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雷御更加不高興了,不過他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二哥是說咱們的國家處於危亂狀態嗎?二哥當真是懂得居安思危,也對,畢竟出現的是毒蛇猛獸這等異象。”
“居安思危原本沒錯,只是毒蛇猛獸是不是異象還有待考證。畢竟咱們凌家的寺廟在山水環繞的蟠龍居。猛獸之房本就在深山,毒蛇之穴本就在水中。來到深山水中,遇到毒蛇猛獸,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嗎?”凌風御不想開罪他的兄弟們,不過事到如今已經不是忍就能保平安的時刻了。
威楚國皇帝暗暗點頭稱是,心想自己二兒子一向不主動說話,是以自己真的未曾多加關注。沒有想到這個爹不疼母已亡的孩子,已經偷偷長大成如此俊雅挺拔值得關注的人物了。
“二弟,你說得對。不過大哥我真的想替父皇分擔一點兒辛勞,畢竟突然遭遇這些,父皇定受驚不少。”曾經在孝字上吃過虧的太子凌龍御,急忙打起了孝子的牌。
三公子凌雷御見狀,急忙點頭道:“大哥說得對,我也有這樣的感慨。身爲人子,若不能讓父皇安居,當真是不孝子。還是我沒有用,竟然無法幫父皇分憂。”
曾經是死對頭的兩家,竟然站在了統一戰線上。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趕緊把這個不知爲何出現在此的人趕出去。龍椅上有兩個人已經讓人覺得有點兒擠了,怎麼能允許第三個人插足進來?
威楚國皇帝視線掃過同仇敵愾的兩個兒子,又望了望閉口不言眼觀鼻鼻觀心的二兒子,忍不住呵斥道:“原本以爲你和漢唐國皇帝說過兩句話,還以爲你有所長進,原來你還是這麼不知仁義。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對於這番呵斥,威楚國二公子凌風御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對於他來說或許這纔是常態。望着自家二兒子心平氣和離去的背影,威楚國皇帝心中暗暗稱許,卻轉過頭對着一左一右打着孝子牌的兩位兒子道:“孩子們啊,朕希望你們不但孝順朕,也要孝順威楚國的百姓啊。”
“父皇放心,兒臣會把百姓放在心間的。”凌雷御快速的作答,還不忘露出一個小兒子該有的笑容。皇家雖然有親情,不過親情是爲了皇位服務的,誰讓老皇帝擁有一票否決權?
太子點點頭,略顯持重的道:“兒臣也是這般想的,孝順父皇也要孝順威楚國的百姓們。”
威楚國皇帝開懷一笑,命人賜給二位皇子白璧六雙黃金千兩。待二人謝過後,威楚國皇帝看似不經意的道:“既然國家無事,孩子們又如此孝順,當真讓朕有點兒手癢,什麼時候孩子們比比武藝啊?”
“父皇,明日就是黃道吉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凌雷御繼續快速答道,滿意的看到自己大哥僵直了脊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反應慢一拍高下就立現。
天地寬闊,草木盡消,旌旗烈烈,賓客滿座。在這略顯肅殺的季節裡,氣氛卻分外火熱,美女受到了冷落,唯有遠遠豎立在遠方的靶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公子凌雷御自然當仁不讓,九斤重的弓在他手裡如小兒的彈弓般自如。幾個拋接,便贏得在場之人一陣歡呼。凌雷御
外在功夫耍得好,內裡自然也不弱,只見箭靶出爐,直挺挺的朝着靶心而去。當真是直中紅心,包括靶子和衆人的。
太子冷冷的看着這一切,嘴角掛着一抹聊勝於無的微笑。他是有些不懂這些世人了,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一個耍滑頭的小子。其他的世人也就罷了,偏偏自家的父皇也有這種跡象,當真讓人想要把他踩在腳下。
換人的時間終於到了,也想揚眉吐氣一把的太子非常帥氣的將自家的白袍扔出。這自然也得到了羣衆的呼聲,不過,不是歡呼而是驚呼,因爲袍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當今天子的臉上。
威楚國皇帝一把抹過袍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高聲道:“太子,你的袍子朕給你拿着。給朕爭爭氣,也讓大家開開眼。”
原本還心有畏懼的太子,如今滿心的感激的勇氣。這一次,自己一定要摘去‘射箭白癡’的稱呼,讓大家知道他是一個雷利颯爽文功武治的太子。
太子的表現當真是不俗,平日裡鮮少射中靶心的他,今日竟然四箭全中。周圍人忍不住爲其鼓起掌來,雖然距離三公子還有些許距離,不過此人的進步當真也值得這掌聲。
少公子凌雷御見狀,真的把鼻子都氣歪了。而威楚國皇帝眉眼間也鬆動下來,畢竟自己的孩子有了進步,身爲父母的,哪有誰會不高興?是以忍不住鼓掌道:“好樣的,凌龍御!最後一個,來一個百發百中。”
“謝父皇讚賞,兒子一定會努力,不辜負父皇的期望。”待在父皇身邊這麼多年,太子是第一次受到自家父皇的讚賞,忍不住熱血翻騰,握箭的手也忍不住顫動。感覺到自己的緊張,太子急忙尋了個理由跑下疆場。
威楚國皇帝將視線轉移到自家二兒子身上,低聲道:“凌風御,你的哥哥和弟弟都這般厲害,你不會給朕丟臉吧?”
“回父皇,三弟箭法其準,可謂百里穿楊。大哥箭法有力,當真是各種高手。大哥和三弟都是箭中好手,兒臣自嘆不如,是以主動棄權。”凌風御按照上官惜若的吩咐,說出了拒絕的話。
果不其然,威楚國皇帝聞言一怒,眉毛一挑,道:“我們威楚國的男兒,哪個不是能征善戰的好漢?你太讓朕失望了,朕怎麼生出你這等無用男兒!”
話語未完,太子原本直直射向靶心的箭卻突然改了軌道竟然直直衝着威楚國皇帝而來。此時此刻,除了尖叫和驚慌失措外,衆人都沒有了別的反應。而二公子凌風御則一把推開威楚國皇帝,隨即一個二踢腳將箭踢高,然後以手接箭,直直的扔向靶心。
如此帥氣的動作,自然引起滿場觀衆的星星眼,而威楚國皇帝竟然化身爲頭號粉絲。他大力拍着二公子的肩膀道:“凌風御,你不是很厲害嗎?明明是個神射手,裝什麼小烏龜。長臉,你真給朕長臉。”
二公子有些敷衍的笑了笑,視線卻向場內觀衆巡去,只是他並沒有見到上官惜若或者韓赤月的身影。難道這只是自己的猜測嗎,不可能!
太子和少公子開始來到皇上身邊,一個鬼哭狼嚎請求饒恕,一個不陰不陽半是調侃半是挑撥。二公子凌風御卻跳出這個人
多的圈圈,向四處尋去,只是他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穩穩妥妥站在遠處白楊上的上官惜若,笑着打了個響指,“凌風御算你有腦子知道爺幫了你,不過你永遠猜不到爺在這裡。”
“凌風御,你在看什麼?”威楚國皇帝扒拉開人羣,徑直問道。
凌風御不死心的望了望周圍,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太子和臉色灰白的皇后,於心不忍的道:“回父皇,兒臣覺得這事兒有點兒怪異。按理說大哥的箭應該直中靶心纔對,結果卻……兒臣覺得這其中定有誤會,還請父皇查明。”
太子點頭如搗蒜,快速的道:“父皇,二弟說得對。兒臣當真是衝着靶心射去的,兒臣也想給父皇一個百發百中。誰知那箭像是自己長了腿,竟然跑偏了。父皇,兒臣有罪,兒臣無辜啊。”
“皇上,你知道凌龍御膽子比老鼠還小,怎麼個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兒。凌風御說得對,這一切都是個誤會,還請皇上明斷。”皇后當真是花容失色,柔美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淒厲。沒有想到一個剛剛讓他們長了臉的場所,竟然馬上變成了他們的生死場。
威楚國皇帝還未置可否,少公子凌雷御則惡狠狠的瞪了凌風御一眼,好死不死的道:“二哥,您真是深藏不露。剛剛還對父皇說自己不會射箭,結果卻隨手一扔都能扔中靶心。二哥,你當咱們的父皇是誰,竟敢如此欺君罔上!?”
凌風御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些人身上,反而不斷回憶昨夜自己和上官惜若見面時的情景。那個人當時真的沒有說什麼,只說他會順時而發,讓自己順勢而動而已。這就是順時而發嗎,當真是輕輕的一個碰觸就足以改變整個局面。
“凌風御,朕問你話吶,你爲何欺騙朕?”威楚國皇帝十分威嚴的說道,有時候正是因爲對某人抱有希望,所以對他的要求也會比別人嚴厲許多。
凌風御這纔回過神來,向來不曾期冀別人幫助的他,依舊笑着道:“兒臣只是覺得本領是用來做事的,而不是用來炫耀的。事實上兒臣的本領確實比不得大哥和二弟,剛剛正中靶心只是借了父皇的勢完成而已。”
威楚國皇帝從打心眼裡高興,畢竟這個馬屁拍的當真是地方。他神色和緩了不少,隨即道:“沒有比過,怎能妄下判斷?朕看這樣吧,你就和你弟弟比試一場,如何?”
“父皇,兒臣自知不如弟弟,無需再比。”凌風御固執的道,這也是昨夜和上官惜若會話的結果。上官惜若說了,只能退讓,不能和任何人爭鋒。
威楚國皇帝的高興程度有點兒下降了,心想我給你機會讓你在人前立威,你倒在一旁給我拿起矯來了,當真以爲本天子樂意給別人擡轎子啊。身爲威楚國皇帝,他有隱藏自己心性的一刻,也偶爾會有所暴露,比如此時:“當真不比?”
“父皇莫要生氣,兒臣只是覺得三弟當真是比兒臣功夫好。再說了,在當今時局下,在威楚國國力不足之時,妄自尊大顯示自己的強悍,只會招致別人的攻擊而已。”凌風御當真有些頭疼,其實他也有想和三公子凌雷御一較高下的衝動,只是上官惜若的囑咐讓他選擇了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