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感應之力一度使我擺脫過好幾次危險,我可以通過集中精神來讓我周圍的環境變成一幅立體清晰的黑白畫面映入我的腦海,當然了,我說過,我的空間感應之力遇到實物阻礙的時候,就會減弱。
我們三個人站在這間普通的古精絕國營房門口,李峰和婉楠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而我則緊張的用雙手握住李峰給我的銀白色94式手槍,一面閉着眼睛努力感應着裡面的東西。
畫面開始出現在我的腦海,一開始是一道木欄柵式的破門,門後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隨着我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畫面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我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木頭架子,木頭架子上擺放着許多雜物。
雜物凌亂無序,模模糊糊的好大一堆,我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我想繼續看清楚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木頭架子旁一閃而過。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還沒來得急出聲示警,只聽得“彭”一聲巨響,我們面前的破舊木門被一個黑影一下子撞成了滿地碎片。
木門被撞碎的同時,那個黑影還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我們三個人的身上,頓時我們都被狠狠的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靠在甬道的牆壁上。
我下意識的開了一槍,不知道有沒有打中他。
那個黑影撞倒我們之後,並沒有多做停留,沿着通道一溜煙就跑了,速度快如閃電,一點也不比婉楠差。
李峰第一個站起來追了過去。我和婉楠都被撞得七葷八素,等我們站起來的時候,李峰追着那個黑影早已經沒入了甬道的黑暗中。
我問婉楠:“你怎麼樣了,傷到沒?”
婉楠說:“沒事,李峰一個人追過去不會有事吧?”
我說:“他的手段比我們高明得多,你不用擔心他。我們進去看看吧,這裡面好像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婉楠點了點頭,她沒有帶手電筒,不過卻帶了手機。她將她的手機拿出來打開,我們周圍的黑暗立刻被光線逼退了一些,光線雖然不強,但三米之內的範圍還是可以勉強看清楚的。
人一旦在這種絕對黑暗的地方,對光線的捕捉能力就會加強,其實就是我們常說的瞳孔放大而已,這是人體對外界環境變化的一種自然調節,就像我們常常看到生活在地下洞穴的生物,眼白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球,實際上它們的演變進化也就是爲了捕捉到更多的光線。
門剛剛已經被破壞,我們直接走了進去,在手機光芒的照射下,我看到了這間屋子裡一幅神奇的景象。
房間不大,約莫五十平米,房間的兩邊有着兩排木頭架子,我們走向其中一個木頭架子,上面堆放着許多雜物,在手機光芒的照射下,我看到許多衣服,男女樣式,各式各樣的都有,在這些衣服的的下面,我還看到那裡有可以反光的物體。
婉楠吃驚的問我:“這些衣服是怎麼回事?”
我也很吃驚,這些衣服全是現代社會的東西,和古精絕國可沒有半點關係。
我說:“好像是有人收集到這裡的。”
婉楠說:“剛剛那個人?難道他住在這裡,他會是什麼人呢?”
我說:“也許是個克隆人,實驗室裡跑出來的。”
婉楠沒說話,可能是默認了,這種可能性最大,因爲一個正常人不可能單獨一個人躲在沙漠深處生活。
我指着衣服堆下面的地方說:“那是什麼?”
婉楠連忙走過去,將手機湊近了一看,頓時我們兩人都傻了眼了,我們看到,那些雜物下面居然藏着一整箱礦泉水瓶。
婉楠將箱子拖了出來,說:“看到這些東西你想起了什麼沒有?”
我將箱子上的灰塵拍了拍,藏在下面的商標和生產日期立刻出現在我眼前,那是一整箱雲南山泉,生產日期是2013年3月。
礦泉水的旁邊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幾桶老壇酸菜牛肉麪和幾罐豬肉罐頭。
除了這些東西,我看到雜物中間有一沓被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還有幾本旅遊圖冊。
這些東西我太熟悉了,因爲都是我車子上的。
我將那一捆報紙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日期,是2014年3月27日的成都快報,另外那本雜誌的名字叫做“情迷麗江”,這些東西都是我爲了打發開車途中的無聊時光帶上的。
我將雜誌和報紙拿到手中看了一眼,回答了婉楠的問題:“當然想起來了,這是我車子裡的東西,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
婉楠說:“這本情迷麗江我還看了一下,當時沒看完,現在可以接着看了。”說着,她從我手中將雜誌接了過去。
此刻我心裡卻感覺十分不舒服,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答案其實已經昭然若揭了,也許就是那個可以鑽土的傢伙,就是他把我的東西都搬到了這裡來的,我當時刺傷了他,現在我來到了他的地盤,只怕不會受到多好的招待了。
婉楠問我:“你在想這些東西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我點了點頭,說:“也許我們見過他,就在我們進入古墓前,但是那傢伙拿吃的東西很正常,他拿這些報紙回來做什麼?”
婉楠說:“爲什麼他拿吃的就正常,拿報紙就不正常了呢?”
我想說,他拿來沒用。
但是我突然意識到,我自己可能有了一個先入爲主的想法,所以一直以爲這些沙漠中的怪物都是野獸,不可能看懂文字,但是如果他們不是野獸呢,或者是看得懂文字的野獸呢?
我說:“難道他可以看得懂這上面的文字?”
婉楠說:“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我們正說着,突然聽到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一個古怪的聲音,就像骨頭被掰斷髮出的那種“咔嚓”聲。
我立刻轉身,手槍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對突然發生的危險情況。
婉楠也轉過身來,她將手機的屏幕對着身後的黑暗照了一下,但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我只能動用的我的空間感應之力,此時此刻,我突然感覺這個房間不再是普通的廢棄營房那麼簡單了,我感覺正有一雙眼睛躲在暗處窺視着我們。
我們剛轉身,另一個聲音突然又在我們身後響起來,那是一個小孩子的笑聲“咯咯”,聲音剛出現就消失了,就好像一個剛剛想笑的孩子,卻被父母強行捂住了嘴一樣。
婉楠連忙轉身,用嘶啞的聲音說:“這房間有點恐怖。”
我開玩笑說:“剛剛跑出去的是男人,這房間裡說不定還留着一個女人一個小孩。”
婉楠沒接話頭,因爲我這個笑話講得一點也不好笑,反而讓我們都更加緊張。
我們背靠背站着,誰都不敢再說話了,這間屋子一瞬間就充斥起一股濃重的陰沉氣氛。
我的腦海中的畫面再次閃現,一個黑白二色的營房畫面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木欄柵支架,許多雜物,還有一整箱的礦泉水,房間中的每一個細節慢慢的趁現在我的腦海中。
突然,我看到了營房東南方的一個角落裡,堆着許許多多的垃圾,無數礦泉水瓶、塑料袋、衣服鞋子,白森森的骨架和骷髏頭,還有許多雙肩包,四五個已經殘破的旅行箱安靜的躺在角落裡。
正當我因爲看到這些東西而感到震驚的時候,一顆人類的小腦袋卻從其中一個旅行箱中探了出來。
奇怪的是,我無法看清楚他的面貌,只能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在那裡鬼鬼祟祟的注視着我們。
就在這時,婉楠突然說:“龔哥,走吧,這裡不太對勁,我們去找李峰去。”
我說:“牆角好像有什麼東西。”
婉楠不容我多說,從那雜物堆中的礦泉水箱子裡拿出來兩瓶水遞給我,她自己拿了兩瓶,說:“這是戰利品,管他有什麼東西,我們走我們的,別跟他一般計較就不會有事了。”
我想也是,況且剛剛我看到的只是一個黑影,這種情況從沒發生過,也許我的大腦超負荷工作,已經出現幻覺了吧。
臨走前,我細心聽了一下房間裡的動靜,卻什麼也沒有了。剛剛聽到的聲音就像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拿了水,我和婉楠逃命似的從這間屋子裡跑了出來,因爲心中不安,我一直用我的空間感應之力注視着我們的身後。
就在我們跑出二十多米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令我頭皮發麻的一幕。
大腦反饋的畫面中,我看見了一個長髮及腰的女人出現在營房門口,她的臉完全被長髮擋住了,看不清楚,懷裡抱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兒,怔怔看着我們小跑着離開,她沒有追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一根木樁。她懷中的孩子,揮舞着小手臂,咧着嘴在發笑。
這一幕太詭異了,我真不敢想象剛剛我們走進去過那間房間,而我們卻完全沒有發現裡面住着兩個人,我的空間感應之力,在他們的身上,居然完全沒有作用了嗎?
所謂有矛就有盾,我突然意識到,即便是擁有空間感應的超能力,一種我無法感知到的威脅悄然出現了。
以後我面對這些傢伙的時候,只能像普通人一樣依靠自己的雙眼才能看到他們,說真的,我不喜歡這種作爲普通人的感覺,這使我感覺很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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