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黃毛跟這女孩的矛盾,阮哲很有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但是現在有了“南太極”這門內功心法的誘惑,就值得阮哲冒點風險了。
主意打定,阮哲先是回頭淡淡掃了黃毛一眼,那眼神讓黃毛全身顫抖,知道事情暴露了,恐怕回去後免不了一頓板子。
接着阮哲轉回腦袋,對楊潔道:“我剛纔說過,不會爲難你。把松溪內家拳的功法告訴我,我放你走。”
楊潔本以爲擡出了老爹的名頭,能夠嚇住阮哲呢,沒成想非但沒有嚇到阮哲,他反而還提出了一個過分的條件。
竟然要松溪內家拳的心法!
楊潔尤記當初父親傳授自己松溪心法的時候說的一番話。
“此拳法源於武當遇真宮三豐祖師脈系,乃是武當秘本,數百年來無數人想要習得這門功夫都無功而返。武當山有三門內功心法最爲貴重,排在第一位的是火裡金蓮,這門功法已經失傳,當代無人可會。第二的則是釣蟾勁,這門功法閹割版本流傳不少,真正的釣蟾勁卻是仍舊掌握在武當掌門手中。第三便是我這門松溪內家拳法了,當初若不是有機緣跟隨一位武當老前輩學習,我是絕對不可能掌握這門功法的。本來我不該將此功法傳授給你們兄妹,這在江湖中叫做私授,是要受到門派責罰的。但是因爲你是我的兒女,而我也沒有正式入武當門籍,所以才斗膽傳給你們。但是自你們之後,萬萬不可再流傳開去。如果被我知道,我一定會親手廢了你們功夫!”
當時楊戟面容肅穆,就像是在交待一件生死大事一般。即便桀驁如楊潔,也能從楊戟的話裡聽出楊戟不是開玩笑。如果楊潔真的將心法外傳出去,楊戟肯定會不顧念親情將自己給廢掉的。
所以,這門功法楊潔怎麼都不會說,何況面對的還是一個越南人。
“你休想!”楊潔倔強而乾脆的拒絕道。
阮哲似乎早就料到楊潔會拒絕,微微一笑,道:“沒關係,你早晚會說。阿炳,帶她走。”
阮哲說完,將楊潔一抖,楊潔就像是一條被抖中七寸的蛇,軟綿無力的跌入了另外一個大漢的懷中。
那大漢提着楊潔,就像是提一隻小雞仔,往門外走去。
此時夜天使酒吧的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明目張膽的綁架啊!
作爲舊金山最大的酒吧,客人在這裡打架可以,但是客人在這裡被綁走那就太丟面子了,以後誰還敢來?
於是幾個看場子的打手在經理的指示下,迅速攔在了阿炳的面前,厲聲道:“放下她!”
阿炳沒有理會那幾個打手,而是回頭看向阮哲,似乎在詢問阮哲是否可以動手。
阮哲微微點了點頭,阿炳這才眼中射出一抹兇光,左手提着楊潔,右手呼啦砸出一拳,最簡單的拳路,只是拳頭上攜帶的力量極大,在空氣中震出一波音爆。
幾個黑人打手哪裡見過這種陣勢?一聽到那刺耳的音爆就慌了,想要躲避,卻發現無論如何阿炳的拳頭都追在自己身後,無奈之下,想要用最結實的後背來抵擋。
只是當拳頭落在後背之上時,他們才發現原來這只是他們自以爲的結實。只聽哧拉一聲,阿炳拳頭就像是砸碎了一塊玻璃,黑人打手的整個後背都綻裂開來,撲通一聲就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剩下幾個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怪叫一聲就四散奔逃。
如此暴力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夜天使經理暗罵一聲“蠢貨”,毫不猶豫的從懷裡摸出了槍,瞄準了阿炳後背。他不想殺人,但是讓阿炳掛點彩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經理纔剛摸出槍,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全身一個哆嗦,這扳機就是扣不下去了。
“怎麼?扣不下去?我來幫你。”這時,阮哲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經理身邊,輕輕對經理道。
接着阮哲拿過經理手中的槍,輕輕釦動了扳機。
砰,只聽一聲慘叫,經理捂着大腿根栽倒在地,怕是某個地方被直接打爆了。
扔下槍,阮哲冷冷掃視一週,原本想要看熱鬧的酒吧客人,無論喝的多麼酩酊大醉,此時全都瞬間清醒,冷汗直流。一個個轉過頭去,只當做沒有看見方纔發生的一幕。
直到阮哲的目光掃過去,他們才慌忙大口喘氣,好似剛纔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一般。
暗勁三重高手就是有這種力量,到了這一階段還是轉修內息,雙目如電,能夠將自己的拳意通過眼睛散發出去對人形成威壓。跟官威類似,是一種無法看見但是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的東西。
將夜天使酒吧裡的人全都震懾住,阮哲這才慢悠悠往門外走去,阿炳正帶着楊潔在門外停車場等他。
停車場。
阿炳提着楊潔就像是一個鐵塔傀儡,一句話不說,但是又警惕性十足,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被他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但是有一個笑的很賤的年輕人,卻嬉皮笑臉的一直往這邊靠,似乎根本沒有看見阿炳那殺人的眼神。
“youfuckoff!”阿炳指着那年輕人,罵道。
但是那年輕人用一副無辜的表情看着阿炳,道:“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啊。”
說着,竟然還挪動腳步往這邊靠過來。
阿炳頓時知道這看上去有些賤的年輕人,是真的要犯賤了。
自古以來,犯賤的下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阿炳空着的右拳握緊,嘴角拉出一抹狠辣的微笑,只待那年輕人走上來,就一拳將他肋骨全都轟碎。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阿炳震驚了。
因爲那年輕人竟然開始了加速跑,而且嘴角帶着一抹跟自己一樣的微笑,似乎在反嘲諷自己。
“fuck!”阿炳罵出一個單詞,拳頭朝着年輕人就轟了出去,要將那年輕人的臉轟爛。
長的比自己帥也就算了,竟然還盜版自己的表情!
如果莊重知道此刻阿炳的想法,一定會仰天長嘯、淚流滿面的。媽蛋,活了二十多年,終於有人承認自己帥了啊!
只可惜莊重不知道,所以莊重疾步突刺,小碎步連續變換,就像是一隻踮着蹄子碎步狂奔的小鹿,身形沒有固定的落點,一下子就壓入了阿炳防守中線。
中線被欺進,阿炳本能的感覺不妙,拳頭換個方向改成一記擺拳,要砸爛莊重的太陽穴。
但是他才做出改變,就覺眉心一痛,莊重掌風如刀切在了他眉心上,好像一柄電鑽,阿斌眉心登時迸出一蓬鮮血,摔倒在地。
倒地的阿炳伸出手,試圖抓住莊重,不讓莊重將楊潔帶走,但是他全身毫無一絲力氣,只能徒勞的抓着空氣,昏死過去。
“是你!”楊潔臉上一片驚恐,叫道。
“阿斌呢?”莊重沒搭理楊潔,而是問道。
“阿斌?就是那個救我的洪門弟子?”
“就是他。”
“他被阮哲打傷了,應該還在酒吧裡面。”楊潔有些愧疚的說道。
“打傷了?”莊重皺眉,一拉楊潔。“走,回酒吧看看去。”
楊潔一甩胳膊,道:“不用你拉,我肯定也會回去救他的。他救了我,一報還一報,我不會捨下他自己逃走。”
這話倒是出乎莊重預料,看來楊潔還沒渾到無可救藥。
“跟上。”莊重放開了楊潔,搶先一步往酒吧跑去。
只是纔剛剛邁入酒吧門口,莊重就臉色一變,將身後的楊潔擋在了門外。
“從窗戶爬進去,帶阿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