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楚國皇帝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情,隨即搖頭道:“我兒有建功立業之心,朕甚感欣慰。不過,比起戰場,京城是更適合你的地方。”
“父皇……”凌雷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直低着腦袋的自家舅舅扯了一下袖子,是以也只好閉口不言了。
太子見狀,微整衣衫,笑道:“父皇,兒臣不習戰事,故不能領兵作戰。還請父皇能准許兒臣在李成龍將軍身旁觀戰,容兒臣一點點學起。”
“太子既然有好學之心,朕自然會鼎力支持。不知成龍認爲如何,可否方便讓太子隨身執鞭?”威楚國皇帝這才真正的笑了出來,畢竟只要和國外大戰李成龍就是不可或缺的戰鬥力。
李成龍正欲說話,突然門外傳來稟報之聲:“漢唐國使者緊急求見。”
太子和少公子凌雷御以及大臣們皆面面相覷,威楚國皇帝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二公子凌風御和李成龍雖都低着頭,眸中卻劃過一抹了然。
“宣。”
使者行李完畢後,威楚國皇帝神色稍緩,沉聲道:“威楚國和漢唐國雖爲鄰邦,然兩家向無往來,不知貴國皇帝爲何派使者此時來訪?”
“外臣奉命出使,一來是代我國國君向威楚國皇帝問好,二來則是爲西戎侵犯威楚國一事。”李興禹當真是忙得很,剛結束招降的任務,出使的任務就又降臨在他的身上。
威楚國皇帝望了左右一眼,隨即笑道:“如今魏吳國和西戎東西夾擊,威楚國雖力量薄弱,卻也不會任憑他人欺負。”
“西戎無故侵犯他國,理應被衆國所棄。我國國君認爲,漢唐和威楚國乃世代交好之友邦,理應爲威楚國出一份力。是以決定率兵助威楚國共同抗擊西戎,因有可能帶兵入境,怕貴國誤會,是以派外臣前來協商。”
威楚國皇帝聞言臉上一亮,思索了會兒方道:“貴國好意我威楚國已知,使者舟車勞頓風塵僕僕而來,想必十分辛苦。還請使者暫去驛館歇息,容朕稍後再回拜使者。”
漢唐使者李興禹離去後,威楚國皇帝長長舒口氣道:“對於漢唐的幫助,各位怎麼看?”
“皇上,漢唐處在威楚國和西戎之間,與威楚國乃輔車相依脣亡齒寒的關係。所以,他們不是在幫咱們抵禦西戎,而是爲了他自身的安全考慮。”馮國仗如今勢頭正勁,腰板兒直了不少,說話的力度也有所上升。
“依國仗之意,咱們應當接受漢唐的幫助了?”雖然威楚國皇帝也有此意,不過事情還是多問問再做決定纔好。再說了,漢唐似乎也並不擅長作戰,能不能成爲助力還真兩說呢。
一直不曾說話的驃騎將軍李夢奎終究開口,“皇上,用漢唐的兵可以,但是也一定要提防他。畢竟國與國之間以利益相交,對方絕對不可能做虧本兒買賣。”
“驃騎將軍你……”思及國內局面,威楚國皇帝改口道:“驃騎將軍言之有理,對方的兵在咱們的國土上終究是一件大事,不得不防啊。這樣,李成龍攜太子凌龍御抵禦魏吳國,驃騎將軍和二
公子凌風御協助漢唐攻擊西戎,凌雷御就和朕坐鎮京城,各位意下如何?”
上面雖說是和漢唐同心協力共同抵抗西戎,可李夢奎明白自己所肩負的責任就是盯住漢唐不讓對方有可乘之機。趾高氣昂的李夢奎進入漢唐營中,準備給漢唐的領兵主帥一個下馬威。
不過,當知道對方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名字更是土氣的很叫什麼鐵二蛋後,李夢奎便決定暫且方對方一馬。鐵二蛋卻沒多少想法,只見他以虎皮蒙馬,氣勢洶洶的闖入了西戎大營。
西戎哪裡料到對方會突然襲擊,而且他們的戰馬見到虎皮後全部打了軟腿兒,馬背上的將軍也一個個摔落在地。這還不是結束,他們軍隊中突然衝出了幾隊人,他們拖曳樹葉而行,做出煙塵滾滾的假象,成功的讓西戎的軍隊亂作一團,西戎人紛紛逃命。
只用小小的幾個計策,就將西戎嚇回了老窩兒。而鐵二蛋爲人也乾脆利落的很,戰鬥勝利後,歌未唱一曲,水未喝一口,就恭恭敬敬和李夢奎告別縮回漢唐了。
目瞪口呆的李夢奎急忙將漢唐擊敗西戎的事兒上報給威楚國皇帝,威楚國皇帝也大吃一驚:都說漢唐人是軟柿子,照着課本兒打仗,怎麼一下子轉性了?
東邊兒太陽如此亮,西邊兒會不會是一片黑暗呢?非也,非也。李成龍不愧是知名老將,輕而易舉的就打敗了魏吳國的軍隊,而且還打沒了對方督戰主帥赤炎將軍。
形勢如此大好,威楚國皇帝急令李成龍收兵,畢竟魏吳國還是強國,樑子結的太深不好。
每個人都有兩隻眼,太子也一樣,所以初入戰場的他當真有些顧不過來。左邊兒剛有人喊了‘衝啊’,右邊兒就傳來了‘嗖嗖’的箭矢聲,先鋒剛叫完陣,然後對方的督戰的主帥就消失了……
太子眨眨眼,望了望空空的擔架,還未來得及嘆息,就聽到身旁的李成龍高喊一聲:“兄弟們,衝啊!”
磨拳霍霍的士兵紛紛攘臂響應,伴隨着排山倒海的‘衝啊’,一陣陣灰塵夾雜着血腥味而來。太子忍不住掩住了口鼻,無法駕馭馬的他也看似英勇的向前衝去。
馬兒一上一下將太子的五臟六腑整的有些失常,終於得到空閒可以好好吐上一場的時候,戰爭就已結束,而他們威楚國莫名其妙的大獲全勝。
李成龍看了太子一眼,沉聲道:“太子敵軍已潰逃回國,短期間內沒有捲土重來的可能。爲了防患於未然,臣依舊在這兒留守,煩勞您將勝利的信息帶回國都可好?”
“好。”太子迅速接口,表情微微停滯後笑着解釋道,“我之所以喊‘好’是因爲成龍將軍這個決定太英明瞭,不愧是成龍將軍。果然‘龍遇成龍便成龍’,將軍相信我,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龍遇成龍便成龍?’”發覺對方面有赧色,李成龍疏遠的笑道:“戰役取勝,乃是太子和士兵的功勞,成龍不敢居功。”
太子清了清嗓子,隨即道:“成龍將軍,關於敵軍主帥突然消失一事,若是父皇問起……”
“太子照實說就好,事發突然,你我皆無所準備。古有‘結草銜環’報恩之故事,說不定今天也與此有關。”李成龍自然曉得對方主帥突然消失多半和上官惜若有關,不過在太子面前他只能託於鬼神了。
太子神色微怔,有些不解的道:“‘結草銜環’,這是……”
可惜的是李成龍已經轉過身去尋找‘李四兒’,是以太子只好知趣的帶着不解離開,徑直帶到了慶功宴上。
“哦,竟然還有這樣一說。魏吳國的赤炎將軍被人結草銜環了?”話剛出口,威楚國皇帝便皺起眉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大臣,發覺他們面色無常這才放下心來舒了一口氣。只是那口氣還沒舒完,他就掃到一個人的表情不對,“漢唐使者李興禹,朕敬你一杯,感謝漢唐相助。”
“謝威楚國皇帝,先乾爲敬。”李興禹灌酒入喉,心想不會自己的表情被對方看到了吧。自己當真無嘲笑誰的成分,剛剛的偷樂也只是因爲想到赤炎將軍可能是被自家那個具有‘英雄收集癖’的君主給擄走了。
威楚國皇帝卻並未飲下酒水,反而似笑非笑的道:“朕雖知結草銜環的故事,但知道並不詳細。聽說漢唐文化氣氛濃厚,漢唐使者可否爲我們詳細解讀一下?”
“臣也是聽坊間傳聞,才知此一說。好像在遠古時代,有一大戶人家的當家主人原本說在他死後將各個侍妾都送回家或改嫁他人,結果臨死之前又改變了主意,囑咐他的兒子將侍妾們殺掉殉葬。其子見諸位侍妾神色悽切,是以放掉了諸位侍妾……”李興禹平淡的開始敘說傳說,直到被威楚國皇帝出聲打破。
威楚國皇帝皺起眉頭,望向杯中酒的視線帶了一絲責備,“這個孩子做法有失妥當,有失其生父死前囑託。”
李興禹淺淺瞟了威楚國皇帝一眼,隨即轉移視線道:“那個時候也曾有人如此詢問過那人,那人卻笑道‘我父素有好生之德,且頭腦清醒時曾有言改嫁諸位姬妾。病入膏肓後臨終更言,身爲兒子的豈能忙從去做有損父親聖德之事。’”
馮國仗笑呵呵的打圓場道:“兩位說的都有理,只是這釋放姬妾和結草銜環有何關聯?”
“後來那個孩子和一個很厲害的人打仗,原本以爲無力打贏,結果卻打贏了。所有人都說老天在保佑着那個孩子,唯有那個孩子知道保佑他的不是老天,而是一個老頭兒。那老頭兒用草繩絆倒了對方的主帥,那孩子是以才能取勝。”李興禹依舊維持着禮貌的笑容,繼續講解自己知道的故事。
太子插言道:“先生記錯了吧,前面說釋放的是姬妾,爲何現在說的是一個老頭兒吶?”
“到了晚上,那孩子做了一個夢。那位只有他看見的老頭兒在夢中言明他是姬妾的父親,因感激那孩兒釋放了姬妾,所以纔會結草銜環報恩。”李興禹知道自己是個外人,也正因爲如此他纔要滴水不漏。
威楚國皇帝眯起了眼眸,戰爭雖然獲勝,不過他有些不爽。因爲小小的漢唐,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不知不覺的強大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