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拉着身穿灰撲撲衣衫的少女來到一個茶館坐定,招手教夥計送上可口的點心和熱茶給少女壓驚。
一杯熱熱的香茶下肚,少女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陽光下看,果然是人比花嬌,豔麗大方,難怪會被那羅京帶人抓捕。
雖然比不上冷魅的美豔逼人,但也相差不多,而且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風味,這是可以讓無數男子爲之瘋狂的。
看着少女嬌俏的浮現血色的小臉,墨瞳的聲音難得溫柔,“姑娘怎麼稱呼?怎麼會招惹上那幾個惡霸人渣?”
“小女子文顏兒,原本是雲都文家大小姐。”少女感激的望着墨瞳,或許的許久沒有被人如此關心,眼圈都有些發紅。
“他們爲什麼要追你?”墨瞳有些好奇,她雖然貌美如花,但讓軍中的人不顧規矩的在大街上追她,未免太不合規矩。
軍中的人再怎麼猖狂,在街上如此放肆,遇到城衛軍,可是要吃苦頭的。
少女嬌顏微紅,低聲道,“墨瞳姐姐,多謝你的及時相救,剛纔要是沒有你,我恐怕早已……”
說到這裡,她雙眼泛紅,越來越低微的聲音夾雜了哽咽。
“呵呵,剛纔打了一架,肚子有點餓了呢。”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墨瞳連忙拿起點心咬一口,“唔,文小姐,你也吃吧,這裡的點心聽說還不錯。”
說着,自己卻先狼吞虎嚥起來。
望着眼前謎一樣嗜血殘忍又溫柔體貼的女子,文顏兒感到一絲怪異,畢竟剛纔看過她冷血的揮劍砍人,把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卸掉手腳,即使那人是敵人,那也絕非平常人能夠做得出來。
眼前的女人如果是男兒身的話,絕對是亂世中的英雄,雄霸天下,文顏兒的心中,有了這樣一個認識。
吃着東西,墨瞳活潑開朗的性格讓文顏兒逐漸放開,慢慢的交通那起來。
原來,文顏兒原本是文家大小姐,衣食無憂,幾個月前商號卻被不知名的人攻擊,燒了存貨的倉庫,文家在雲都的地位頓時一落千丈,爹孃也抑鬱身亡。
家道中落後,頗有姿色的文顏兒在大哥文澤的帶領下,逐漸習慣了貧民的生活,靠自己的雙手來賺取每日的花費。
文澤仗着一身不俗的武功,找了個保送貨物的差事來做,因爲一些富商怕自己的貴重物品在半途被盜賊搶劫,都會出重金找人保護。
一次被那羅京碰到了文顏兒,他垂涎文顏兒的姿色,三番五次的上門糾纏,都被護妹心切的文澤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這次,文澤接到一個任務,和好友一起替人送一批貨到樊城,本來文澤擔心文顏兒被人糾纏,不想跟去,但對方出的價錢實在很有誘惑力,再加上別人的慫恿,他只好替妹妹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安排妥當後纔跟着商隊一起出發。
不知爲何,羅京也知道文澤離開了雲都,拼命的派人找文顏兒,本來也許能相安無事到文澤回來,可今天文顏兒不小心到市集行走,想買一些針線給別人幫工時,被羅京的手下發現,纔有了方纔的一幕。
說到這裡,文顏兒感激的望着墨瞳,柔柔弱弱的道,“墨瞳姐姐,你的功夫真好,他們這夥人在雲都橫行霸道很長時間了,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這下你可爲大夥兒出了一口惡氣。”
墨瞳謙虛一笑,摸摸鼻子,有些無奈,不是她囂張大膽,實在是性格使然,欺男霸女神馬的,她見到一個想打死一雙的有木有?
付賬之後,墨瞳生怕羅京去而復返,便自作主張的要送文顏兒回家,對她的武功深信不疑的文顏兒,自然是感恩戴德,感激不已,就差感激涕零了。
望着文顏兒走進家門,和自己揮手道別,墨瞳摸摸鼻子,喃喃道,“文顏兒,這不是容玉輝的未婚妻嗎?家道中落了,容玉輝怎麼沒出現?”
在回雲都的路上,已經聽鳳君邪說過容家兄妹的家世背景,容玉輝是萬梅山莊的莊主,和雲都大戶人家文家乃是世交。
文家大小姐文顏兒出生就成了容玉輝的小妻子,剛開始的時候,容玉輝還經常到文家走動,對這位小小的未婚妻照顧有加。
自從三年前容玉輝接了莊主之位,便開始爲生意而忙碌,和文家的走動漸漸的少了,原本約定文顏兒十六歲及笄便成親的約定,也給拋諸腦後。
容玉輝是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笑容燦爛而溫暖,貌似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文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會沒出現呢?
墨瞳摸着下巴沉思,原來她就是容玉輝從小就訂下來的小未婚妻,聽容玉妍言談中,對這位文小姐還頗爲推崇呢。
突然間,一股奇怪的感覺從心湖流淌而過,讓她感到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偷窺,自己好像是被猛獸盯住的獵物一般,莫名其妙的產生心悸。
墨瞳想了想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凝神查看四周,剎那間她的心靈如同不波的古井,將四周的一切動靜,事無鉅細的盡數反映到腦海裡。
遠處行人的腳步聲、談話聲,近處人家的走動生、孩童的嬉笑聲,甚至連鳥雀的微聲都通過她靈敏的耳朵,在腦海裡繪成一幅三維立體的動畫。
可,讓她失望的是,她用了野獸最大的直覺和靈敏,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所有的實物都是那麼地安靜如常,平和的氣氛充斥在她腦海鎖構築的空間裡,沒有任何異象。
等她還想進一步查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陡然傳來,她身體微微一晃,所有的景象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凝眉,銳利的目光望向腳步聲傳來的地方,當看到那金紅的華麗衣袍時,她心裡一鬆,懷着一個小小的一團,舉步走向急匆匆奔來的妖孽男子。
“瞳兒,你沒事吧?”原本想要她自己獨立一下,鳳君邪就在酒樓陪蘇墨、藍佑天喝酒,順便聊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誰知,沒過多久,侍衛便進門稟報,王妃在大街上和那混世魔王羅京的人動了手,還當街傷了羅京的四名手下。
深深的知道羅京身份的他再也坐不住,對兩個好兄弟點頭之後便匆匆而出,趕到事發地點,卻指看到三名城衛軍提着水桶在洗地,空氣中還飄着淡淡的血腥味。
隨手抓了個城衛軍問出墨瞳的去向,他便急匆匆趕來,將無數女子的愛慕目光無視了個徹底,也將幾名城衛軍欽佩的眼神華麗麗忽略。
心急火燎循着她身上的罌粟花淡香找到她的人,卻發現她望過來的眼神凌厲中充滿戒備,心下頓驚。
難道,事情並不是侍衛說的那麼簡單,羅京真的,在她剛離開不久,便再次帶了人,來尋她的晦氣?
這事,不無可能啊。
羅京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見到貌美女子便邁不動叫,他的小妖精有是那麼的絕色,身上風情比風月場所的花魁還要讓人着迷。
看上她,比看上花魁,更容易!
“我沒事!”擡頭,迎上他擔憂的眸,墨瞳妖嬈一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輕輕搖晃了下,“邪,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當然好!”鳳君邪彎腰,直接將她攔腰抱起,笑眯眯的貼着她的脣瓣耍流氓,“既然娘子累了,爲夫便抱娘子回去,好好給娘子揉揉腿,捏捏腰!”
墨瞳的俏臉“騰”的升起兩朵紅暈,這腹黑的貨,竟然是華麗麗的公主抱,顯得自己的氣勢頓時弱爆了有木有?
不過……她魔魅的大眼滴溜溜一轉,倏然伸長手臂攬着他的脖子保持平衡,腦袋也湊了上去,在外人看來,這是夫妻恩愛,鳳君邪卻是心裡叫苦不迭。
他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啊,這小妖精明知道他在她跟前沒有什麼自制力,對她的魅力又沒有一點兒抵抗力,還這麼亂扭亂動的,是故意要讓他出醜嗎?
正壓着體內火焰,想要調侃兩句,她帶着罌粟花香氣的氣息灑在脖頸間,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壓抑得極低的話,“快離開這裡。”
鳳君邪身體一震,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柔情似水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宛如寒冰,警惕的四下掃射了下,頓時發現異常。
“你這個壞蛋,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庭廣衆的說這樣羞人的話?”正想着怎麼找藉口離開,懷裡的人兒卻捶了捶自己的肩膀,絕色的臉蛋上帶着擔憂的嚶嚀。
“好,那我們回家,關上門慢慢說!”鳳君邪挑眉,邪魅一笑,看着她曼妙身體的目光充滿邪氣,“我的娘子,抱緊了,爲夫帶你回家。”
說着不等墨瞳開口,腳尖在地上一點,伴隨着墨瞳的尖叫聲,竟然從屋頂直接抄近路回了王府,一副急不可耐的色中惡鬼模樣。
兩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遠方,不遠處的農舍屋頂上就出現一個黑色身影,看着他們身影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不屑冷笑。
北國邪帝又如何?浪得虛名罷了!
除了風流成性的調戲女人,還能做什麼?
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那紅衣妖嬈的性感美人定然也是他的寵妾之一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會武功的,會得寵多久!
冷笑許久,黑衣人縱身從農舍屋頂上躍下,朝着鳳君邪和墨瞳相反的方向走去,卻沒發現不遠處,一雙魔魅的大眼含着譏誚,迅速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