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結束,木玉領着暗鷹的人走了,宋錚一屁股坐在登子上,開始大吃大喝,旁若無人,彷彿餓死鬼託生的一樣。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宋少爺還沒吃東西呢!
厲紅娘看着宋錚的樣子,不禁好笑。不過,她和圓兒吃相要文雅得多。可惜,文雅不能當飯吃,厲紅娘和圓兒剛夾了幾筷子菜,忽然發現,盤子沒了。再一看,宋公子將桌子上的六盤菜都倒在一個盤子裡,正往嘴裡扒拉呢。無奈之下,厲紅娘只好又要了一些菜,又吩咐外面的胡強和另一名秘卒到樓下用飯,這才完美地結束四海樓之旅。
第二天,厲紅娘臨回曆城前,又將宋錚叫過去。這一次倒是好事,升了宋錚的官,讓他當班頭。密州皇城司三個班頭,每個班頭手下有十名秘卒。楊仝與密州暗鷹約鬥時,死了一個,另兩個是胡強和朱堅。這一次,厲紅娘雖然將宋錚提拔成班頭,給了名分,卻不給兵。理由是宋錚年齡尚小,沒有帶兵經驗,氣得小官迷宋公子伸了好幾次中指。當然,宋錚也有活幹,那就是給楊仝當參謀,出主意,誰讓這小子表現得詭計不凡呢。當然,楊仝也有監督管理宋錚之責,主要是因爲宋錚膽子太大,怕他胡來,讓穩重的楊仝看着他。
宋錚對此雖然牢騷滿腹,卻也沒多說什麼。由於皇城司與暗鷹定下了井水不泛河水的協議,宋錚也不再想借助皇城司的力量,去對付復仇名單上餘下的四名暗鷹,這次他想自己幹。
送別厲紅娘時,宋公子自然表現得依依不捨。看到宋錚一副花癡樣,厲紅娘覺得好笑。連她也有些奇怪,這位小兄弟對自己沒有一點尊重的樣子,還經常開一些不葷不素的玩笑,可自己居然一點也不生氣!
送走厲紅娘,宋錚將楊仝拉到一邊,問他軍中可有兵器製造的地方。楊仝非常奇怪地望着他,道:“小兄弟,你難道不知道?咱們武院東南角,就是專門兵器製造之所,稱之爲‘器所’。你去武院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發現?”
宋錚這纔想起來,他帶着三組在武院大校場東側操練時,曾隱約聽到叮叮噹噹的聲音,以爲是院外的鐵匠鋪,卻沒想到居然就是製造刀槍等武器的地方。
原來,武院中的“雜科”,就學一些養馬、兵器打造之類的。養馬的課程自然放在軍營那邊,那個地方地勢空曠,也適合馬活動。至於兵器的課程,仍然是在武院。和平時期,密州軍消耗不了多少武器,所以,便將一些普通兵器的製造放在武院,一方面能滿足學生們上課需要,另一方面也能補充一點兵器的消耗。即便如此,這個地方也與武院其他地方不同,常有兩名軍士看管。
宋錚找楊仝,是希望打造一套翻牆上房的機括。前世的時候,宋錚根據自己的偷盜經驗,就曾設計出一種特殊的機括,安放在腰上,能夠將鉤索彈出去,不但方便爬房上樓,還可以出其不意地傷人。至於那些所謂高科技的東西,宋錚雖然懂,但用不習慣,反而這套機括幫了他不少忙。
宋錚早在宋家莊時,就想把這套機括弄出來,可石山鎮的打鐵水平,也就打個鐮刀鋤頭,根本弄不出這玩意。現在算是半身入伍,他自然不會放過。
當天,楊仝便領着宋錚到了那裡。宋錚看完後直搖頭,原來,這套機括的一些部件是用車牀加工出來的,這裡的練鋼水平夠了,卻無法加工得太精密。無奈之下,宋錚只好將一些部件進行了刪減,使之具備簡單的功用。然後將草圖交給了器所。當然,這些草圖是分了十四五張畫的,宋錚還放了幾張稀奇古怪、似是而非的圖紙放在裡面,這自然是爲了保密。即便是有人偷走了這些圖紙,也無法將其組裝。宋錚將這些東西一共定製了兩套,一套自己用,另一套就是給茗兒準備的。
除了忙活這些事情外,三月初八傍晚,宋錚還去了一趟山西面館,藉口自然是還那五文錢的面錢。進了麪館,那位老闆首先看見了他,正要說話,宋錚瞪了他一眼,又微微搖了搖頭,往裡努了努嘴。老闆會意,便吩咐正要招呼宋錚的店小二,照看一下其他客人,轉身出了後門。宋錚跟他來到了後院。
老闆道:“宋教習,你總算來了。三月初四晚上,有一位爺來到小店,將一個大信封交給我,說你過兩天就來取。”
宋錚點了點頭,道:“你看清那人的樣子了嗎?”
老闆道:“那人與小老兒年齡差不多,不過腰板要硬實得多,留着一撮山羊鬍。”
宋錚暗道,以木玉的謹慎,肯定是化妝前來的。於是,他也沒多問,接過老闆送過來的大信封。令他吃驚的是,信封頗重,並非僅僅一本書。宋錚將信封揣入懷中,又給了老闆二兩銀子。老闆哪裡肯收,宋錚的身手他見過,又深知“宋小郎隻手滅黑幫”的故事,所以萬般推辭。最後,宋錚不得不兇起面孔,告訴他不可說出今日之事,否則全家性命難保。老闆經他一嚇,忙收下銀子,再三表示不會多嘴。
在回去的路上,宋錚赫然發現,自己又被跟蹤了。儘管這些人非常隱密,幾乎隔四五百米就換另外一個人,但以宋錚的靈覺,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這些人比鐵龍幫的人年齡小得多,一般只有十二三歲,甚至還有兩個七八歲的。這讓宋錚感到莫名其妙。在他想抓住一個問問時,這些孩子又鑽進巷子消失了。
回到家後,宋錚打開大信封,首先掏出來的,是一本書,名喚《震元刀譜》。此刀譜共有二十四式,越往後越複雜,不但包括一些用刀的技巧,還有用力和調息的方法。其氣息的運行,倒和《春陽秘譜》有許多相似之處。這令宋錚驚喜不小,他熟練《春陽秘譜》,再練起震元刀來,自然事半功倍。
在這本刀譜裡,還夾着一個便箋,上面只有十六個字:“四名鷹酋,留待爾刀;黃盧之事,慎之緩行。”宋錚讀罷,大驚失色,霎時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這位木大統領當年是密州暗鷹的統領,帶十名暗鷹去過宋家莊。現在十去其六,看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放手去對付剩下的四名暗鷹。還勸自己不要急着向黃家動手。其關愛之心,就滲透在這十六個字裡。這說明,宋錚原來的猜測無疑了。木玉對付皇城司,就是爲了轉移目標,使自己脫身!自己卻不知死活,使皇城司大部分人都脫身了。要不是忽然傳來金國的消息,估計木玉還得再使手段。他到底是誰?居然爲了自己如此煞費苦心?
宋錚思忖了半晌,方繼續看剩下的東西。這些東西又讓宋錚吃了一驚,居然是二十片金葉子!在大齊朝,金葉子算是比較稀罕之物,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貨幣,由皇宮內務府打造,純度極高,樣子精美。按照市價,一片金葉子能換50兩銀子。宋錚不是沒見過錢,馬陵湖魯王秘藏的第二處藏寶點讓他找到了,並將其秘密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埋藏。可木玉一出手,就讓宋錚坐擁千兩白銀!
宋錚窮人乍富,卻沒有多少欣喜之色。他滿肚子的疑問,恨不得立即去找木玉。可惜,現在的木玉早已回曆城去了。(新的一週,求花,求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