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低調上龍虎山,給我寫這封信的老人斷然是不會騙我什麼,加上我本身現在就要即將崩塌的世界觀,讓我拋卻了本來大張旗鼓的計劃,甚至連追捕吳三省的計劃都暫時的放下。
吳三省孤身來江西,誰他孃的知道他對張天師說了什麼? 誰又知道他跟這些仙人們之間有着什麼樣的聯繫?
我們三個就喬裝成普通人,跟着遊客的隊伍,上龍虎,訪仙人,我做好了打算,就算這次上龍虎山其實是我會錯了a的意思,我也要求着仙人,給那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或者說老人們,續命。
我在之前的資料裡就已經看到,龍虎山作爲道教祖庭聖地,跟真武當興五百年的武當山並列爲道教兩大仙山,他們之中,有很多的長生典籍,拋卻部分只是延年益壽的養生之法之外,a也說過曾經給過那個老人異常晦澀難懂的長生經書。 最重要的,是我從資料上看到,龍虎山正一教法事,擅長的一環就是禳星。
禳星續命,諸葛孔明之七星燈續命,誰認不知哪人不曉?——我一定要找到一個合適的辦法。
等我們到了半山腰,沒有仙人踏鶴而來,飄飄欲仙。更沒有道長們列隊歡迎,似乎這些天師們並沒有算到我們的登門,或者說,他們心中,有他們的那份自然而然,世俗中的人物,皆是紅粉骷髏?
到了正一觀,我們跟普通遊客一樣到處亂逛,看到了主殿供奉的三個我不知名的神仙,銅像金身,那場轟轟烈烈的破四舊並沒有損傷這個正一教祖殿,一切皆是因爲那一代天師的一句萬歲使然?
逛了主殿逛側殿,大龍跟哈德門都非常的鬱悶,我這次動靜非常大,對於他們倆來說肯定要摸不着頭腦,可是我有些話真的不方便說,總不能說哥們兒醉翁之意不在酒,來就是爲了訪仙? 那樣,他們會懷疑我的精神,是否發生了錯亂。
實在把正一觀逛的逛無可逛,我們乾脆來到了側牆上的觀志,上面詳細的介紹了正義道觀的歷史。
東漢中葉,第一代天師張道陵率弟子入雲錦山肇基煉九天神丹,“丹成而龍虎見”,雲錦山便由此而改名爲“龍虎山”。第四代天師張盛回龍虎山,爲祭祀祖天師而興建起“祖天師廟”,每逢三元節,登壇傳錄,各地學道者紛至沓來,形成了“晝夜長明羽人國”的繁華景象。桑海滄田,“天師廟”也幾經修葺,名稱也多次更改,明嘉靖時改爲“正一觀”至今。
“九天神丹,小三兩,你信這玩意兒?”大龍看我盯着看的目不轉睛,笑着問我道。
“我寧願相信確有此丹,那麼,這一切,都會變的相當的簡單明瞭!”我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我們看完觀志,我知道,道家辦事兒講究一個機緣二字,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我要來,甚至已經猜到了我來的目的,可是不現身,可能是他們認爲機緣未到,現在我有求於人,a不在我又吃不准他們的底細,所以我真沒辦法去強求什麼。 想着就下山好了,既然現在是有求於人,劉備能三顧茅廬,我小三兩也能三顧正一。
我們三個回頭,嚇了一跳,本來熙熙攘攘的遊客,此時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們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滿了道士,密密麻麻的,全部都穿着道袍,我們三個最不濟也都是軍人出身,身後的遊客什麼時候有的,什麼時候沒有的,我們竟然不知道,甚至說,身後什麼時候來了一堆道士,都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我看了看他們倆,從他們的臉上,同樣看到的只是震驚。
“有朋自遠方來,未能遠迎,失禮。”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對我們作揖道。
我這時候已經雖然不明白這一切忽然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大概的猜到,這肯定也是龍虎山的手段,不敢造次,還禮道:“無妨,請問道長是?”
“貧道姓張,奉掌教之命,前來接引三位施主。” 他緩緩的笑道。
然後,他衝着天空輕輕的揮手,一揮手,三隻白鶴似乎於九天之外飛來,聲聲鶴鳴清脆,白鶴巨大,身邊雲霧繚繞,一看就滿身的仙氣。
“仙鶴?” 一直只抽哈德門的小夥子,嘴巴里剛點上的香菸都掉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些道士。
我真想說一句,仙鶴就把你嚇成這樣? 千手觀音呢?a的佛陀慈悲化身呢? 二逼道士的踏青龍乘風破浪呢? 見到還不把你嚇死?——有時候,人的氣度,其實並不僅限於智商,更多的是閱歷。 如果我沒有海上之行,我的反應,肯定比他們倆更加的強烈。
三隻仙鶴來,那個爲首的道人,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是示意我們可以以仙鶴爲座駕,去見他口中那個等着我們的掌教?
有些東西不是瞭解那麼簡單,我雖然相信也瞭解龍虎山會有這樣的通玄手段,但是在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遊客,按時間來說,他們還沒有下山,就搞來這麼多的仙鶴,讓我們踏白鶴行,尼瑪,怎麼感覺有點裝逼的感覺? 有必要這樣子嘛?——這件事兒本身就見不得光的,怎麼能這麼高調?
“仙長,凡人太多,不方便,看到了不好,雖然於龍虎山,可使信徒更加虔誠,但是我們都有公職在身,影響不好,見諒。”——開玩笑,我們可都是信奉馬列主義的革命戰士,還是黨員,能帶頭搞封建迷信嘛?
“無妨,龍虎山不會讓諸位難做,實非非要如此驚世駭俗,實在掌教真人所在之處,非仙鶴不能達也。” 這個帶頭道長道。
“算了,上吧,讓我們三個也體會一把做神仙的感覺,再說了,人家話也說的明白,不坐仙鶴,無法達到地點。” 我道,說完,率先走下臺階,還了一禮,道:“那就多謝仙長了。”
我看着這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仙鶴,只感覺一陣的不真實與緊張,我是見過別人騎龍,哥們兒可是連飛機都沒有坐過!
仙鶴非常人性化的,在我面前斜了一下身子,讓我上去,然後,一聲長鳴沖天而起。 我本來想着着,抓緊鶴毛,實在不行就摟着脖子,就當做了一場夢拉倒。
但是上了鶴背之後,異常的平穩,特別是這種感覺,異常的豁達明朗,昂然站立於鶴背之上,氣流卻異常溫順的打在臉上,俯瞰腳下山河全貌,一覽衆山小。
讓我整個人,忘卻了本身的壓力和所有的不自在,只感覺整個人,如若能暢遊天地間,那真是人生第一風景,如果此時我跟白瑾可以一起肩並肩手牽手,那又是一個怎麼的畫面?
我和一起看煙花燦爛,品江山如畫。 一生足矣。
我還想繼續品位下去,尼瑪,仙鶴降落了,降落的這塊地方,我本以爲會是一片仙土,伴有祥雲,瑞獸環繞,奇花異草紛呈,沒想到,是降落在龍虎山的其中一座山頭。
山頭上,全是荒草,荒草環繞之中,一方菜畦,一條小河,一座獨木小橋,一縷炊煙,一座草堂,一隻小毛驢,栓在一顆小樹上,毛驢拼勁全力想要吃菜,卻一嘴之隔,氣的彈着後蹄,長生嘶鳴。
我就這麼站立着,大龍和哈德門隨後就到,兩個人臉色煞白煞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小三兩?” 大龍白着臉問我。
“尋仙問道。”我笑道。 咱不說一切瞭如指掌,起碼有人不停的問我是怎麼回事兒,就讓此刻扛着整個大局的我相當的有成就感。
“尋着仙,卻要做大恥之事,你尋的哪門子仙?” 一個聲音從茅屋之中傳來。 我們這纔看到,在小院裡,有一個布衣老農,白髮白鬚白眉,看起來氣質非常出塵,就是一站在大街上,就能給人敬重的世外高人的感覺。
“小子趙三兩。奉宋知命之命,前來拜仙。” 我道。——此刻我已經證實了我的猜測,a讓我來江西,其實就是爲了讓我找這個人。
之所以之前沒有明說,是因爲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似乎我到了江西,我的命就不屬於我自己,一切都在靠着道家所謂的機緣進行着。
“進來。”這個老農似乎非常不滿的道。
在這裡老農面前,我真的是一點架子都不敢端,誠懇的走進去,站在那裡,聽着老農差遣。
這個老農,似乎在擺弄一個豬圈,裡面有一隻小豬,憨態可掬。 而老農的口中,同樣有一頭小豬,這個小豬,是捏製而成,惟妙惟肖的很是可愛。
老人把捏製的小豬,放入一個土坑之中,然後,一手輕鬆起那個我自認搬不動石頭豬槽,輕輕的放在那個土坑上,兩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我豎着耳朵聽,竟然是什麼請豬神歸位之類的話。
完了之後,甚至又給那個豬槽上了三支香,這才了事兒。
他做着一切,似乎沒有把我們三個放在眼裡,直到洗完手,才似乎是想起了我們,問道:“ 宋知命讓你們來的? 那他應該知道吳三省,已經來過了吧?”
我心頭馬上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