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巴巴來找我兩次，不會只是閒得發慌，找我聊天吧？怎麼也得說點正事。
“很好。不過投入多，投入週期長，恐怕你得先虧幾年才能收支平衡，沒虧幾個億，不要想賺錢的事。”
看得很長遠嘛。張申沒否認，靜靜看着周澤全道：“周總會投資這樣的項目嗎？”
“會。”周澤會沒有解釋爲什麼看得這麼透還投資，只是簡單道。
會投就行。張申稍稍鬆口氣，道：“周總打算投資多少？”
“你小子也太直接了。”周澤全笑罵：“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吧？要不是看好你這個項目，我哪會這麼快就決定投資？怎麼着也得觀察一兩年。”
張申攤手：“一兩年後，閒逛肯定做起來了。周總不會錯過機會的，對吧？”
“你小子還吃定我了？”周澤全完全沒有電視上那副慈祥長者形象，瞪眼道：“憑什麼我就得現在投錢？”
“周總注意到我同時回覆很多人的郵件嗎？信浪轉過來的諮詢郵件一共二十三封，我全都發了商業計劃書。他們沒有都對這個項目有興趣，再次諮詢的只有十六家，這十六家提出很多問題，我都一一作答。其中表態投資的有……”張申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
“你小子是說，如果我不投資，大把的人投資？十六家？哪十六家？信不信我一個電話過去，他們全都撤了？”周澤全聲音很大，震得張申耳膜嗡嗡響。
果然上電視的全是戲精，這纔是老頭的真面目吧？張申腹誹，道：“是是是，哪裡用得着周總打電話，只要傳出周總對這個項目不感興趣的風聲，他們就會偃旗息鼓，我只好將這個項目擱置兩年，待周總哪天想起，肯投資了，才重新開始。”
“你小子還算識相。”周澤全臉色稍微好了點，道：“你說，要多少錢？”
老頭是要包圓嗎？張申心頭微微一驚，道：“商業計劃書上寫得很清楚。啓動資金三億，三年內不會盈利。”
也就是計劃虧損三年。一般這樣的條件，沒有人會答應。能看到三億投資額面不改色的，都不是一般人。
“非三億不可？”
“嗯。平臺需要大量的圖片，無數賣家參與，得租用很多個大型服務器纔不至於崩了。這是第一。第二，推廣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很多人的思維還停留在要買什麼去小賣部上，要讓大衆習慣網上購物，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金錢。第三，交易雙方的信任問題怎麼解決？我們是平臺運營者，也是規則制定者，有義務當交易雙方的中人。我的想法是，買家付款，款項不進入賣家的銀行帳戶，而是進入閒逛的帳戶，由我們代管，直到買家收到貨，我們才把錢付還賣家。”
“最後一點你再說一遍。”周澤全眼睛亮了。
他和任搏說過，最大的問題是買賣雙方的信任問題。而實際上，在他看來，其他的問題都能解決，唯這個問題無解。只要解決這個問題，這個項目遲早賺錢，而且越賺越多。
張申道：“買家拍下商品付款，款由我們保管。這樣買家不用擔心賣家收到款不寄貨，白白損失一筆錢。賣家看到買家付款，不用擔心買家收到貨不付款，可以放心寄貨。待買家收到貨，我們才把款付還賣家。”
“你是怎麼想出這個辦法的？”周澤全問。連任搏都沒能解決的問題，這小子怎麼如此輕鬆就解決了？
這哪裡是我想出來的？我全照搬姜野雲前世的做法。張申無聲吐槽，微笑道：“周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嗎？”
“很好，非常好。”周澤全再沒有猶豫，爽快道：“我投資二個億，成爲大股東。怎麼樣？”
“什麼？”張申懵了，二個億？他沒聽錯吧?
周澤全道：“我打算投資二個億，以鴻運的名義。你相信鴻運拿得出二個億吧？”
“能。”張申還是懵，很不真實的感覺。不要說鴻運，就是周澤全說他個人投資二個億，張申也相信他拿得出來。
“佔股一半，由你擔任老闆。你現在是華雲醫院的老闆，再擔任閒逛老闆，忙得過來嗎？”
“能。當然能。”張申的聲音有點大。雖然還是覺得不真實，但他憑本能大聲肯定地回答周澤全的問題。
“那就好。”周澤全並不介意張申兩眼發直，整個人像喝醉了似的。在二億毛爺爺面前，能保持鎮定自若纔不正常好嗎？何況張申只有十九歲，還是一個半大孩子。
張申覺得腦子暈乎乎的，好象在做夢，又好象天上掉餡餅，好半天回不過神。不知過了多久，才掐自己一把，很疼，確定不是做夢，再擡眼，發現周澤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投資二個億，佔一半股份，也就是說，閒逛這個購物平臺，老頭估值四億？
鴻運三號辦公樓三樓接待室，張申在長達三十八頁的合同上籤上自己的大名，雙手遞給另一隻沙發的周澤全。
周澤全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印章、印泥、簽字筆。接過張申遞過來的合同，他一一蓋公章簽名，然後遞一份給張申，接着起身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張申接過屬於自己那份合同，和周澤全握手。
周澤全會親自籤合同，張申還是挺意外的。那天他丟下一句投資二個億後走人，之後便是任搏和張申洽談方方面面的條款，談得很細，細到張申無法想像。
如果不是看在二億毛爺爺的份上，張申真想放棄這筆投資，限制太多了。好在他據理力爭，爲自己爭取到不少話事權。
大佬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周澤全把合同遞給像小弟一樣跟在身邊的任搏，對張申道：“一切按照合同來。”
這是擔心他年輕不懂事，一時糊塗犯錯誤嗎？張申道：“是。”
周澤全道：“有事找小任，也可以找我。”
其實是想讓我有事找任搏吧？張申咧嘴笑了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