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的舅舅得了肺癌,查出來的時候並不算太晚,但也絕對醫治不好,不過還可以活兩年,從此這個家就徹底的垮了,舅媽沒日沒夜的掙錢,希望能治好舅舅的病,棠棠則放學後就守着自己的舅舅,爲他唱歌,爲他跳舞,那個時候的棠棠突然之間變得很開朗,在舅舅面前,就跟一般的小孩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裡歐陽林若感到無比的心酸,她那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調節病人的情緒呢,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在面臨了這麼多次的生離死別之後,若果身邊親近之人再被判死刑,她該如何承受啊。
“那她舅舅最後怎麼樣了?”
“肺癌是一個很折磨人的癌症,它不會立即致命,但是卻會將人折磨得不成人樣,每天夜裡都能聽見舅舅那痛苦的呻吟,棠棠也會跟着舅舅的呼喊淚溼了枕巾,即便是舅媽再怎麼努力,也承載不起舅舅那高昂的醫療費,最後舅舅還是被接回了家,進行保守治療。”
歐陽林若視乎可以看見,一個小女孩看着自己最最親愛的人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卻又無能爲力的心酸,既不能出力,也出不起錢。
“棠棠中考那年,拿了全縣第一名,順利考進臨西最好的學校,而且鋼琴和古箏也相繼過了四級,正當她高興的跑回家時,卻被那肅穆的白色刺痛了雙眼,舅舅最終還是離開了,她想哭,想鬧,她想要叫舅舅不要離開她,但是話到嘴邊只化成了無數的淚珠,滴落在自己的試卷上,開出一朵朵淚花。”
歐陽林若是一個很堅強的人,而且他當兵以後參與過無數次的任務,更是有過無數次的搏鬥,經歷的生離死別不計其數,但是沒有哪一個像李海棠這般揪人心扉的。此時眼角有一種被充盈的感覺,歐陽林若知道那是淚,不過作爲熱血男兒,流血不流淚,很快他便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繼續看向陳思媛。
此時的陳思媛已經哭得不成人樣,因爲她是最瞭解李海棠的人,所以最能體會李海棠當時的心境。
“你們在幹嘛,你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哭了?”就在這時當事人回來了,看着一臉淚珠的陳思媛,氣不打一處來,自己不是交代過不能哭的嗎,怎麼就是記不住呢,以後不知道要得什麼病。
“你們回來了。”歐陽林若起身看着李海棠和夏小飛,這一刻自己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與她相處,總之自己的心裡已經對她生出了強烈的憐憫之心,對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保護欲。
這一刻歐陽林若知道自己與這個女人的關係不會這麼簡單,以後的日子裡自己不論是否在執行任務都會保她周全。
“我們剛纔應該被跟蹤了,這個地方也不能多待。”夏小飛將歐陽林若帶到客廳,簡單的說了一下剛纔的事情。
看來這李海棠還真是一個招黑的體質啊,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上點事兒。
“收拾東西我們找地方躲一躲。”歐陽林若一臉嚴肅的說完,然後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簡單的生活用品,放在夏小飛的小黑包裡,男人嘛東西都比較少,只不過陳思媛和李海棠就不好說了。
“帶上生活必需品,走。”爲了防止這兩個女人囉裡囉嗦的半天出不了門,歐陽林若簡單的明瞭的說了一句話,便率先出了門。
陳思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便急忙下了牀,不過身子還很虛弱,沒走幾步就差點跌坐在地。
“夏小飛,你抱着她,這個時候不要講究這些,你就把他當成李海棠一樣的朋友就行了。”歐陽林若看着陳思媛,示意她這個時候不要介意男女之別。
陳思媛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人,自己如果在這樣就成了她們的拖累了,二話不說就讓夏小飛抱着自己出了門。
四人出去之後便找了輛出租車,沒有目的地,陳思媛又不敢回自己的孃家,無奈之下李海棠撥通了自己舅媽的電話。
“喂,舅媽,你今天在家嗎,我過來看你,家裡的鑰匙忘帶了。”
簡單的跟舅媽說了幾句,並讓師傅將車開到了李海棠舅媽的住處。
這是一個很老的小區,房子應該已經有四五十年了吧,外牆的粉水基本上都已經掉光了,當看到這樣的房子之後,歐陽林若不解的看向李海棠。
這傢伙不會是忘恩負義的人吧,舅媽對她那麼好,她竟然忍心將舅媽一人放在這個地反,是不是太沒有孝心了。
陳思媛一看歐陽林若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誤會棠棠了。
“棠棠,幸好舅媽當時沒有聽你的話賣了這裡,然後跟你住在一起,否則今天他老人家也會跟我麼一起到處奔波了。”
“哦,原來是舅媽自願不去住別墅的啊。”夏小飛心中的疑惑與歐陽林若一樣,此時被陳思媛這麼一說,自然也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急忙接了一句。
“不然呢,舅媽是一個現代的知識女性,對舅舅的愛超越了生死,她擔心自己的思想會影響棠棠,所以就獨自生活在這裡,不過棠棠每個星期都會回來看舅媽的。”
原來是這樣啊,兩人一副瞭然的模樣,不過話說回來,這李海棠的思想還是讓舅媽影響一下的好。
“舅媽喜歡安靜,你們注意一下。”板着一張臉說完,然後便上了樓,舅媽住在5樓,不算高,但是她現在上了年紀,也不願意多出門了,多數時間她喜歡把自己關在屋裡,回憶着與舅舅之間那些美好的過往。
這一次歐陽林若沒有過多的表情,而是直接跟在李海棠身後上了樓,弄得夏小飛一臉不解只有陳思媛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想必是自己剛纔的話讓這個人對棠棠起了憐憫之心吧。
“舅媽。”敲開門,一個衣着樸素大約60歲左右的婦人站在了門口,李海棠急忙上前叫她。
“棠棠回來了,快進來,還帶了朋友啊。”婦人一臉的慈祥,果然如陳思媛所說,全身上下都散發着知性的光芒,絕對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大文豪。
“恩。”顯而易見李海棠跟她舅媽的話也不多,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
“阿姨好,阿姨好。”歐陽林若朝着婦人微笑的點了點頭,夏小飛抱着陳思媛也跟了上來,朝着婦人打招呼,不過很明顯,婦人貌似很不喜歡見到夏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