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楊忠國驚聲道。
如果說河生來看望他是高興,那麼見到姜仕仁便是激動,因爲終於有機會,問一問楊鋒的事情。
他想要起身敬禮,被姜仕仁攔了下來,“不用了,你還在養傷,就躺在牀上吧。”
楊忠國點頭,又躺回牀上,激動地注視着楊忠國。
姜仕仁坐到凳子上,看着他,說道:“你一定是想問我關於楊鋒的事情吧。”
楊忠國點頭,顫聲說道:“我想知道您所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事情。”
“一切事情?”姜仕仁先是裝作很詫異的樣子,然後微笑,“那可是要說上三天三夜。”
楊忠國以爲他不願意,着急道:“隊長您別笑,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姜仕仁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今天好不容易找個時間過來看看你,我只能告訴你一些你需要知道,其餘的事情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楊忠國連忙說道:“那您就告訴我楊鋒爲什麼會背叛國家?”
“背叛?”姜仕仁帶着一絲不屑的語氣反問道,“小楊啊,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爲實,何況是耳聽。”
“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我父親是賣國賊,我從小到到大都能聽到罵我父親的聲音。”楊忠國有些着急,也有些失態,已經失去了平常的冷靜。
姜仕仁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背叛了國家,但是我相信他沒有背叛國家,肯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才做出了令人誤解的行爲。”
“什麼行爲?”楊忠國連忙追問道,當年的事情經過一些報道,但是很快就被封殺了,所以大家都知道楊鋒背叛,卻不知爲何,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原因。
“幫助恐怖分子逃走,打傷了自己的隊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姜仕仁很簡單地回答道,道出了楊忠國多年的困惑。
“這些事情很明顯已經是叛國行爲,難道還是令人誤解的行爲?”楊忠國說道,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這麼多年過來,聽了這麼多年的賣國賊,在他的潛意識中已經將他的父親當做了賣國賊,現在也聽到了證據,但是現在卻出來一個爲他辯解的人,這令楊忠國不敢相信。
就像一個人做一件事情,當所有人都說他做錯的時候,他自己都會覺得是錯的,而當他自己都覺得錯了的時候,卻有一個人說他是對的,那這時連他自己都會有質疑,不相信自己。
當然也有人會堅定不移的堅持自己做的事情,無論別人說什麼也不會動搖。
但是楊忠國卻屬於前者,所以此時對於姜仕仁說出的話感到震驚而不敢相信。
姜仕仁微微嘆息,幽幽說道:“當年的事情確實有很多人看到,也進行了報道,但是我當時就相信他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並且現在依然相信,而且以後也會一直相信,除非有一天楊鋒站到我面前親口對我說他是賣國賊。”
“爲什麼?”楊忠國忽然平靜下來,淡淡地問道。
爲什麼,自然是指姜仕仁爲什麼會這樣堅信不移的相信楊鋒。
“因爲我瞭解他,非常的瞭解他,甚至我對於他的瞭解甚至超過他自己。”姜仕仁說道。
這句話有些誇大的意思,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瞭解怎麼會超過自己本身,但是從姜仕仁的口中說出來,楊忠國卻是相信了。
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帶着好奇的語氣說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有旁人在這裡,定會吃驚,爲何自己的父親卻要一個外人來告訴他他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是姜仕仁理解他,所以帶着一絲同情注視着他,而後眼神變得有些飄渺,神情也變得恍惚,彷彿又回憶起了當年的事情。
許久之後,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衣兜裡掏出一支菸,剛想要點燃,卻發現這裡是醫院,禁止吸菸,於是又把煙放了回去,抿了抿嘴,幽幽說道:“他是一個奇人,更是一個怪人。”
“奇人?怪人?”楊忠國疑惑,緊緊地盯着姜仕仁,等待着他繼續說下去。
“楊鋒隊長是一個和善的人,又是一個很嚴厲的人,是一個寬容的人,又是一個善罰分明的人,是一個膽大不被規矩束縛的人,卻又是一個堅守規矩的人,他有敏銳嗅覺,細微的觀察能力,你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估計就是受到他的遺傳。總之,他是一個複雜的人。”姜仕仁說道,深深地吸一口氣,彷彿吸了一口煙一樣。
楊忠國想着姜仕仁剛纔說的這些話,腦袋裡浮現出那些詞語所代表的性格,越想越亂,真就如姜仕仁自己所說,楊鋒是一個複雜的人。
“能簡單的概括一下嗎?”他說道,腦海中依然不能有父親的一個輪廓。
姜仕仁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是一個好人,我見過最好的人,所以我不相信他會是賣國賊。”
這一次輪到楊忠國沉默,他想了很久,對於父親楊鋒的形象也有了稍微的改觀。
過了一會兒,他說道:“能和我說說您和他之間的事情嗎?我想了解一下。”
姜仕仁人點頭,整理一下思路,緩緩說道:“當年我參軍的時候,楊鋒是血鷹特戰隊的大隊長,當然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他,然後就像你一樣,我參加了血鷹特戰隊的選撥,被你父親看中,親自選了我。進入隊伍之後,他也一直對我照顧有加,基本上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出去執行任務他也一直帶着我。因爲他很看重我,所以我提升的速度也很快,僅僅兩年的時間,我就當上了血鷹大隊的副隊長,然後知道他消失,我便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爲了大隊長,一直到現在。”
“然後您就很瞭解他?”楊忠國說道。
姜仕仁點頭,“可以說我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身爲他的兵自然是要相信他,而且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而且也深深影響着我,甚至改變了我的性格,我的做事風格。”
“比如呢?”楊忠國問道,對於姜仕仁與楊鋒之間的事情也越來越好奇,而對於他父親的形象也漸漸的清晰起來,牴觸的情緒也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