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今天明珠的天氣確實不怎麼好,還沒到清明節,雨就開始下起來了。到了清明節之後,這雨越下越大了,像是永遠沒有停歇一樣。
空氣潮溼,就連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讓人感覺粘乎乎的,身份不舒服。
白勇是洗了個溫水澡纔出門祭祖的。
每年的清明節前往鳳鳴山上祭祖是白勇的一個習慣。雖然今年因爲一些事情太過繁忙,白勇還是抽出來了一天的時間在清明節這天前往鳳鳴山來祭拜祖先。
“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保鏢走到白勇的身邊小聲對正坐在書桌前看書的白勇說道。
白勇放下書本,看了一眼窗外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小雨,又喝了一大口剛剛泡好的極品龍井茶,然後站起身來,說道:“走吧!”
三輛奔馳車從白家別墅門前開走了,目的是就是距離白家別墅不太遠的鳳鳴山。
前後的那輛奔馳車是白勇的保鏢開的車子,中間的那輛坐的纔是白勇。
車隊在走到鳳鳴山半山腰的一處叫做“回聲谷”的地方停了下來。
回聲谷是鳳鳴山的一處緩衝地帶,地勢比較平坦,但卻只有五六十平方大小的面積。
車子停頓在這裡,是因爲在回聲谷前往鳳鳴山山上的路中間橫放着一顆大樹樁子,正好堵住了路。
路中間的樹樁子上還坐着一個人,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因爲這人背對着車隊而坐,頭上戴着一頂破破爛爛的蓑笠用來遮擋風雨,右手裡還提着一個碩大的酒葫蘆,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在,最讓人奇怪的是,就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像是一個乞丐的人背後居然揹着一把大刀,這大刀的份量看起來不輕,很是嚇人。
酒瘋子擡頭看了一眼還在下雨的天空,又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酒,抿了一下嘴角,大呼過癮。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哈哈……真是過癮!”
上山的路被人堵住了,保鏢們立刻緊張了起來。車子剛剛停下來,前邊那輛奔馳車上的保鏢馬上就從車裡下來了。
嘩啦啦——
車裡邊鑽出來四個保鏢,一個個都拿着槍,槍口直指酒瘋子的後腦勺,只要酒瘋子稍有異動,這些保鏢會毫不猶豫的開槍把酒瘋子的腦袋打爆。
“你是誰?識相的趕緊把路讓開!”一個保鏢衝着酒瘋子大喊了一聲。
酒瘋子轉過身體,這些保鏢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但是手上的槍卻仍然指着酒瘋子的腦袋沒有偏移。
“幹什麼?你們拿槍指着我幹什麼?難道要打死我這個老人家嗎?”酒瘋子一邊喝着酒葫蘆裡邊的美酒,一邊指着自己的鼻子衝着剛纔那個對他大呼小叫的保鏢說道。
這四個保鏢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但是這瘋子背後的那把刀卻提醒着這些保鏢,這個人很危險,不能放鬆警惕。
很快的他們其中的一個保鏢就跑到白勇所乘坐的那輛奔馳車的旁邊。
白勇打開車窗,看着保鏢問道:“前邊是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他沒說!我們讓他把路讓開他也不讓,少爺,我們該怎麼辦?”保鏢說道。
白勇的眉頭皺了一下,看了一眼天空越下越大的雨,然後很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把這個人給我轟走!”
保鏢應了一聲然後又小跑着回去了。
白勇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這四個保鏢當然不會任由酒瘋子再這麼囂張下去。
“再警告最後一遍,馬上讓開!要不然我們就打爆你的腦袋!”
酒瘋子像是被這個保鏢的話氣得不行,又喝了一口酒,然後這才怒氣衝衝的說道:“你說什麼?你要打爆我的腦袋,憑什麼?這路又不是你修的,憑什麼讓我讓開!別以爲你手裡有槍我就怕你了!告訴你你,爺爺不是被嚇大的!”
保鏢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胡攪蠻纏。這種技術活不是隻有女人才能做得出來的,一些很不要臉的老頭子也有這種技術。
幾個保鏢對視了一眼,然後就有兩個保鏢將手槍塞回了腰間,準備將這個瘋老頭擡走。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酒瘋子指着朝着自己走過來的兩個保鏢站起身來大喊大嚷了起來,這表情和動作還真像是一個智力不超過二十的智障。
看到酒瘋子這樣大喊大叫的樣子,這幾個保鏢更加堅定了酒瘋子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的猜測。
可是在兩秒鐘之後他們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嘭嘭——
這不是兩聲槍響,而是酒瘋子飛起兩腳踢在正朝着自己快步走過來的兩個保鏢的肚子上的沉悶響聲。
兩個保鏢被酒瘋子偷襲,再加上酒瘋子的力氣很大,這兩個保鏢被直接踢飛了起來,身體撞到了最前邊的那輛奔馳車上才停了下來。
剩下的兩個保鏢意識到情況不對,於是趕忙開槍瞄準酒瘋子就是一陣亂射。
可是幾聲槍聲之後,酒瘋子消失了。
等到酒瘋子再次出現的時候,他背後的大刀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這兩個保鏢的腦袋。
血水順着酒瘋子的大刀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猩紅猩紅的,十分扎眼。
“痛快!痛快!”
酒瘋子一腳踢開了掉落在自己腳下的一個保鏢的腦袋,然後揚起脖子又是灌了一大口酒水。
槍聲響起,刺耳的槍聲在這空蕩的回聲谷內顯得格外清晰,格外的滲人。
不一會,白勇身後的那輛奔馳車中的保鏢也跑了下來,也是四個人。除了白勇乘坐的那輛車子中只有兩個保鏢之外,前後兩輛車子都有四個保鏢,這次白勇出門帶了是個保鏢。
從後邊出來的這四個保鏢衝出車子之後二話沒說就對着酒瘋子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啪啪啪——
子彈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在這雨中四處穿梭着,槍口的火花讓人眼花繚亂,火藥的味道也很是刺鼻。
像是之前那四個保鏢所見到的那樣,在這個四個保鏢開槍的時候,酒瘋子的身體又魔術般的消失了。
沒人看到酒瘋子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也沒人看到酒瘋子是什麼時候出招的。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再次出現的時候,酒瘋子的那把看起來十分笨拙而又看起來很鈍的大刀已經插進了他們的心窩裡,或者直接砍下了他們的腦袋,這些可憐的保鏢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到兩分鐘,地上已經掉落了六顆腦袋,像是皮球一樣滾落在地上,血水已經把地上的黃色泥土染成了紅色,經過雨水的沖刷變得紅赤赤的一片,像是地獄裡的修羅場。
“少爺,你坐好!我們馬上下山!”
坐在中間的那輛車子的保鏢看到了酒瘋子殺人的全過程,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個瘋子一樣的人身手實在是太過厲害而且太過詭異,自己的手槍在他面前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不堪一擊,於是在極短的思考之後,就做出了趕緊撤離的決定。
“嗯!”白勇做出了迴應。
雖然白勇也不知道這個像是個乞丐一樣的老頭究竟是誰,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是不是要殺自己,爲什麼要殺自己,誰派他來殺自己的。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其他的事情等到今天過去之後再說吧。
奔馳車撞開了前邊的那輛奔馳車,然後又倒退了幾步撞開了後邊的那輛奔馳車,轉了一個彎之後就朝着山下就踩下了油門。
而酒瘋子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在白勇的車子前後轉彎然後往山下逃跑的時候,酒瘋子坐到了那顆大樹樁上又開始大口大口的灌酒了,任由白勇逃跑而不去管。
五分鐘之後,車子出現在了山腳下。
可是車子也在山腳下停下了,因爲山腳下的路中間也橫亙着一顆大樹樁子,路再次被堵了。
看到這顆樹樁子的時候,白勇意識到了事情不妙。可能這次的暗殺是有預謀的一次暗殺,而且目標人物就是自己。
“白大少,能否賞臉出來喝杯酒?”
突然,白勇所乘坐的這輛車的車前邊出現了一個打着黑色雨傘,理着寸頭,但卻賊眉鼠眼的男人。男人的身旁還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車,奧迪車的車牌白勇有些眼熟,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個男人像是能夠看到坐在車後座的白勇似的,一直在朝着車子傻笑。
“少爺,我一槍斃了他!然後我去下車挪開樹樁子!”開車的保鏢轉頭對白勇說道。
說完保鏢就掏出手槍,拉開保險,準備下車斃了這個傢伙。
“不用了!我們下車吧!”白勇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看了一眼開車的保鏢聲音冰冷的說道。
“少爺,咱們還有衝出去的機會,怎麼能……”
“你以爲他們只有這一個人嗎?”白勇反問道。
保鏢沉默不語。
白勇走下了車,保鏢馬上撐開了一把雨傘在白勇的頭上。
“白少,我們老闆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嘿嘿的笑了一聲對白勇說道。
白勇沒有說話,臉上仍舊是陰沉的可怕。
“你們老闆?你們老闆是誰?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白勇的保鏢衝着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大聲喝道。
“當然知道啊!白少嘛!白家的未來家主,明珠有名的企業家!”男人說道,臉上也堆滿了廉價的笑容。
“既然知道你還敢阻擋我們少爺的去路!”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老闆的吩咐,我也很是無奈!”男人聳了聳肩膀說道。
“你嘴裡邊說的那個老闆是楊天權?”一直沉默的白勇突然盯着這個男人不確定的問道。
“不!不是,我們老闆不是楊少!”男人直接否定了白勇的話。
“白少這麼急着見我嗎?”
奧迪車的車門打開了,裡邊走出來的這個男人讓白勇的瞳孔瞬間增大了。
蘇遠航!
沒錯,從這個板寸頭男人身後的奧迪車上走下來的這個男人正是蘇遠航,走路一瘸一拐的蘇遠航。
蘇遠航下車之後,蘇遠航帶來的保鏢就打開了雨傘,除了這個打傘的保鏢之外,蘇遠航的身後還站着四個人,看起來也是保鏢。
“怎麼是你?”白勇一臉驚訝的看着蘇遠航說道。
“怎麼不能是我?”蘇遠航理所當然的笑了笑說道。
“你在這裡等我?”
“是我在等你!”
“你派人殺了我的保鏢?”
“你說的是酒瘋子嗎?”蘇遠航聳了聳肩膀,說道:“很抱歉!我可沒本事請的動他爲我辦事,這是楊少的意思!”
“楊天權要殺我?”
蘇遠航笑了笑,說道:“白少還糾結這個問題幹什麼。反正你快要死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聽到蘇遠航這麼說,白勇身旁的兩個保鏢馬上掏出手槍對準了蘇遠航的腦袋,而蘇遠航身後的保鏢也將槍口對準了白勇的腦袋。
“別搞得這麼緊張!我來就是想跟白少道個別的,也不枉我們曾經一起喝過酒!”蘇遠航笑着擺了擺手讓保鏢槍放下。
白勇不明白蘇遠航究竟想要幹什麼,只好也示意讓自己的保鏢將槍放下。
“白少,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以前我幫過你!所以,我不殺你!但是你又必須死,想要殺楊少的人,最後的結果都是都是死,你也不例外!”蘇遠航笑着說道。
嘭嘭——
兩聲槍響,白勇身旁的兩個保鏢的腦袋上出現了兩個血洞。
保鏢死了,白勇的頭上沒有了雨傘的支撐,雨水飄落在白勇的臉上和身上,一瞬間白勇的衣服就溼透了。
“真是不好意思!借白少的保鏢的命用一下,他們太礙事了!”那個站在蘇遠航身旁的板寸頭男人笑呵呵的吹了一口槍口冒着的青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