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愧於心,這話說的簡單。
但這世上,又有幾人做事兒能夠坐到無愧於心這四個字呢!
陸玄又深深地吸了口煙,他就拍拍葉帥的肩膀:“送我回去吧,你今晚也夠操勞了,回去也該處理下。”
葉帥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啓動車子,送陸玄回了仲裁局,隨即他也返回了花家。
之前回去的兄弟,包括餘書鴻一直都在等着他。
葉帥把他們召集到一塊兒,全都在會議室會談。
雖說對屠破山等人的實力相當篤信,但葉帥也十分關心他們又沒受傷,之前跟陸玄匯合太倉促,他也來不及表示這些擔憂,現在已經到自己的基地,自然詢問了一番。
所幸衆人都沒有大礙,有些傷口,也只是皮外傷而已。
葉帥鬆了口氣,叮囑他們今天見到陸玄的任何事兒都閉口不言,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見他們答應,葉帥就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只留下餘書鴻一個人。
餘書鴻看起來比較平靜,但屠破山等人一走,他的神色間就多了一絲擔憂:“帥哥,你說徐日他們會被認真處理嗎?”
葉帥理所當然道:“這個必須的。”
說着他抽出一支菸點上。
餘書鴻嘆了口氣:“帥哥,我知道徐日轉交刑警大隊以後,心裡就總覺得不踏實,且不說這厚土組織這些年的經營,手段多的是,只說徐日可能跟莫慶有關係,那麼事兒就未必會到此爲止,說不定爲了自己沒事兒,莫慶插手也說不定呢。”
葉帥淡淡地道:“你說的這些話,陸玄不可能想不到,我在的時候他就轉麼叮囑那刑警隊長,此事必須小心對待,他言外之意,也是不想外人插手,莫慶若插手,陸玄不會幹看着。”
餘書鴻猶豫道:“可問題在於刑警大隊的人站在哪一面?”
葉帥微笑:“這你就多慮了,陸玄是個聰明人,他既然找這個刑警隊長,就說明此人跟莫慶不是一路的,不然他又豈會把徐日交到他手中。”
頓了一下,他又道:“而且把徐日交給他也是無奈之舉,仲裁局到底人手不夠,而且陸玄也有意用徐日印有厚土組織背後的那些大頭目,這個案子他也會彙報到帝都那邊,到時候,還會有上面的插手,所以就算莫慶想管,也得掂量着敢不敢!”
餘書鴻聽葉帥這麼一分析,算是鬆了口氣。
葉帥隨即問道:“哦對了書鴻,天火組織那邊怎樣?”
餘書鴻神情有些暗淡:“蘭城那邊已經有動靜了,天火組織會派人過來處理這邊的事情,畢竟有王廣傑坐鎮此處,他們主要目標,還是收服王廣傑,扶植一個新的尚水堂老大而已。”
葉帥之所以不擔心天火組織那邊,就是因爲有王廣傑。
第一次見到王廣傑的時候,他就發現此人不簡單,後來見這人運籌帷幄,極盡聰明,更是不敢小覷。
這次對付尚水堂,當然不單單是自己的功勞,也有王廣傑的幫忙。
若非他把許多內部信息透露給自己,並且幫助自己解決掉另外兩個區域的勢力,只怕自己能夠一舉擊潰尚水堂,也難說的很。
當時葉帥就覺得,王廣傑既然敢對付張懷仁,肯定有法子應對天火組織。
所以在這一點上,他不是很擔心。
而且天火組織縱橫西北,看起來很厲害,但世界上z市只要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也未必會浪費精力來對付自己,而耽誤之極,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張爐和阮紅衣。
張爐肯定不會罷休,早晚找自己報復。
至於阮紅衣,葉帥也不曉得這些貪狼的殺手,會不會繼續對付自己?
他咳嗽了聲,問道:“你說張爐會不會眼看着天火組織扶持王廣傑而袖手旁觀?”
餘書鴻猶豫了下,然後道:“張爐是個足夠深沉的人,在進攻得一茶樓的時候,他能夠見機而退,已經證明他很有遠見,當時他都肯放棄自己的基地,這時候當然也沉得住氣,而且我想他也能夠明白,就算要跟王廣傑爭,現在他也沒本錢。”
葉帥苦笑:“你倒是把這張爐分析的夠透徹,既然說起他了,你說說,若你是張爐,現在你該怎麼辦?”
餘書鴻連忙擺手:“帥哥你可別寒顫我了,這張爐說來年輕,但人成熟穩重,思慮也極爲聰慧過人,我當不了他,也猜測不了他的心思!”
葉帥笑道:“又何必當真,隨便說說,集思廣益,也許能夠有所收穫,提前預見呢!”
餘書鴻咬緊嘴脣,頓了下,然後就道:“行,我就試着說說,獻醜了,你可別笑我。”
葉帥拍拍他的肩膀:“笑什麼笑,說起來張爐跟咱們也算是同齡,差不了兩歲,他就算再精明,心思也差不多。”
餘書鴻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鄭重地道:“我覺得張爐遭此慘敗之後,若說震怒,肯定是有的,但很快會冷靜下來,盤算手中還能夠動用的資源。”
葉帥問道:“那你說,他手裡還有什麼資源?”
餘書鴻正色道:“這幾日我們一直追查張爐的下落,但暫時還沒有蹤跡,不過卻也把他這個人給調查的更徹底了些。”
葉帥就知道張爐不簡單,他既然敢有頂替張懷仁想法,那必然暗中配置不少實力。
王廣傑肯定不是唯一,得一茶樓的加上也不夠。
肯定還是有些重量級人物。
況且坐鎮一個城市可不單單是實力那麼簡單的事兒,有時候八面玲瓏,各方通吃也是需要時間和財力打點的。
舉個例子來說,張懷仁在z市,各部門,各渠道做事兒。
每個人都會賣給他面子。
張爐即便是坐上了張懷仁的位置,若不進行新的一番打點鋪陳,只怕還真沒幾個人順從他。
所以葉帥斷定,他背後肯定也是有幾個人支持的。
特別是當初聯合對付夏建中的時候,他曾說過,只要夏建中下去,他的人就會上去。
由此可見,他的門路也很多。
此刻聽餘書鴻講起這事兒,他立即就道:“說來聽聽。”
餘書鴻道:“張爐的能耐還真不小,之前的資料現實,他跟z市政商圈子裡的人走的都很近,許多大官還有商業大佬跟他都有來往,其中幾個關係特別不錯,這未必不是張爐苦心經營出來的人脈,而且此外他還有一個在物流市場的投資,附近幾個大型物流公司都有他的股份,我讓人專門去問過,那的人,不少人都識得張少名頭,並且很信服。”
葉帥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張爐佈局的人脈還真廣,他遲疑道:“張爐失蹤後,有沒有從這些切口入手,調查過他是否是從這些消失的?”
餘書鴻搖搖頭:“都試過,但那傢伙就跟蒸發了一樣,阮紅衣也再沒有下落,到此刻位置,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葉帥聞言,目中不禁閃過一絲精光,長長地嘆了口氣。
許久,他喃喃道:“罷了,他要躲,誰也揪不出來,今天已經夠累了,你一直看着局面,也有夠操心,早點去休息吧,我也會去睡了,有事兒等明天再說。”
他擺擺手,往外走去。
但剛走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回頭望着餘書鴻問道:“我忘問了,宮七跟韓浩那邊處理的怎樣?”
餘書鴻應道:“有雷轟幫忙,還算順利,而且宮七也的確有許多本事,亂的跟麻一樣的業務,他卻處理的很有調理,有不服氣他的,衝着雷轟的面子,也沒人敢鬧事兒。”
葉帥笑笑:“宮七的確是個人才,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他會讓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眼前一亮的。”
說完,他彈掉手中的菸頭,才真正的離去。
夜色更深,幾番戰鬥,回到別墅的臥室,葉帥也該疲倦的躺倒牀上睡覺纔對,但今晚,卻格外奇怪,他貌似沒有睡意,但他的眼睛卻分明有些疼,那是過度疲累的徵兆。
正常人熬到此刻也該累了,他卻還睜大了眼睛。
想去想一些東西,但腦袋卻一團亂,一片空白,他什麼也想不到。
這令他不禁覺得有點苦笑,自己看似有時候很有決斷,但有時候,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會跟大多數人一樣,腦袋有短板,有短路的時候。
類似古人諸葛亮那樣的智囊,腦子也不知道都怎麼長的,難道他們就沒有江郎才盡,黔驢技窮的時候嗎?
難道不管什麼時候,處於什麼樣的絕境之中,他們都能夠想到解決的法子嗎?
想來想去,他覺得自己也真是蛋疼。
想不出別的,就想這麼沒用的。
他乾脆拿出了一瓶酒,已經許久都沒有獨自喝酒了,貌似在接了一支菸後,他很長一段時間來,都忙的不可開交,幾乎睡覺的時候,也很少做惡夢。
看來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確能夠令自己忘卻一些痛苦的回憶。
但今夜,思緒起伏,腦袋卻空空。
該想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不該想的,卻一窩蜂的涌來,他只能借酒澆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