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雲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依仗,瞥了玄奘一眼,輕笑一聲:“陣法佈置的不錯,但是用來對付幽魂,差得遠了。
玄奘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他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
正如鍾天雲所說,他的陣法用來掩蓋蹤跡,實在是再完美不過了。但是,想要對幽魂造成傷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江晨暮淡漠的說道。
鎮魂塔中的幽魂他也見識過了,很強,但是還沒有到無法接受的地步。有玄奘和小丫頭的幫助,自己應該能夠撐到陣法徹底解開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絲毫不忌憚那些幽魂。
“你把鬼王想的太弱了點,這次跟我一起來的,有十六個楊兵那樣的幽魂,還有幾個,遠遠超越了他,具體有多強,我不知道。”鍾天雲開口說道。
他不是一個道士,要了解幽魂的實力,只能依靠自己的各種猜測。即便如此,他的猜測也足夠保守了。
有了之前的教訓,鍾天佑絲毫不敢大意。在面對江晨暮的時候,更是挑選了幾個吞魂。如此強大的力量,對付一個江晨暮有些小題大做了。
鍾天雲看了看眼前的江晨暮,暗自點頭。鍾天佑沒有絲毫的大意,就單單是這份自信,就足夠引起他的重視了。
“這僅僅是冰山一角,畢竟,對我來說,所有的幽魂都是一個樣的。”鍾天雲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作爲一個不能修煉道術的人,想要去識別幽魂的實力,實在是太難了。
這僅有的消息,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江晨暮微微皺眉,十六個陰官,鍾天佑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再加上幾個遠超陰官的存在,他開始有點擔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局面。
“那個楊兵,是陰官嗎?”怯生生的聲音從江晨暮一旁傳出。
聽到這聲音,不管是他還是鍾天雲都愣住了。
歐陽小蝶始終都跟在江晨暮的身旁,用嫌棄的眼神看着這破破爛爛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這十六個陰官我可以解決。”
江晨暮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沒想到這小丫頭這麼自信。
“十六個髒鬼,你怕不怕。”江晨暮嚇唬到。
其實也不算是嚇唬,從鎮魂塔中出來的幽魂,有幾個有什麼好形象的。事實上,很少有幽魂會像楊兵一樣在乎自己的外貌。
大部分幽魂都會保留自己臨死時的樣子,這不是幻術,而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威懾力,讓別人對自己產生恐懼
。
雅典娜小臉一白,顯然是腦補了一下這個情況。
良久,她才嘟着嘴說道:“師兄,我不怕,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爲你分擔壓力。”
鍾天雲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晨暮,他雖然不知道楊兵到底有什麼樣的實力,但是耳濡目染的也大概瞭解一些。
這麼一個小姑娘,真的能夠解決陰官?
江晨暮看出了他的疑惑,聳了聳肩:“我的小師妹,當之無愧的雅典娜,我只是她的聖鬥士而已。”
鍾家大少自然不會像歐陽小蝶那麼孤陋寡聞,聽到這話,他臉上疑惑的神色更加濃厚了。他第一次見到江晨暮如此推崇一個人,實力還在他之上,那是什麼水平?
“超越陰官的呢?”江晨暮託着下巴問道。
陰官並不是什麼問題,現在的他,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掉一個陰官。真正讓他頭疼的,是那幾個超越陰官的幽魂。
再加上之前所遇到的不滅吞魂,如果真的有這麼多難以對付的幽魂,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去收場。
“唔,我不知道,應該可以解決一兩個吧。”雅典娜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她所遇到的幽魂,終究還是少數。
江晨暮輕笑一聲,想這麼多幹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看向一旁的玄奘,更何況,自己這裡還有這麼一個大boss。真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他會坐視不管?
“準備破陣吧。”江晨暮看向山上,開口說道。
鍾天雲還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眼前淡定自若的三個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既然他們都這麼有把握,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次一起來的鐘家人有很多,他只是其中之一。這應該不重要的,他見識過江晨暮的手段,人海戰術,對他不會有太多的效果。
看了看那暗淡的光球,他的臉色愈加的蒼白。或許,這是鍾家最後的希望了。
沉思片刻,他緩步朝着山上走了過去。最後的機會了,抓住,鍾家就可以博得一線生機,抓不住,給鍾家陪葬的,將會是整個道門。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狠毒的,面對這樣的危機,只有將鍾家和道門綁在同一輛戰車上,纔可以同進退。
正如江晨暮所想,他也不認爲自己和江晨暮之間有什麼深厚的友誼。鍾家那麼對他們,他沒有必要幫助鍾家的。
也正是因此,他纔想到這個交易。
利益,只有利益,纔會讓江晨暮心甘情願的幫助自己
。
“如果有機會的吧,拉我一把。”走到山腳下,鍾天雲突然駐足,轉身說道,“鍾家,不能這麼消失。”
江晨暮點頭,沒有迴應。
他不知道鍾天雲說的到底是他,還是鍾家,但是,既然是交易,總要公平不是嗎?
山路很坎坷,鍾天雲摔倒了又站起來,步履蹣跚的朝着山上走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破陣。希望我留下的東西,不會有太大的改動。”一邊走着,鍾天雲喃喃的說道。
將陣眼留在死門,這並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鬼王的主意。
他也想過給自己留條後路,但是顯然,鬼王見多識廣,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被封印在鎮魂塔上千年,他自然也對陣法有了很細膩的研究。如果不是魂體無法完成一個完整的陣法,那麼絕對不會由他來佈置。
越往上走,鍾天雲的臉色就月蒼白。
出自於自己手中的陣法,就該由自己來解決。莫大的壓力,算是給自己的報應嗎?
看着那暗淡的光球,他想到了自己在佈置陣法的時候。或許,在別人眼中,他做錯了,是一個千古罪人。但是,爲了自己的家族,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嚴格來說,這是鬼王給的陣圖,他只是完善而已。這陣法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也正是因此,他纔會同意出手。
“如果真的有什麼報應的話,那就留給我一個人,讓姑姑,好好的活下去。”越來越接近那光球,鍾天雲近乎祈願的說道。
他想到了從小在鍾家的一幕幕,只有奶奶和姑姑是真心對自己好的。
現在,奶奶死了,姑姑被困在鎮魂塔中。她們都爲自己的錯誤付出了相應的代價,現在,到了自己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終於來到陣眼前,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果然,自己留下的後手已經被換掉了,現在,才稱得上是絕陣。
圍繞陣眼轉了幾圈,他自嘲一笑:“最兇惡的陣法,終究還是留給自己的。”
古書上曾經特立一章寫出,如果不是必要的話,絕對不要佈置滅絕人性的陣法。所有的因果,都需要陣法師來承擔。
眼前,或許就應驗了前人的教誨吧。
“用我的鮮血,來贖罪吧。”話音落下,他拿出了一柄小刀。
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破釜沉舟了。其實這離魂陣,並沒有太好的破解方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鮮血去破解。
拿起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了一刀。
鮮血滴在陣眼上,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
鮮紅的血液浸染在泥土上,開始腐蝕這座絕陣。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就好像鍾天雲用自己的鮮血破解鎮魂塔的陣法一樣,他的血液和靈魂,纔是破陣的關鍵所在。
“如果我死了,用我剩下的血液和靈魂可以破解其他的陣法。”他就好像是在進行着某種儀式,陣眼裂開滯後,並沒有將自己的傷口包紮起來,而是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鮮血逐漸將其灌滿,他這才滿意的封上了瓶蓋。
此時,山體出現了明顯的震動,一些小石塊兒,從山上滾落而下。看着眼前的場面,他纔開始包紮自己的手腕。
“這纔是最危險的時刻,希望,你能挺過去。”說完,他靠在了陣眼上,閉上了眼睛。
但是,江晨暮卻始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情分,仍舊在山腳下翹首。
“準備迎敵吧。”看到那光球逐漸消失,玄奘開口說道。既然已經來了,查看到這裡的情況自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看着安詳的躺在陣眼處的鐘天雲,他若有所思。
江晨暮點頭,坐在了一旁。現在的大陣,仍舊有危險。除了破陣者,其他任何人進入陣法中都會有生命危險。
在鍾天雲破陣的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保證他的安全。
此時,幾公里之外,三叔勃然大怒。
“吃裡扒外的東西,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啊。”說完,他立即便啓動汽車,“都別睡了,跟我過去。”
說完,他率先朝着天師府的方向衝了過去。
在鍾天雲跟來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是,一個廢物,能做成什麼事呢?鍾老太君在的時候,他是鍾家大少,寶貝疙瘩一樣。現在,他也只是一個廢物。
只是,沒過多長時間,鍾天雲便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打在了他的臉上。
儘管他是一個廢物,卻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破解陣法。或許,這就是作爲一個廢物應該做的事情吧。
“小畜生,我要活撕了你。”三叔的表情越來越猙獰。。
這段時間,他諸事不順。鬼王讓自己尋找江晨暮,始終都沒有任何的進展。這次來,也是想着在最短的時間裡擒下江晨暮,好漲漲自己的威風。
沒想到,一切都被鍾天雲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