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車流的車燈匯聚成了一條條璀璨的光河。一座座高樓宛如森林般聳立在夜空下,多少人在其中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
晚八點,斯坦福橋球場即將上演着一場焦點大戰。英超升班馬對戰英超豪門切爾西。這場比賽早在三天前便被媒體炒得火熱。坐鎮主場的切爾西是英超的準豪門,球隊中大牌雲集,身價數億歐元。升班馬維岡競技在這個賽季還沒有輸過球,佔據英超積分榜第二名,將利物浦、曼聯和曼城一衆豪門球隊甩在了身後。這一場也是榜首之戰,目前切爾西僅僅領先維岡競技兩分,如果本場比賽輸給維岡競技,那麼切爾西將失去榜首的位置,由維岡競技領跑。就這麼一些原因,這場焦點比賽豈有不熱的道理?
比賽還沒有開始,斯坦福橋球場裡已經坐滿了球迷。切爾西的球迷佔據了絕大多數席位,維岡競技的球迷的人數雖然少很多,但氣勢也不弱。在維岡競技球迷聚集的看臺上,維岡競技的龍與山旗舞動着,宛如一片火焰在跳動。
雙方的球員列隊登場。
球場裡突然響起了呼喊的聲音,“凌楓——凌楓——凌楓!”
這是維岡競技的球迷在呼喊,凌楓雖然沒有在場上,但球迷對他的懷念和期望卻是如此熱烈。
球場的直播室裡,BBC金牌主持人尤玲娜用煽情的口吻說道:“現場很多球迷都在呼喊凌楓的名字,作爲維岡競技的老闆,還有一手將維岡競技送入英超聯賽的人,他卻缺席了這樣一場關鍵的比賽,這樣的事情真讓人感到惋惜。在這裡,我也呼籲有關方儘快查清楚真相,還凌楓一個清白,好讓他早日迴歸英超賽場……”
球場上,雙方交換了旗幟,比賽正式開始。
維岡競技這邊首發的依舊是以法爾考和巴洛特利爲首的主力陣容,穆倫主教練排的陣型也是攻防兼備的442陣型。切爾西這邊是以迭戈科斯塔、威廉、雷米等一衆大牌球星爲主的主力陣容,穆里尼奧排出的陣型是451陣型,企圖用強大的中場優勢碾壓維岡競技。
比賽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雙方攻防的節奏非常快。
在屬於切爾西球迷的一片看臺上,一對年輕的情侶相互依偎着,一邊吃着爆米花,一邊看着球賽。沒人留意到這對年輕的情侶,如果留意到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對情侶並不正常。因爲從比賽一開始,這對情侶的心思就不在球場上,兩人都在用眼角的餘光搜索着球場,觀察着什麼。
這對情侶就是從蘇格蘭白鹿小鎮趕到倫敦來救人的凌楓和迦陀莎,兩人化妝成了皮膚教黑的西亞人。
來倫敦是爲了救人,但倫敦這麼大,沃爾夫和早川介一會將愛丁公主藏在什麼地方,這是首先要查明的問題。凌楓和迦陀莎也需要一些幫助,而能提供幫助的人便是軍情七處的摩薩德上校,他是愛丁公主的人,在這件事上他肯定是站在愛丁公主這一邊的。
早在來倫敦的路上,凌楓便用一部臨時買來的手機給摩薩德打了一個電話,以朋友的身份約他來看球。在電話裡,他甚至沒有說自己是誰,也沒有說人話關於愛丁公主的事情,不過他卻巧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我真是一個沒定力的人,我說了我永遠不來倫敦,可還是來了。好吧,既然來了這個討厭的地方,那就看一場球吧,誰讓我是穆里尼奧的粉絲呢。
就這麼一句話,相信足以能點醒摩薩德了,因爲摩薩德知道伊麗莎白愛丁揹負在身上的那個永遠不踏足英格蘭土地之上的古老的誓言。
比賽已經開始了,可是摩薩德卻遲遲沒有現身。
“他會不會沒有領會到你的意思,不會來呢?”迦陀莎在凌楓的耳邊說道。
凌楓說道:“我想他應該會來吧,他是軍情七處的上校,而軍情七處便是英國的特工情報機構,沃爾夫和早川介一抓了愛丁公主,他豈有不知道的道理。這個時候,他恐怕也在思考怎麼營救愛丁公主吧。我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他很容易就能猜到我的身份。”
“他會出賣你嗎?”迦陀莎擔憂地道。現在,除了凌楓,她誰也不相信。
凌楓握了一下她的柔荑,笑着說道:“說時候,我現在也不知道了。不過,我願意相信他,他畢竟是愛丁公主的人。”
迦陀莎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等我們找到沃爾夫和早川介一的落腳點,你負責救人,我負責殺人。”
凌楓卻說道:“不,你負責救人,我負責殺人。”
“你……爲什麼?”迦陀莎顯得很驚訝,因爲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凌楓說這樣的話。換作是以前,凌楓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殺人的,也不允許她殺人,這次怎麼顛倒了呢?
凌楓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沃爾夫和早川介一都不是普通人,無論是用什麼方式殺他們都會引來巨大的麻煩。你會的那些殺人的手段固然能要他們的命,可也無法擺脫殺了他們的麻煩。所以,還是我來吧。”
“你比我還有經驗?”迦陀莎好奇地道:“你要用什麼方式幹掉他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凌楓並沒有解釋。
就在這時球場裡突然爆發出了一片歡呼聲,凌楓看向了球場,卻見是巴洛特利接到了隊友飛快的直塞妙傳,一腳怒射攻破了切爾西的球門。客場作戰,牌面弱勢的維岡競技居然率先攻破了切爾西的球門,這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好!好球!”凌楓忍不住鼓掌叫好。
他的叫好聲頓時引來一片敵視的目光,他這才發現他身處在切爾西的球迷羣中。他尷尬地放下了手,也閉上了嘴巴。英國的足球流氓舉世聞名,要是不小心惹怒了切爾西的球迷,引起羣毆那就不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通道里往前走,他一邊走,一邊觀察着看臺上的人。
凌楓的視線跟着移落到了他的身上,看清楚他的臉面,凌楓的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正向這邊走來的正是摩薩德。
凌楓認出了摩薩德,但摩薩德卻無法認出凌楓,他的雙眼還在看臺上搜索着,尋找着熟悉的面孔。
凌楓正要起身叫住摩薩德,他的眼角的餘光忽然落在了摩薩德的身後。在摩薩德身後大約十米距離也有一個人在往前走,那個人沒有看球場,他的視線同樣在看臺上搜索着什麼。
凌楓的視線又往後移了一點,他跟着就發現一個座椅上坐着的一個球迷,那個球迷拿着一隻望遠鏡,但望遠鏡對準的不是球場上的球員,而是摩薩德。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摩薩德來是來了,可他被人跟蹤了。
凌楓發現了兩個跟蹤者,迦陀莎也發現了。她在這方面的經驗比凌楓只強不弱。這個方向讓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摩薩德被人跟蹤了,怎麼辦?”迦陀莎在凌楓的耳邊小聲地道,她說話的樣子很親暱,就像是她故意去親吻凌楓的耳垂。
“你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我帶摩薩德離開。”凌楓說道。
迦陀莎跟着就起身往跟蹤摩薩德的跟蹤者走去,她與摩薩德擦肩而過,她用肩頭碰了一下摩薩德。摩薩德愣了一下,她卻什麼都沒說,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摩薩德一眼便走了過去。
迦陀莎沒走幾步便靠近了那個跟蹤者,她突然大聲地吼道:“切爾西踢的是什麼狗屎?垃圾!維岡競技必勝!”
這句話就像是一塊炸彈爆炸了一下,跟着就有球迷向她叫罵,還有球迷向她扔水瓶和爆米花。
“我說的不對嗎?垃圾就是垃圾!切爾西是垃圾!”迦陀莎繼續挑釁切爾西的球迷。
幾個極端的球迷再也受不了了,一窩蜂地向迦陀莎涌來。一時間看臺和過道上亂成一片,那個跟蹤者再也沒法跟蹤下去了。就連坐在後排的那個拿着望遠鏡的監視的人也失去了摩薩德這個目標,他能看到的只是混亂的人羣。
趁着混亂,凌楓起身追上了摩薩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是我,跟我來。”
摩薩德愣了一下,但跟着就反應了過來,他聽出了凌楓的聲音。他沒有說話,卻點了一下頭,然後跟着凌楓往緊急通道的方向走去。
看臺上的混亂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憤怒的切爾西的球迷衝過來的目的是打人,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那個討厭的女人離奇地消失了。
人羣散開,跟蹤摩薩德的跟蹤者着急地尋找摩薩德的身影,可是哪裡還看得見摩薩德人在。
緊急通道里,凌楓停下了腳步,“我們的時間不多,告訴我,愛丁公主被關在什麼地方?”
摩薩德說道:“她被關在安全大廈,沃爾夫和早川介一的人守衛着那座大廈,那裡戒備森嚴,很難進去。”
“我想試試。”凌楓說道:“和上次一樣,你能給我安全大廈的地圖嗎?另外,守衛的情況我也需要了解。”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爲你準備好了。”摩薩德掏出了一隻信封遞給了凌楓。
凌楓沒拆開看,順手將信封揣進了褲兜,“你走吧,小心一點,他們已經知道你和愛丁公主的關係了,這對你很不利。”
“我知道。”摩薩德擁抱了凌楓,“凌先生,你一定要救出愛丁公主,她現在很危險,而且她破了那個古老的誓言,我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凌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