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木幽沉默了好久,才重新開口,聲音冰冷聽不出一絲感情:“如果反抗我,被我殺掉就是你的願望的話,那麼我當然可以成全你,反正我手上的命債也不多你這一條,或者也可以順從我,臥薪嚐膽,直到你能夠撼動我的時候,在爲你弟弟報仇雪恨。”
依然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上的血狐聽到這句話不由的愣住,這不像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心狠手辣不顧一切的獨孤木幽啊。此時的他忍不住坐直臉上一副認真的表情,而心中的某個地方因爲產生極大的震撼而和遠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南宮尋產生了共振。
兵長以及其他那將近一千人的士兵都不由自主驚詫的擡起頭,一臉的不可思議,而兵長的內心深處也產生了一些動搖,仔細想想,雖然依然怨恨着面前的這個獨孤家主,但是卻不能夠否認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即便是自己死了,那也不過一了百了,看二皇子姬堯瞬想都沒怎麼想就把他們留在這獨孤家的態度,就知道他必然不會爲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兵長和獨孤家起什麼衝突。實際上自己身上的籌碼是很小的。
他也承認剛纔自己的想法非常愚蠢,一時之間被仇恨憤怒衝昏了腦袋。這個時候靜下心來,才覺得不管怎麼樣,首先應該想辦法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夠有機會變強,才能夠有機會親手給自己的弟弟報仇。
兵長終於想通了,露出一臉的堅毅,看着面前的女人堅定的說道:“你要是不殺我,以後可別後悔,我早晚有一天會變強,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一定會堂堂正正的打敗你,然後殺了你!”
然後轉過身子對着身後的兄弟大喊:“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就算是一時被困在被人的家族當中又怎麼樣?我們皇族子弟絕對不能因爲環境的改變就鬆懈,我們要保持警惕,不放棄修行,等到變強的那天讓那些皇族的人後悔把我們當做棄子!”
這番話說道了皇族士兵的心中,他們隱約都有些感覺自己是被拋棄了的,心裡面很是消沉,而兵長簡單的幾句,就讓這些士兵再次活躍了起來,院子裡面洋溢着讓人興奮的熱血。
獨孤木幽看着眼前的場景,感到有些滿意:“皇族的士兵聽好了,從今天開始,兵分四路,每組分爲兩百多人,每個組選舉出一個組長來在插進一組我獨孤家的士兵,分別前往我獨孤家的四座礦山,你們的任務就是負責開採礦石,清理礦場的雜物。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院子裡傳來士兵們震耳欲聾的回答聲。每個人心中就一個目標那便是好好的聽從獨孤家發出的指令,一邊訓練自己,不斷的潛心修煉,讓那輕而易舉丟下他們的皇族感到後悔。
獨孤木幽見狀,便名利手下的人找來了獨孤青蘭,把這件事情的負責全權交給獨孤青蘭,從之前的訓練生當中挑選出幾個進行意志的磨練,帶到礦場去參加開礦之前的準備。
臨出發的時候,兵長在獨孤木幽面前停住了腳步:“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殺掉我的,不要忘記我,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結束你的生命。”
獨孤木幽轉身,留下一句:“如果你可以的話呢。”
兵長皺眉,這個女人的性格還是這麼惡劣張狂,隨即不知道爲什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回到了家中的獨孤木幽有些頭皮發麻,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用力的砸了過去,血狐輕鬆躲開,換了一個地方用手支撐着腦袋一動不動的看着獨孤木幽。
從回來開始,這個血狐就沒有閒着過,一直這樣看着他。而且還是保持着人類的姿態,這讓獨孤木幽不自在的感覺升級了好幾倍。誰受的了一個大活人一直不斷的盯着自己看啊,感覺總是怪怪的。
終於忍不住沒好氣道:“死狐狸,看什麼看?沒看到美女準備修煉了嗎?”獨孤木幽怒目而視,看上去卻絲毫沒有戾氣,反而顯得有些可愛的故作兇悍。她真的是被盯的有些無語了。恨不得找塊白布把血狐的眼睛蒙起來纔好。
“感覺你有點變了,好像不像以前的你了。”血狐認真到,依舊保持手撐着腦袋的動作一動不動,兩隻黑漆漆的眼睛不時地轉來轉去,似乎在想着什麼似的。
想起獨孤木幽的舉動,讓他有些不理解,爲什麼要特意說那些話給兵長,讓他好好活下去將來有機會擊殺她。
沒等到獨孤木幽開口說話,血狐又是一聲怪叫從椅子上面彈跳起來,誇張的雙手抱胸指着獨孤木幽的俊秀翹挺的鼻尖:“你,你,你,你不會是別的怪物變來的吧?難怪我覺得你不正常呢!”
獨孤木幽這次眼皮也懶得擡起,隨手把手裡的修煉秘籍當做兇器扔了過去,穩,準,狠一下子命中血狐的面門,頓時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悠然倒地。
“你就這麼放過那個兵長了嗎?”南宮尋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耳邊,獨孤木幽轉頭,南宮尋像是以前一樣,慵懶的靠在門框跟前,眼神卻如同寒冰深淵。
之前因爲血狐太過震驚,無意間打開了和他聯繫的神識,讓他一字不漏的,完完整整的借過血狐的雙眼看到了整個事情的場景。而當獨孤木幽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那種堅韌頑強的眼神讓南宮尋十分心痛。
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女人露出那樣落寞的表情,露出那樣堅韌的眼眸,從那雙水靈的雙眼當中,南宮尋讀出了潛藏在其中的痛苦,讓說好不會在隨便出現的南宮尋不由自主的想要不顧一切來到她的身邊。
哪怕只是單純的面對面坐着也好,只想這樣安靜的看着她。
對於南宮尋找的到來,獨孤木幽顯得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那個兵長,就算是在努力一百年也不會擁有殺掉我的實力,根本不住畏懼。他是活着還是死了,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之所以放過他只是爲了穩定那些皇族士兵的內心,讓他們賣力幫我幹活,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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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那個兵長,獨孤木幽也說不清楚自己的感受,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隨意的解釋道。
南宮尋卻不依不饒,用力的抓住獨孤木幽的胳膊,深邃的雙眼之中帶着責問:“你怎麼能這麼肯定?萬一那個人之後也像你一樣幸運的得到了什麼上等寶器,你又該如何面對?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你把本尊放到什麼地方?”
獨孤木幽聽的一愣一愣的,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南宮尋這樣的激動,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事情。而被抓着的胳膊卻因爲南宮尋無意識的用力有些疼痛,讓她不由自主不由自主有些反抗,眉頭以往內疼痛緊皺起來:“你放開我!”獨孤木幽試圖把他推開。
南宮尋放開手,但是卻越來越近,雙眼緊緊的看着獨孤木幽,而獨孤木幽卻不知道爲什麼不敢對上他的眼神,這樣的距離讓她可以清楚的聽到南宮尋的心跳聲,並且讓她覺得有些臉紅心跳,而下一秒,南宮尋已經把獨孤木幽擁入懷中。
目瞪口呆的獨孤木幽感受着從身上傳來的溫暖,從南宮尋胸膛上傳來的噗通噗通的心臟跳動的聲音。他竟然,竟然這樣抱住了自己?獨孤木幽簡直不敢相信現在的場面,她身體不由變得十分堅硬,不敢亂動。她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暱舉動。
更多的是沒有想到那個如同冰山一樣的尊主,竟然會忽然抱住自己。
耳邊則傳來南宮尋的聲音,不知道爲何,那聲音顯得有些脆弱,有些深情。
“你知不知道,本尊多麼擔心你?爲什麼你總是這樣不顧一切?爲什麼你絲毫不考慮本尊的心情?答應本尊,照顧好自己可以嗎?有什麼難過的,不開心的事情不要憋在心裡自己獨自承受好嗎?”
是的,就是要這樣,南宮尋在把獨孤木幽瘦弱的身體擁入懷中那個瞬間就無比確定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奇怪感覺,總是莫名其妙想要看到獨孤木幽的原因,在看到獨孤木幽臉上那種悲痛卻堅韌着的表情,直到這個瞬間,他終於明白。
自己愛上了這個時而瘋狂不顧一切,時而卻像這樣內心柔軟外表堅強的女人。是的,他南宮尋,愛上了獨孤木幽,愛上了這個和他一樣孤傲又自負的女人。
獨孤木幽彷彿忽然被人用弓箭射中內心深處,身體因爲激動有些微微的發抖着,說不上心中的感覺,卻悠然升起一種安定放心。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活的很累很累,這樣的生活讓她慢慢的變得冷漠。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冰封着的心不經意間融化了一角,此時雙手輕微的不斷的顫動着,想要回應自己內心的感動,卻忽然想起了在那個世界上所遭遇到的背叛。這讓她的雙手在起起落落猶豫之間,再次放回原來的地方。
從內心真正接納一個人,就代表着你給了這個人傷害你的權利,想起那種絕望的痛苦,獨孤木幽不由得退縮了,她希望關係剛剛好保持的這種程度就好,不能夠在前進一步,也不允許自己在前進一步。
感受到懷中人的猶豫不決,南宮尋再次緊了緊擁抱,撫摸上獨孤木幽柔亮順滑的長髮,低聲喃喃細語道:“本尊和你簽訂了契約,是絕對不會離你而去的。”
沒有由來的,獨孤木幽覺得鼻尖一酸,眼淚就奪眶而出,一直以來她都是強撐着的,她很難過,她也不像是別人所想象的那樣冷漠堅強,對任何事情都不放在眼裡,原本以爲自己真的足夠堅強了,卻被這樣的一個發自肺腑的擁抱徹底擊垮了自己的僞裝。
血狐輕輕起身恢復到巴掌大小的狀態,一躍而起,再不走自己就有點不識相了,他可不想惹了這對男女中的任何一個,否則後果絕對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