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房門沒有上鎖,迦陀莎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迦陀莎走進臥室之後凌楓和漢娜也走了進去,三個人都是潛行的高手,沒有半點聲音。
牀上躺着一個女人,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頗有點姿色。她正酣睡着,呼吸聲很均勻,一點都沒察覺到屋子裡已經多了三個人。
她就是照片中的女人,西爾瑪。
凌楓將戰術手電的光束移到了西爾瑪的臉上。西爾瑪的眼皮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不過就在一秒鐘之後,她突然一把掀飛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趁着被子阻擋凌楓等人的視線的時候,她飛快地從枕頭下抓出了一支手槍。
西爾瑪的反應和速度都非常快,看得出是經過專業軍事訓練的。不過迦陀莎卻比她還要快許多,被子飛起來的時候,她就晃動了一下身子繞了過去,西爾瑪抓出手槍的時候,她已經抓住了西爾瑪的手腕。她只是輕描淡寫地擰了一下,西爾瑪手中的手槍就掉在了牀上。
西爾瑪驚慌地用另一隻手去抓掉在牀上的手槍,這時她聽到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只要你敢拿槍,你的孩子就會死。”漢娜說道。
西爾瑪的拿槍的手僵停在了空中,然後又慢慢地縮了回來。孩子幾乎是所有母親的命門,這一點就算是女恐怖分子也不例外。
“你們是誰?”西爾瑪努力地使自己顯得鎮定一些,一邊試探地道:“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凌楓說道:“你應該看過你丈夫給你的紙條,我就是他口中的肥羊。”
西爾瑪頓時緊張了起來,“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他沒事,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們,你們很快就會團聚的。”凌楓說道:“我們需要你把我們帶到佛臘雅布長老那裡。”
一聽佛臘雅布的名字,西爾瑪的神色頓時變了,“你們究竟是誰?”
漢娜說道:“不用再跟她浪費時間了,老公,是你來還是我來?”
凌楓明白,漢娜的意思是使用催眠術催眠西爾瑪。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開門的聲音。
“快——”西爾瑪張嘴要叫。
凌楓一把就捂住了她的嘴巴,並將她摁倒在牀上。他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瞳孔有一個收縮的動作,中間還有一個微微明亮的小點。那個小點顯得很妖異,這讓他的眼神也變得妖異且銳利。這就是改進版的催眠術,在漢娜的教導下,他的催眠術進步不少。他現在消耗比以前更少的能量,卻能取得比以前更好的效果。
果然,在他的宛如透視的注視下,驚恐不安的西爾瑪很快就安定了下來,眼神渙散,彷彿丟了魂魄。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不是很明顯,但速度很快。
迦陀莎閃身站到了門後的牆壁下,靜待房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
砰!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提着一支AK47步槍衝進了屋裡。他看到了站在牀邊的漢娜,還看到了他的母親西爾瑪,以及正壓着西爾瑪的凌楓。他怒吼了一聲,擡起槍身就要射殺凌楓和漢娜。
一線亮光閃過,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胸膛。他瞬間失去了開槍的力量,他垂頭就看見了一把紮在自己心臟位置的小刀。這是他看到的最後的景象,然後他直挺挺地撲倒在了地上。
殺人的是迦陀莎,直到少年死去他都沒有看見是誰殺了他。在他的潛意識裡,下一刻應該是他射爆凌楓的腦袋,然後將漢娜打成篩子,但就在他準備宣泄心中的怒火的時候,他的心臟被扎破了。
漢娜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轉頭看着凌楓。
凌楓卻中斷了催眠術,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少年,忍不住說道:“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你怎麼?”
迦陀莎說道:“煞忌利教的孩子,比一般的恐怖分子更狠更厲害。我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殺了很多人了,我相信他也不例外。”
這樣的人留着是一個禍害,將來肯定會有很多無辜善良的人死在少年的手中。從這個角度去理解這件事的話,迦陀莎其實不是殘忍,而是做了一件好事。
凌楓苦笑了一下,不再說什麼,接着完成他的催眠術。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分都有人死,更何況是一個被洗腦了的少年恐怖分子,迦陀莎殺就殺了,他防備着爲了一個少年恐怖分子去責備迦陀莎什麼。
凌楓這邊繼續對西爾瑪實施催眠,迦陀莎則拖着少年的屍體往洗手間走去。
半個小時後,三人帶着西爾瑪離開了那個小區。西爾瑪的手中捧着她的丈夫寄給她的快遞盒子,裡面裝着蟲草和人蔘。
離開小區,四人上了車,但這一次開車的不是迦陀莎,而是西爾瑪。她會將車開到佛臘雅布的住處,並配合凌楓、漢娜和迦陀莎的後續行動。
經過之前的催眠術,凌楓也挖出了一些東西,不過西爾瑪在煞忌利教之中的地位並不高,比之迦陀莎以前在煞忌利教中的地位還差一截,所以她的身上根本沒有凌楓想要的情報,比如迪迦在什麼地方,比如煞忌利教的老巢在哪裡之類的。
西爾瑪不知道,是因爲她的身份地位很低,但即將見面的佛臘雅布卻是一個長老級別的人物,掌管煞忌利教在克什米爾地區的勢力,所以他的身上一定有非常有價值的情報。這也是凌楓等人趁夜,馬不停蹄地要讓西爾瑪去見佛臘雅布的原因。
車子開出了市區,往着東面的方向繼續前進。半個多小時後,西爾瑪將車開到了一個村莊附近。
視野裡的村莊沉浸在夜色之中,沒有燈光,路上也沒有人走動,顯得很寧靜。西爾瑪開着迦陀莎盜來的豐田漢蘭達進了村莊,順着一條泥巴路往村莊的中心駛去。透過車窗能看到路旁的房屋,大多是破舊的土牆和草頂構成的房屋,顯得很寒磣。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貧窮的村莊,但貧窮正是邪教和恐怖主義的土壤,佛臘雅布長老會住在這樣一個村莊裡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幾分鐘後,豐田漢蘭達靠近了位於村莊東頭的一個莊園式別墅。它很大,佔地不下二十畝。莊園裡栽種了很多觀賞性植物,還有游泳池和網球場。別墅主體位於莊園中間,是一幢漂亮的三層樓別墅,典型的印度復古式風格。這樣一座莊園式別墅,就算是在這樣一個鳥不生蛋的窮村莊裡,它的造價也絕對超過千萬美元。
“煞忌利教的長老這麼有錢嗎?”凌楓想起了被他所幹掉的涅婆羅長老,那傢伙住在寺廟裡,有錢也不多。那個時候,他的心裡就留下了一個印象,那就是煞忌利教的長老都是神職人員,不會特別富裕。可現在這個佛臘雅布長老,雖然還沒有見面,但他卻已經猜到這個傢伙的資產絕對上億,是個真正的富豪。
迦陀莎說道:“煞忌利教的每個長老都負責一方勢力,各個地區不同,長老的身份也不同。我以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看來煞忌利教的長老並不都是神職人員,也有佛臘雅布這樣的富翁。”
凌楓說道:“這不奇怪,本·拉登也是一個億萬富翁,但他卻成了全球頭號恐怖分子。這個世上,有錢的壞人太多了。”
佛臘雅布是個億萬富翁,那麼他需要人蔘和蟲草這類的大補藥材就不奇怪了。
豐田漢蘭達距離大門越來越近了。
大門是大鐵柵欄門,兩邊的圍牆是鐵網,足足有五米高。大門旁邊有一個門衛室,門是關着的,但窗戶裡有燈光透照出來。藉着那點微弱的光,可以看見在門衛室牆壁上安裝的監控攝像頭。
“停車。”凌楓說道:“你開車,帶着東西過去。”
西爾瑪跟着就將車子停了下來,凌楓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迦陀莎和漢娜下車之後西爾瑪獨自開着車往大門口駛去。
凌楓三人藏在了路邊的一溜圍牆的拐角處,偷偷地看着大門口的情況。
西爾瑪將車停在了門口,按了一下喇叭。門衛室的房門打開,兩個揹着AK步槍的男子走了出來。看到停在門口的豐田漢蘭達,兩個槍手跟着就將槍身擡了起來,其中一個操着克什米爾語說道:“誰?幹什麼?”
西爾瑪從駕駛室的車窗裡探出了頭去,“是我,西爾瑪,我給佛臘雅布長老送藥材來了。”
“送藥材?這個時候?”一個槍手警惕地道:“車裡還有別人嗎?”
西爾瑪說道:“沒有,只有我一個人。普西斯說要儘快交給佛臘雅布長老,這些藥材都是佛臘雅布急需要的。所以,一拿到藥材我就趕着過來了。”
“你下車,把車停那裡。”一個槍手說道。
西爾瑪熄了火,打開駕駛室的車門走了下去。下車的時候她抱起了放在副駕駛座上的盒子。
大門緩緩打開,兩個槍手持槍走了出來。一個檢查西爾瑪手裡的盒子,一個走到豐田漢蘭達旁邊檢查車子。
“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一個槍手說道。
“好的,我這就回去。”西爾瑪沒有多說,跟着又上了車。
兩個槍手站在大門口看着西爾瑪倒車,其中一個不滿地道:“媽的,凌晨送藥材,普西斯的老婆沒病吧?”
“如果普西斯死了,我就幹她,哈哈。”另一個說道,一臉的淫笑。
一線亮光忽然閃過,瞬間就與發出笑聲的槍手結合在了一起。那是一把飛刀,端端正正滴插在了發出笑聲的槍聲的腦門上。
“你——呃!”另一個突然發現了同伴中刀斃命,但還沒來得叫一聲就被另一把飛刀扎中太陽穴,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殺第一個槍手的是漢娜,殺第二個槍手的是迦陀莎。同時出手,但漢娜甩出的飛刀遠比迦陀莎甩出的飛刀更快。凌楓也因此見識到了漢娜的飛刀絕技,她還真是一個萬能的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