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會散了,一分兩半,兩方人馬虎視眈眈,大戰一觸即。
而東盟的加入,讓這場黑道的亂事,更加的混亂不堪,寧海真的亂了,誰想成爲寧海未來的黑道主宰,就需要在這場血色殺戮中取得勝利。
兩大黑幫,三大力量,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其實除了東盟與紅花會,寧海所有的小幫派都積極的行動起來,這種大亂之勢,正是瓜分利益的關鍵,沒有誰想錯過這種好機會。
亂世出英雄,想當英雄,就要趁勢而起,機會不等人的。
因此,兄弟盟也動了,猴子知道這也許是他今生唯一崛起的機會,他並沒有百勝的信念,但是他相信蕭宇與張乾華。
堂堂兩大軍區的紈絝大少加入這場爭奪,他有了一種依靠。
“老大,只要是你的決定,我們都跟上了,人死鳥朝天,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拼了。”
“沒錯,寧爲雞尾不爲牛後,這一次是我們的機會,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把天捅個窟窿,爲了兄弟盟,老子霍出去了。”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猴子鼓舞着勢氣,這些熱血沸騰的兄弟盟人馬,被激得戰意濃郁,恨不得馬上上陣,大殺四方。
猴子站在高臺上,喝道:“兄弟們,這一戰過後,我們兄弟盟將名揚整個黑道,寧海會是我們的天下,我們是男人,不要讓任何人看扁,我可以向各位保證,你們的付出,一定可以得到十倍百倍的回報。”
義之所在,利字所驅,猴子深知人心,所以在這個關頭,更是曉利以誘,只有這樣,纔可以鼓動出一支殺戮爆的人馬來,情緒不需要維持得太久,過了今夜就夠了。
“殺”
“殺”
殺聲一遍,血欲橫流,這一刻,人性深處涌動着最激切的暴力因子。
猴子眸裡閃動着血欲的光芒,很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經收到了消息,孫盡忠等不住了,他已經決定,在今夜進攻紅花會的總部,誓要把阿劍兄弟斬於刀下,以報會長被殺的血仇。
三堂的人馬,對付七堂,勝負之分,沒人可以預計,但是入夜之後,天下起了濛濛的細雨,整個寧海籠罩在一種愁緒的氣息中,悲憤與殺機,隨着雨水,逐漸呈現,這的確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
午夜,十幾輛大卡車衝破了紅花會總部的大鐵門,幾個守門的門衛,很快的被亂刀砍死,幾聲慘厲的死亡嚎叫,透過雨聲傳得很遠,但是整個大樓,卻很是平靜安詳,似乎根本沒有準備有客到來。
在大門口,阿劍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身黑衣的披風,帶着一頂黑色的氈帽,雨水從臉龐上滑落,卻沒有察覺,只是看着眼前怒意沖沖的人羣,嘴角多了一種無所謂的笑意,也許是鄙視,也許是不屑,但絕對沒有害怕。
“孫盡忠,我等你很久了,你能來,我很欣慰。”阿劍稍稍的擡起頭,看着殺氣騰騰,領着人衝進來的孫盡忠,臉上浮現出幾縷莫名的
笑意,說道:“你是一個人才,但是可惜,你跟錯了人,今天,你會給你留個全屍。”
“放屁,老子會長命百歲,你名爲夏劍,實爲下賤,你的弟弟呢,還不叫他出來一起送死?”孫盡忠脾氣暴躁,絕對不具備一個黑道梟雄所需要有的素質,只能充當一員殺將,卻永遠成不了王者。
夏劍繃緊的臉上一笑,說道:“是麼,那我就祝你心願達成,只可惜,老天不幫你。”這話聲一落,笑笑的臉上突然一凝,喝道:“殺!”
“霍霍”的聲音,無影無蹤的箭羽竟然破空而動,如密雨一般,撲天蓋地的襲來,黑白之間,也有禁忌的,他們唯一可以共存的方式,就是不要去觸動這些禁忌,而禁忌,就是絕對不允許的東西。
例如軍火,例如毒品。
當然,這些東西,哪個黑幫沒有,但是沒有人敢正大光明的使用,這就是界限,不可愈越,不然會受到致命的打擊。
但是孫盡忠也沒有想到,他們沒有用槍,竟然用這種最有效的冷兵器弓箭,四周的屋牆上,樓上的窗戶,還有樹杈上,皆是弓箭手,只是短短的一分鐘,上百人就已經慘叫的倒地,雖然未死,但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孫盡忠一馬當先,舉起了手中的砍刀,厲聲的吼道:“各位兄弟,報仇的時候到了,衝啊,衝啊!”
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面對死亡,需要太多的勇氣,但是此刻,在這種血染的地獄殺場裡,死亡已經被遺忘,所有人的殺戮,都只是憑靠着一腔熱血。
孫盡忠一吼,在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向着夏劍衝了過來,夏劍沒有退,只是把披風一抖,立刻在他的身邊,出現了大批的黑衣人,手持砍刀,兇悍的殺戮之息,比對手更盛。
而這些黑衣人領頭的就是夏雷,他粗壯的手臂一伸,就已經抓住了衝得最快的一個幫衆,臉上橫肉一動,就聽到傳來‘咔嚓’脆響,他手指悍勁緊抓,捏碎了此人的脖骨,手放下的時候,被抓之人,如沒有了骨頭一般,軟軟的倒地。
夏雷眼裡殺機更盛,不屑的哼了一聲:“不自量力!“
他如猛虎下山,衝入了襲來的幫衆中,弓箭手沒用了,衝上來的人與黑衣人糾纏在一起,剩下的只有硬與硬的相碰,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看誰的力量大了。
孫盡忠看着自己的人倒下一片,心裡就有種不好的念頭,這些黑衣人絕對不屬於紅英會,他們的強悍,已經出了自己的預計,如果光憑紅花會的七堂殘餘,他三堂的人馬,可以有一拼之力。
但是此刻,根本就是屠殺,他的人馬潰不成軍。
孫盡忠沒有猶豫,猛然的揮出了一刀,就已經向夏劍劈了過去,擒賊先擒王,面對着如此強大的黑衣人,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殺了夏劍,或者纔有挽回的機會,這一戰,未開始,他就已經處於弱勢。
不過很可惜,他沒有接近夏劍的機會,在半途中,如魅影般的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沒有穿黑衣
,顯得有些特別,但是戴着一頂很舊的布帽,臉上邪氣凜然,嘴角彎起,帶着一種笑意。
如果蕭宇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就是那個卡車司機殺手,這種表情,這種眼神,讓人過目不忘。
小刀對上了夏雷,小刀也是一員悍將,在紅花會裡,曾經與夏雷並稱爲兩大戰將,但是一接觸,三招剛過,小刀的手掌就已經被震傷了,三年的時間,夏雷今非昔比,他變得更加的強大,變得更加的殘忍,每一刀都是致命的殺戮,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
“小刀,三年了,你竟然沒有絲毫的進步,太讓我失望了。”夏雷粗壯的手臂,裹着撕裂的衣袖,隨風而動,雨水滑過他的臉龐,冷酷無情的目光,如鬼魅一般閃動,妖幻瘋狂。
身體縱起,這一次,輪到夏雷出刀了,三尺的砍刀,揮空而落,兩刀相碰,火花四濺,小刀吃力的接下這一刀,不堪承受,半膝而跪,但還沒有等他鬆氣,凌然的刀影,又一次閃電般的劈至。
刀芒過,血雨灑。
小刀胳膊頃刻已經被紅色染盡,衣袖裂開,一道深深的刀口,血涌不止,夏雷伸出了兩指,緩緩的滑過砍刀上的血水,然後放入口中,慢慢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滿足的表情。
“不愧爲紅花會的第一戰將,這血的味道就是如此的香濃,美味可口。”夏雷說着,眸裡的殺機更盛,挽了一個刀訣,哈哈大笑道:“小刀,你不是我的對手,也不配當我的對手,受死吧!”
小刀一慣受紅花會幫衆祟拜,此刻被如此的奚落,刀招變得凌亂不堪,越是如此,身上中刀的部分也是越多,手,腿,腰,還有背,每一處都留下了深深的刀口,雨越下越大,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四周的慘殺聲,無法傳入他們的耳朵,在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小刀體力大降,氣喘吁吁,半腿而跪才撐住身形,看着夏雷說道:“不錯,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但想殺我,你也要付出代價。”
身體驀然一轉,一個偷襲他的黑衣人被刀氣侵體,身體避無可避,被一刀刺入胸口,當場斃命。
唯一清爽的臉龐被血噴中,從頭到腳,這一刻的小刀,身體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就像是從血池裡爬起來的鬼魂。
小刀不是夏雷的對手,而在另一個戰場圈裡,孫盡忠也是慘不忍睹,他狂霸的刀勢,可以開山劈地,力大無窮,但是卻躲不過眼前削瘦冷冰男人的手,他的手靈動如風,輕快刁鑽,毒辣如蛇,每一招每一勢,都歹毒取命,根本就不留餘地。
孫盡忠兩臂已被折斷,但是他沒有倒下,運勁全身,把自己的身體當成了武器,橫衝直撞,刀刀臨身,他也不閃躲,似乎要用生命最漏點的瞬間,來向紅花會宣誓自己的忠誠。
蕭宇來到的時候,地下已經躺滿了屍體,黑衣人的殺戮在一圈一圈的繼續,就如割麥子般的,一排又一排,沒有人擡頭,在他們的眼中,不是朋友就是敵人,殺意蒸騰的着,把這裡變成了地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