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繼續。”錢素雲面帶微笑，靜靜的等着凌宇熙繼續說下去。
凌宇熙有些不解：“你聽我說了這麼多，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錢素雲反問。
“不是……你至少，得表個態吧？”凌宇熙暗自翻了個白眼，哪能就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好像根本沒有仔細去聽他在說什麼似的。
“我不會對病人的事件表態。凡事沒有好壞，是你們的心硬是給加了好壞的標準。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毫不隱瞞的真相。”
凌宇熙心裡更鬱悶，聽不懂這女人在叨咕些什麼，只感覺他說了這大半天，好像是在對牛彈琴一樣。
“你繼續說啊。”錢素雲不想打斷他的思維。
“也沒啥了，上次大哥得知小晨要跟她男朋友去法國，難過了一陣。昨天小晨竟然去病房看望大哥。這讓原本快要絕望的心，又升騰起一絲火苗。可是大哥的脾氣我知道，他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小晨的。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沉淪的心，所以纔會糾結，暴躁。要是小晨真的走了，也就沒事了，偏偏還要回來幹嘛。”凌宇熙說到最後，不免抱怨起來。
“她要真走了，你哥就沒救了。”錢素雲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讓凌宇熙更加摸不着頭腦了。這心理醫生的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麼？
“那你說該怎麼辦？”凌宇熙把問題丟給她。
“簡單啊，讓那個小晨，重新回到你們的生活裡。古話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讓她回來。”
“那可不行！”凌宇熙皺眉，堅決反對：“先不說新聞發佈會已經對外公佈，她不是我們凌家的人。光是那天新聞報紙上的緋聞，就不可能讓她再回凌家了，外人要是知道了……”
“外人要是知道了，你們凌家的面子往哪擱，對不對？”錢素雲沒等凌宇熙說完，就打斷了他。按理說，心理醫生是不好隨便打斷別人的話，可畢竟凌宇熙不是患者，而且，他的意思錢素雲也都明白。
“肯定啊，我爸這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再
說了，這件事對LT集團也有影響的。”反正不管怎麼樣，讓程筱晨再回凌家，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哥活在痛苦之中？”錢素雲問。
這一問，還真把凌宇熙給問倒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麼？”他現在很難抉擇。若是以前，凌宇熙自然希望大哥能夠和程筱晨在一起，就算結婚都無所謂。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也要顧全大局。
“別的辦法當然有，但都沒有這個辦法有效。那個小晨回來，有兩種結局。一種是讓你大哥徹底死心，涅槃重生。另外一種，是像你說的那樣，帶給他陽光，慢慢的將他治癒。不管哪一種，都會讓你大哥痊癒。可如果她就這樣在你大哥的生活中消失了，你大哥心中的傷疤，只會一次一次的被攪動，越來越疼。”錢素雲說的挺恐怖的，聽的凌宇熙一愣一愣的。
有沒有這麼誇張，還非那個女人不可了。
“其實我很想問一句題外話。”錢素雲說。
凌宇熙一攤手：“你問。”
“你剛纔說的那些，讓你們格外討厭這個女孩兒的理由，都是事情的真相麼？”
“什麼意思？”凌宇熙又有些被這個女人搞糊塗了。
“就是說，新聞報道是真的麼？她不辭而別又是因爲什麼動機？她爲什麼要跟男朋友去法國？迎新晚會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些引發事情的關鍵，你都搞清楚了麼？”這一次，錢素雲問的具體。
凌宇熙也聽明白了，他搖搖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這些還重要麼，結果都擺在那裡了。”
“當然重要，而且很重要。就好比你上學的時候，做錯了一道計算題。老師問你爲什麼錯，你會反問一句，‘這重要麼？不都已經錯了麼？’還是乖乖的從頭檢查一遍，確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錢素雲的話，讓凌宇熙陷入了沉思。她說的這些，凌宇熙確實從來沒有考慮過。
不止他沒有考慮過，凌家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凌天爵，都沒有
仔細的想過。他們只是覺得，小晨走都走了，去想她爲什麼走，還有意義麼？她也不會回來了，這纔是真正的事實。
可是，現在被錢素雲這麼一問，凌宇熙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真有點疏忽。
大哥之所以糾結，就是因爲搞不懂小晨爲什麼會那麼做。要是真的知道小晨討厭他；或者真的確定，小晨來凌家就是爲了錢。想必大哥也一定不會，把那樣一個愛慕虛榮，又貪得無厭的女人，放在心上。而在凌天爵的心裡，她本來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兒。所以，纔會糾結，纔會心痛。
“我懂了。”凌宇熙點點頭，這一次，他是真的懂了。
程倩的病房內，李寧威一直在這裡陪程倩聊天。程筱晨心裡這叫一個鬱悶，他又不讓程筱晨走，可他也一直呆在這裡不走。這不是兩個人都在浪費時間麼。
手機鈴聲響起，她鬆了一口氣，拿着手機對兩個晃了晃：“我接個電話！”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搞的好像她是罪犯，想要越獄似的。
離開病房，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往醫院外面走去。
“晟然，現在打電話，有事麼？”程筱晨無比感激這個‘救命恩人’啊。
以往都是程筱晨剛起牀的那個點，法國正好在吃午飯，路晟然會打電話過來。兩個人聊一會兒。現在法國那邊估計是下午吧。他不應該正在上班麼。
“你在古鎮的照片，發到我的郵箱來了。我給你發過去，有空去洗出來吧，都挺美的。”路晟然打電話的聲音，比平常說話的聲音還要有磁性一些。聽的人心裡暖洋洋的。
“嗯。”
“今天有沒有按時吃飯？”路晟然話語裡透露出關心。
“吃了，你呢？午飯吃的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閒聊家常，像是在學校裡面的操場散步時一樣。路晟然催着程筱晨，等程倩傷好一點，就一起回法國吧，法國也可以繼續治療的。上次要不是公司那邊出了問題，他也不會着急的丟下程筱晨一個人回法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