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的身體裡面傳出了一個聲音:“小子,快走!天災現在成人禍了,這孽畜看來是要你們的命”。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騰叔,馬上就走”。
我趕緊起身向着小何那邊大聲叫喊,讓小何丟給我一根繩子,我用繩子固定好這艘船,然後讓小何那邊開足馬力往回趕。
一路上我都坐在和老頭的船上,一邊繼續查看和老頭的屍體,一邊警惕的看着周圍。其實,在那個黑影出現到消失的那段時間裡面,我清楚的感覺到了一股妖氣,雖然只是一瞬間。
再加之騰叔的提醒,我更加不能大意,一定要保證我帶出來的人都安全的回去,我不能再讓那種事情再次發生。
一路上,我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監視着我們,但是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我們安全的回到了陸地上。
岸邊站着焦急等候的家屬,還有所裡面的同事,以及,縣上下來的警察。屍體被裝袋,連夜運往縣城,而我和小何,也被特許回去休息。
我望了一眼跪在海邊哭泣的劉氏,心裡不是個滋味,或許,我去的早一點,和老頭就不會遇害了吧!
累了一夜,我倒頭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正香的我被電話鈴聲吵醒,我帶着略微不悅的口氣對電話那邊說道:“誰啊!不知道我在睡覺麼?”。
電話那邊並沒有馬上就回答,而是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許久,那邊終於響起了聲音:“譚思,我也不能打擾你麼?”。
是所長。我略微的收了收我的脾氣,對着電話那邊說道:“哦,是所長啊!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麼?”。
所長那邊又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縣上的屍檢報告出來了,現在正在所裡面開會商量案情呢,你···”。
“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一句搪塞,我便掛了電話。三年了,我一直對所長這樣,所長知道我是上面下來的,也知道我辦案得力,所以,他也不計較,或者說,他忍着,不願意跟我翻臉,我早都習慣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還是緩緩地爬了起來,伸手過去摸到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煙,默默的點上了一支。
洗漱之後,我還是趕到了所裡面。我去的時候,會議室已經坐滿人了,足足有幾十號人。我也不顧衆人的眼光,慢慢悠悠的走到座位上,拉開椅子坐下。
縣上下來的
人看我這樣子,心裡十分的不爽,眼睛瞪的大大的,看樣子是要發作。所長趕緊站起來幫我打掩護道:“各位,昨夜譚警官在海上搜尋了半夜的屍體,想必也睏乏了,多睡會兒是應該的,應該的”。
局裡的人知道屍體是我找到的,況且礙於所長的面子,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作罷。見人員已經到齊,縣局的人開始做案情彙總。
昨夜,他們連夜將屍體運回縣城,做了屍檢。死者是村西的和老頭,死亡時間就在下午六點左右,致命傷就是脖子上的那一下。但是奇怪的是,和老頭渾身上下一滴血都沒有了,血管已經完全萎縮,整個人看起來瘦小了不少。
和老頭這次是偷偷出海捕魚,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也不排除有家人之外的其他人知情的可能。我們這邊自然條件十分的優越,風浪小,水深,所以出海不需要碼頭也是可以的,那麼別人製造不在場的證明然後出去殺害和老頭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根據親人供述,和老頭身上是有貴重物品的,但是在船上,什麼都沒有發現,親人所說的貴重物品物品一樣都沒有,貴重的物品就很有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
一上午,我們都在討論案情,提出各種假設,但都被找出了矛盾點,根本就無法站住腳跟,最後,我們還是在原地打轉。
縣局的人臉上掛不住,眼見中午到了,就散會吃飯了。大家都魚貫而出,我默默的起身,跟在了所長的後面。所長微微回了一下頭,然後徑直往自己的辦公室那邊走去。我心領神會,趕緊跟着他到了他的辦公室。
關了門,我和所長對面而坐。他掏出一包香菸,自己點上一支,然後將其餘的扔在桌子上,對我說道:“要抽自己拿,找我要說什麼事,趕緊的,縣局那邊還要招呼呢!”。
我慢慢的伸手,拿出一支來點上,深深的吸一口,悠悠的吐出一圈圈的煙霧,任它們在我和所長之間飄渺。說實話,我最討厭抽菸,但是,我努力的將自己變成了自己都討厭的人,只因爲我想用菸草來麻痹自己,躲避內心的自責和痛苦。
見火候差不多了,我這才微微的一弓身子,盯着所長說道:“那我可就直言不諱了,這件事情你們管不了,要不趁早放棄,要不就讓上面派專業的人過來”。
所長眼睛一瞪,帶着略微不快的語氣說道:“什麼我們對付不了,我們是警察,我們怕什麼?”。
我沉下了聲音,
冷冷的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所長聽了我的話,瞬間臉色就變了,身體也慢慢的向着沙發上倒去,眼睛裡面的光亮暗淡了好幾分。
許久,他才緩緩地說道:“你確定?”。
“我確定!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要不就拖,要不就趕緊找專業的人來處理,不然我們只能白白的送命!”。
可是我沒有想到所長卻突然暴躁起來,猛然站了起來,用手指着外面低聲吼道:“你說的輕巧,我們管不了?我們管不了也得管,你說的話我信,但是縣局的人會信嗎?搞不好我們會被撤職的!”,
我也被所長的話激得起了情緒,猛然站起來對着所長喊道:“那他們願意他們去查啊!反正你告訴所裡的人,都機靈點,看情況不對就趕緊跑,別白白搭了性命!”。
說罷我就大步朝門口走去,準備去食堂吃飯了。剛邁出三步,所長便喝住了我。我緩緩地轉頭過來看着所長,等着他的下文。
所長一臉苦笑的看着我說道:“譚思,我知道你是原來三十七局的,要不···”。
“所長你別說了,三十七局的那個譚思早就死掉了,現在的譚思只是一個小警察”。
我毫不客氣的就打斷了所長的話,硬生生的將所長的話搪塞了回去。但是所長並沒有氣餒,而是向前邁了一步,加重語氣說道:“你們三十七局的人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以法,這不是你們一貫的原則嗎?”。
我聽聞所長的話,馬上轉身,向所長那邊邁出了兩步,惡狠狠的盯着所長,低聲吼道:“那就可以爲了那句屁都不是的話讓我們都去送死嗎?我們一個一個拿命去搏,可是到最後得到了什麼?還不如一個螻蟻。現在我都不敢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死了,你說我一個人苟活在這世上幹什麼?”。
說罷我又要走,所長一時衝動,嘴裡冒出一句:“那就可以讓無辜的普通人一個一個的死去嗎?那就可以讓兇手逍遙法外嗎?”。
我頓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轉身,而是打開門,揚長離去。
上午的例會沒有討論出什麼名堂,所以下午的例會被取消了,縣局的人要到和老頭遇害的海域,尋找一些可能的線索。
我極力反對這個計劃,但是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我還是沒有能阻止他們。我們這次徵調了兩艘船,一前一後的向着出事的海域進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