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一聽,瞬間嚇得嗷嗷大叫,哭喊着求饒,死死抓住鄭大山的大腿,哭喪着臉喊道:“老爺給我個機會吧!饒小的一命吧!——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辦了糊塗事,以後再也不敢了!”
鄭大山嫌棄地瞪了他一眼,一腳把他踹開,幾個保鏢迅速把他拉了下去。
接着,鄭大山又想起了一件事,喊住了保鏢,開口吩咐道:
“你們去給我查查,今天葉雨薇帶的那個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一有線索,立刻報告!”
安排完這些,鄭大山才舒了口氣,一下子倒在沙發上,臉色變得很難看。
“啪!”
鄭大山竟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怪自己一時貪圖蠅頭小利,差點被坑死。
“媽了個巴子,米俊明你個狗雜種,老子跟你沒完!”
今兒差點命喪黃泉,其實也怪他自己作死。
不久前米二爺派人來談判,願意以百分之三的超低價,買斷鄭氏集團的娛樂場所代理。
聽到這個超低價格,鄭大山頓時喜出望外,本着趁機大賺一把的目的,答應了米二爺把葉雨薇約出來商談的要求,差點把小命丟在這兒。
“那個小子——似乎是叫洛南吧?”鄭大山略微思索,沉吟道,“多虧了他,老子才能保住一命,雖然這小子脾氣衝,但有真本事,像這種能人,放在葉雨薇身邊做個小助理,未免太浪費人才了!”
想到這裡,鄭大山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廣納賢才,求賢若渴,這是每個梟雄式人物的本能。
“嘖嘖……這種高手,一定要爲我所用——”
江淮市,一棟豪華酒店內。
“鄭氏集團那邊情況怎麼樣了,有消息沒有?”
米少羽叼着煙,急切地問。
一個馬仔嚥了口唾沫,有些慌張地說:“報告少爺,那邊電話打不通了,似乎出事了……”
米少羽吃了一驚,他請的俄國專業的美女刺殺團,從來沒有失手記錄的,怎麼可能會失敗?
除此之外,他還買通了鄭大山的貼身管家,往酒裡下了最狠的毒藥“鶴頂紅”,喝之必死。
這相當於下了雙重保險,已是萬全之策,那個姓洛的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歷,太特麼命大了,這樣都搞不死他?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而進,慌慌張張地報告道:“姓洛的小子帶着葉雨薇,從會所開車跑了!”
米少羽先是怔了怔,隨即勃然大怒,把手裡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罵道:
“媽的!你們還愣着幹屁啊!還不趕緊去追!”
與此同時。
從江淮市通往滬海市的公路上。
“小洛,你不用這麼累的,今晚上本可以留在江淮市過夜的。”葉雨薇眨了眨眼。
洛南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夾着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女人都是一樣,頭髮長見識短,講道理的話,你真是傻的可以。”
“你說我傻?”葉雨薇怔了怔,頓時哭笑不得,“我哪兒傻了?”
私底下,關於她的評論挺多也挺雜,但大多數都圍繞着她精明伶俐,心思縝密,連負面評價,也大多是刁鑽刻薄、工於心計等等。
這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說她傻。
洛南側頭瞥了她一眼,撇嘴道:
“爲了一羣無關之人的利益,冒着生命危險去談生意,受盡白眼,這些人反過頭來還罵你,難道你不傻?”
葉雨薇怔了怔,沒有說話。
洛南吸了口煙,繼續罵罵咧咧道:
“依我看,你還不如趕緊跟米俊義離婚,反正從你嫁到米家的這麼多年,他碰都沒碰你一下,還不如找個男人嫁了,省的跟一羣小人勾心鬥角——如果我是你的話,撂下爛攤子讓那羣傻比窩裡鬥去,一羣蛀蟲,餓死活該!”
一隻胳膊搭在窗戶上,葉雨薇望着窗外飛快後退的夜色,心裡竟然有些悲涼。
有很多往事,一下子全部都涌了出來,堵的心裡滿滿的,很難受。
“葉姨,我說句掏心窩的話,我認爲,像你這樣的女人,只有純爺們兒才能配得上你,像米俊義那樣的慫包蛋,滿腦子想的都是拿女兒去和親,我看不起他,米雪也看不起他,他壓根就配不上你!”洛南說。
葉雨薇皺了皺秀眉,仍舊獨自望着窗外。
“小洛,雖然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絕對出身於豪門世家——別人看不出來我還能不知道麼,你身上那股自信,敢在那麼多上流人士面前叫板,絕對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一種先天帶來的優越感。”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隱瞞了真實身份,肯定有你的苦衷,但我想說,我很羨慕你,因爲我的出身,完全和你們所有人不一樣……”
講到這裡,葉雨薇俏臉露出一絲苦笑。
洛南側頭掃了一眼,那是一種哀傷中帶着些許無奈的笑容,宛如美麗的櫻花,飄零前最後一次起舞,美中帶傷。
“姨和你不同,我出生在邊陲一個小小的苗寨裡,那裡很落後,很貧窮。爲了活下去,那裡的孩子剛剛會走路,就要幫着大人一起幹活。後來瘟疫爆發,每個人都束手無策,只能看着親人一個個離去。”
“全家就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的父母、還有弟弟,都死在了那裡。如果弟弟還活着的話,正好和你差不多大……自從離開那個寨子,就再也沒回去過,我忘不了那裡可怕的貧窮、飢餓、還有瘟疫。我是個女人,卻從來不敢奢求愛情,那種東西太可貴,或許永遠都不會輪到我。”
洛南瞳孔縮了縮。
他本以爲,葉雨薇是個名門閨秀,卻沒有想到,她的出身原來如此艱難。
“葉姨,現在你算成功人士了,幹嘛不回去看看?”洛南笑眯眯地說,“咱開上一隊豪華轎車,綁上大紅花,前面放着鞭炮,載着你回那個寨子,好好風光一把!”
葉雨薇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除了我之外,整個寨子都沒有人活下來。或許,地圖上已經沒有那個寨子了——”
想到那場可怕神秘的瘟疫,葉雨薇心裡一緊,雖然時隔多年,當年的無邊恐怖仍舊感受得那麼清晰。