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博士笑着說:“龔先生快人快語,正合我的脾氣。哦對了,你已經瞭解了我們這十年來的研究成果了嗎?”
“你們的研究成果?”我擡起頭看向他,然後說:“說說看。”
歐陽博士說:“看來還沒有人告訴你。”
我說:“你不在,誰會告訴我。對了,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我來到實驗室也有好天的時間了吧,爲什麼今天才看到你?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其實我很自然的把歐陽博士這天的缺席和我哥他們聯繫了起來。在這茫茫荒漠之中,沒有酒吧和茶室可以讓人休閒,也沒有商場可以逛,沒有親戚需要串門,所以歐陽博士如果不在實驗室中,那麼他應該就是去沙漠上做了什麼事情。
我乾斷定這個地方距離幽靈湖泊並不遠,因爲這裡有着良好的供水系統,如果沒有幽靈湖泊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水提供他們消費
。
而我哥他們就在湖邊,我也是在湖邊被他們帶回來的,所以,如果我想知道關於我哥他們的消息,我想我可以問一問歐陽博士,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壞,但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因爲雖然人不壞,但是我和他似乎並不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戰友。
歐陽博士沉吟了一下,老臉上並沒有表現出緊張之色,實際上到了他這個年齡,心理素質絕對是比我好上很多,所以就算他心裡有些唐突,也不會被我看出來的。
“我出去了一轉,你是不是想問關於你哥他們的事情,坦白告訴你,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說。”歐陽博士的回答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嘴。
“哦,既然如此,看來沒什麼好問的了。”我說。心想,如果我哥他們真的和我一樣被到了這個實驗室之中,那麼遲早有一天我會用空間之力找到他們。
“那我們開始吧。”我把手中那個注射器裡面的藥水注射到了病牀上的克隆體體內。這個克隆體已經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異,頭上的頭髮和周芸一樣脫落了,不過現在的克隆體並沒有完全脫落成禿頭,她的頭頂還有稀稀拉拉的根頭髮。
藥水注射進去的時候,這個克隆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身上的皮膚反覆變化着各種顏色,甚至變化出許多形態,不過這個特殊設計的病牀太牢固了,即便是黑暗病毒進化到了第二階段的克隆體,被固定在病牀上也絲毫動彈不了,只能發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
我皺了皺眉頭,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似乎是盼望藥物早一點起效,或者乾脆的,這個克隆體立刻死掉也可以。
研究室裡的七八個研究員都圍了過來,每個人都戴着口罩,我並不能看清楚他們的臉,不過從他們的眼睛可以看出來,這些人雖然有些害怕,不過對於這種實驗早已經習以爲常,完全麻木了。
就在我們所有人圍着那個藥物受體觀察的時候,門外悄無聲息的走進來一個人。要不是他走路的時候衣服發出了輕微的煽動聲,只怕連我我完全察覺不到。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是一個高個子男人,短頭髮,穿着一雙黑亮的皮鞋。身上的衣着和所有研究員都是一樣的,也和我們一樣帶着口罩。
這應該是一個研究員,但是扭頭一瞥的瞬間,我看到了一雙非常奇怪的眼眸,冷靜中帶着一股透入骨髓的殺氣。而他的步伐就像是在雲端漫步一樣,看似輕飄飄的一跨步,實際上速度很快,比起婉楠來還有更勝三分。
男子走進來,和我的目光一觸即離,然後他徑直走到歐陽博士的背後,用手碰了碰歐陽博士。
歐陽博士轉身一看,身子微微一顫,似乎見到位可怕的上級領導一樣。
“跟我出來一下。”男子說。
歐陽博士扭頭衝我笑了笑,說:“別忘了記錄一下她的反應,我們越來越接近了。”
我點了點頭,看着那個已經自行先走出去的男人,問:“他是誰?”
歐陽博士說:“他想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
。”
我看他很神秘的樣子,而且說話的時候,臉上真帶着那種苦澀的表情,那樣子告訴我,歐陽博士不敢把這個人的身份告訴我,除非那個人自願讓我知道。
我知道繼續追問也是白費力氣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用空間之力探查出去,看一看那個男人到底把歐陽博士叫出去做什麼,因此我無所謂的笑着說:“這麼神秘,那有會我自己去問。”
歐陽博士出去了,那個男人在門外和歐陽博士說了很多話,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做。
過了四五分鐘後,歐陽博士從新回到實驗室,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眼神也不再那麼精明瞭,而是有氣無力的散亂的盯着前方。
我感到很奇怪,問他怎麼了。歐陽博士的回答更加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說:“也許在我們的眼裡,黑暗病毒進化到第二階段已經很恐怖了,但是真正……真正恐怖的,我們還遠遠沒有領教過。”
我現在更加好奇了,剛剛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然而當我再次用空間之力尋找那個男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了,也許是他混入了人羣中。空間之力可以探查到有很多人,但是卻不能分辨誰是誰。
歐陽博士還在自言自語的嘀咕,他說:“作爲一名病毒專家,我的使命是消滅病毒,但是……”他後面的話變成了低聲自言自語,我已經沒辦法聽清楚了。
這時候有個楊姓的研究院走過來拍了拍歐陽博士的肩膀,嘆了一聲說:“歐陽,這一天我們早應該料到的,既然做了這件事,就沒什麼可後悔的,是非功過,總得有人來做,不是嗎?”
歐陽博士點了點頭,似乎從心情的低谷中掙脫了出來,擡頭看着我說:“龔先生,你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有些事情,我現在可以完完整整的告訴你了,到時候你如果願意幫忙,你就繼續留在這裡,如果我不願意留下來幫忙,我們也不會勉強你了。”
歐陽博士這句話十分的莫名其妙,他們千辛萬苦把我來,居然還有商量的餘地嗎?而且想幫就幫,不幫還不會勉強我。
不過我知道歐陽博士可能正有一件極其密的事情要和我坦白,所以我儘量保持鎮靜,說:“你要告訴我什麼,先說出來讓我聽聽。”
就在這時,病牀上的克隆體也安靜了下來,看來藥效已經過了,而且我隨意掃了一眼,似乎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完全失敗。
既然有要緊事和我說,我和歐陽博士單獨到了他的辦公室。坐下之後,他給我泡上了一杯西湖龍井,捧着熱茶,坐在靠椅上,我有種回到了北京的錯覺。
接下來歐陽博士給我講了以下的事情,原來這個研究室的設立,在一定程度上,居然是國家批准的,而其中的厲害關係,更是我從未想到過的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