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楊忠國說道,很是好奇,按照阿朵娜所說,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西北營地吊念老班長等人,爲何會有人敲門?難道是護士。
來不及多想,門被輕輕的打開,他看到了進來之人,竟然是姜仕仁
楊忠國驚訝至極,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要知道,從中部軍區到西北軍區,即便是做飛機也要三個小時的時間,距離太遠了。
“額……”姜仕仁進來之後,才發現房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沒打擾到你們吧。”
楊忠國與阿朵娜聽此,臉色都是有些微紅。
他連聲道:“隊長,你又說笑了。”
姜仕仁微微一笑,看向阿朵娜,“這位姑娘便是阿朵娜吧,我聽說賀經年說了,謝謝你這些天寸步不離的照顧楊忠國,楊忠國,你可不能負了人家。”
“隊長,這是哪跟哪啊”楊忠國尷尬道。
阿朵娜紅着臉,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隊長我們出去了,你們聊。”
說着,她慌忙離開了房間,房間裡只剩下就他們二人。
姜仕仁注視着楊忠國,收起先前玩笑的態度,認真地說道:“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恩。”楊忠國輕輕點頭,“精神狀態好多了,只是身體行還有些疼,還有些疲倦。”
姜仕仁笑道:“疲倦就對了,你要是活蹦亂跳的站在我面前,我倒是驚訝了,受了那麼重的傷,並且你對體能的消耗也達到了極限,虛弱是應該的。”
“嘿嘿。”楊忠國傻笑着,並沒有看到姜仕仁眼眸深處的那抹震驚之意。
“您這大老遠的跑過來,可不是爲了跟我說這個吧。”他又說道,已經看到了姜仕仁鼓鼓的褲兜。
姜仕仁微微挑眉,“你小子,話這麼多,我這次來確實不僅僅是單純的來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說着,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認真,而後用頗爲威嚴的聲音說道:“楊忠國,雖然你此次作戰行動私自越境,但是鑑於你在這次任務中的出色表現,上級決定授予你榮譽勳章,並且撤銷你的處分,允許你重新歸隊,成爲血鷹特戰隊的一員。”
楊忠國露出激動之色,興奮道:“是”
“恩。”姜仕仁微微點頭,從褲兜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到楊忠國手上,“這是你的榮譽勳章,好好收着。”
“哦。”楊忠國接過盒子,並打開它,看着盒子裡那金光閃閃耀眼的勳章,神色並沒有想象的激動,反而又黯然下來。
“怎麼了?不高興?”姜仕仁皺着眉頭說道,楊忠國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沒有,只是覺得這勳章沒什麼意義,我寧願用它來換取老班長的他們的性命。”楊忠國說道,臉上充滿了對那些戰友的思念。
姜仕仁輕聲嘆息:“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我知道。”楊忠國說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一遍遍的去想,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尤其是老班長,已經退役了,已經可以回家了,已經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他爲什麼還要返回去,返回去送死呢?難道他不知道他的妻子女兒在等着他嗎?不知道他的妻女已經等了他二十年?”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姜仕仁連聲應道,“但是他也知道他是一名邊防戰士,即便退役了,他也在心底把自己當成一名邊防戰士,如若不然,退役那天他就不會是穿着二十年前發的軍裝,正因爲這樣,他纔會返回去,因爲他駐守的邊疆有危險,有戰鬥。”
楊忠國反應很是激烈,“可是他的妻女……”
姜仕仁打斷他的話,“先有國纔有家雖然這次鐵狼傭兵團並沒有給國家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如果大家都這樣想,都不去戰鬥,不去阻止,那麼遲早有一天,我們的國家會受到傷害,況且那個姓萬的人還掌握着國家機密,若是被他逃走了,國家真可能會陷入危險之中。”
楊忠國沉默,心裡已經承認了姜仕仁說的話,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一想到現在躺在墳墓裡那些冰冷的屍體,他就難受的不行。
“我知道你難受,我也難受,大家都很難受,誰又願意看到自己的戰友同胞去送死呢?我相信世界有因便有果,他們以生命爲代價拖延了鐵狼傭兵團越境的時間,正是爲你之後的追擊埋下了因,而你的報仇,便是果。”
楊忠國沉默良久,沉聲說道:“謝謝你,我懂了。”
“恩。”姜仕仁微微點頭,看着楊忠國,帶着一絲欣慰說道,“一年半不見,你變得成熟了。”
“我寧願沒變,更寧願這一年半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楊忠國說道。
“哦?”姜仕仁故作驚訝,“不來的話,你可就沒有機會認識阿朵娜啊”
“我……”楊忠國無言以對,發現確實如此。
“哎”姜仕仁走上前去,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成長是需要代價的。”
“可是這代價未免有些太過沉重。”
“但是終歸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去改變什麼,只能是努力的去做的更好。”
“恩。”
“……”
二人沉默,許久,姜仕仁說道:“你好好養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恩。”楊忠國道,“隊長,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出院?”姜仕仁笑道,“這你就別想了,等到你身上的傷完全好了之後吧,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可是需要慢慢的修養。”
“隊長,我還有一事相求。”楊忠國連忙說道。
“說。”姜仕仁看着他,越看越發現他與以前不同,不是說長相,而是氣質與表現出來的性格,都與以前大不相同。
“我有個徒弟,叫武宇志,他從小的夢想便是當一名特種兵,您看……”楊忠國說道,聲音越來越低,但是意思卻很明顯。
“呵呵。”姜仕仁搖頭笑道,“原來你是在爲這事操心。”
“嘿嘿,他畢竟是我徒弟。”
“我已經聽說了武宇志的事情,也已經向上級提交了申請,將他調離了西北邊防,但是想要進特種部隊,還要看他自己的表現,能力不行,我也無能爲力,畢竟我們是要經常戰鬥的軍人,若是強行將他帶到特種部隊,反而是害了他。”姜仕仁道。
“恩,我知道,他有資格就行,一切看他努力。”楊忠國說道,很是感激。
“好了,你纔剛剛醒來沒多久,趕緊好好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情,一切待你傷好之後再說。”姜仕仁說道,隊長風範盡顯其中。
“是”楊忠國認真道,自己也確實感覺到了一絲疲倦之意,身子還是很虛弱啊。
“恩。”姜仕仁轉身離開了宿舍。
楊忠國躺在牀上,將勳章盒子放到牀頭的小桌子上,眯着眼睛,沒幾分鐘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阿朵娜躡手躡腳的輕輕走進來,看到楊忠國已經睡着,露出一絲笑意,小心的爲他蓋上被子,又離開了房間。
既然楊忠國已經醒來,那她也就放心了,明天或者後天她便必須離開,回到部落裡準備一下,學校就要開學了,她還要去報到,事情很多。
……
……
當楊忠國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他看着空蕩蕩的病房,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孤寂之感,於是便愈發的懷念白天阿朵娜在病房的時候。
“哎。”他輕輕嘆息,“人都去哪了?我這快要餓死了。”
正說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阿朵娜走了進來,看到楊忠國坐在牀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快要醒了,所以出去給你買了一些吃的。”
說着,她走到牀前,還提起手中的塑料袋,搖晃了幾下,然後放到桌子上,開始給楊忠國準備。
“謝謝。”楊忠國說道,心裡暖暖的,這種感覺真好。
“客氣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快吃吧。”阿朵娜將飯盒遞到他身前。
楊忠國接過飯盒,聞着香香的飯味,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着,他深吸一口氣,便開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阿朵娜坐在旁邊,就這樣看着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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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說點事。”阿朵娜小聲說道。
“恩?”楊忠國嘴裡塞着飯,含糊不清地說道,“什麼事情?”
“明天……我就要走了,不能照顧你了。”阿朵娜低着頭說道,眼睛卻偷偷瞟向楊忠國。
楊忠國停下筷子,嚥下嘴裡的飯,怔在那裡,許久之後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恩,走吧,你也不能總是在這裡照顧我,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恩,我很快就要開學了,所以要回部落準備一下,。”阿朵娜說道。
“恩,沒事,你放心吧,我自己也能照顧自己,反正這麼多年都是自己過來的,沒事的。”楊忠國雖然笑着,但是卻掩飾不了聲音中的落寞。
真的很捨不得啊,因爲心裡已經深深的裝下了她。
“你放心,我一放假就會來看你的。”阿朵娜急道。
“恩。”楊忠國應道,又開始低頭吃飯。
“那……我走了。”阿朵娜輕聲道。
“恩。”
阿朵娜,起身就要離開宿舍。
“等等”楊忠國突然擡起頭說道,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