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麻子有三十歲左右。人如其名,滿臉的麻子,卻長了一副好體格。身高有七尺五寸左右,端得是一名大漢。而那位秀娘也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少婦,前突後鼓,體態風流,長了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兩人醒來後,都晃了晃身子,卻被宋錚的獨特手法捆着,根本無法移動,他們轉而驚懼地望着宋錚和茗兒。
宋錚也不廢話,上前就把魚腸劍卡在樑麻子脖子上,陰冷地道:“不要叫,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講別的,說錯一句,我就砍斷你一根手指,聽清楚了沒?”
形勢逼人,樑麻子點了點頭。
“陸小姐如今在哪裡?”說着,宋錚拿下了布團,問了最關鍵的問題。
樑麻子喘了兩口粗氣,“你到底是……”宋錚沒等他說完,就用布團把他的嘴塞住,“看來你還不知道怎麼回話。”他搬開樑麻子的身子,露出其綁在身後的雙手,魚腸劍一揮,半截左手小指便應聲而落。樑麻子痛得劇烈掙扎,兩眼瞪得比牛眼還大,額頭上就出現了黃豆大的汗珠。
宋錚的舉動也把秀娘嚇壞了,她雖然非常瞭解密州黑幫,也知道樑麻子與七爺等人心狠手辣,卻哪見過這種一句廢話也不講,說動手就動手的狠角色。茗兒依然面不改色,自從上次殺死密州暗鷹的老十三之後,心腸更硬了,她冷冷地望着樑麻子二人。
宋錚等樑麻子停止掙扎,便拿着魚腸劍在樑麻子面前比劃了兩下,又拿開他嘴中的布團。
“陸小姐在哪裡?”
“城南的樹林子裡。”
“樹林中的什麼地方?”
“順着大路向前走約一里,然後向西進林子,走一百餘丈。馬車也拐了進去,陸小姐就在馬車上。”
“誰在那裡看着?”
“老鱉和三爺。”
“三爺是誰?”
“我也不知道,是七爺帶來的。我不經意間聽到七爺叫他叫他二哥。”
“老七叫他二哥,爲何你叫他三爺?”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七爺讓我這麼叫的。”
宋錚稍一思忖,便明白了,姚長青既然喊老七“四叔”,那麼老七在趙家這一輩的衆兄弟中應該排名老四,而這位三爺,則排名老二,同時也應該是密州暗鷹中的老三。宋錚心中冷笑,自己還沒找上門去收拾他們,他們卻作下了如此大的孽,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宋錚正在思忖時,樑麻子顫聲道:“這位好漢,能不能把我的手指包紮一下,痛死我了,一直流血呢。”
宋錚見樑麻子頗爲合作,便目視了一下茗兒,茗兒又從被子上割下一塊布,上前在樑麻子的斷指上胡亂一包紮,算是完成了任務。樑麻子尚不停地道:“謝謝女俠,謝謝女俠。”
女俠?宋錚有些哭笑不得。他臉色一正,又問道:“老七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應該在守備府外,等着送信。”
“送什麼信?你們回密州城後幹了什麼?”
“我和七爺回城後,一直在知州府附近的一個巷子裡探聽動靜。當時知州府外圍了好多人,好像裡面正在審什麼案子,七爺上去打聽了一下,回巷子後還罵了幾句。接着我們就趕往城東的守備府,準備把信從守備府外隔牆扔進去,信上寫着讓陸守備拿兩千兩銀子贖女兒。我們到了城東後,發現守備府防備很嚴,我們根本沒辦法靠近。後來老七讓我回來,把今天參與劫陸小姐的幾個小子全乾掉,然後明早到密林會合。七爺一個人在守備府外的一個巷子裡守着。”
“那你爲什麼沒去?”
“我想再等等,天快亮的時候再去據點,收拾完那幾個小子後立即出城。”
宋錚舒了一口氣,這個老七還真是個狠角色,爲了不暴露消息,把人全乾掉。如果所猜不錯的話,這個樑麻子幹掉那幾個小子後,自己也會被殺,包括那個“老鱉”。
宋錚接着問道:“那封信上是怎麼寫的?”
“我也不知道,是三爺弄的。只告訴我弄兩千兩銀子,事後分給我五百兩。”
宋錚點了點頭,現在仍然有好幾個問題還弄不清楚,但從目前瞭解的情況來看,陸嬙被劫應該是老七的臨時起意,並不是一次長期預謀的行動,其目的就是爲了報復陸恆山替宋錚出頭。當然,那封信上應該不會寫上釋放姚長青或秀荷之類的內容,那樣的話就會暴露是老七和趙家下的手。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關鍵是把陸嬙先救出來。
想到這裡,宋錚吩咐茗兒,讓她在這裡看着,他與門外的耗子到十五巷去,會合楊仝他們去密林救人。
宋錚剛剛走出屋,就聽見有人呼喊,“走水了!”“着火了!快救火啊!”其方向在正南方,天空已經被映紅,距離還不太遠。見宋錚出來,耗子急切地道:“宋公子,着火的地方正是據點。我們快趕過去,黑三他們還在裡面呢。”宋錚一驚,難道是楊仝等人已經趕到,動手了?可動手爲什麼要放火呢?
這時,耗子正要去開門,被宋錚一把拉住,並將手指豎放在嘴邊,作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耗子還不些不明所以,忽然他聽到從巷口傳來極快的腳步聲。顯然,宋錚比他更早聽到了聲音。
腳步聲在院門停了下來,接着,便是“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門聲,正是鐵龍幫的手法。
宋錚又對耗子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悄悄向前摸去,來到門後,他屏住呼吸,通過極窄的門縫往外看,只見門外一個大漢,正右手提着鋼刀,鋼刀上隱約有血跡。另一隻手正在敲門。
宋錚想了想,門外這位大漢應該就是老七,也就是姚長青口中的“四叔”。宋錚估計,這位老七可能發現了自己事情敗露,所以先趕到據點,準備將知情者全部殺掉,並放火。然而,他在據點沒有發現樑麻子,所以又趕到這裡。只要將知情人全部幹掉,到時候再將陸嬙毀屍滅跡。任陸恆山權勢再大,沒有證據,也不可能拿密州暗鷹或實力雄厚的趙家如何。(求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