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黃博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歐陽青虹鎮定地道。
“他涉嫌一件刑事犯罪,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而不告訴我們,你就會犯下包庇罪。你要想清楚這麼做的後果。我現在再問你,你知道黃博在什麼地方嗎?”男性警官直直地看着歐陽青虹。
歐陽青虹說道:“我不知道。”
“那他最後一次聯繫你是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歐陽青虹還是同樣一句話。
“你是他母親,你怎麼會不知道他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是什麼時候,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你也有一定程度的參與,你有什麼解釋嗎?”
“我要給我的律師打電話。”歐陽青虹說。
男性警官說道:“那好,你可以給你的律師打電話,也可以申請司法援助,但現在我要拘捕你。這是拘捕令,你看一下,然後籤個字。”
“我不籤!”歐陽青虹的情緒再次出現了失控的跡象。
“你不籤也不影響本次逮捕令的執行,帶走!”男性警官說道。
一個警員跟着就上前給歐陽青虹上了手銬,然後將她帶出了房間。
花園裡,幾樹櫻花開得繁茂,就像是一片片白色和粉色的雪覆蓋在樹枝上。一棵櫻花樹下停着一輛輪椅,黃志強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他身後,黃舒雅和凌楓一左一右地站着,三個人都平靜地看着從卵石鋪就的小道上走來的警察帶着歐陽青虹走過來。
在櫻花樹下,歐陽青虹停了下來,看着樹下的三個人。
“爲什麼?”黃志強雙手握緊着扶手,“爲什麼?告訴我,這都是爲了什麼?”
歐陽青虹的嘴角反常地露出了一絲冷笑,“你爲我爲什麼?當初你和那個賤人勾搭的時候,你怎麼沒告訴我爲什麼?這麼多年了,我忍你讓你,也從來沒找這個野丫頭和那個賤人的麻煩,我已經是夠忍氣吞聲的了,可你居然因爲一份DNA檢查報告就剝奪了我兒子的一切,你憑什麼?你憑什麼!”
黃志強怒極,如果他能站起來,能走過去,他肯定會忍不住給歐陽青虹兩耳光。可是,他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他的怒火也只能發泄到他雙手說能觸摸到的輪椅的扶手上。他緊緊地抓着扶手,指節發出了因爲用力的細微的聲音。
黃志強氣得說不出話,但黃舒雅卻不是好惹的主,她指着歐陽青虹的鼻子說道:“你有資格說我媽?你一口一個賤人,我看你纔是一個賤人!而且你是一個心理變態的賤人。你教出來的兒子就連養育他的人都要綁架,都妄圖殺害,你們母子倆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閉嘴,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資格?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本跟我談資格?”
“夠了。”黃志強擡起了雙手,“你們不要吵了。青虹,我跟你說兩句吧。警官,我和我愛人說兩句話,行不行?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黃先生,沒問題,你們說吧,我們到那邊等你們。”帶隊的警官招了一下手,當着幾個警員到了另一個角落。按規矩,這其實是不允許的,但黃志強的面子,無論是誰都願意給。
警察離開了,歐陽青虹冷漠地看着黃志強,聲音也冰冷得很,“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
黃志強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夫妻一場,鬧到今天這種地步,爲的不過是一個利字,值得嗎?其實,如果黃博不做出綁架我的事,不傷害舒雅和凌醫生,我的財產他至少會分到一半,以他的聰明才智,再加上你的輔助,他將來的成就一定可以超越我。可是,你們等不了我斷氣的那一天。我真的是很想原諒你們母子,可是我做不到。”
歐陽青虹冷笑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後悔嗎?我告訴你,我只恨黃博手軟,沒有及時要了你的命!一半?我們是法定夫妻,你的財產我本來就該分一半,那一半也註定是黃博的。另一半,你是想留給這個野丫頭跟那個賤人嗎?你憑什麼?憑什麼!我不允許!”
黃志強囁嚅着嘴脣,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凌楓第一次見到歐陽青虹這麼強勢的女人,這麼陰狠歹毒的女人。不過這似乎也是爲什麼黃博那麼陰狠歹毒的原因了,有其母必有其子。
凌楓將雙手輕輕地按在了黃志強的肩頭上,輕聲說道:“黃叔,你的身子情況很糟糕,不宜動怒,就別說了吧,她雖然是你的妻子,但跟她這種人說這些其實是沒有必要的,她根本就聽不進去。你覺得,你和她還有半點感情可言嗎?”
經凌楓這麼一勸說,黃志強的情緒倒是穩定了一些,他擺了擺手,“好了,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了,青虹,你走吧。至於你說的那一半,我會讓會計師做掉,你什麼都得不到。”
“你敢!”歐陽青虹的眼神頓時變得可怕起來。
“我混到今天,你以爲我是善良的人嗎?你們連我的命都要謀害,我唯一的親骨肉你們也都不放過,我還會把我賺的錢給你打到你的賬戶上嗎?”黃志強的嘴角也浮出了一絲冷笑。
“那我們法庭上見吧。”歐陽青虹的視線落在了凌楓的身上,“你就是凌楓?”
凌楓也看着她,“是又怎麼樣?”
“你會後悔的!”歐陽青虹咬着牙齒說道。
凌楓跟着就招手說道:“警官,這位大娘威脅我!”
大娘?一向自持青春不老的歐陽青虹差點氣得吐血倒地!
帶隊的警官和幾個警員又走了過來。帶隊的警官和黃志強簡單地交談了幾句,然後就將歐陽青虹押下去了。臨走的時候,歐陽青虹恨恨地盯了凌楓一眼,那雙眼睛,就像是毒蛇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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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還沒有抓到黃博,我很想看到他被抓到時的樣子。”黃舒雅嘆了一口氣。
凌楓說道:“跑不了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總是要落網的。對了,這段時間你和黃叔要注意一點,那傢伙沒準會報復你們。多請點稱職的保鏢吧,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告我,我能做到的,一定幫。”
“那怎麼好意思啊,我這條老命,你都救了兩次了。這一次,舒雅如何不是你,也挺危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黃志強說,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凌楓笑道:“黃叔,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啊?走吧,我給你檢查一下身子,然後給你治病。這段時間,你的狀況又回到從前了,得抓緊時間治療啊。”
黃志強說道:“都是黃博那畜生,他搶走了你給我的藥,不然,我的病情是不會惡化的。”
“那藥還能找到嗎?”凌楓的身上並沒有帶當初剩下的那一半回生丸,而且,回生丸的煉製非常艱難,能找到黃博搶去的那一部分就好了。
黃志強想了一下說道:“他不會把那藥扔掉,我讓人去公司的保險箱看看,嗯,還有家裡也找一找。”
“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的話也沒有關係。”凌楓推着黃志強離開了櫻花樹,忽然又說道:“你的家好大啊,我該把你往哪推呢?”
黃舒雅跟着就道:“我來的次數也不多,不過我知道這個後園的景緻是最好的,我讓人給你安排一個房間。”
“安排房間?”凌楓慌忙道:“不必了,我還要回老家呢。”
黃舒雅忽然伸手,掐住了凌楓的結實的腰肌,眼眸裡也滿滿都是惱意,“我爸病情這麼嚴重,你怎麼能回家呢?不許回去。”
黃舒雅還是這麼霸道。
凌楓苦笑着道:“好吧,我就住一段時間,等黃叔的病情穩定了再回去不遲。”
聽凌楓這麼一說,黃志強的一顆懸着的心也才落地。
凌楓在黃志強的家裡安頓了下來。
黃志強的房子不是別墅,到了他這個層次如果住別墅的話就顯得不夠檔次了。他住的是民國時期一個將軍的宅子,幾十間房屋,前後花園,佈局巧妙,古香古色。
歐美的億萬富翁流行的是住城堡,華國的億萬富翁流行的是住園林。文化風俗的不同,顯富的方式也就不同了。
黃府的女傭給凌楓安排了一間位於後園池塘旁邊的房間,推開窗就可以看見池塘、浮橋和涼亭,還有櫻花和柳樹,風景優美得很。
在黃府的第一個晚上,凌楓睡了一個好覺,連夢都沒做一個,一覺就到天亮了。
黃府的僕人早就準備好了精美可口的早餐,凌楓洗漱之後吃了點東西,然後出了門。他看到黃舒雅推着黃志強正往這邊走。
“黃叔,早啊。”凌楓笑着打了一個招呼,迎了上去。
“還早啊,都快九點了,懶蟲。”黃舒雅白了他一眼。
凌楓苦笑了一下,黃舒雅老愛和他鬥嘴,他真的弄不清楚這個刁蠻大小姐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黃志強責備地道:“舒雅,怎麼跟凌醫生說話的呢?沒規矩。”
黃舒雅撅了一下嘴,卻不敢再跟凌楓鬥嘴了。
“我是特意來告訴你的,黃博在機場登機的時候被抓住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黃志強說。
“過去了就好,他做的事,他應該承擔責任的。”凌楓說道。
“今天什麼時候治療呢?”黃志強看着凌楓。
“嗯,就現在吧。”凌楓走了過去,從黃舒雅的手中接過了輪椅的推手。
黃志強已經找到了被黃博藏在公司保險櫃裡的回生丸,只要有這種救命的藥,他的情況很快就會恢復過來。而凌楓對他的治療,也是一種輔助性的治療,用內力鍼灸和內力推拿,更大程度地發揮回生丸的藥性,以及疏通他身子之中的不暢通的血管和經脈等等。一旦黃志強的情況更加穩定,也就是他離開上海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