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雪的頭更低了，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慌亂，害怕，不知道所措，怎麼辦，孃親就要知道了，歐陽憶楓，你來幹嘛，嫌毀了我的清白不夠，還要來毀了她的家嗎。
“不出聲，就是不同意了。”冷莫笑轉向歐陽憶楓，“你也看到了，她不同意，你們可以走了，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母女面前。”
“她還沒有回答。”歐陽憶楓死死地盯着冷妃雪。
冷莫笑冷哼，“她回不回答都一樣，我不會讓她嫁給你，你走吧，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轉而對歐陽致遠說道，“歐陽王爺，請你帶你兒子離開。”
冷漠的稱呼，冷漠的語氣，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表情，無一不刺痛着歐陽致遠那早已鮮血淋淋的心。
歐陽致遠嘴巴張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有太多的話要說，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雪兒不跟我走，我是不會走的，她必須嫁給我。”歐陽憶楓堅定地說。
冷莫笑眸光一冷，“你憑什麼認定她一定會跟你走。”
歐陽憶楓挺直胸膛，“就憑雪兒已經是我的人了。”
此話一出，冷妃雪猛地擡起頭，滿臉震驚和不知所措。
啪，“胡鬧，不知廉恥。”冷莫笑一巴掌打在冷妃雪臉上。
冷妃雪眼裡盈滿了淚，捂着紅腫的臉看着氣得胸脯不斷起伏的冷莫笑，“娘……”
啪的一聲，打得歐陽憶楓心一痛，手一扯就把冷妃雪扯到了身後護着，“伯母，要怪就怪我，這件事與雪兒無關。”
“雪兒，怎麼樣，痛不痛？”其實歐陽致遠也知道這句話問得是多餘的，這麼重的一巴掌，怎麼可能不痛。
歐陽憶楓轉向冷莫笑，“笑笑，有什麼事不能用說的，你怎麼可以打雪兒呢。”
冷莫笑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氣得發抖的手指着歐陽致遠，“你……你怎麼可以……他們……她是你女兒，雪兒是你女兒！”
冷莫笑看着歐陽致遠，指着冷妃雪又指向歐陽憶楓，氣得說不出話來，冷妃雪是歐陽致遠的女兒，冷妃雪和歐陽憶楓是兄妹啊，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他怎麼可以讓他們……
她是你女兒，她是你女兒，她是你女兒……
這句話不斷在冷妃雪腦海裡擴大擴大再擴大，她是歐陽致遠的女兒，她怎麼會是歐陽致遠的女兒？
冷妃雪不相信地看着冷莫笑，希望從她眼裡看出一點點否定，不，她不可以是歐陽致遠的女兒。如果她是歐陽致遠的女兒，那就是說她跟歐陽憶楓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那他們……那一夜……
冷妃雪脣色蒼白，她現在什麼都聽不見，也什麼都看不見，腦袋一切空白……
眼前一黑，冷妃雪就昏了過去，一直注意着她的歐陽憶楓在她倒地之前接住了她，“雪兒，雪兒……”冷妃雪昏迷之前只聽見一個聲音在叫她的名字，還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只是，她已經不聽不出來那是誰在叫她，也看不清那人是誰。
“雪兒。”歐陽憶楓也是一驚，隨後便是心痛，無法言語的心痛。
冷妃雪昏了，冷莫笑又是急又是氣，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歐陽致遠把冷妃雪往歐陽憶楓懷裡推了推，意思就是叫歐陽憶楓照顧好冷妃雪，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冷莫笑面前。
歐陽致遠撫着冷莫笑的背，面露急色，“笑笑，你別急，你聽我說，他們不是兄妹，楓兒和雪兒不是兄妹。”
歐陽憶楓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冷妃雪身上，歐陽致遠的話傳到他耳裡就像微風撫過，驚不起一絲波瀾。或許是他的心思全在冷妃雪身上，沒聽清歐陽致遠的話，又或許他聽見了，但這是他早就知道和事實。
不管是哪種可能，歐陽致遠現在也沒有太多心思去管歐陽憶楓，見歐陽憶楓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雖然很不解，卻也沒有那麼多心神去管，現在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冷莫笑身上。
冷莫笑看着歐陽致遠一愣一愣的，他是什麼意思，雪兒跟歐陽憶楓不是兄妹，雪兒是他的女兒，歐陽憶楓不是他跟文爾煙的兒子嗎。
“你說什麼？”
歐陽致遠見冷莫笑已經沒有了剛纔和激動，慢慢地放鬆下來，“笑笑，我等下再跟你解釋，我們先看看雪兒怎樣了好不好。”
歐陽憶楓也看向冷莫笑，“伯母，這件事跟雪兒無關，我們都被人下了藥。”不管如何，他都有必要跟冷莫笑解釋清楚，他不想冷妃雪被人誤會，尤其這個人還是冷妃雪就敬重的娘。
冷莫笑沒有說話，直接站起來走到冷妃雪身邊蹲下，拿出一瓶藥放在冷妃雪的鼻子下晃了晃，沒一會兒，冷妃雪就醒了，眼神渙散，沒有一絲光彩，歐陽憶楓甚至在她眼裡看到了絕望。
“雪兒，你醒了，先起來，聽我說，別激動啊。”歐陽致遠小心翼翼地說，生怕他大聲一點就會把冷妃雪嚇昏，是他的錯，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冷妃雪溢滿淚水的眼看向冷莫笑。“先起來坐着。”冷莫笑說道。
歐陽憶楓抱着冷妃雪起來，把她放在一張椅子上，自己在旁邊坐下來，歐陽致遠和冷莫笑也坐下來。
歐陽致遠看向前方，目光變得深遠，回憶往事，慢慢地述起……
當年，他和君天磊情同兄弟，可兩人卻同時愛上了冷莫笑，那時的冷莫笑張揚，狂傲，冷漠無情，不可一世，他們兩兄弟卻愛她愛得瘋狂，爲了追冷莫笑，甚至幾經生死。
最終，冷莫笑那冰封的心終於被打開，冷莫笑最終選擇了君天磊，歐陽致遠雖然傷心，卻沒有離開冷莫笑，而是默默地守在她身側。
而君天磊，幾番波折得到了冷莫笑的心，卻沒有好好珍惜，年少輕狂，一腔深情終敵不過權力的誘惑，君天磊最終爲了那把龍椅負了冷莫笑，娶了當時位高權重的丞相的女兒蘇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