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真讓人噁心,不過吳邋遢本來就是一個撿垃圾的人,我認爲他住的地方臭一點也很正常。
我走到木門前面敲了敲門,那道門就“吱呀”一聲自動打開了,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濃烈,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從屋子裡涌出來,幾乎把我薰暈了。
我捂着鼻子然後衝着黑洞洞的屋內大聲問:“有人嗎?”
屋子裡很安靜,我用空間之力一看,裡面還是和昨天我看到的情況一樣,那頂蚊帳籠罩下的牀上躺着一個人,臉上被一塊毛巾蓋住,看不清那人的臉貌,昨天和今天那人的姿勢都沒變一下,就像一具屍體一樣。
我扭頭看了一眼我哥他們,然後示意他們強行闖進去,外面留上兩個人注意周圍的情況。
李峰走上前來,慢慢的推開木門,然後我緊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而其他人留在外面。
屋子裡很黑,只有兩個十分簡陋的房間,第一間放着許多塑料瓶、鋤頭、鐮刀等等工具,還有許多竹子削成的尖刺一樣的竹籤。
我還注意到,牆角放着許多老虎鉗,還有一捆尼龍繩、一捆鋼絲。
看到這些東西,我想到了老龜山上的那些陷阱,架設在竹子之間的鋼繩,削尖了的竹籤,還有夾住蔡勇的那兩個老虎鉗,這些東西,好像都在這個吳邋遢的家裡出現了。
另一間屋子中,一張木牀上面罩着一頂落滿灰塵的蚊帳,裡面就是那個屍體一樣怪人。
我不敢說那就是一個人,因爲吳邋遢說過,他沒有妻子兒女,這牀上所躺着的,如果那是實話,那這牀上躺着的就不是一個人了。
這屋子除了那張牀之外,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鍋碗瓢盆全都是一堆破爛,鏽跡斑斑,沾滿了污漬,可見這個吳邋遢平時的生活是有多麼不堪。
屋裡沒人,李峰要轉身出去了,我忙說:“看看牀上。”其實我自己有些害怕去看。
李峰愣了一下說:“有什麼嗎?”
我說:“我用空間之力看過,好像有個……人。”
李峰一下子緊張起來,順手拿起牆腳的一根木棒,小心翼翼的靠近蚊帳,看了看我,我點了點頭,然後他才慢慢的把蚊帳掀開。
蚊帳中果然躺着一個人,臉上蓋着一塊髒兮兮的毛巾,只露出來那人一頭的長髮,可以判斷出來,躺在牀上的這個人是個女人。
李峰一看,鬆了一口氣,牀上躺一個女人,她當然不能看着人家問話,於是把蚊帳的簾子放下,對着牀上那人說:“你好,我們是來找吳邋遢的,他今天沒回來嗎?”
蚊帳中的那個人女人一句話都沒說,彷彿沒有聽到。
李峰又問了一遍:“你好,我們來找吳邋遢!”
我說:“可能是聾啞人,活着是個老人,吳邋遢老孃。”
李峰皺着眉說:“這味道有點怪。”
說着他再次把蚊帳打開,然後毫不猶豫的把蒙在那女人臉上的那塊布拿掉了。
剎那間,一張木乃伊一樣的乾枯女人臉出現在昏暗的光線中。
我渾身一顫,說:“這裡怎麼會有乾屍?”
李峰都被嚇得渾身一震,迅速把那塊布重新蓋在那乾屍的臉上,說:“我們報警吧。”
我說:“我們得先找到吳邋遢再報警。”
李峰問:“爲什麼?”
我說:“我懷疑吳邋遢就是馬天行。”
李峰皺着眉說:“這怎麼可能?”
我正想一條一條的分析給李峰聽,突然看到他身後的蚊帳中似乎有一個黑影慢慢的坐了起來,同時,我還聽到了“咔哧咔哧”的奇怪聲音,就像骨骼錯位的劈啪聲。
李峰好像也聽到了,他扭頭看了一眼蚊帳,低聲問我:“剛剛是不是……”
就在這時,蚊帳中突然撲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黑影,那速度簡直快如閃電。
李峰一句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那具女屍撲到在地上。
我徹底傻了眼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殭屍復活的可能?
女屍的兩個眼洞已經徹底凹陷進去了,完全沒有眼珠子,臉上的皮膚乾裂蠟黃,非常恐怖。她怪叫着騎在李峰的身上,一張口就像李峰脖子上咬了上去。
我急得滿頭大汗,大聲喊李峰:“快爬起來,快把她甩開……”
但是李峰好像已經完全被控制了,那女屍毫不費力,一口咬在了李峰的脖子大動脈上,頓時鮮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來,只不過剎那間的功夫,李峰就躺在血泊中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所有的經歷都沒有這一次讓我感到害怕,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屍變,而且不是新屍的屍變,而是一具木乃伊一樣的老女人屍體發生了屍變,這使我非常惶恐,非常激動。
我隨手抓起一把粗頭就像那具女屍揮舞着打了過去,那女屍被我一鋤頭打飛,重重的撞在窗子上,頓時撞出來大大的一個破洞,她扭頭用空洞的眼眶瞪視着我,然後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跑掉了。
我立刻去攙扶躺在地上的李峰,他一隻手堵着脖子上的血管不讓血流出來,另一隻手裡還握着剛剛拿着的竹籤。
李峰已經不行了,他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想讓我想辦法救他,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卻一個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痛苦的說:“你別激動,別激動,只是留了一點血,我馬上叫救護車,我馬上報警……”
李峰“嗬”兩聲,渾身抽了一下,然後就再也不會動了。
“李峰,李峰……”我急得不知所措,想不到一個小小的茅草屋裡居然隱藏着這麼多兇險,李峰能從古墓裡全身而退,能從探礦所裡活下來,現在居然窩窩囊囊的死在一具屍變的女屍手裡,難道這世界都瘋了嗎?
我跑出去想找我哥他們進來幫忙,然後告訴他們剛剛有一個屍變的女屍逃走了,讓他們多加小心。
然而當我跑出去的時候,突然看到劉鐵男和我哥正在院子裡面對面站着,劉鐵男正看着我哥嘿嘿冷笑,他的手上臉上全都是殷紅的鮮血,血滴正在一點一點的沿着他的臉滴下來。
目光往下移了一點,我立刻看到一把刀子正插在我哥的胸口,刀尖已經完全沒進了我哥的胸膛,只剩下刀柄還在外面了。
劉鐵男殺了我哥?
我瞬間崩潰了,目光四下裡一掃,這才發現,婉楠已經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胸口腦袋上都是血跡,外面簡直就像一屠宰場一樣血腥。
“爲什麼?這是爲什麼?”我大怒,操起手中的鋤頭就衝了出去,渾身的力量灌輸雙臂,然後狠狠的向劉鐵男的腦袋瓜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