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2 善惡難辨

三個年逾花甲的小老頭早已雙鬢斑白,可他們卻昂首挺胸的站在了馬路中央,褪色的老軍裝被熨燙的沒有一條摺痕,每人胸前都掛了十幾枚軍功章,臉上也掛滿了只屬於老兵的驕傲神采。

大芋頭從樓後緩緩的走了出來,狗根和邢男也拎着武器站到了他身後,但大芋頭卻冷聲說道:“你們既然全是老兵,爲什麼還要禍害婦女、濫殺無辜,你們根本不配穿這身軍裝,更加沒資格佩戴這些軍功章!”

“小胖子!我們在戰場上殺敵的時候,你爸應該還在穿開襠褲……”

老丁頭面不改色的說道:“這些軍功章是我們曾經的榮耀,全都是我們用鮮血換回來的,不論我們如今做了多少錯事,我們任然視它們爲生命,下輩子我們依然會爲它而奮鬥,無怨無悔!”

韓大雯忽然抱着孩子衝了過來,指着他們怒聲說道:“你們這三個老混蛋喪盡天良,做盡了缺德事還有臉穿軍裝,你們的惡行早就玷污了它們,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愧,噁心!”

“大雯子!你的娃是我兒子……”

老丁頭居然露出了一臉慈祥的笑容,讓韓大雯的臉色狠狠一白,但他又跟着笑道:“小胖子說我們濫殺無辜,可你們知道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周圍的活屍全是我們老哥幾個殺的,過冬的煤也是我們從外面弄來的!”

韓大雯立即憤怒道:“你們還不是爲了你們的孽種好,我們只不過是你們的生育機器罷了,我們的死活你們根本不關心,我們的男人都是讓你們害死的,我們跟你們不共戴天!”

“對!我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女人們全都義憤填膺的從樓後走了過來,可老丁頭又說道:“我們的確是罪無可恕,可你們的男人也是罪有應得,周子言她老公想當土皇帝,大雯子的老公也不是善茬,你們知道,他們在暗中害死了多少人嗎?”

小喇叭立即站出來大吼道:“那我老公呢,我老公不過是一介書生,從來都是與世無爭,他也罪有應得嗎,你們害了人還把寡婦們弄懷孕,你們三個老人渣罪該萬死,剮了你們都不解恨!”

“這件事我不辯解,的確是我們鬼迷了心竅……”

老丁頭悵然道:“我們雖然喜歡男人,可我們也喜歡孩子,我們曾想悄悄把你們弄懷孕,現在沒有親子鑑定技術,你們也分辨不出來,誰曾想黃維武發現了破綻,逼的他老婆跳了樓,這件事自然就掩蓋不住了!”

大芋頭冷聲問道:“所以你們就狠下心殺了個乾淨,讓這些寡婦沒有男人撐腰,專心爲你們生兒育女,是嗎?”

老丁頭毫不掩飾的說道:“是啊!他們要是不死,等我們的孩子長大後露出破綻,肯定會被他們虐待甚至是殺死,那時候我們已經沒能力去保護他們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殺人的,地上這具屍體應該是小龍的吧……”

大芋頭指着被窗簾裹住的焦屍,老丁頭又說道:“對!我們在山上發現了一種屍精草,它們以活屍的血肉爲生,泡酒飲用後會讓人癲狂,只需要一晚上就能精盡人亡,不過你小子很聰明,連我們這的一滴水都沒喝!”

“哼~你也不差,在山上設了那麼大一個陷阱,累死了吧……”

大芋頭瞪着他面帶譏諷,可老丁頭卻感嘆道:“老啦!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啦,起初你說你是個上校,我還以爲你們部隊沒人了,一個大頭娃娃兵都能當領導,沒想到我看走眼了,你心細腦子活,真的很不錯!”

“老哥哥!不說了,動手吧……”

一個小老頭拍了拍老丁頭的肩膀,大芋頭立即揮手讓女人們散開,狗根和邢男也扔下槍械拔出了匕首,但老丁頭又大聲說道:“丫頭們!好好教育咱們的兒子和女兒,老頭子們會在下面保佑你們的!”

“啊……”

女人們突然發出了一陣驚呼,全都驚恐萬狀的逃遠了,連大芋頭他們也迅速倒退了好幾步,只看老丁頭敞開他的軍大衣之後,裡面居然綁了兩大排老式的木柄手雷,這威力足夠炸塌一棟小樓。

“小胖子!我早就有預感,碰上你咱們就算活到頭了……”

老丁頭居然笑意盎然的說道:“咱們做了糊塗事,對不起這些小丫頭,現在不能再給她們添堵啦,只希望她們以後別跟兒女們說,咱們三個是老壞人,這樣咱們也能含笑九泉啦,好了!哥幾個,走着!”

“走着!!!”

兩個小老頭也跟着大喊了一聲,猛然拽動了老丁頭衣服裡的拉索,大芋頭等人趕緊快步的往後退去,但三個老兵卻在硝煙中大聲唱起了軍歌,跟着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三人的身體瞬間被炸的分崩離析。

“唉~老兵不死,只是漸凋零……”

大芋頭滿臉複雜的嘆了一口氣,這三個老兵真不能用簡單的好壞去評判,他們曾爲國家熱血奮戰過,也曾力戰活屍保衛地質小鎮,雖然一時糊塗,爲了傳宗接代而犯下了大錯,可最終還是幡然悔悟,選擇了自我了斷。

“哇~”

一羣孩子被嚇的哇哇大哭,這嘹亮的啼哭聲就好像老兵們的血脈延續,媽媽們慌忙掀開衣服餵奶哄着,或許男人分不清孩子是不是親生的,可女人的孩子絕對是親生的,哪怕是仇人的種也是她們的親骨肉。

“呼呼~寶寶不哭!叔叔不搶你的奶奶喝……”

大芋頭笑眯眯的走到了韓大雯面前,逗了逗她懷中粉嫩的小可愛,跟着就對韓大雯說道:“雯姐!孩子是無辜的,不要把大人犯的錯記在他們身上,你們就當是跟別人借種生了孩子吧,這些孩子真的很可愛!”

韓大雯溫柔的親了親她兒子,點頭說道:“不會的!不管他爹是誰,他都是我一輩子最親的人,以後我會好好教育他的,不過我們真的得好好感謝你,終於讓我們寡婦村的噩夢結束了!”

壓力沒了大芋頭也瞬間沒了正形,猥瑣的淫笑道:“姐!不要說客氣話,弟弟我只想喝牛奶,最好是可以親手擠的那種!”

“呸~小色鬼!擠你個頭……”

韓大雯媚態橫生的啐了他一口,又踢了他一腳才轉過身去,大聲說道:“姐妹們!人死債消,把屍體收拾一下讓他們入土爲安吧,今晚咱們再慶祝一番,好好犒勞一下咱們的大英雄!”

“哦~”

小寡婦們歡呼雀躍的涌了上來,紛紛圍着大芋頭他們又親又抱,好一會大芋頭才暈頭轉向的掙脫,但謝謝又走到他面前笑道:“厲害啊!真的讓你親手找出真兇了,姐姐這次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

“你少擡舉我了,我的反應還是太慢了……”

大芋頭邊往回走邊唏噓道:“其實從我們進入這裡開始,我就應該意識到遺腹子太多了,只剩三個基佬也很不正常,結果我還是被耍的團團轉,最後纔想明白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不睡姑娘的男人不是太監就是基佬!”

“行啦!你就別妄自菲薄啦,你這次真的很厲害……”

謝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芋頭這次居然靦腆一笑,絲毫沒有翹尾巴的意思,直接拉開停在路邊的越野車鑽了進去,打開車載電臺說道:“咱們在這停留三天,如果再聯繫不上兄弟們的話,咱們就直接去嶽洋城!”

“嶽洋城可是法外之地,你這身肥肉罩的住嗎……”

謝謝爬上副駕駛打開了手套箱,從裡面翻出一包香菸來抽,可一隻帶鎖的小鐵盒卻引起了她的注意,但她剛拿出來就被大芋頭搶走了,大芋頭拔出屍爪匕笑道:“城裡纔是我的主戰場,我可是靠腦子……”

“咔噠~”

小鐵盒被大芋頭給一刀撬開,他的話也戛然而止,只看盒子裡放着六管淡藍色的藥劑,有粘稠的液體在其中流淌,謝謝納悶的拿起了一支查看,但大芋頭卻驚聲叫道:“臥槽!變異液!”

“變異液?水牛城怎麼會有變異液出現……”

謝謝滿臉驚訝的看着他,這車正是來自水牛城的物資車隊,可大芋頭卻皺眉說道:“水牛城跟嶽洋城我們都沒聽說過,很可能是誰藏在暗中的小城,這種變異液是最好的高級貨,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看來水牛城咱們是非去不可了,嶽洋城搞不好就是水牛城……”

謝謝隨手把變異液給扔回了盒子裡,大芋頭也點頭說道:“二嘎派我來這就是要摸清他們的情況,我不能狼狽的逃回去,原計劃不變,要是聯繫上家裡咱們就增派人手,要是聯繫不上咱們就自己去!”

“你今晚打算翻哪個小寡婦的牌子呀,是周醫生啊還是韓奶媽呀……”

謝謝點上煙玩味的看着他,可大芋頭卻得意道:“只有夏不二纔會去做選擇題,像我這種純爺們全都要,別跟我說什麼花心渣男,不管我的身體有多花,我的心永遠只屬於一個人!哈哈~”

說完!大芋頭便拎着步.槍下了車,果真沒有去找小寡婦們膩歪,而是獨自一人爬上了樓頂四處瞭望,可謝謝卻靠在車門上仰望着他,喃喃自語道:“怎麼有一種望子成龍的感覺,是他變成熟了還是我老了,真奇怪!”

傍晚時分……

正當女人們在熱火朝天的做飯時,一支車隊則在距離小鎮不遠的公路上飛馳,很快就停在了昨天大貨翻車的地方,可等幾十名槍手跳下車來後卻傻了眼,不但側翻的大貨車沒有了,就連散落的貨物都一起消失了。

“西八……”

一個蒙面的黑漢憤怒的咒罵着,可他手下卻拍拍他的肩膀,指着遠處一座正燃着陰火的小山,而小山旁居然有燈光亮起,他立即眯起雙眼殺氣凌然,然後用力的朝前一揮手,幾十名槍手立刻爬上汽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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