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宮門難進

在東晉和南朝時,中央機構的宿舍也建在第一重宮牆內。南朝之後,再也沒有大臣把家安在第一重宮牆內,否則,行事就太不方便了。

第二重宮牆內佈置中央官署。朝堂和尚書省在東側,向南有門通出宮外。在西側有太尉官署及秘閣(皇家圖書館)等。皇子們居住的地方應該也在這裡,只不過位於西北方,稱爲永福宮。不過,大齊皇室丁祚單薄,現在只好空着。在第二重宮牆內,也就是皇城的東北方,有太后宮。但逄瑛沒有成年,太后宮便是閒置的。黃嬌常年居於內宮。

另外,華林園(內苑,即人們常說的御花園),同樣在第二重宮牆內,不過比較獨立。華林園面積比較廣,幾乎佔據了整個皇城的北側,東臨太后宮,西接永福宮,南與內宮相連。

第三重牆內真正的宮內,也就是內城。內城分爲前後兩部分。前面爲朝區,有主殿太極殿和與它並列的東堂、西堂。皇帝上朝,均在太極殿。太極殿是整個皇城最高的建築,高大雄偉,面南背北。

內城後面,是皇帝的寢區。真正的內宮,便是在這裡,是皇帝和妃嬪的住所。

內宮中,在南北中軸線上,建有兩座宮殿。前面一座爲帝寢式乾殿(供皇帝歇息),又稱中齋。後面一座爲後寢顯陽殿(供皇后居住)。兩殿與前面的太極殿,形成三殿並列的佈局。

式乾殿與顯陽殿各爲一組宮院,在其東西兩側,都建有翼殿。前面說過,太極殿兩側的側殿,稱爲東堂、西堂,而式乾殿兩側,稱爲東齋和西齋。顯陽殿兩側,稱爲徽音殿和含章殿。黃嬌當初位列西宮,一直居住在顯陽殿東側的含章殿中,即便後來成了太后,也沒有換地方。小皇帝逄瑛登位之前,一直與黃嬌一起,居住在含章殿。後來,他年齡漸長,十歲的時候,便從含章殿出來,搬到西齋。

除了中軸線上的殿羣外,內宮的東西兩側,縱排建立數十個小園子和房屋,大部分是供給妃子居住。只有後面一些,供雜役(大部分是宮女,一部分是太監)和值守太監居住。

內宮的用度,由第一重宮牆內的內務府供給。大部分太監,也居住在內務府。只有當值的時候,纔會進入內宮。當然,像錢滿櫃這樣的心腹太監,一般常年居住在內宮。

禁軍值守的範圍,僅限於外城和內城的前區,皇帝的寢區是萬萬不能進入的,這又與中都的宮城不同。禁軍共八千人,不可能全部用來防守宮城。事實上,每天到宮城值守的禁軍只有兩千人。其餘六千人,都在金陵城外的禁軍營地。每天子時,都有兩千名禁軍進城,與先前值守的禁軍交換班。

值守的兩千名禁軍,大部分在第一重宮牆內,少部分進入第二重宮牆,在中央各官署值守。另外,還有一百名禁軍,在太極殿外,也就是朝區值守。皇帝要是處理官員,一般由這一百名值守的禁軍出手。

整個大齊宮城,層層佈局,建築規整嚴密,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運行機制,保證宮城的絕對安全。

宮城的外城四角,共有四個角樓,供瞭望和俯瞰,起到預警的作用。外城周邊共有七道城門。南面三道,爲東枝門、西枝門,及中間的大司門。外城東西兩側,分別是東華門和西華門。北側靠近兩個角樓的地方,有平昌門和廣昌門。不管是角樓還是城門,都有禁軍日夜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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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錚身着一身禁軍裝束,來到宮城南側的正門——大司門外。大司門與太極殿等三大殿在一條中軸線上,是整個宮城的正門,也是諸門中最爲豪華的。然而,大司門也是啓用最少的。只有皇帝出城時,纔會完全打開。官員們進出宮城,文官走東枝門,武官走西枝門。如果上朝,也是從這兩個門進入,然後纔去太極殿。

平時,大司門都是緊閉的。門內門外,有一百多名禁軍守護。只有交換班時,大司門會開啓一道僅容人過的縫隙,供禁軍出入。

見宋錚到來,在門外值守的禁軍均露出警惕之色。宋錚笑了笑,見東側一名格外粗壯的軍士,身着百戶裝束,便上前兩步,拱手問道,“這位大哥,在下宋錚,來皇城司報道,還勞煩大哥指點一下去處。”

“宋錚?”百戶遲疑了一下,“可是欽命千戶統領、武狀元宋錚?”

“正是區區,不知大哥怎麼稱呼?”

“小姓關,關虎,乃禁軍離字隊領軍百戶。”他又上下打量了宋錚一眼,輕聲問道,“宋將軍可有軍符在身?”

宋錚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劍形金符來。這名金符是兩天前聖旨親自賜下,並送到宋府的。宋錚自然把它帶在身上。

關虎驗證過金符,接過金符,細眼一看,只見金符正面寫着三個篆字:皇城司,後面則寫着一個“震”字。禁軍八千人,分八個隊,以乾、坤、震、坎、艮、巽、離、兌等八卦命名。八名千戶統領手中各有一道金符,宋錚手中的這枚,是震字符,代表宋錚是震字隊的統領。

金符無誤,關虎當即低頭拱手,“離字隊領軍百戶關虎,參見宋將軍。”其餘軍士均向着宋錚抱拳,“參見宋將軍。”

“關大哥免禮,諸位兄弟免禮。宋某首次來此,不知道規矩。還望關大哥指點一下,如何至衛尉報道。”

關虎疑惑地問道,“宋將軍,沒有震字隊的兄弟去接你?”

宋錚搖了搖頭,“我自己過來了,沒遇見皇城司的兄弟。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哦,沒有什麼。”關虎略一遲疑,便道,“宋將軍可以進去了,進門後西拐,便是皇城司衙門。今天呼延大人值守,你能見到他。”

關虎口中的呼延大人,是禁軍副都統呼延德,掌管禁軍中的乾、震、艮、離四支隊伍。另一名副都統佟炳,掌管另外四支禁軍。

宋錚表示感謝後,關虎便領着宋錚來到大司門門前,連拍了三次門環。門左側開了一個半尺見方的小門洞,一個低沉的聲音問道,“關百戶,什麼事?”

“震字隊新統領宋將軍來皇城司,孫百戶,請打開城門。”

“宋將軍?沒聽說過。真的假的?”

關虎看了宋錚一眼,轉頭道,“我已經驗過宋將軍金符。”

“關百戶,恐怕不行啊。今天是離字隊和艮字隊值守,震字隊不是值守是在兩天後,按照規矩,震字隊的人這個時候不能進來。”裡面的聲音一本正經。

關虎忍耐不住,不奈煩地道,“孫禿子,你這不是找事嗎?宋將軍是頭一天報道,要見呼延大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震字隊換了統領,可沒人告訴我今天報道啊。對不住了,我不能放人進來。”

關虎還要說話,宋錚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朗聲道,“裡面的是孫大哥吧,我是宋錚。”

裡面的孫禿子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道,“是宋將軍啊,在下職責所在,不能放將軍進來。還望將軍見諒。將軍不妨到西枝門那邊去,從那裡到皇城司衙門,還更近一些。”

宋錚呵呵一笑,“以孫大哥的意思,西枝門那邊的兄弟更好說話了?或者不像孫大哥這麼忠於職守?”

“喲,宋將軍,下官可沒有這麼說。下官只是……”

“孫百戶!”宋錚厲聲道,“宋某三天前奪得武狀元令,聖上親賜宋某官職,並頒發皇城司震字隊金符!聖上親口囑咐宋某,要歇息三天,今天到皇城司衙門上任,此爲聖命!孫百戶不會連聖命也不遵吧?”

“下官不敢!”

“那還不快快打開城門!”

裡面的人猶豫了一下,“下官要驗一下金符。”

這孫禿子分明是刁難。宋錚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金符一拋。那金符如同一個小型匕首,從僅半尺方圓的門洞裡射進去。只聽裡面哎要一聲,接着是雜亂的腳步聲,及一些竊竊私語,城門卻遲遲沒開。

宋錚也不急,金符是聖旨親賜的,這孫百戶膽子再大,也不敢貪污。

關虎吸了一口冷氣,這位宋將軍果然有兩把刷子,從那金符飛入的角度和速度來看,孫禿子肯定吃了暗虧。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宋錚,見宋錚倒揹着雙手,那分外年輕的臉上,還帶着淺淺的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關虎默唸道:又是一個狠人啊!

過了一會兒,城門打開一道兩尺寬的縫隙。宋錚轉過頭,向着關虎一抱拳,“多謝關大哥了,改天請你吃飯!”

關虎連道不敢,宋錚呵呵一笑,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進了大門,見有二十餘名禁軍,簇擁在門洞裡。中間一人,一手捂着鼻樑上方,一手拿着金符,怨毒地看着宋錚。宋錚微微一拱手,“孫大哥,一時失手,不好意思。傷得不重吧?用不用找大夫看看?”

“不用!”孫禿子冷冷地回了一聲,將臭樑上的手拿開。宋錚定睛一看,只見對方兩眉中間青腫一片,鼓起老高。一道半寸的劍痕,已經擦破了皮。這多虧金符的尖端是圓角,並不鋒利,宋錚又留了手,所以才造成這種效果。

“哎呀,孫大哥,怎麼腫得這麼厲害?罪過!罪過!”宋錚連忙上前,臉上一副後悔不迭的樣子。孫禿子一愣神的功夫,宋錚便已經上來,指尖一戳,點中了孫禿子的手腕。孫禿子只覺得手上一麻,金符就回到了宋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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