喜歡看美女,跟在漂亮的女人的身後,你的心在撲通撲通的跳,你想親她們,想聞到她們身上的味道,她們讓你夜不能寐,對不對?你不用擔心,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
白家輝很顯然沒聽懂楊烈在說什麼,他猛然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魏四喜也露出了一副不耐煩的表情,他不知道楊烈到底是在耍什麼鬼把戲。
楊烈接着面帶微笑的說道:“於是你就跟着李香雪,李香雪很漂亮對不對?”
“嗯,很漂亮很漂亮,呵呵……”白家輝傻笑着說。
楊烈微微點了點頭,接着收起了笑容,眼神中放射出一種犀利的光芒:“你想撲倒李香雪,你想摸她的手,想摸她的胸部……對不對?”
白家輝似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泱泱說道:“我摸不到。”
楊烈微微點頭,臉上仍然掛着微笑,他對白家輝說道:“於是你就把她給殺了,這樣你就能盡情的摸了,對不對?”
“我沒有!”白家輝一口否認了。
楊烈失望的靠在了椅背上,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沒想到自己這麼循循善誘都不管用,說了這麼多的話,被白家輝一句我沒有就給否認了,楊烈感到非常的沮喪。
這個時候魏四喜突然笑了,楊烈看過去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根本就不會審案子!”魏四喜突然蔑視的對楊烈說道。
楊烈當警察這麼長時間還沒有人如此貶低過他,他的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楊烈微微冷笑了一聲,接着說道:“我不會審案子?那你來啊!”
楊烈本以爲這句話能震住魏四喜這個土老帽,沒想到魏四喜非但沒有被震住,還點了點頭,說:“我來就我來!”
說着魏四喜撥通了劉勇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劉勇問道:“什麼事?老魏。”
魏四喜語氣平淡的說道:“審案子了,快過來。”
“好。”劉勇點了點頭,然後掛斷了電話。
楊烈注意到他們兩個之間的溝通很簡短,看來以前經常這麼配合。
魏四喜撂下電話之後,對楊烈說道:“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審案子!”
楊烈心裡微微一愣,看這個魏四喜這麼有自信,莫非他真的有什麼絕招可以讓白家輝招供?
楊烈看了看魏四喜,又看了看白家輝,等待着看好戲。
魏四喜坐到了白家輝面前,並對白家輝說道:“你在我面前最好說實話,因爲我有一雙算卦的眼睛,只需要一看就知道你是在撒謊還是在說實話。”
“我說的是實話。”白家輝直勾勾的看着魏四喜說道。
魏四喜也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一遍,李香雪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白家輝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
魏四喜點了點頭,對白家輝說:“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沒辦法。”
這個時候魏四喜看了一眼窗口,發現劉勇從樓梯上下來了,於是魏四喜笑着對白家輝說:“正在衝樓梯上下來的那個傢伙,他人很好,從來也不打人,但是你知道的,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會令他很興奮……”
魏四喜還沒說完,劉勇就衝了進來,對着白家輝就是一腳,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接着又上前踹了好幾腳,一邊踹一邊還罵道:“他媽的,你的樣子讓我覺得噁心,一看你就不是好人……”
一旁的楊烈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我擦,刑訊逼供啊?!今天我真是大開了眼界。
倒是魏四喜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他遞給劉勇一個鞋套,並告訴他:“戴上再踢。”
劉勇戴上了鞋套,然後對着倒在地上抱着雙臂的白家輝問道:“你知道爲什麼要戴鞋套嗎?”
白家輝倒在地上驚恐的搖了搖頭。
“因爲這樣就不會留下傷痕了!”劉勇一邊說着,一邊用腳猛然踹向白家輝。
就這樣劉勇一直踹了五六分鐘,踹的他也沒了力氣,這個時候,白家輝已經被踹的鼻青臉腫。
劉勇遞給魏四喜一個眼神,然後說道:“這次輪到你了!”
魏四喜走上前去,蹲在白家輝的面前,並用一個鐵尺輕輕拍打着白家輝,說道:“嗯,這次你總該承認了吧?”
“承認什麼?”白家輝一臉疑惑的看着魏四喜的大餅臉,魏四喜這才意識到,擦,這是一個傻子啊,我怎麼給這一點給忘了呢。
於是魏四喜繼續用鐵尺拍打着白家輝,面帶笑容的說道:“承認你殺了李香雪。”
“我沒有!”白家輝有些遲鈍的搖了搖頭。
魏四喜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指着坐在那邊的劉勇說道:“你最好還是趕快承認,你知道的,那邊那個人脾氣不太好,他如果生氣了的話,很容易衝過來的。”
楊烈這下看明白了,這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啊,還別說,兩人搭配的還不錯,不過這種審案子的方法,實在是讓楊烈不敢苟同。
雖然魏四喜想盡了一切辦法,想要套出白家輝的口供,可白家輝始終就是那三個字:“我沒有。”
這讓魏四喜和劉勇大爲頭痛,魏四喜微微頷首道:“看來我們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什麼?”楊烈不解的看着魏四喜問道。
魏四喜點了點頭,然後拉着楊烈說道:“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楊烈疑惑的問道。
魏四喜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只是說:“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