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那個小孩拐入了我們前面的一間老營房,我們三個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想要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是不是出口。(首發)
我們走到門口,李峰用手電筒往裡面照了一下,然後勾着頭往裡面窺探,我和婉楠則背靠着老營房的外牆等着他給我安全的訊號。
但是不知道怎麼地,我們等了一會兒,卻發現李峰保持着這個怪異的姿勢一動也不動了,就像一具雕塑一樣。
一開始我沒在意,但是等了十多秒鐘後,我意識到李峰可能出什麼事了。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小聲問:“李峰,看到什麼了?”
李峰卻一聲不吭,依舊勾着頭看着老營房裡面。
這時,那種不祥的預感在我心裡面迅速放大,有那麼一刻,我幾乎想掉頭就跑,但是我忍住了。
壯着膽子又拍了拍李峰的後背,低聲問他:“幹什麼,你看到那小孩了嗎?”
李峰依舊保持着這個僵硬詭異的姿勢,就像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一樣,半點反應都不給我。
我扭頭看了婉楠一眼,她的雙眼中同樣是充滿了狐疑和恐懼。
她小聲說:“拽他回來,別是被鬼迷了吧。”
我雖然不太相信鬼迷人這種說法,但還是使力把李峰拽了回來,他被我拽回來依舊沒有說話,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臉上殘留着一個驚訝震驚到極點的表情。
我用手拍了拍李峰木訥的臉,小聲問他:“你到底看到什麼了?”
李峰的眼珠子動了一下,怔怔的瞪着虛空,說:“他們。”
我說:“誰?”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袋“轟”一聲巨響,“他們”還會有誰呢,難道是我哥他們所有人?
我沒有等李峰迴答我,一股暴怒的情緒竄上腦門,完全衝昏了我的頭腦。
我在想,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房間裡躺着的可能就是我哥、劉小美、馬俊雲、程帥等等所有人。
我奪過李峰手裡的手槍,突然站起來一腳踢碎那道木欄柵門,一閃身衝了進去。
“你幹什麼?”婉楠驚叫了一聲。
但是我已經衝進屋子裡了,她沒能阻止我。
衝進屋子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味道撲鼻而來,那是鮮血的腥味,那是屎尿夾在着鮮血散發到空氣中的惡臭。
我的心更涼了,目光快速的在房間中一掃,頓時看到了令我反胃的一幕。
房間中間位置有一堆一米多高的沙堆,沙堆頂上的破洞灑下來一大片陽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幾條斷腿橫七豎八的被扔在哪裡。
烏黑的血漬,白森森的腿骨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渾身都是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向斷腿的旁邊移了過去,心中不斷的祈禱着什麼,我不希望看到有可能已經被砍下來的人頭,或者是已經七零八落的人頭,但是我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以確認這幾條斷腿的主人身份。
目光四處一掃,我沒有看到這些斷腿的主人,也就是說,人頭已經被殺害他們的人割下來藏在了某個地方。
“嘔——”身後突然傳來婉楠的嘔吐聲,她看到這一幕,慌忙跑出去,扶着外牆吐了起來。
我整個人都麻木了,難怪剛剛李峰剎那間就僵成了那種樣子,如果是我一開始看到這一幕,也一定要被嚇得魂不守舍的。
“咯咯咯”突然那個孩子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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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睜大了眼睛,空間感應之力以最強的狀態鋪開,就像一張無形的漁網一樣鋪散開來。
如果現在我再看到他,不管他是一個嬰兒還是婦女,我一定第一時間開槍爆了他的頭。
我已經處在暴怒的邊緣了。
就在我的空間之力迅速瀰漫開的時候,一幅幅清晰的立體畫面閃現在我的腦海,我感覺我又是那個掌控全局的超能人物了。
我細心的觀察着腦海裡反映出來的畫面。
一間老營房,李峰低着頭坐在營房門口外面沒有進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一個呆子。
婉楠正扶着甬道的牆壁在嘔吐,雙肩忍不住顫抖,臉上落下來一串串的淚珠,不知道是反胃使她痛苦,還是因爲我們突然死了這麼多隊友使她痛苦。
也許這些人之中就有馬俊雲或者程帥,再或者孟雲、王小花,他們死後連屍骨都不能得到完好的保存,這真悲哀。
而他們進入沙漠之前,爲的卻是結婚前有一段不可超越的記憶,雖然這個目的是假的,但是前後這種鮮明的對比,依然可以讓人落淚和悲傷了。
老營房中滿地黃沙,沙堆上四五條腿散亂的橫着,血淋淋的很怕人。沙堆的後面,我看到了一些人體的內臟,還有幾節斷手臂,血淋淋的令我不敢在這些東西上多停留我的注意力。
腦海中的畫面繼續閃現,老營房之外,空蕩蕩的甬道,甬道中厚厚的塵土,牆壁上暗黑色的千年土磚,一直再擴大,直到下一間老營房……再下一間……
那個小男孩到底哪裡去了?
我正想着,突然一個模糊的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滿地的黃沙,沙層上矗立着密密麻麻的塔形土牆,還有許多木頭柱子紮在黃沙之中,一片殘破到極點的建築羣,到處都是一片凋零破敗的景象。
然而一個小男孩坐在沙子上,他的頭髮捲曲,臉上稚氣未脫,一個礦泉水瓶就扔在他腳下。
他坐在沙子上,正用他那稚嫩的手指在沙子上畫着什麼,一筆一畫的畫得很認真。
他出去了?那個小男孩居然從這裡爬出去了?
我仰頭看了看屋頂的破洞,距離沙坑的高度一概還有一米三左右,那個小男孩只有一米到不到,這麼說他必須跳起來才能夠到出口。
我把目光落在了沙堆上,那裡有一個特殊的腳印,頓時讓我渾身都是一震。
那個腳印我見過,就在張棗被馬俊雲殺死的那天。
還記得嗎,那天我去埋張棗的屍體的時候,營地裡出了事,我跑了回來,後來我和王小花再次返回放着張棗屍體的地方的時候,他的屍體不見了。
而沙子上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個獨腳掌的腳印,那個人只有一隻腳。而現在,沙堆上有一個腳印,也是一個獨腳掌的腳印,也就是說,這個小男孩只有一隻腳。
我想,他們其實早就和我們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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