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慢慢升起，肖遙從牀上爬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卻有些落寞。
打開門，肖遙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師父，你怎麼在這站着呢？”肖遙有些驚愕道。
“你今天不是就要走了嗎？”易老爺子笑了笑，“怕你半夜跑了，所以趕緊守在這了。”
肖遙臉上露出了苦笑：“師父，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我要是真的走了，也一定會告訴你的。”
易老爺子笑了笑，揹着手，往前走着。
“以前，你的那兩個師兄都是不告而別，因爲他們知道，我是一定不會讓他們離開的，一方面是他們學藝不精，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他們一旦出去了，很有可能墜入魔道，只是我終究還是沒攔住他們。”易老爺子說道。
肖遙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難怪易老爺子之前會有那種複雜的想法，原來是吃一塹長一智。
雖然他沒有見過自己的那兩位師兄，但是從易老爺子的一言一行中也可以看出，他對自己那兩位師兄的思念。
可惜的是，人死不能復生。
“師父，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肖遙忽然說道。
“不去了。”易老爺子搖了搖頭，“外面的時間太複雜了，老實說，我真的看不明白。”
“可是您來人家現在孤身一人的，待在這裡，也沒有人照顧啊，還不如跟着我一起離開，最起碼這樣一來，我還能照顧你。”肖遙說道，“我在海天市還有三個爺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和他們相處的非常愉快的。”
“行啦，我又不是沒人照顧，再說了，我還是覺得這裡挺適合我的，畢竟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周圍的街坊鄰居，我也都認識，要是就這麼走了，還得浪費時間重新適應生活，可是，我還能活多少年呢？”
聽了易老爺子的話，肖遙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小子，你給我記住了，授你易容之術，我不求你接濟天下，但求你一世不驕不躁，我不求你名揚四海，但求你不要臭名遠揚，不求你權勢滔天，但求你鴻鵠有志，明白了嗎？”易老爺子看着肖遙，眼神嚴肅認真。
肖遙很少從易老爺子的臉上看到這麼肅穆的表情，當下也點了點頭：“師父，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了，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樣最好了。”易老爺子伸出手，在肖遙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道，“我不敢對你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爲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或許我這麼說你心裡會有些不高興，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師父，不然您還是跟我走吧。”肖遙無奈說道，看的出來，對於肖遙要走，易老爺子也是滿臉的捨不得。
“行啦！捨不得，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的，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生活着，現在有了你，我覺得，生活也多了很多樂趣，只是現在你忽然要走了，我一時半會的緩不過來而已。”易老爺子擺了擺手，笑着說道。
肖遙心裡嘆了口氣，希望易老爺子心裡能像他嘴上說的那樣坦然吧。
“肖遙，其實我知道你的身手非常不錯，不簡單，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如果你以爲你天下無敵了，那你就真的麻煩了。”易老爺子說道，“有了易容術，我想，你也可以安全很多，你和我學習易容術也是想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肖遙笑着搖了搖頭。
“師父，我知道您擔心什麼，但是您也可以放行，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壞人，最起碼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還是做得很少的，我不願意做，也不屑去做，只是有的時候，我怕太多人盯上我而已。”
“如果你沒有做什麼錯事，又怎麼會有人盯上你呢？”易老爺子皺着眉頭問道。
“師父，我能不能問您一個問題？”肖遙忽然開口問道。
“什麼問題？”易老爺子一愣。
“您找過盜門的麻煩嗎？”肖遙問道。
易老爺子搖了搖頭。
“就是這樣了，您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也沒有做錯什麼，可是盜門的人不還是找上門來了嗎？難道您做錯什麼了嗎？”
肖遙的話，讓易老爺子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知道，肖遙並沒有說錯什麼，可是這又和他的理念不符。
“還有一個問題。”肖遙說道。
“什麼問題？”易老爺子一愣。
肖遙笑了笑，說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要知道您的本來面目到底是什麼樣的。”肖遙說道。
易老爺子猛的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肖遙，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雖然我也不承認，你小子在易容方面有些天賦，但是，你竟然能看穿我的僞裝？”
“哈哈，我是真不知道，就是胡亂猜猜的，之前只是猜測，但是看您現在的表情，我想我也沒說錯什麼了。”肖遙狡猾一笑。
聽了肖遙的話，易老爺子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小子的心眼未免也太多了吧？不過你是怎麼猜到，我一定有僞裝的呢？”易老爺子問道。
肖遙想了想，說道：“您這些年行走江湖，要是一個仇人都沒有，說什麼我都不相信，別人先不說，就是那個盜門，也足以讓您頭疼了，要說您一點都不僞裝，不懂得保護自己的話，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了。”
易老爺子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難怪你小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易容術學會，先前還只是覺得你在這方面有着獨特的天賦，現在看來，我還真是想錯了，你小子不是在易容術上有什麼獨特的天賦，是因爲你真的很聰明。”
肖遙有些詫異：“師父，你可是天天說我笨，連兩位師兄的屁都比不上呢。”
“我也就是那麼說說而已，總不能天天說你聰明吧？否則還不知道你得驕傲成什麼樣了，等你尾巴翹到天上去了的時候，還想繼續學東西就有些難了，既然是這樣，我還不如先好好打擊你，這樣一來你纔有可能奮發圖強。”易老爺子笑着說道。
“……”肖遙滿臉的無語。
“其實，在易容術這方面，你展露出來的天賦，即便是我也比不上。”易老爺子認真說道，“我敢說，如果你再跟着我學一年的話，恐怕，你的易容術能登峰造極。”
“哈哈，師父，還是算了吧，外面還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去處理呢，再說了，您不是已經說我出師了嗎？”
“是啊，出師了，只是希望你能更加精煉而已，算了，走吧。”易老爺子擺了擺手。
“您還沒讓我看到您的真面目呢！”肖遙有些不高興了。
“你就那麼想知道？”易老爺子沒好氣道。
肖遙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就讓你看看好了，不過這已經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即便是你的那兩位師兄，都不知道呢。”易老爺子笑着說道。
“啊！”肖遙還真有些驚訝了，趕緊擺了擺手，“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不知道的好了。”
“行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是不相信他們，不願意給他們看，只是他們愚笨，一直以來都看不出來而已，所以，這也算是對他們的考驗。”易老爺子說道。
“我也沒有通過您的考驗，我只是靠猜，蒙出來的。”肖遙咳嗽了一聲表情都有些尷尬了。
易老爺子正色說道：“能猜出來，也是一種手段。”
肖遙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易老爺子已經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看到面具下面的那張臉，肖遙滿臉的錯愕。
“怎麼了，嚇到你了？”易老爺子問道。
肖遙沒有說話。
與其說那是一張臉，還不如說，那就是黏在臉上的一大塊疤，傷疤層層疊在一起，看上去是真的會讓人感到可怕，如果小孩子看到着一張臉晚上一定會被嚇得睡不着覺，即便是個普通人，也得接連幾天做惡夢。
“小時候被火烤傷的，這也是我爲什麼學習易容術的原因。”易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對不起……”肖遙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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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爲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嗎？”易老爺子滿臉的驚愕。
“可是……”
“行啦！如果你是想要爲這張臉對我說對不起的話，完全沒必要，我今年都什麼歲數了，還在意這些？再說了，人的外表就是一副臭皮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願意，現在我就可以變成梁朝偉呢！”說完這些易老爺子就哈哈大笑起來。
易老爺子這樣的心態，是讓肖遙感到詫異的了。
“走吧！”易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肖遙的背上。
肖遙朝着門口，木訥走去。
易老爺子看着肖遙的背影，神情落寞。
就在肖遙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下了腳步，並且轉過身走了回來。
“怎麼了，良心發現了，要給我養老送終？”易老爺子一愣。
“不是不是。”肖遙趕緊擺手，“我只是忘記刷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