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許久,最後周玉峰連連勸酒,桌上的白酒,兩個人足足喝了有五六瓶。
看着癱倒在桌子上的葛慶陽,原本還一副醉醺醺模樣的周玉峰,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他覺得也該回家了。畢竟從被警察帶走到現在,也已經有一天多的時間了。
回去的晚了,蘇倩然免不了又要擔心。
“白老師,我看葛老師是真的喝多了。我們送他回去吧,你知道葛老師住在哪兒嗎?”
白清兒冷哼了一聲,看着死豬一樣趴在了桌子上的葛慶陽,生氣地說道:“送什麼送!他自己一個勁兒的想灌你酒,喝死也是活該!本來還真以爲他是誠心道歉,沒想到吃個飯他也沒按什麼好心!我們走!不準管他!”
看着滿面怒容的白清兒,周玉峰也不敢搭話,老老實實地跟在她後面,一路走出了酒店。
兩人走出鎮子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有些黑了下去,山間的風吹到人身上,涼颼颼的。
白清兒看着氣定神閒的周玉峰,絲毫沒有醉酒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問道:“喂,小峰,你怎麼沒有喝醉嗎?”
“當然沒喝醉了,要不然我現在還能自己走着嗎?”
“你不是說沒喝過白酒嗎,那爲什麼你還這麼能喝?”
看着一臉好奇的白清兒,周玉峰滿臉神秘,得意地笑了起來:“那是當然,雖然我沒喝過白酒,可你自己不也說過嗎,我可是神醫哦。因爲我醫術好,所以再怎麼喝我也沒事兒。”
白清兒撇了撇嘴,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只不過看向他的眼神中,卻也漸漸多了些複雜。
她心裡自然還是相信周玉峰的,憑藉醫術能做到喝酒沒事兒。
這說起來不過是個小把戲,可能做到這一點,也總會讓人覺得神奇了。
更何況,他身上的神奇之處還遠不止這一點點呢。
有些失神地望着走在自己身邊的大男孩,回想着這些日子的種種過往,白清兒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在深山裡中了蛇毒,是被他所救;後來宋雨霏家裡出了事,也是他出手幫忙解決;現在他又開起了衛生院,幫助了那麼多的鄉親。
她忽然覺得,這個自己教了幾年的學生,如今已然變得讓她有些不認識了。
心中胡亂地想着這些事情,她心裡忽然又多了些莫名的感傷。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了什麼,或許是想到了和周玉峰住在一起的蘇倩然,又或許是想到了說要給他當老婆的宋雨霏。
可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什麼都不是。
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難以捉摸。有一瞬間她好像突然抓住了什麼,但下一刻卻又好像失去了所有。
她隱隱約約地察覺到,自己與周玉峰之間似乎有着一道無形的溝壑。
一直隔在了兩人中間,看似微不足道,卻又始終無法跨越。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山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她裹緊了衣服,和周玉峰走得漸漸靠近了一些。
聞着周玉峰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酒香,白清兒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又問出聲來。
“以前總是覺得別人喝完酒之後,身上是臭的,可爲什麼你喝完酒後,身上會這麼香啊?”
“香嗎?我自己聞不出來啊。”
“真的很香的。”
周玉峰想了想,笑着說道:“可能是的吧,不過你喝了酒之後,一定也是會很香的。”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白清兒眨了眨眼睛,微微搖了搖頭:“我長這麼大,還沒喝過白酒呢,更加談不上喝醉之後,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周玉峰微微一笑:“這還不簡單,沒喝過那你可以嚐嚐啊,嚐嚐之後不就知道了嘛。”
白清兒一愣,突然止住了腳步。
“可以嚐嚐?”
她呆呆的望着周玉峰,過了一會兒,忽然自言自語道:“嚐嚐就嚐嚐。”
周玉峰剛剛察覺到白清兒停了下來,正轉身想要看看怎麼回事兒。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一道香風拂面,和白清兒撞了個滿懷。
而後,剛剛張開的嘴,沒說出話來,卻突然被兩片溫潤的香脣堵住,絲絲甘甜,從嘴上傳來。
夜風中,白清兒撲到了他懷裡,雙手環着他的脖頸,睫毛有些顫抖,微微閉着眼睛。
不顧一切的香脣生澀地索取着,鼻間的溫熱呼到臉上,讓他覺得心裡癢癢的。
他有些癡傻的瞪大了眼睛,回想起剛纔自己說的話,這才發覺,白清兒大概是誤會了他話裡的意思。
溫熱的脣間不斷傳來絲絲甘甜,本想推開懷中的白清兒,可是那雙手卻牢牢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微微有些涼意的夜色下,周玉峰感受着白清兒火熱的香脣,食髓知味般,慢慢地也開始有了迴應。
他心裡充斥着奇妙的感受,再也無法考慮任何問題。拋開了一切,他輕輕地摟緊了懷裡溫熱的嬌軀。
生澀的香脣在周玉峰的引導下,慢慢地學會了正確的技巧。兩個人忘我地感受着彼此的熱情,腦海中一片空白。
因爲一個簡單地誤會,或是一次心靈的躁動,兩個人相互擁抱着,沉浸到了美妙的夜色中。
時間漫長的似乎過了幾個世紀,又短暫的像是彈指一揮。
直到感覺有些窒息,周玉峰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懷中的伊人。
吻罷。
再次分開的兩個人,默不作聲的走着,誰也開不了口,去打破這尷尬的沉悶氣氛。
一直走了十幾分鍾,白清兒忽然停了下來。
周玉峰撓了撓腦袋,終於開口道:“白……白老師,你怎麼了?”
白清兒紅着臉,卻只是低着頭,默不作聲。
還以爲是剛剛的尷尬沒有消除,他又出聲道:“剛剛……剛剛對不起……”
白清兒卻又搖了搖頭,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不是的。”
“不是的?那……那你是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走不動了?”
他見白清兒紅着臉,卻就是不肯告訴他,心裡有些着急。
又費了半天的功夫,白清兒終於小聲說了出來。
原來她是想上廁所。
周玉峰聽了之後,倒是再次尷尬起來,他只好假裝輕鬆地說道:“哦,那你去旁邊,我在這裡看着人。”
就在白清兒剛走過去沒多久的時候,周玉峰突然聽到了她“啊”的一聲尖叫。
慌亂中,他也顧不得許多,轉身便朝着白清兒衝了過去。
“白老師,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
他吼叫着,卻見白清兒提着褲子,淚眼汪汪地向他跑了過來,口中不停地喊着:“蛇,有蛇!”
一跑到跟前,她一下子就跳進了周玉峰的懷裡。
安撫了她一番,周玉峰連忙幫她檢查了一下身體,看一看有沒有被蛇咬到。
最終發現只是虛驚一場之後,他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受到了這一場驚嚇,兩人都忘記了先前的尷尬。
白清兒柔嫩的臉蛋兒上掛着淚光,她羞紅着臉,低頭整理了自己的衣褲,嬌嗔地命令着周玉峰:“轉過臉,不許看!”
周玉峰尷尬地摸了摸腦袋,這一路真是折騰的夠嗆。
山路本來就很難走,加上時間漫長,白清兒這個時候已經有點兒又累又倦了。
周玉峰倒是因爲修煉的原因,看起來依然是生龍活虎。
“你過來,轉過身,蹲下。”
白清兒指揮着周玉峰,看他傻乎乎地照着做,心裡又覺得一陣甜蜜。
輕輕的趴在了他的後背上,白清兒摟着他的肩膀,命令道:“站起來,揹我走。”
周玉峰用力一送,把白清兒背了起來,嘴裡道:“遵命!”
白清兒被逗得咯咯直笑,身子抖個不停。甚至一時間都忘記了,自己此時還在周玉峰的背上。
山路上本來就不平坦,周玉峰每走上一步,就免不了要一顛一簸,背上洶涌的波濤也就要跟着一起一伏。
時間久了,白清兒也羞紅着臉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她拍打着周玉峰的肩膀,嬌嗔道:“不準顛,走平了。”
周玉峰呼呼地喘着粗氣,無奈道:“白老師,是山上的路不平啊,一腳一個坑,哪能不顛簸呀。”
“我不管,我現在就是要你不準顛,腦袋裡也不準想壞事。”
說着,她一隻手裝腔作勢地擰着周玉峰的耳朵:“你要是敢想壞事,我就擰掉你的耳朵。”
“哎喲,疼……別擰別擰,我不顛了,我好好走……”
“還敢顛。”
“疼疼疼……踩到坑了,踩到坑了……”
一路上,白清兒心裡感受着從未有過的輕鬆和愉快。她不知道今夜發生的一切意味着什麼,但她覺得很開心。
或許是打破了心底的一些東西,雖然仍舊模模糊糊說不清楚,但至少是已經走出了一小步。
兩個人一路吵吵鬧鬧地走着,不知不覺間也慢慢回到了村裡。
將白清兒送回了宿舍之後,周玉峰急匆匆地回到了蘇倩然的家裡。
敲開門之後,他發現蘇倩然神色疲憊,而且天已經很晚了,她竟然都沒有睡下。
更讓他吃驚的是,除了蘇倩然,竟然還有一個人同樣是神色疲倦的等在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