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沒有母親不要緊,以後有大哥!”看着她落寞中透着悲涼的身影,墨宇更加心疼的將她摟進懷中,若非受到非人的訓練,她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那些魔鬼一般、地獄一樣的地方,訓練出如今懂獸語,殺人如麻、無情殘忍的鐵血殺手!
她這麼細皮嫩肉的,他捏一下都怕弄疼了她,是怎麼忍受過來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了這個女子做妹妹,他清心寡慾的生活,頓時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那死王爺腹黑狡詐,沒事兒總喜歡欺負我,在我心裡,他從來沒幹過好事兒,但他給我召來你這樣的大哥,這點兒總算讓我滿意!”墨瞳轉過身,臉上洋溢着青春飛揚的笑。
柳眉彎彎,雙眸晶亮,明媚嬌憨宛如天邊繁星,耀眼奪目!
“瞳瞳,你是不是和邪王殿下吵架了?”墨宇看她笑容裡夾雜着苦澀,想到鳳君邪寫給自己的信,言辭鑿鑿,情真意切,他忍不住壓抑聲音道,“他很愛你,如果你在意他府中侍妾的話,大可以和他明說,沒有必要用離家出走來懲罰他吧?”
身爲男子,他深深的瞭解邪王殿下的爲難,他身爲墨家當家人,也有過喜歡的女子,爲了家族,他和她不得不勞燕分飛。
如今他身系家族中興重擔,連自己都被人無數次暗殺,又怎麼護得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呢?
她不是面前的女子,聰慧美麗卻善良柔弱,事到如今,爲了護她周全,他也只能寧願自己痛苦,也要和她保持距離。
墨瞳身爲邪王妃,又是邪王殿下最心愛的女子,看着她被邪王寵愛保護,那些女子一定不甘心,想要置她於死地。
女人的手段總是那麼的不可捉摸,那些女人對她做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讓她誤會邪王,進而生氣離開,也不無可能!
他覺得,身爲鳳君邪那個邪魅男人的好朋友,真的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兒,要幫他收拾殘局不說,還要幫他找被他氣走的娘子!
“大哥,我是那種無理取鬧,喜歡吵架的人嗎?”墨瞳嫵媚一笑,魔魅大眼閃爍着無辜,“每次都是他閒的蛋疼來招惹我的好吧?”
明明每次都是他故意來惹她,讓她生氣,和他動手的好不好?
大哥也真是的,醬紫幫他的朋友,卻不幫她,真是男人幫男人,她這個沒有人幫忙的,只能委委屈屈、可憐兮兮的聽他說教了。
“瞳瞳,邪王殿下不是那樣的人,他逗你是因爲在意你!”墨宇有些無力,這個女子貌似對男女之情沒有任何感覺,他這麼說,她能聽懂嗎?
最主要的是,邪王府的事情,邪王殿下的心態到底如何,他也把握不好,有些話還是要那個邪魅男人和她當面說,比較有信服力!
“逗我是因爲在意?”墨瞳魔魅大眼閃爍亮晶晶光芒,姿態優雅又瀟灑的甩了甩烏黑長髮,似笑非笑道,“那他欺負我,也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嘍?”
這說法說給小孩子聽還行,她可不信!
“瞳瞳,邪王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他風流成性、處處留情不過是沒有碰到讓他真正心動的女子罷了,而你仔細想想,自從他遇到你之後,他有沒有再在外面沾花惹草?”墨宇對她的嘲諷很無奈,只能以事實說話。
墨瞳沉默的垂眸,是啊,自從她跟在他身邊之後,從樑官鎮到君山,然後從古城到雲都,最後到滿是鶯鶯燕燕,堪比風月之地的邪王府。
邪王府是有無數美人,但她到了之後,貌似每天每晚他都和她在一起,要不然就是一個人在書房歇息,沒有再碰過別的女子。
那日她聞到他身上的脂粉味兒,應該是某個別有用心的女人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晃悠,然後在他靠近時候故意跌倒。
到底是和自己同牀共枕過的女人,他再怎麼邪魅無情,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摔倒,必然會伸手攙扶。
而那名女子,就藉機攀上他的脖子,或許是想要勾引他,但被他推開,然後他就帶着一身的脂粉氣,進了自己的隨園。
而那名女子的離間之計,也就成功了!
“你真的決定要離開,決意要走?”看着她單薄的身影被點點夜色吞沒,墨宇終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你爲什麼一定要做殺手,一定要仗劍江湖呢?”
“我和阿星從小的心願就是,吃遍天下美食,殺光天下負心漢!”墨瞳的身影微微有些動搖,“現在阿星被困在宮裡,我更該帶着我們的心願,毫不畏懼的走下去,不是嗎?”
回眸,墨瞳優雅微笑,眼底卻閃過一抹落寞。
“成爲無心無情的殺手,究竟有什麼好?當年我爹也是一生爲朝廷爲天下爲黎民百姓,卻連孃親病逝之時,都未曾回來看過一眼!”墨宇垂眸,嘴脣微微泛白,袖口下的指甲幾乎陷入肉縫中。
“大哥,你不懂,我的世界,你是不會懂的,我母親的死是我心裡最大的結,可她的悲慘經歷告訴我,世間是沒有真情的,所謂的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墨瞳看着夜色中閃着微芒的星辰,良久才輕啓朱脣,“魅,師傅,天亮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墨宇擡頭,看着她和任長宇、冷魅漸漸遠行的身影,只覺得有些東西彷彿正在逐漸消逝,而這名魔魅傾城的女子,他從來沒有了解過。
那麼,馨兒呢?她是不是也如這名女子一般,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呢?
想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垂眸,看着東邊冉冉升起的朝陽和灑下的五彩霞光,最終嘆口氣,輕聲道,“赤影,書信告訴君邪,他的妻子我是碰到了,但能不能說服她回去,要看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能不能說服她了。”
他有一種預感,強勢又邪魅的邪王和傾城又女王的女子,時間長了相處下來,一定會被對方身上的特質吸引。
而墨瞳這欲蓋彌彰一樣的離開,不是說明,邪王已經入住她的心,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
……
心神不定,似乎有什麼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斜躺在美人榻上的邪王殿下微微皺眉,這幾日心內總是重複的出現那日夜晚邪王府、池塘邊的她。
全身顫抖着絲絲咬住朱脣,什麼話都不說,瞪大眼睛專注的看着自己,倔強仰望星空的樣子,比她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樣子更讓人心疼,更讓人忍不住還想繼續欺負下去。
“下面,請我們邪王殿下點評如花姑娘的琴藝!”藍佑天說完,看了看穿着暴露的撫琴女子,嘴角掛着浪蕩不羈的微笑。
聽着女子們嬌笑的聲音和興奮的掌聲,鳳君邪收回思緒,勾起邪魅肆意的笑容,將目光落在撫琴的嫵媚女子身上,用慵懶的聲音點出她方纔所彈奏曲子的優略所在。
他說的頭頭是道,每一個意見都提到點子上,藍佑天和蘇墨還有剛剛來的司宇、雲落都不約而同點頭。
那撫琴的女子更是嬌羞得臉頰通紅,水汪汪的大眼睛流露出心悅誠服和愛慕。
“邪王殿下!”一個面孔有些陌生的美麗女子在鳳君邪說完後馬上站起來,大聲的說,“聽說王妃殿下幾日前離開了雲都,這個消息的真的嗎?”
鳳君邪目光一冷,心裡有一絲不快,保持着邪魅的微笑,看着她小巧的臉盤,水汪汪的大眼睛,高聳的鼻樑,紅潤豐滿的朱脣,充滿惑人魅力。
雖然也是百裡挑一的嫵媚動人,可惜,這樣的人和他心愛的瞳兒相比,還是相差甚遠。
“那,王爺看奴家,有機會侍奉在您嗎?”女子嬌柔的身影越來越近,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乞丐。
“譁”的一聲,幾名女子頓時炸開了鍋,三五兩人的竊竊私語,有人不時轉頭打量着這名女子,表情各異。
有的幸災樂禍,有人差一萬分,也有人一臉悔恨,爲什麼自己不早日提出來,反而被這名剛入行的女子給搶了先。
“這是私事,本王不希望在這裡談,以後私事,可以私底下找本王討論。”坐正的男子斂去臉上邪魅,一臉漠然的開口,語調略微有些清冷。
撒了動的大家都慢慢安靜下來,雲落義憤填膺的火焰也如遇到冰山,瞬間熄滅,其餘女子看向那女子的目光,則帶了一絲同情。
“無事的話,都散了吧,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鳳君邪站起身,甩着烏黑繡暗紋的寬敞大袖,先行離去。
看到那個嫵媚動人的女子,他心裡有一絲煩躁,這不像他的風格,有美人送到眼前來,誰會不吃?
特別是像他這種,有着比較特殊的體質,一般女子無法讓他滿足的特質,拒絕美人,就像是硬生生的跟自己的兄弟過不去一樣!
可是,墨瞳從噩夢中驚醒時候的迷濛流出的眼淚,那眼淚滴在手背上,晶瑩剔透的淚水,帶着滾燙的溫度,轉瞬即逝,讓他難以忘記。
還有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蛋,強忍着淚水的樣子,時刻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感覺,讓人無比厭煩,他皺了皺眉頭,看到剛纔大膽的當中邀請的女子站在眼前,忍不住再次皺眉。
墨瞳也只有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纔有點兒像女人,擁有女人的柔弱和溫情吧?
“邪王殿下……”女子柔柔的低聲輕喚,“請容許奴家佔用一下您的私人時間,奴家是這含春樓新來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名叫妙兒,仰慕您已久,若能得邪王殿下垂青,奴家真是三生有幸!”
風流倜儻,處處留情的邪王殿下若做了她的入幕之賓,她在含春樓的地位必然水漲船高,將來得位高權重的男子爲其贖身,嫁入豪門就算做個小妾,只要有真心在,她也心滿意足了。
“好!”深深的看着女子許久,鳳君邪點頭應允,不再探索內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