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的情況顯然是屬於後者,是玄機子傳授給他的醫術。而且,他這種醫術,普通的中醫是沒法使用的,必須要有雄厚的內力做支撐。這種事情,他想得很清楚,恐怕他一解釋,眼前這些人必然又會嘲笑他。與其自取其辱,還不如眼不見爲淨呢。
凌楓看着文婷婷,苦笑了一下,“文姐,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幫忙,而是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我幫忙。我看你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我們離開這裡吧。”
文婷婷着急地道:“不行啊凌楓,我們要是走了,這裡的村民們怎麼辦啊,聶市長怎麼辦啊?再說了,這個地方處於封鎖狀態,進去了就出不去了呀,凌楓,你再考慮考慮,算文姐求你了行不行,你就留下來幫幫這裡的村民,幫幫聶市長吧。”
這下換凌楓爲難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尷尬的情況。說實在的,依照他的脾氣性子,他真的很想給那個姓秦的兩耳光,替他媽教教他什麼叫禮貌。可回頭一想聶市長,這種事情也不能去幹。
或許,剛纔見面的時候,放任姓秦的挖苦兩句,然後再說兩句討好的話,眼前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可他天生就不是那種在權貴面前低三下四的人!
其實,說白了,眼前的事情歸根結底就只是口角的問題。秦雲路自持是官員,是這裡的負責人。凌楓來了,他給凌楓臭臉看,如果凌楓低三下四做人,奉承一下他,討好一下他,甚至是孝敬一下他,那麼眼前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可是,他這邊擺出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姿態,凌楓一點也不買賬,與他硬對硬,弄得他下不了臺,那麼,他就只有動用他的權利來壓人了,於是纔有了讓特警抓人的事情,纔有了文婷婷阻攔的事情,纔有了現在的僵持的狀態。
別拿口角不當回事兒,現今這世道,爲了一點口角就殺人放火的人多了去了。
秦雲路雖然不至於爲了一點口角就去殺人放火,但他肯定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凌楓提出要走,文婷婷苦口相勸,他這邊又擺出一副臭臉,幾分地道:“我說你們倆演什麼戲呢?黃蓋的苦肉計嗎?我勸你們省省吧,在場的都是某個領域的專家教授,都是高知識分子,是社會的精英,豈是你們想騙就能騙得了的嗎?”
凌楓靜靜地看着他,不是反駁不了而是不想反駁。他覺得和秦雲路說話,真的很浪費精神。秦雲路在他的眼裡,其實跟一隻瘋狗沒什麼區別。
羅才學在秦雲路的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什麼。
“嗯。”秦雲路應了一聲。
羅才學站了出來,看着凌楓,用調侃的口吻說道:“你叫凌楓是吧?”
凌楓點了點頭。
“你說你是中醫是吧?”羅才學又說道。
凌楓又點了點頭。
羅才學呵呵冷笑了兩聲,“那好吧,本人也是中醫出身,前半輩子研究中醫,現在又研究西醫,可以說是中西融會貫通中西合璧,這樣吧,我們比試比試醫術,你看怎麼樣?”
凌楓看着他,“你想怎麼比?”
“文武都來,我們先來文的吧,我給你出題,你背出來,當然,我出的都是與中醫有關的題。”說到這裡,羅才學清了一下嗓子,接着又說道:“聽好了,湯頭歌,補益之劑,背吧!”
那些專家教授和特警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凌楓的身上,他們的眼神有的質疑,有的鄙夷,有的麻木不仁。他們都等着看一場好戲。
湯頭歌是中醫的很基本的東西,幾乎每個中醫都學過,都背誦過,但能完整背出來的卻肯定很少。而凌楓,從來沒學過什麼湯頭歌。他這個中醫,是以內力爲根基的中醫,可不是什麼背誦湯頭歌的中醫。
凌楓沒吭聲。
“哈哈哈……背不出來吧,我就知道你是假冒的冒牌貨,十多歲的中醫,你以爲你是神童啊!”羅才學笑得一身肥肉顫個不停。
秦雲路和楊芸,還有身邊一大羣專家教授都鬨笑了起來,笑聲特別刺耳。
“小子,你聽好了!”羅才學脫口而出,“補益之劑,四君子湯。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乾草比;益以夏陳名六君,祛痰補氣陽虛餌;除祛半夏名異功,或加香砂胃寒使。你師父沒教過你嗎?我現在教你,記住了嗎?”
“無聊。”凌楓說。
正洋洋得意的羅大院長頓時愣了一下,先是笑容僵在臉上,然後發怒道:“你小子,老祖宗傳下來的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學會,你還敢妄稱中醫,我教你,你居然還敢對我不敬!”
凌楓慢吞吞地從褲兜裡抽出一隻下皮夾來,打開皮夾,裡面露出了一排銀光閃閃的銀針。
羅才學譏諷地道:“連湯頭歌都不會背的人,該不會說會鍼灸吧?”
一大羣專家教授又哈哈地鬨笑了起來,他們覺得凌楓就是一個跳樑小醜,戴着紅色的橡皮鼻頭表演着笨拙的遊戲,是專程來逗他們開心的。
等他們笑夠了,凌楓纔出聲說道:“你說你前半輩子都在研究中醫,後半輩子研究西醫,現在是中西合璧,是嗎?”
羅才學大氣地道:“當然!”
“那好,湯頭歌什麼的是小屁孩玩的東西,我們都是成年人,就沒必要再玩了吧?”凌楓笑了一下,然後抽出了兩根銀針,“我給你一根針,我自己拿一根針,你一針能把我一根手指頭扎得擡不起來,就算你贏,我一針不把你扎趴下,我就算輸,行不行?”
“氣死我了,比就比!”羅才學氣急敗壞地道,他這輩子被人尊敬慣了,還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放肆過!
凌楓遞給羅才學一根銀針,面帶笑意,“雖然你沒什麼休養,但我仍然尊敬你是長者,那就你先來吧。”
鍼灸是中醫的一種技術,可治病救人,也可用於養生和保健的領域,作爲資深的老中醫,羅才學肯定很清楚裡面的門道。所以,凌楓說的,他一點都不相信。一針就把人扎暈,開什麼玩笑?就算一針把一根指頭扎得擡不起來,那都非得在鍼灸領域浸淫幾十年不可,而他自問是做不到的,凌楓這樣的毛頭小子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經驗和智商都在告訴他自己,凌楓這是在坑他,誰先出手誰就先丟醜。
“哈哈哈……”羅才學笑得很有智商感,“你都說我是長輩了,我哪裡還能先出手,你先來吧,我最後出手。不然,別人會說我以大欺小。”
凌楓微微聳了一下肩頭,“你們可都聽見了吧?是他讓我先扎的,我一針下去,他昏死過去,可不管我的事。”
“扎吧扎吧,你就別演戲了。”羅才學不耐煩地道。
“就是,你不會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吧?”楊芸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輕蔑的笑意。
凌楓不說話了,徑直走了上去,照着羅才學的百會穴就是一針紮了下去。
銀針一紮入羅才學的穴位,一絲內力便順針而下,在穴位裡劇烈地震盪了一下。
那一瞬間,羅才學的眼睛鼓了一下。
凌楓隨即收針,前後差不多隻有兩秒鐘的時間。
凌楓退回原位,羅才學卻還木頭樁子一樣站在地上。
“嘿,我就說是你是騙子嘛,你紮了羅院長一針,他怎麼沒像你說的那樣昏厥過去呢?”楊芸譏諷地道。
就在這時,直挺挺地站着的羅才學忽然向前栽倒下去,肥胖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足足一分鐘他都沒有動彈一下。
那些專家教授,還有看熱鬧的特警都驚呆了。
“你……你把羅院長怎麼了?”楊芸最先回過神來,緊張地道。
“就是,你把羅院長怎麼了?姓凌的,羅院長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娃吃不了兜着走!”秦雲路也發飆了。
凌楓又走到了羅才學的身邊,將羅才學翻轉過來,伸手掐了一下羅才學的人中,羅才學這才悶哼了一聲,醒轉了過來。
羅才學驚恐地看着凌楓,肥肥的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一邊驚慌地道:“你……你不要靠近我!”
“該你了,羅院長。”凌楓笑着說道。
“我……我沒你那麼無聊!”羅才學哆嗦着,心中還一陣後怕。
凌楓看着一大羣專家教授,淡淡地道:“羅院長不願意比了,你們還有誰質疑我的,站出來試試吧,我們就比一下一針把人扎癱瘓怎麼樣?”
一大羣專家教授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生怕被身邊的同僚推出去,抑或則是被凌楓指着挑戰。
凌楓氣定神閒地道:“要不這樣吧,你們誰出來,你們可以扎我一百針,我就扎你們一針,你們看如何?”
專家教授們沒人敢出去。
秦雲路的臉色鐵青,但卻沒有發作了。他雖然不明白凌楓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卻已經相信,凌楓看上去雖然還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但卻絕對不簡單。現在,他也相信凌楓是聶市長很辛苦才請到這裡來的了。
可是,明白了這些也沒用,不給面子就是不行,他照樣不會給凌楓好臉色看!
所以,就算凌楓已經證明了自己,他也是擺着一張臭臉,很不爽的樣子。
“秦主任,現在沒話說了吧?我和凌醫生要加入你們的團隊,麻煩秦主任給安排一下吧。”文婷婷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凌楓剛纔露的一手鍼灸絕技,她也算是長臉了。
秦雲路慢吞吞地道:“凌楓是中醫,這個事情我現在倒是相信了,不過他要進入核心團隊,卻還是要經過組織的調查和考驗的,這樣吧,就先委屈文秘書和凌醫生先搞一下後勤工作吧,具體的工作嘛,就由楊芸同志來安排,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