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停了下來。!
只是目眺望遠方,看着那一羣白馬,越來越近。
捲起一陣陣塵土。
隨着白馬義從的逼近,肖遙依舊不慌不忙。
等那些人到了跟前之後,肖遙看着爲首的那人,問道:“之前的消息,是假消息?你們放給我的?”
爲首男人看去很是魁梧,滿臉悍相,點了點頭,他看着肖遙的眼神倒是沒有多麼的犀利,反而顯得還有些溫和。
“那好。”肖遙長舒了口氣。
那男人微微一愣,開口問道:“你不憤怒嗎?”
肖遙頗感好,問道:“爲什麼要憤怒啊?”
那男人看着肖遙,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原本覺得,這若是換做別人,因爲自己的善良被別人利用,掉進了坑裡,肯定會憤怒,可肖遙不會,因爲在肖遙的心裡,或許壓根沒把他們這些人當回事。
既然是這樣,又何來憤怒呢?
想到這些,男人心裡不免有些無奈。
肖遙看出對方的沮喪,笑着說道:“其實,沒有憤怒,倒不是因爲沒將你們當回事,只是覺得你們若是想要殺我,肯定會一直找機會,而且現在知道之前的消息是假的,我也能鬆口氣,看來,那裡的人,還沒有遇到危險,也沒有那一夥山賊,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肖遙看着對方,忽然說道:“既然來了,總得讓我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吧?”
“青衣門,洪禹。”男人說。
肖遙微微一愣,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你是洪禹啊!那斌來了嗎?”之前這兩個名字都不知道聽王閣趙鐵牛他們唸叨了多少次,要是不知道那纔是真的出了鬼了。
而且,對方來截殺自己,似乎也都是情理之的事情。
“原本,是想要喊殺一下的,可總覺得,沒那麼必要,若是別人的話,還成,可在你面前,喊殺喊打,只是一種笑話而已。”洪禹說到這裡,又忍不住自己都笑了起來,說道,“總不能扯着嗓子喊一聲,青衣門洪禹前來送死吧?”
“……”肖遙倒是沒笑,只是臉的笑容逐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既然明知道是這樣,爲什麼還要來呢?”這些人站在他的面前,一個個是什麼修爲,他也能洞察的清楚,在他看來,這些人,想要截殺了自己,簡直是一個笑話,是天方夜譚,若是真的能死在這些人的手,恐怕,死的也活該了。
正是因爲如此,再加洪禹剛纔的那一番話,纔會讓他更加想不明白。
既然是這樣,又爲什麼還非得來送死呢?
洪禹笑着說:“明知不可能,可人嘛!總有一種不好的習慣,是喜歡抱着僥倖心理,他們總會下意識去思考一個問題,萬一,真的成功了呢?在萬般無奈的時候,哪怕明知不可能,也非得去冒險,這是共性——之前你不也是嗎?”
說到這,洪禹稍微頓了頓。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又繼續說道:“我尋思着,總得有個人要來,既然是這樣,那讓我來好了。”
肖遙哈哈笑道:“你倒是不怕死啊!”
“倒不是不怕死。”說到這裡,洪禹忽然低下腦袋,喃喃自語,聲音微乎其微,“但是我更怕,死得人不是我……”
言語之後,便是驚鴻一刀。
刀氣磅礴而起,如同巍山而立,片刻間崩塌。
朝着肖遙撞擊了過來。
剩下的白馬義從,以飛快速度,從左右兩側,朝着肖遙包圍過來,在肖遙應付磅礴刀氣的時候他們已經非常有默契的形成了合圍之勢,將肖遙變成困獸。
“想要殺我,真得好好練練。”肖遙說了一句,身體便懸空而起,隨後帶着金芒落下,體內靈氣往四周盪漾,帶有一股摧城撼山之勢,將那些白馬義從全部濺飛出去。
等到肖遙重新落到平地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也只有洪禹一人了。
沒一會,那些白馬義從又一個個都從地爬了起來,並且每一個手都持有暗器,朝着肖遙擲了過來。
“倒是有些意思了。”肖遙立刻意識到,那些人投擲出來的暗器,竟然都不是凡物。
每一個暗器面竟然都有靈氣在流溢。
仔細想想,這還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畢竟這天底下的靈器,也沒那麼多,這些人,卻人手一個,雖然面的靈氣有些微弱,可到底還是有的啊!
“青衣門!?”很快,肖遙想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
也只有是青衣門的人,纔能有這樣的待遇吧?
否則這一百來號人,憑什麼能夠用靈器來製造暗器呢?
肖遙忽然雙手合在一起,再度拉開的時候,靈器凝聚成絲,無數條絲,攪合在一起密密麻麻,集絲成布,他的胳膊甩動着,並且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眨眼間便將那些靈器全部吸了過來,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不規則金屬球。
等肖遙將那不規則金屬球高高拋到天空之的時候,眨眼間,那金屬球忽然炸開,一個個暗器又朝着那些白馬義從飛射而去。
如同天女散花。
眨眼間,那些白馬義從便死傷過半。
面對肖遙強勢的攻勢,他們確實有些難以防備。
戰鬥還在繼續。
洪禹拋開一切,朝着肖遙衝了過去。
手拎着的那把大刀,看去最起碼有三百斤。
可這絲毫不影響他朝着肖遙衝來的速度。
在鬆軟的土地倒是留下了一道有手掌深的溝壑。
等到了肖遙的面前之後,他便是縱身一躍,目測有三丈,等到落下時候,手錚亮砍刀,散發出冰涼殺意。那殺意便如一縷縷細絲,想要將肖遙徹底束縛。
“破!”一聲怒喝,劃破天際,肖遙手持有閃耀着金芒的九歌長劍,彈開洪禹手重刀。
隨後他身體彈跳而起,一腳踹在洪禹胸口,隨後又平穩落地,倒是飄然如羽。
洪禹的身體落到地之後下一秒又重新跳了起來。
再次朝着肖遙重來。
他的速度,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還是如之前一樣迅捷。
眨眼間再次到了肖遙的面前,還是和之前一樣高高擡起手的刀,如出一轍。
肖遙皺着眉頭,再次一拳揮出,將對方給擊飛出去。
這一拳,肖遙將洪禹的身體擊出數十丈。
沒一會,洪禹又再次回到了肖遙的面前,和之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的嘴角已經滲透出了血液,顯然已經受了一些內傷,不過以他的修爲,捱了這一拳,倒是沒死,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看去踉踉蹌蹌的,奔向肖遙的時候好幾次,都差點要摔倒了。
“這還真是個死心眼不成?”肖遙苦笑了一聲。
可也在肖遙第三次將他砸飛出去的時候,飛在空的洪禹,忽然射出一個暗器,暗器飛在空忽然炸開變成一根根金色的細針,朝着肖遙刺了過來。
肖遙臉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揮,凝聚起了一道靈牆,將那些細針全部擋在了身外。
“之前曾經聽趙先生說起過,真正可怕的,不是青衣門門主斌,那個傢伙的聰明機靈,在大秦王朝,靈武大陸,都不算什麼秘密了,可斌身邊的洪禹卻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人物,明明有治國之才,卻總是要裝作一副必須得依賴着斌才能活下去的樣子……現在看來,還真是如此啊!”
也正是因爲趙鐵牛曾經如此說過,所以當肖遙面對洪禹的時候,纔會處處留心。
可即便是這樣,他現在回想起剛纔發生的事情依然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之前洪禹數次被肖遙擊飛,其實都是刻意而爲之的,其目的只是爲了給他製造出一種假象,讓肖遙形成一種習慣,心裡下意識的覺得對方不過如此,而且,還會同情一心尋思想要和肖遙一命搏命的洪禹。
然而也在肖遙放鬆警惕的時候,忽然放出暗器,意在殺人。
怎麼說洪禹也是個高手,更是青衣門裡的長老。
暗器,恐怕纔是洪禹真正拿手的東西。
面對之前那密密麻麻的細針,肖遙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真的沒有躲開,恐怕那些蘊含濃郁靈氣且帶毒的細針能夠要了自己的命,即便自己苟活了下來,恐怕這一生修爲也會作廢。只是洪禹沒有算到,若是真的說到暗殺,肖遙纔是高手的高手。
靈武世界的這個殺手圈,在肖遙看來,還是顯得有些太稚嫩了。
洪禹躺在地,這一次倒是沒有爬起來了。
最後一手,已經被肖遙識破,他再也沒有辦法保持之前的僥倖心理了。
肖遙朝着洪禹一步步走去,忽然前方急射而來數根銳利羽毛,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在這個時候都變成了殺人利器。
五根羽毛,將肖遙逼退五步。
“倒是有些能耐了。”肖遙眼神微斂,靜默着。
一匹白馬,一身白衣,一杆硬槍,一道殘霞在身後,如血如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