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女子笑的眉眼彎彎,只是豆大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地從眼眶中落下。
沈如薰虛弱的身子瞬間僵住。
琴桌旁燈光下的人兒,也如同她無數次在睡夢中見到的人兒一般,也是每次,都站在燈光處,只是每一次,都等不到她衝過去,就消散不見……
然後,夢醒,人不在,徒留一室的清冷……
“幽兒……”
沈如薰輕喃,許是怕在衝過去,燈光下的人兒就會如同夢境中那般消失不見,她就愣愣地坐在牀上,一動也不敢動。
哪怕淚水盈滿眼眶,哪怕眼睛酸澀地厲害,她也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再次睜開眼之時,她心心念唸的幽兒,就又不見了。
這一刻,時間彷彿在此定格,兩人隔着幾米的距離,靜靜地看着對方。
直到,良久——
“咳咳——”沈如薰輕咳兩聲,夜晴幽猛地驚醒,忙起身衝過去。
“孃親!”夜晴幽坐到牀前,一手握着沈如薰的手,一手輕輕地替她拍着後背。
“幽兒,幽兒……”
沈如薰身子一顫,握着她手的那雙手,那般真實,那般溫熱,與夢中的情景不同。
這一次,不是在做夢嗎?
她的幽兒,她的女兒,真的,真的來了?
“幽兒,是你嗎?孃親不是在做夢吧?”
沈如薰聲音顫抖,伸出手一點點去摸夜晴幽的臉。
夜晴幽湊上前,將自己的臉放到她的手中,聲音同樣激動。
“孃親,是我,是幽兒來了。”
“幽兒……”
手上的觸感那般真實,看着眼前那張相似的容顏,沈如薰身子一顫,終於相信了這都不是夢,是真的。
她一把抱住夜晴幽,大聲哭了起來,彷彿,要將這些年來,所有的思念,所有壓抑的情感,全部發泄出來。
夜晴幽眼眸一酸,眼淚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她輕輕地拍着沈如薰的後背,柔聲安慰。
“孃親,幽兒在這裡,我來找你和爹爹了,不哭了,你現在不能太激動。”
雖說着讓她不能太激動,但沈如薰的心情,她哪裡不瞭解?只有在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會找到救孃親的辦法。
既然她來了,就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孃親死去。
“幽兒,我的女兒!”
沈如薰抱得緊緊地,不肯鬆手,生怕一鬆手,她的幽兒就不見了。
她盼了十幾年,想了十幾年,終於,見到了幽兒。
天知道,這十幾年來,她是如何熬過來的,是如何死死地壓制着不去找她的念頭的,是如何熬過病魔支撐到現在的。
好在,她終於等到了,她的幽兒,終於來了。
“孃親,好了,不哭了,重逢是件高興的事,我們不哭了。”
夜晴幽吸了吸鼻子,鬆開沈如薰,細心地替她擦去淚水。
“對,不哭,是該高興,不能哭,要是你爹爹見到你,也一定會很高興的,你爹爹這些年,也一直在想你。”沈如薰笑了,胡亂的抹了抹眼淚。
許是見到了夜晴幽,沈如薰心裡高興,就連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看起來,竟然也紅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