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猿大概端坐了足足有五六分鐘,在這期間,只是那麼坐着,但後來轉過了頭,看着衆人後,就突然起身了。
這一起身,就宛若弓箭搭在了弓弦上一般。
千鈞一髮。
一觸即發!
秦昊一臉驚懼,壓低了聲音,沉聲道:“叫你們動手不動手,現在它醒了,看你們咋辦?”
這言語裡頗有責備的意思。
其實不但秦昊,葉帥,阿豆,慕雪凝,這些不明狀況的人,也都鬱悶,說不上責備,但也都覺得,剛纔若是聽從秦昊的,當機立斷解決了那龍猿,此刻只怕也不會進退不得了。
不過秦昊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其他人也只是聽着,等着任真跟拓跋的意思。
任真不便說話,倒是拓跋立即道:“死龍猿只對活人感興趣,它的眼睛其實已經是死眼,只能夠憑藉氣息感應,所以我們只要屏息,它就感覺不到我們,也許我們可以看看,它到底能做什麼,我們也許能夠在這裡,見證一些奇蹟也說不定。”
他說的話,雖然令人嚮往,也充滿希望。
可是慕雪凝卻忍不住低聲道:“死龍猿?拓跋先生,這事兒位面也太離奇了吧,既然已死,怎麼還有感官呢?”
拓跋沉聲道:“這種死,不是一般的死,它們也許還沒死,至少身體的有些運作機制還沒死,在某種情況下,還能夠令它們有所行動,棺材裡的古屍就是這樣,這龍猿馬上就具有行動能力了,我們必須馬上準備。”
不管拓跋說的是真是假,是對是錯,總而言之,他們也只能聽信。
畢竟已經沒有其他的法子。
每個人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息凝神。
各自做了準備之後,他們就看着一身黑毛的龐然大物,忽然從石棺中跳了出來,它的動作竟十分迅猛,也許是石室的範圍太小了,它這一跳,就已到了衆人跟前。
站在它面前的四個人,最爲無語。
那怪物距離他們,連兩尺都不到,葉帥本來想退,但看着任真跟拓跋都站立不動,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也就不動。
阿豆一向膽識過人,自然不是怕事之輩。
他更沒有絲毫懼色,站着如同石像一般。
那龍猿目光在他們身上注意掃過,卻像是隻看到了空氣一般,並沒有在誰身上肆意停留,然後它就繼續走動。
它的身子大概有八十公分左右高。
當然,這是半躬身的狀態,若是直立而起,必有一米多。
在葉帥的想象當中,猿類本來就是一種很強壯的生物,但這玩意兒貌似除了一個大腦袋之外,身體也就一般般了。
也不知道是還沒有發育完成,還是怎麼滴。
總之除了頭上的角,一雙慘紅的眼睛,還有渾身的黑毛嚇唬人。
其他的,倒也沒有那麼恐怖了。
特別是此刻,竟似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因此就更沒有任何威脅了。
眼看着它一步步挪向一邊的石壁,衆人都很奇怪。
不過值此時刻,卻沒人敢發生。
那龍猿對這個地獄般的地方,似乎沒有任何新奇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一般,輕車熟路,走起來,竟沒有絲毫陌生,徑直朝着一個方向。
這密室不過幾十平,它十幾步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身軀已經貼近了牆壁。
雖說慕雪凝跟秦昊這樣沒有弟子的人憋氣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但畢竟太過好奇這龍猿到底要做什麼,竟也超常發揮,硬是撐着不出一口氣。
而就在這時,龍猿已經伸出毛茸茸的手在石壁上敲打。
它對準一處,連續敲打了三下,力道各有不同。
隨即石壁一側,就有一個石門形狀的洞口漸漸出現。
這一幕看的衆人咋舌不已,一個可能死了上千年的獸類,從石棺裡自行爬出還不算,竟然還當着衆人的面,打開了墓室的機關,且這機關,貌似還有點複雜。
這簡直令人無法理解,也難以相信。
那一瞬,衆人都十分震驚,彼此面面相覷,顯然眼前發生的事兒,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要知道像任真他們做這一行的,理解範疇和接受能力,遠比一般人要高出很多。
畢竟他們見慣了不可思議的事兒。
但像龍猿這般詭異的事兒,還是第一次見到。
死了的東西未必不能用另一種形式活過來,但龍猿剛纔所做,明顯已經具有思維性和智慧,這不禁讓衆人懷疑起來,龍猿到底是死是活?
卻說那石門打開以後,外面一片黑暗,沒人能看到是什麼一種情形。
但因爲龍猿還站在那門口,沒有人敢將手電掃過去查看。
卻在此時,秦昊跟慕雪凝似乎真的已到了極限,他兩人臉色都已經憋得通紅,眼看龍猿已將邁步走出去,忍不住鬆了口氣,稍微呼吸了下,這動作雖說十分微弱。
但還是讓他們身前的幾個人都感覺到了。
這幾個人畢竟是高手,任何的呼吸,在這個時候,都感覺的很清楚。
本來若只有心跳也罷了。
偏偏他們也呼吸了,這令幾人都十分驚慌,只希望那龍猿的反應遲鈍,不能察覺。
但他們寄希望於此,實在有點不靠譜。
不過也許是老天有眼,故意相幫。
那龍猿本來已經準備踏足離去,也許是感應到了有活人氣息,在踏出一腳後,就回頭看了一眼,這看了一眼,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以爲這怪物要折回來襲擊。
但龍猿一腳踏出去,似乎踩入了深淵,身形忽然一沉,已經從石門口消失。
這事情的轉變之奇,令衆人更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衆人彼此望了一眼,似乎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沉默了許久,任真跟拓跋才率先行動,任真拿着礦燈,跟拓跋主動走到那石門口,葉帥跟阿豆相望一眼,顯然也十分好奇,因此也一起走過去。
礦燈照着石門外的黑暗,竟很快就看到了光電的聚焦。
原來這個空間也不大,而看光電的聚焦程度,竟十分明亮,對面石壁
也看的格外清楚,最多隻有五六米的距離。
這令他們都十分意外。
本來以爲龍猿進入了一個更大的空間,否則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但這燈光一掃,竟發現空間寬度不過五六米,也許是想到了什麼,任真的礦燈立即就掃向了腳下。
這一掃,一股寒意立即就從腳底冒起,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臉色有些蒼白。
門口就那麼多,只站了拓跋和他。
葉帥跟阿豆也站在後面,對他們腳下的情形,並不知曉,所以見了任真的反應,就很奇怪,再看拓跋,臉色竟也有一絲震驚,葉帥就立即拿了手電,靠前一步查看。
這一看,他就驚呼了一聲。
慕雪凝和秦昊立即湊上前來,忙問怎麼回事兒。
葉帥看看靜默不語的任真和拓跋,不禁十分無語:“我靠,誰特麼能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懸崖,我剛纔用手電照下去的,竟沒有碰到障礙物,顯然這懸崖很深很深。”
懸崖?
秦昊跟慕雪凝都同樣驚詫不已,鐵柱也十分愕然:“次奧,咱們是不是走岔道了,這見鬼的北昆王就算再怎麼喜歡折騰,也不肯那個在自己的墓地周圍搞的全是懸崖啊,這特孃的也太變態了。”
任真瞪了他一眼,他立即閉嘴。
阿豆卻在這時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你們說,剛纔龍猿就是從這石門消失的,前面明顯沒有路,只有跳下去一途,它難道打開石門,就是爲了跳下去,自殺?”
雖說他說的都是衆人看到的事情,但還是沒人相信那龍猿會自殺。
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幕,也太令人驚駭了。
這樣一個聰明的怪物,會自殺才怪呢!
果然,阿豆的話落音,任真跟拓跋竟然異口同聲的道:“不是。”
兩人彼此望了一眼,就聽任真道:“拓跋兄,你說吧。”
拓跋倒也沒有謙虛,直接就道:“剛纔任二爺礦燈照向下面的時候,我們都看到這絕崖下面的山壁上,都有無數凸出來的巨石,有的是天然的,有的是人工造的,看來這表面是一個懸崖,實際上,也是一條路。”
一條路?
拓跋說的倒是直指關鍵,這一層思路任真也略有涉及,但顯然沒有拓跋思慮更決斷。
衆人心中疑惑的同時,卻也充滿了欣喜,畢竟這若是一條路的話,那麼他們就沒有走錯路,更沒有走到絕路上,這也許正是通往北昆王地宮的一條正確道路。
且龍猿帶路,更不會有錯。
秦昊眼中大亮:“看來我們也是因禍得福啊,這龍猿無意中竟幫我們引路,北昆王既然喜歡養一些古怪玩意兒,這些怪物不管生還是死,自然以北昆王馬首是瞻,我敢打賭,剛纔那龍猿,絕對是去北昆王地宮的,我們只要根則它,絕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進入北昆王的冥殿。”
慕雪凝看來也這般作想,玉容飛上一朵笑顏:“一直走黴運,總算真走運一次,我們事不宜遲,這就跟着下去吧,別讓那龍猿跑遠了,否則到時候可是追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