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察很細緻的給贖罪像周圍做了全方位拍照,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我叫他們來,本來是想讓他們幫我找人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拿着照相機拍來拍去,就像遊客瀏覽風景名勝一樣。
女警察拍了好一會兒纔算把整個犯罪現場拍下來,她拿着筆記本和一支筆向我走過來,說:“剛纔是你報警吧?”
我有些生氣的說:“是的,這已經是你們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你們什麼時候幫忙找人?”
女警察說:“錄完筆錄,如果我們覺得需要立案偵查的話,馬上就會有人過來幫你找人。”
我怒道:“等你們錄完筆錄,那都什麼時候了?你知不知道,你們每耽擱一分鐘,找到我朋友的機會就少了一分,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請你們酌情處理,完事後再錄筆錄不行嗎?”
女警察看着我說:“你不配合,那纔是耽擱救你朋友的時間。”
我真的生氣了,扭頭就走,罵道:“混蛋警察,老子不想報警了,你們回去吧。”
女警察沒想到我會這麼罵,愣了一下追上來拉住我,道:“龔先生,你要是不配合,我們會告你謊報警情,這樣我們有權利對你執行6到15天的拘留。”
我看着女警察,五臟六腑都快炸開了花,但是我知道,這些迂腐的警察是不會聽我說的,頓了頓,我突然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把警官證遞給我看,我拿過來湊到眼前看了一眼,原來她叫陳靜。
我說:“程靜同學,你有朋友嗎?”
程靜說:“龔先生……”
我說:“你有朋友嗎?”
程靜無奈的回答:“有
。”
我說:“有很要好的朋友嗎,閨蜜?”
陳靜頓了頓,把筆記本和準備錄筆錄的筆放下了,說:“龔先生,我知道你對我們的處理有看法,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我說:“如果你的朋友現在在老貴山裡失蹤了,你會怎麼辦?”
程靜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心裡並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她愣了好一會兒也沒回答出來,最後只能說:“找啊!”
我說:“沒錯,就是找,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報警,因爲警察一點事不管,就知道程序程序,等警察錄完筆錄,再開一個會研究研究要不要立案,你的朋友早就死了,死了,知道嗎?你難道想看着你的朋友因爲警察那些亂七八糟的辦案程序害死掉嗎?”
說完這番話,我甩開程靜的手走開了,我其實已經很能忍了,這樣的警察簡直可以把我氣死。
我回到我的車子哪裡,正看到那個老警察和我哥他們也吵起來了。
老警察見我走過裡,氣哼哼的問我:“跟你過去的那個警察呢?”
我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到我哥身邊,故意用老警察可以聽到的音量,說:“哥,我真應該聽你的,報警還不如去鎮子裡找幾隻狗來搜山,你說我們在這裡乾等着,那人會自己跑出來嗎?”
老警察說:“小混混,你說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拷回警察局?”
我正想發飆,你是警察又怎麼了,難道就可以仗勢欺人嗎?況且我現在的心情越來越糟糕了,我幾乎已經在心中默認常可欣出事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婉楠說:“龔哥,不好了,吳邋遢不見了。”
我說:“不見了就不見了,他能去哪裡。”
婉楠說:“不是啊,剛剛他一直在催我們送他回去,後來他說要去小便,出去就沒回來。”
我的心中一跳,難道又出事了?這還了得。
所有人都慌了,這老龜山對我們來說太陌生了,在這裡丟失了人,我們根本沒辦法在夜裡去找,況且這吳邋遢一身病態,這大晚上的出去就沒回來,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們可是難辭其咎的了。
我們立刻分散去找,那個老警察現在也不敢坐視不管了,畢竟那是一個糟老頭子,況且這人就在眼皮底下走丟掉的,他無論如何也別想矇混過去。
老警察名叫蔡勇,他連忙去警車裡找東西,然後給我們每人發了一把高能手電筒,這種警用手電筒,夜裡可以照到三十米之外,不過這是在空曠的車路上,進了林子之後,手電筒的光芒也只能照出去五六米遠,除了照明之外,這種手電筒還以當做鋼管用,因爲它的外表極其堅硬,而且身子很長
。
我們分組分頭沿着車路兩邊找人。
我和婉楠一組;
李峰和女警察程靜一組;
我哥和老警察蔡勇一組;
劉鐵男留在原地等着,說不準老頭子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也不一定。
就這樣,我們挨個林子找過去,往回找了兩三百米,往前也找了兩三百米,但是都沒有找到,吳邋遢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纔在車子旁邊回合,吳邋遢沒有找到,常可欣也沒有找到,現在這座老龜山,更加透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死亡陰影,彷彿暗地裡真的有一隻飄蕩在林間的惡鬼,只要有人一不小心踏入他的死亡禁區,就會惡鬼獵殺。
我、我哥、婉楠、李峰、劉鐵男五個人,還有警察蔡勇、陳靜,總共七個人,我們圍在車子旁邊靜默了片刻,然後開了一個短暫而嚴肅的會議。
蔡勇是老警察,他最先說話了,他說:“你們大半夜來老龜山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哥說:“我說了,我們來玩,不認得路,讓山下的老頭子吳邋遢帶路。”
蔡勇說:“一聽你們的口音就是外地人,怎麼突然想起來老龜山玩?”
我哥說:“警官,你覺得現在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嗎?我們就是遊客,你知道這些就夠了。”我哥的聲音有些陰冷,我真害怕他突然失控了,到時候別說是這兩個警察,一個是老傢伙,一個是小姑娘,就算是兩個特種兵只怕也要躺在地上了。
蔡勇估計也感覺到了我哥不太喜歡他問問題,而且有些害怕我哥的表情,於是轉移話題說:“那個吳邋遢,你們原先認識嗎?”
我搶着說:“不認識。”
蔡勇說:“老龜山你們也是第一次來?”
我說:“是的。”
蔡勇突然看着我說:“那麼出了這個事情也就不足爲奇了。”
我沒答話。
蔡勇又問我:“知道梅里雪山嗎?”
我說:“我是雲南人,當然知道。”聽說梅里雪山是世界山至今爲止唯一沒有被人征服過的雪山。有人可能會不同意了,因爲人人都知道珠穆朗瑪峰是直接上的第一高峰,連珠穆朗瑪峰都已經被人征服了,何況一座小小的梅里雪山。
其實梅里雪山難征服,不是因爲它海拔高,而是因爲它是一片死亡禁區,上去的人基本上沒有活着出來的可能,那座山很兇險
。
蔡勇說:“老龜山就是雲南梅里雪上。近十年來,老龜山共失蹤五十多人,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走出來過,也沒有警察找到屍體,這事大家都知道。”蔡勇似乎是生怕我們不相信他說的話,所以很自信也很無奈的這麼說。
我看向陳靜,她點了點頭說:“最近失蹤的人就在一個月前,一個十七歲的高中女生,他和她父親一起上山來,她去竹林裡拍照,再也沒有回來。”
我只感覺後背傳來一陣涼意,老龜山,難道真的是一個生人勿近的禁地嗎?這裡果真還有化身魔鬼的烏龜在橫行無忌嗎?
蔡勇看到我的臉色,說:“既然你們報警了,我們會處理的,我要告訴你們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說:“你還沒來就抱着這樣的心態了,所以怎麼辦案的無所謂,是不是?”
蔡勇說:“我們依照程序辦案,用不着你指手畫腳,要是不滿意,我們立刻掉頭回去。”
我真想跑過去把我的鞋印印在這遭警察的臉上。
然而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了一個驚聲尖叫的聲音從林子深處傳來。
“啊救命啊!”
是常可欣,我們一瞬間就僵住了,然後我迅速拿起我的手電筒衝了出去。
緊接着是婉楠、我哥和李峰,然後是那個女警察程靜。
劉鐵男猶豫了一下,也拿着手電筒追了上來,老警察最後罵罵咧咧的跟着來了。
剛剛那個叫聲是從山背後傳來的,聲音的傳播受到了影響,我們無法立刻追蹤到,但是如果有人綁架了常可欣,他一定不會料到,我有萬能的空間之力,所以我只要確定了大同方向和位置,我就不怕黑夜的掩飾,我一定可以找到常可欣。
我的速度空前的快,沿着公路跑了幾十米,拐了一個彎,我一瞬間就像公路邊的一個竹林裡衝了進去。
我必須憑藉着我的第一感覺找到常可欣剛剛發出聲音的最佳位置,然後才能繼續追蹤。
婉楠的速度優勢這時候就顯現了出來,她知道我的能力,如果要找到常可欣,最有可能找到她的人就是我,所以她緊緊的跟着我,不疾不徐,宛如穿着滑冰鞋在冰河上溜冰一樣。
公路在精神病院的那裡已經是盡頭了,所有人都必須鑽進林子裡,老龜山的竹林密密麻麻,一頭扎進去,手電的光芒立刻被隱沒了七七八八,才走了幾步,蔡勇就找不到北了,大聲叫陳靜的名字。
程靜卻發了狠一般,悶着頭跟在李峰的身後,一點都沒落下,只不過摔了好幾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