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正在辦公室裡面看着文件,一行一行的閱讀之後,他的眉頭不禁皺的越來越緊。終於,他一下子靠在了椅子上面,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摸出煙來,點上了一支。
桌子上的文件是部裡剛剛發下來的,密級是絕密。這就意味着,這份文件,僅僅只能他一個人看,這也意味着,這份文件的分量不輕。
不一會兒,這支菸便只剩了菸蒂,張克將菸蒂按滅在菸灰缸裡面,然後重新點上了一支。就這樣,他一連抽了五支菸,但是眉頭卻絲毫沒有舒展的跡象。
正在此時,武備突然就闖了進來。張克被嚇了一跳,略微不高興的說道:“慌什麼?一處之長這麼慌張,像什麼樣子?”。
武備當即立正,敬禮,然後鄭重的說道:“張局,不好了,咱們的倉庫失竊了!”。
張克當即喊道:“什麼?怎麼會這樣?丟了什麼東西?”。
武備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其實也沒丟,丟什麼大的東西,就是丟了幾十張各類符紙,還有一條睡袋,一把槍,還有十幾份野戰口糧”。
張克一皺眉頭:“誰幹的?”。
武備擡頭看了張克一眼,隨即又低了下去:“譚思”。
張克當即一驚:“什麼?譚思?什麼時候的事情?”。
武備卻小聲說道:“今天凌晨,兩點的事情”。
“那他現在人呢?”。
武備低頭答道:“根據他的身份信息顯示,他今天六點在機場坐的飛機,去了秦州省”。
張克小聲嘀咕了一句:“秦州省?”。
隨後他一驚,大喊一聲:“不好!”。
武備問道:“怎麼了?”。
張克卻突然一愣,又一下子坐回到了椅子上:“沒事,沒事,由他去吧!”。
武備當即喊道:“張局!”。
張克閉上了眼睛:“由他去吧!”。
武備追問道:“那部裡面怎麼交代?”。
張克擺了擺手:“我們儘量拖時間吧!”。
武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中國,秦州省。
接機口,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拉着一個行李箱,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之中。他一身便裝,步伐之中,透露着與同年齡人不相符的沉穩。
他右手邊的腰間鼓鼓的,好像塞着什麼東西。那是槍。
沒錯,這就是我。
昨天,我在張克的辦公室和他吵過之後,便在第二天凌晨兩點的時候,潛進倉庫之中,拿了符紙,睡袋,槍和口糧,我準備一個人去找凌鬼。
出了機場之後,我便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到了火車站。接着,我轉乘火車,趕到了秦州省商州市。
之後,我又輾轉到了商州市的盤水縣,自己一個人走進了茫茫的山區之中。
不得不說,這裡的山路確實好走,遍山的針葉林下,基本上不生長雜草,鋪着松針的地
面很柔軟,踩在上面很舒服。
今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已經在車馬之中度過,所以在林子裡面沒走多遠,天便已經擦黑了。沒辦法,我只能停了下來,找了一個向裡面凹進去的崖壁,準備在這裡將就一晚上。
火苗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尤爲耀眼,它不僅能帶來光明,更能帶來溫暖和希望。我坐在地上,靠着崖壁,望着撲朔的火苗,啃着不怎麼好吃的乾糧。
就在此時,我突然就發現,在自己面前,有一陣細微的聲響。我當即就停止了吃乾糧,然後慢慢的摸出了槍。
這時,我又聽得“咯咯咯”的一陣鳴叫,這才明白,原來是一隻野雞。我想改善伙食,在舉槍的那一瞬間,卻又慢慢的將槍放了下來,由它走了。
我將口糧封好口,然後放回揹包裡面,跟着鑽進了睡袋之中,聽着外面柴火燃燒的噼裡啪啦,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大概在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到誰在拍打我,我當即就驚醒了,隨即睜開眼睛,卻沒有動,默默的在聽周圍的動靜。
確實,有什麼東西在拍打我,我能清楚的聽到爪子劃在睡袋上發出的聲音,還有一聲聲野獸的低吼聲。
但是很奇怪,這傢伙好像並不想殺死我,僅僅只是一個勁的拍打着我的睡袋。
我試着動了一下手臂,摸了摸在腰間的身邊的槍。外面的野獸當即跑開,但是卻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嚎叫了幾聲。
我一驚,是狼!
我慢慢的拉開睡袋的拉鍊,然後慢慢的將**伸出去,我晃動了兩下,狼卻沒有攻擊,但是卻也沒有離去。
我猛然坐起來,另外一隻手抓起手電筒搭在另外一隻握着槍的手上,然後按亮手電筒。照亮了手電筒之後,我第一時間找到了狼的位置,然後將槍對準了它。
這狼好像並不害怕,就只是靜靜的坐在我的對面,一直這麼看着我。那貪婪的眼睛,反射着手電筒的光亮,呈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黃綠色。
這傢伙伸着舌頭,粗重的喘氣聲此刻格外的刺耳。我知道這傢伙狡猾,不會單獨行動,肯定有其他的同夥在周圍,伺機撲上來殺掉我。
於是我慢慢的起身,然後往後退,靠在了崖壁之上,然後望着面前的那隻狼。我喊了一聲:“你餓了?”。
狼沒有回答,我將自己吃剩下的乾糧拿出來,掏出裡面的牛肉乾,朝着狼扔了過去。但是這傢伙卻絲毫不爲所動,就坐在我的對面,看着我。
我見它不吃,也皺了眉頭:“你想幹什麼?”。
這狼好像聽懂了一般,馬上就起身,開始在我的對面來回的跑動,就像是在繞着田徑場跑圈子一樣。
我又喊道:“什麼意思?”。
狼停了下來,朝着另外一個方向嚎叫了幾聲,然後又繼續跑。
我試探着問道:“要我跟你走嗎?”。
狼停了下來,朝着我嚎了一聲,然後又朝着剛纔那個方向嚎叫了幾聲,馬上就跑開了。我雖然不知道這狼在玩什麼花樣,但是卻
並不怎麼怕它。
我背起揹包,拿好手電筒,將槍收起來,然後朝着狼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事實證明,我猜對了,狼確實在帶我去一個地方。
它每次都會跑一段,然後停下來,等着我。等到我跑的找不到地方的時候,它就會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帶着我繼續走。
我們跑了大概有三公里的樣子,最後那狼在一處茂密的林子裡面停了下來。而在這個地方,還有大概十七八隻狼,圍坐在林子裡面。見我到來,它們卻也不嚎叫,只是睜着眼睛看着我。
這片林子相比較而言,比較茂密,周圍有一些荊棘和灌木遮擋,但是在這灌木之間,卻隱藏着一條小道,光禿禿的。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是動物踏出來的林間小道,在商州的話,最多的,當然是野豬。我的腦子裡面瞬間就充滿了問號,這狼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是讓我來抓野豬?
正思量之間,它們讓出了一條路給我,藉着手電筒的光亮,我看到在它們的後面,有一個巨大的陷阱,而陷阱之中,卻傳來了一聲聲稚嫩的嚎叫。
我慢慢的走過去,從它們之中穿過,然後朝着陷阱裡面望去,裡面困着兩隻小狼崽。說起來這兩隻狼崽也確實幸運,陷阱裡面全部都是削尖的竹子,但是它們卻是絲毫未傷,只是被困住了,出不來而已。
在這一瞬間,我也明確了狼的意圖。
我將揹包裡面的繩子拿出來,隨手綁在周邊的樹上,然後順着繩子下到了陷阱裡面,將兩隻小狼崽抱了出來。
小狼崽一出來,馬上就興奮的跑到了母狼的身邊。它們互相蹭着身體,聞着對方的氣味,享受着重逢。
而我,則小心翼翼的將繩子解下來,然後卷好,放進揹包裡面。一陣親暱之後,狼羣便帶着小狼離去了,剛纔帶着我過來的那隻狼,卻還坐在原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它,隨口說道:“你還不走?”。
這狼像是聽懂了一般,衝着我嚎叫了幾聲,然後轉身走掉了。
它們都離開之後,我也順着原來的路回到了崖壁之下。此時正是凌晨,距離天亮還早,我便又鑽進睡袋之中,準備睡個回籠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太陽的溫度給灼起來的。晚上睡袋之中很溫暖舒適,但是太陽一照,裡面的溫度便瞬間升高,不一會兒便將你熱了起來。
我拉開睡袋的拉鍊,伸手擦了擦汗水,然後揉了揉發疼的頸椎。火堆已經熄滅了,餘燼還冒着青煙。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打量着周圍,卻突然發現,昨晚那隻狼就坐在不遠處,望着我。而我的睡袋邊,放着兩隻野兔。
我知道它的什麼意思,便微笑着說道:“謝謝你!”。
那狼吐着舌頭,嚎叫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我將兔子將就着烤了烤,然後就着酸辣薺菜吃掉了。
之後的幾天裡,這隻狼一直跟着我,我走到哪裡,它一定就在不遠處跟着我走。它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權當它是在報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